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121

瓜瓜張開嘴給表叔看了一眼, 沒有說話又把嘴閉上了。

她知道不理人是不禮貌的, 尤其表叔對她和牛牛都很好。

牛牛替姐姐配音：“牙齒掉了。”

姐姐不說話，他有義務幫姐姐說的。

“牙齒掉了啊, 很快會長出來的。”宋平安倒不覺得掉牙齒是什麽大事。

不是都要掉的嗎？他小時候掉牙齒就不在意，因為牙齒掉起來不疼，而且感覺到一顆牙齒有松動，自己慢慢搖掉下來也沒多大感覺。

“不想說話。”牛牛繼續配音。

宋平安：“瓜瓜要多說話, 省得以後不會說話，不想說話了。”

牛牛為姐姐代言：“不說話就不會說話嗎？”

如果不說話就不會說話，姐姐還是要說話的, 不然以後變啞巴姐姐了。

媽媽說啞巴可憐的，他不想姐姐可憐。

而且姐姐不說話，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麽。

牛牛的問題還真是難倒宋平安了, 感覺和牛牛解釋不清楚啊, 宋平安幹脆轉移話題：“我們待會兒去買烤鴨。”

“烤鴨！”牛牛吃驚。

表叔要帶他們去買烤鴨嗎？

雖然表叔在牛牛認知裏是大人, 但和爸爸媽媽不是一樣的大人, 是和他們小孩一樣的小大人。

他和姐姐最多也就在小店買糖買別的小零食，從來沒聽說過買肉的。

牛牛知道烤鴨是肉, 小孩子買不起肉，小大人表叔突然說要去買烤鴨, 驚呆牛牛了。

宋平安：“對, 買烤鴨去。”

“去買烤鴨！表叔走。”他和姐姐跟着表叔走。

宋平安讓兩個小朋友走前面, 他在後頭告訴他們怎麽走, 還可以看着路, 兩個小朋友也都在視線範圍內。

等到了買烤鴨的地方，不僅牛牛吃驚，瓜瓜也吃驚，兩個小朋友看着很多只醬紅深紅色烤鴨。

兩個小朋友看烤鴨的時候，宋平安去買了半只，他都不用問多少錢，直接把3元錢給了老板，讓老板切好。

牛牛口水都要沒出息地流下來了：“姐姐，好多肉。”

“嗯，很多。”瓜瓜開口。

牛牛小鼻子動了動：“香。”

“對，香。”

兩個小朋友知道的形容詞不多，說完只能呆呆看着。

這家烤鴨店的烤鴨烤好就放在店裏玻璃櫃展示售賣，兩個小朋友站在玻璃櫃前，扒着玻璃看烤鴨。

不僅是烤鴨，玻璃櫃他們也挺稀奇的，見世面了。

等兩個小朋友看夠，平安喊他們回飯館。

瓜瓜雖然已經走出掉牙齒陰影，但是牙齒掉了的确不好看，所以能不說話還是不想說話，回去路上說話的主力都是牛牛。

牛牛現在知道和平安表叔聊什麽了，聊烤鴨。

剛才見到的畫面牛牛都要再問遍表示。

烤鴨是怎麽做的？烤鴨為什麽那麽香？我媽媽會做烤鴨嗎？

表嫂雖然開飯館，但八成不會做，牛牛還不如不說話，一說話就問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問題，實在太為難人了，宋平安選擇不動聲色轉移話題。

回到飯館，平安就給兩個小朋友卷烤鴨了。

瓜瓜只是掉牙齒，不是不能吃東西，小心翼翼還是能吃的。

兩個小朋友吃完一個，瓜瓜去廚房間要了個盤子，爸爸媽媽也不知道去哪了。

問趙奶奶，爸爸媽媽去哪了，趙奶奶說去買菜了。

瓜瓜聽奶奶說爸爸媽媽去買菜了，也沒問別的，抱着盤子和牛牛卷烤鴨，等爸爸媽媽回來可以吃卷好的烤鴨了。

牛牛卷鴨肉很小心很仔細，卷好第一個給表叔吃，因為烤鴨是表叔買的。

瓜瓜已經在盤子裏放兩個烤鴨卷了，見牛牛給表叔卷了一個，她直接和表叔說，表叔要吃就盤子裏拿她卷好的。

徐香娟和周程寧的确要買菜，但是先回了家裏，沒有離開飯館就去買菜。

好不容易瓜瓜牛牛不在，剛好他們又有理由出門，要去買菜……

“再半個小時出門吧。”徐香娟沒馬上穿衣服，身子酥麻，還想緩緩。

周程寧也不想結束了就出門，吻住愛人。

徐香娟也沒拒絕，抱着他的脖頸。

雖然不至于到久旱逢甘霖的程度，但一兩個星期就這麽一次，夫妻兩人都會非常珍惜。

溫存了會兒，徐香娟和周程寧才出門買菜去了。

回到飯館看到瓜瓜牛牛在卷烤鴨，桌上的盤子裏放了幾個卷的不太好看幾乎要散開的鴨肉卷。

牛牛正要放蔥呢，看到爸爸媽媽，蔥直接放下來，拿了盤子裏兩個卷好的給爸爸媽媽。

徐香娟和周程寧接過來吃了。

牛牛：“姐姐卷的，我給爸爸媽媽吃，洗手了。”

洗手非常重要的，媽媽每天都會提醒。

的确是姐姐卷的，牛牛不是撒謊的小孩，他卷的還在盤子裏，姐姐卷的比他的好看。

宋平安：“表哥表嫂，這不是牛牛和瓜瓜想吃，是我帶他們出去玩的時候看到了，買給他們吃的。”

怕表哥表嫂回頭責怪牛牛和瓜瓜，宋平安直接和哥嫂說了。

周程寧：“平安，這個可不便宜，以後別買了。”

宋平安：“表哥，沒事的，我已經很久沒來，下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我還是瓜瓜和牛牛的表叔，花點錢沒關系。”

他還在表哥表嫂家吃過幾頓飯呢，請小朋友們吃一次烤鴨是他早有的想法。

徐香娟：“瓜瓜和牛牛有跟表叔說謝謝嗎？”

有媽媽的提醒，瓜瓜和牛牛才想起來也道謝，紛紛同表叔道謝。

徐香娟：“有給趙奶奶吃嗎？”

“有！我給了！”牛牛記着呢。

徐香娟：“這就好，以後有好吃的，也記得分給趙奶奶。”

牛牛：“我知道了媽媽。”

牛牛回位置繼續卷烤鴨。

徐香娟則是和周程寧一起把飯菜拎到廚房間去。

...

辦公室。

“一幫學生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麽，他的老婆還不是個高中畢業的文化程度，随便一個大一學生拉出來，哪個學歷不比她高？還是小村子高中畢業生，哪裏值得誇獎？給學生帶來一股歪風邪氣。”

因為周程寧和徐香娟在學校一起出現過，也有幾個和徐香娟對話過的女學生的原因，總之現在仁大都傳見到神仙夫妻了。

華大畢業中文系的助教周老師和他的太太在學校火了。

學生們念叨，闫老師聽到，在辦公室裏又開始地圖炮和人身攻擊。

現在辦公室加闫老師一共三個老師，孫竹綠是其中一個，她沒和闫老師搭過話，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再提，另外一個是烏老師，烏老師和她一樣不是會搭理烏老師的人。

一時之間就剩闫老師一個在那裏嘀咕罵罵咧咧，好像有人在就行，有人在就是他的聽衆。

闫老師：“草雞飛上枝頭還是草雞，真以為能變成鳳凰啊。”

罵了一會兒，闫老師口渴了，喝口茶潤潤嗓子。

“闫老師，我愛人沒有你說的那樣不堪。”周程寧這回還是等闫老師說完了才進去。

這次不像以往沉默，而是提了一句，然後拿好東西離開。

烏老師瞧不過眼：“闫老師，以後還是不要在辦公室議論別的老師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這麽說人家也尴尬。”

孫竹綠：“闫老師，周老師現在得商教授的器重，每天去教授辦公室都有幾趟，如果您還這樣說他，沒準兔子急了會咬人。”

他們知道闫老師是個關系戶，而且會溜須拍馬，學問又過得去，才當了老師，但那麽幾年了，四十幾歲，還是個講師，心裏沒有數嗎？

仁大系裏講師和助教共用辦公室，教授是獨立一人一間辦公室，副教授則是兩人一個辦公室。

商教授是仁大中文系最有名的教授，在國內文學圈更是大名鼎鼎，他開口，就是校長都要給他面子。

這樣一個教授器重周老師，說明周老師前途無量。

闫老師這麽嘀咕人家，大概和這個也有關系，當年聽說商教授拒絕過闫老師，現在闫老師都還會偶爾在商教授背後說壞話。

嘀咕年紀那麽大了，還在教。

這話聽在孫竹綠耳朵裏，就像是他在罵商教授老不死。

孫竹綠的确是真相了。

她見過商教授，很和藹，眼神不差，對人的直覺也很準。

當初可能看出闫老師德行不怎麽樣，拒絕了他要跟着他工作的請求。

當時商教授就是教授了，總之仁大不僅中文系，全校來說，商教授也是個招牌。

不說人品闫老師和周老師兩人沒法比，就是周老師和商教授沒關系，在學問上也能擊敗闫老師。

說周老師的愛人學問低，他怎麽不想想周老師華大畢業，他自己呢，在一個頂多就仁大一半名氣一半規模的大學畢業，研究生都沒考，這些年教來教去，就那麽兩門課。

看來是所有心思都放在碎嘴上了。

下午這茬不知道能不能過去了。

她和烏老師雖然是在勸說，但沒準還惡化了周老師和闫老師本就不怎麽好的關系。

周老師也是個能忍的了，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在讓步。

這樣的人，怎麽都比溜須拍馬的更加有前途吧。

...

事情的确沒過去，第二天周程寧被商教授喊到辦公室。

“小周，這裏有封你的舉報信到我這裏了，你看看。”商教授把信遞給周程寧。

周程寧原來以為是他爸媽過來不讓他好過了，但仔細一看內容。

說他師德不行，做事毒害學校風氣，請求辭退這樣敗壞道德的老師。

沒有署名，舉報信向來是匿名的。

至于什麽事，上面也有提了一件，是他已婚但是和女學生糾纏不清，公然在校園內騎車載着女學生。

周程寧見是這事，松一口氣：“子虛烏有，商老師，我沒有載什麽女學生，我就載我的愛人來學校，如果需要證人，到時候我叫我愛人來學校，有幾個女學生也看到我愛人了。”

商教授：“小周，我相信你，但這憑空捏造的舉報內容一旦傳出去，總有信的人，對你的名聲會有很大影響。”

周程寧：“商老師，我大概知道怎麽做了，我會帶着我的愛人多在學校走幾圈，讓全校都知道她是我的愛人，不是什麽女學生。”

“就按小周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先去忙。”

早先看到辦公桌上這封舉報信，他就先看了。

是舉報小周的，小周他私心認為是個好的，學位人品都有，但是這感情的事還真不好說。

如果真按照信裏內容，小周是抛妻棄子的渣男，這會使他非常失望。

讓早上值班要離開的學生去叫了他過來，看表情反應就知道不是騙人，商教授現在放心了。

“好的商老師，我先走了。”

離開教授辦公室，周程寧看了那封信，糟糠之妻這個詞，他想到的就是闫老師了。

這封舉報信應該和闫老師有關系，不是闫老師寫的，也該是闫老師找人代寫的。

換上沉重的表情，周程寧回來講師辦公室。

果然，闫老師笑容得意，好像做了件十分讓他愉悅的喜事。

...

已經10月，考研在12月份，周程寧一天幾件大事就是上班、學習、和愛人在仁大走半個小時。

還是在午飯後的時間散步，徐香娟只好麻煩趙阿姨多做點活，她去學校陪人，一個小時差不多回店裏。

等考試結束了，她能正常幹活的。

沒辦法，要考試的人最重要，瓜瓜和牛牛誰要考試了，她也會這樣重視的。

“之後真的不用我再陪你了？”陪了大半個月，天氣轉涼，徐香娟換上了毛衣外套，穿的是牛仔褲，牛仔褲裏有棉毛褲，還好腿細也看不出來，現在依舊披着長卷發。

她很喜歡她的長卷發，不做飯，單純外面逛逛就喜歡把頭發放下來。

周程寧：“不用了娟，放寒假的時候瓜瓜牛牛放假比我早，娟你就帶着他們兩個到學校來陪我。”

雖然那時候考試結束了，但徐香娟還是點頭答應帶着孩子來陪他。

陪他在食堂吃個午飯，在附近散步都是好的。

阿寧雖然已經三十幾歲，但在仁大就是個新人菜鳥，最低位置的最容易被差使，壓力大，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年輕時候都是能吃苦的，但能吃苦不代表吃下去的苦能立馬就消化掉。

工作壓力加上考研壓力，是得好好陪着了。

徐香娟：“其實陪你還挺輕松的，是不是突然覺得這些時間用來學習更有意義？”

周程寧：“沒，和娟一起也很有意義，現在仁大都知道我們是夫妻。”

徐香娟：“是啊，我們是夫妻，但我覺得可能因為我們倆都看着年紀不大，會被誤以為是在談對象的大學生。”

周程寧：“反正我們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