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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印岳分開之後, 周程寧載着牛牛, 徐香娟單獨騎自行車，接下來還要去接瓜瓜, 不過瓜瓜還沒那麽早放學。

徐香娟：“我們先去買炒栗子吧。”

她有些饞炒栗子，想吃了。

“栗子。”牛牛也要吃。

既然決定買炒栗子，一家人就順路去買了。

“還是娟你做的好吃。”周程寧吃了一顆，得出結論。

徐香娟：“你自己亂想的, 認為我炒的好吃，我覺得這個蠻好吃的，比我炒的好吃……還說我炒的好吃, 我多久沒炒過栗子了？”

周程寧：“反正還是娟炒的好吃。”

徐香娟：“那時候是咱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你才覺得香才覺得好吃。”

就像孩子們小時候珍惜糖，長大後哪有那麽珍惜糖的, 長大後的糖廉價了, 家裏打掃屋子都能掃出糖, 不知道是哪個掏口袋的東西, 把口袋裏的糖随手放一邊了，後面也想不起來, 硬糖生生融化。

周程寧不繼續說了，反正愛人做的最好吃。

徐香娟剝了一顆栗子給牛牛, 讓牛牛嚼好了再吞下去。

雖然姐姐不在, 但爸爸媽媽在, 所以牛牛吃栗子一點心虛都沒有。

是媽媽喂給他吃, 不是他偷吃, 待會兒姐姐也可以吃到。

等到了小學，徐香娟和周程寧停好自行車，栗子則是由牛牛提着。

牛牛樂意提栗子，等見到姐姐，他就拿一個栗子給姐姐。

一家人就在學校大門口等着瓜瓜出來。

小學沒有幼兒園這種需要家長到班級領小孩的事，自己回家的孩子都有不少，要接送的家長是到大門口等的。

“瓜瓜怎麽了？”徐香娟見到瓜瓜背着書包出來，眼睛紅了一圈。

看到媽媽爸爸還有牛牛，瓜瓜不說話，又掉眼淚了。

徐香娟：“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不要怕，和媽媽說，媽媽幫你去讨個說法。”

“姐姐，栗子。”牛牛第一次見到姐姐哭，掏出一顆栗子給姐姐。

瓜瓜看到栗子似乎更加難過，一下子抱住媽媽。

徐香娟才注意到瓜瓜手裏好像攥着什麽東西，女兒雖然在哭，但又緊閉着嘴，一個猜測在腦海裏生成。

“瓜瓜是不是掉牙齒了？”

“牙齒！”牛牛震驚，随即又道，“姐姐不聽話，吃糖。”

牛牛印象裏，不聽媽媽話吃糖就會掉牙齒。

姐姐肯定吃糖了！

“我才沒吃糖。”瓜瓜被弟弟激得立馬張嘴澄清了。

掉的第一顆還是門牙，上牙床的，只要嘴巴張開就能看到，非常明顯。

牛牛見到姐姐牙齒缺了一顆，本來就大的眼睛立馬睜更大了。

瓜瓜立馬又閉嘴，但是不哭鼻子了，不想被牛牛嘲笑。

徐香娟：“沒事的瓜瓜，媽媽和你說，六七歲小孩都會掉牙齒的，爸爸媽媽在六七歲的時候會掉牙齒，牛牛到六七歲的時候也會掉牙齒，牙齒會慢慢長出來的。”

聽到自己也會掉牙齒，牛牛驚得捂住了嘴巴。

捂住嘴巴前還知道把給姐姐但姐姐沒要的栗子放回紙袋子。

周程寧：“瓜瓜別擔心，這很正常，爸小時候的确掉牙齒，長出來新的牙齒就不會掉了。”

徐香娟耐心勸解瓜瓜：“小孩子的牙齒不穩定，要換牙齒的，因為長大變大孩子了，換更好的牙齒，同班是不是也有同學掉了牙齒的？”

瓜瓜的掉牙期還晚來了，掉牙完全正常的。

“媽媽，不吃糖也會掉牙齒？”牛牛放開捂住嘴巴的手問道。

“吃糖會更早掉牙齒，姐姐是正常小孩掉牙齒，牛牛如果現在吃很多糖，牙齒就掉了。”蛀了就算掉了吧，吓唬小孩，省得不聽話一直吃糖。

牛牛一副懂了的表情，然後保證以後不會不經過媽媽同意就吃糖，和媽媽保證完，牛牛又問姐姐痛不痛。

瓜瓜聽了媽媽的話，想開了些，但還是不大願意說話，吐出來兩個字不痛，立馬又把嘴巴閉回去。

是吃午飯時候掉的，當時瓜瓜在吃菜，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一顆硬硬的東西，掏出來居然是牙齒，後知後覺牙齒掉了，整個世界都在崩塌，上課忍着沒哭，和小夥伴同學們說沒事，放學走到校門口的路上終于忍不住了。

徐香娟：“回飯館的時候瓜瓜張嘴給媽媽看看，掉的牙齒也給媽媽，媽媽幫你扔了，扔掉舊牙齒，就能長出新牙齒了。”

老家有傳統，孩子掉牙齒，下牙床的牙齒往屋頂扔，上牙床的牙齒往床底下扔，這樣牙齒能長得更好，徐香娟自己小時候還是懵懂不知道事，現在知道，扔牙齒到屋頂還是床底都沒什麽用，她幫瓜瓜扔了，省得瓜瓜還對一顆牙有心結。

至于第一顆掉的牙做成裝飾，那就更加不必，畢竟瓜瓜看着也不像對掉的牙齒有多大感情。

媽媽這麽說了，瓜瓜把掉的牙齒給媽媽。

回飯館路上是徐香娟載着瓜瓜，周程寧載着牛牛。

到了飯館，瓜瓜就跟着媽媽去了小間。

牛牛想跟進去，被爸爸拉住領子，然後眼睜睜看門關上。

周程寧：“女孩子說女孩子的話，牛牛你是小男孩，不能去聽。”

牛牛：“為什麽，牙齒，女孩子。”

牙齒和女孩子有什麽關系？

“沒看姐姐哭了嗎？”周程寧抱起牛牛，找了個位置讓牛牛坐好，他則是坐在牛牛對面。

牛牛：“哭了。”

“牛牛你哭的時候想被豬豬看到嗎？”

牛牛立馬搖頭：“不想。”

周程寧：“姐姐也不想被牛牛看到，媽媽在哄姐姐呢，牛牛你去搗亂嗎？”

得教會小朋友設身處地啊。

“掉牙齒。”牛牛還是覺得很可怕。

周程寧：“等牛牛到了姐姐的年紀也會掉牙齒的，不用着急。”

牛牛：“不要掉牙齒。”

“怎麽可能不掉牙齒，牛牛做夢才不掉牙齒。”周程寧沒那麽委婉。

牛牛自己下去椅子，和爸爸說：“我要媽媽。”

媽媽還在和姐姐說話，牛牛跑到小間門口等媽媽。

周程寧幹脆去坐在櫃臺邊上收銀。

趙阿姨看到小朋友一個人安靜站在小間門口，不得不感慨老板娘一家會教孩子，一個一個的都乖。

小間裏面。

徐香娟給女兒做了許久的心理輔導，最後告訴瓜瓜注意事項：“瓜瓜記得，不要去舔掉牙齒的那塊牙肉，很快會長出新牙齒的，新牙齒還小的時候更不要去舔，不小心舔到沒事，但不要刻意去舔，吃飯的時候飯推到左邊或者右邊吃……兩邊輪流來好了。”

“嗯，我知道了媽媽。”掉了牙齒，明顯讓瓜瓜沒有自信起來。

自信或許還在，但話痨瓜瓜不在了。

徐香娟說到這裏，覺得瓜瓜是聽進去了，摸了摸瓜瓜的辮子，讓瓜瓜跟着她出去。

“牛牛怎麽站在門口呢？”打開門看到牛牛還真是非常意外。

牛牛：“媽媽，不要掉牙齒！”

周程寧：“娟，你別管牛牛了，他在杞人憂天。”

牛牛可不管爸爸說的什麽杞人憂天，媽媽已經和姐姐說完女孩子的話了，現在要和他說男孩子的話。

牛牛抓着媽媽的手，要和媽媽去小間說男孩子話。

徐香娟大概明白牛牛的意圖了，跟着牛牛去小間。

周程寧：“瓜瓜，別擔心，爸小時候也掉牙齒，幾顆幾顆掉，牙齒全沒了，但因為爸小時候沒東西吃，掉牙齒也就無所謂了，媽媽跟你說的那些你記着就好。”

“我知道了爸。”經過媽媽的心理疏導，加上聽到爸爸小時候沒吃的東西，瓜瓜也不再難過，去離櫃臺最近的二人桌寫作業了。

過去心理這關，接下來就是要适應缺一顆牙齒的不适。

徐香娟也是有些心累了，不僅要給掉牙齒的女兒做心理疏導，還得給沒掉牙齒卻擔心掉牙齒，并且說不要掉牙齒的牛牛做心理疏導。

牛牛還好應付些，口頭上給他保證，讓他安心就好。

晚上一家人吃飯，徐香娟和周程寧還好，牛牛這個沒見過掉牙齒，沒見過世面的小孩，一直看着姐姐吃飯，自己吃一口飯，就要擡頭看姐姐吃飯，看一會兒再繼續吃飯。

瓜瓜掉的門牙，說話漏風：“媽媽，牛牛看我掉牙齒的地方！”

徐香娟：“牛牛，不許看姐姐，好好吃自己的飯。”

聽到媽媽的話，牛牛忍住不去看姐姐掉牙的嘴。

他真的懷疑姐姐是騙他說掉牙齒不痛的

，看起來怎麽可能不痛！

...

清晨。

徐香娟不是自然醒的，被牛牛的哭聲驚醒。

“牛牛哭什麽呢？不哭不哭。”

牛牛是靠爸爸這邊的，周程寧聽到動靜也醒來了。

牛牛坐在床上，指着自己的牙齒：“牙齒掉了。”

瓜瓜坐起身，不知道弟弟在說什麽。

“沒掉沒掉，牛牛的牙齒還在呢，只是做噩夢了，不怕不怕。”徐香娟把牛牛抱在懷裏哄了好一會兒，确定自己的牙齒還在才慢慢停止哭泣。

原來弟弟是做夢夢到掉牙齒，哭成小淚人，因為弟弟這個插曲，瓜瓜算是徹底走出了掉牙陰影。

瓜瓜走出來了，牛牛沒走出來，徐香娟知道什麽心理疏導都沒用了，只能去把牛牛的注意力吸引到別的地方。

到了休息日，差不多有一個月沒見的宋平安過來了，見牛牛和瓜瓜都在，和表哥表嫂說了一聲，帶他們出去。

“瓜瓜和牛牛今天怎麽不說話了？”平時出去都非常積極發言，今個兒怎麽就不說話了？

瓜瓜是掉了牙齒不好意思說話，牛牛則是被姐姐帶的。

本來他就是跟着姐姐說話，學姐姐說的，今天姐姐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