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校規校紀
善良是人人向往的德行,但在人吃人的亂世,人皮之下藏着蛇蠍心腸,若是善良的敞開懷抱去擁抱他人,就會被人皮之下的蛇,一口咬死。
只希望長公主能妥善安置那三十萬百姓,不要影響到天上京才是。
豆娘由衷的希望還未曾說出口,天上京就亂了。
沒過兩日,天上京的街頭巷尾就出現了無數流言,人人都說,長公主尤花費大量金銀珠寶,绫羅綢緞,請孟國放了三十萬暴民入天上京。
這個消息一開始無人相信,那是三十萬暴民,不是三千,也不是三萬,真要是放了三十萬暴民入天上京,長公主的位子都坐不穩了。
後來流言越傳越兇,甚至有不少百姓無心工作,在學校上學認字的跑去問講女,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如今流言傳的沸沸揚揚,長公主可曾聽聞?”
休沐日,張奇跑來找江尤,彼時江尤院子裏的淩霄花已經開了滿園,江尤正煮茶賞花呢。
“流言一事,我自有打算,藏書館的藏書可還夠用?”
張奇被江尤冷靜的神态影響到,滿心焦急慢慢褪去,他今晨聽小厮議論外頭的流言,聽後立馬惱怒非常,跑來問江尤,被江尤這樣一問,他倒是想起來了。
流言如何同他沒有關系,他也無權去處理,目前他的工作,是将江尤吩咐的事辦好,也就是建造天上京藏書館。
藏書館的建造,在江尤聽聞工匠們将活字印刷搞出來時,她就開始着手準備了,目前呂宣二國剛剛打完仗,孟國王室內部操戈将停,孟魏二國也是剛打完仗,周遭的幾個勢力均處于休養生息的狀态,這短暫的幾年,是江尤發展的機會。
她必須抓緊一切機會去發展天上京,發展她的領地,這也是她考慮後将三十萬流民放入境內的原因,她太需要人口去搞基建了。
沒有基礎建設,一切富足都是表面,空中樓閣,毫無根基。
“不夠,大部分藏書都在大族手中,之前魏孟之戰,魏國燒殺掠奪,搶走了不少書籍,還燒毀了許多。長公主沒到天上京之前,有許多士族借着姻親的名義,拉走了一批。如今在冊的書,只有兩百零七部。”大族不願意将自家的藏書掏出來,而死了的士族也并沒有留下多少書。
那些死去士族的書,一部分是被魏國拿走了或燒毀,一部分是被親戚拉走了。士族之間姻親關系複雜,其餘士族想要拿書,江尤也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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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是這個時代重要的資産,看一個家族的底蘊如何,不是看它有多少錢,而是看它藏多少書。
“我知道了,叫張三來一趟,既然叫藏書館,書可不能少。”兩百多本書,放在現代,街邊的小書店藏書都比這多,這點兒藏書可不夠看的。
張奇稱諾行禮要退下,後退了兩步他又停住了,他擡頭看向江尤,問道:“長公主,流言一事,真要聽之任之?”
江尤不說話,不反駁,就說明這流言十有**是真的。但江尤不是傻子,她怎麽可能将三十萬暴民遷入上霸,裏頭必然另有隐情。
不管隐情為何,任由流言漫天,引發百姓恐慌,最後肯定會爆出不可控制的事情。
“你在怕什麽?”江尤能看出,張奇說到流言時,有些懼怕的眼神,她想起原主對上一世張奇的記憶。
原主記憶中的張奇,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君,他對士族趕盡殺絕的态度,叫原主又增又怕。但那個張奇也有好的地方,那就是對百姓十分友好,會竭盡全力的去安撫百姓,在張奇治下,百姓們過得很安心。
現在看來,與其說張奇對百姓友好,不如說張奇害怕百姓躁亂。
流言,會成為殺死人的利器,一個百姓不可怕,十個百姓也不可怕,但一百個一千個,就會成為強大的一股力量。
張奇對這一點深有體會,他出身低微,曾經只是個不起眼的農家子,他的家鄉豪族争鬥不休,百姓們如同被棍棒攆着的羔羊,每日裏為了一兩口吃的奔波。
但有一天,沒有吃的了。
然後這些羔羊就變成了人。一開始只是兩三句的流言在傳,他們說豪族會殺了他們,他們說豪族家裏放了許多糧食,有的糧食都壞了,拉出去扔掉,也不願意給他們吃一口。
然後是動亂,是百姓的反抗。那段日子是張奇不願回想的可怕,所以他對百姓抱有懼怕的心思,想要盡力安撫好百姓。
“不管你在怕什麽,民如水,民意不平乃是大水泛濫,堵不如疏,不必緊張。”江尤身為來自後世的靈魂,對于民意的操控比現在任何君王都要娴熟。
她很清楚要如何去利用百姓的口舌,現在的局面看似很亂,實則一切還在意料之中。天上京的百姓經過這大半年的改造,變成了一群什麽樣的人,江尤很想知道。
搞出流言風波,不僅僅是因為想揪出背後之人,江尤同時也想借此機會摸清百姓的底子,她需要更多的數據,以此來好好安置即将到來的三十萬人。
這場風波,鬧得最歡的就是天上京。
作為江尤的大本營,這裏有真情實感擔心江尤的百姓,也有想要渾水摸魚的各方勢力,江尤命人開了個頭,然後便有各方大神各顯神通,流言一天變三樣,最後的樣子,已經變得江尤都不認識了。
過了幾日後,江尤命令張三帶着送給孟王室的年禮,以及她給公子白寫的文書送了過去,公子文如今已經徹底失敗,想必再過不久,公子白就會繼任孟國國君之位了。
張三前腳走,花容後腳便進來了,并且帶來了市井流傳最新的消息。
“外頭如今在傳,長公主是看上了那群暴徒的首領,一個叫白錦的少年郎,這才被他迷惑,答應他的要求,要将那三十萬暴徒放入天上京。今日有幾個大族子弟在雅居喝酒,嚷嚷着要清君側。”
“那市井流言中,可有提到白錦姓甚名誰,出身何處?”
“并無,只說白錦是孟講女帶到長公主面前來的,今日在學校,有幾個學子同孟講女吵了起來,說孟講女引狼入室,居心不良,還說女子感情用事,壞了長公主根基,她不堪為官。”
“呵,瞧瞧這狐貍尾巴,藏都藏不住。”江尤聽到這兒冷笑出聲,她以為最後的目的是多麽遠大的理想,結果對手比她想象中更沉不住氣。
花容憤憤不平,“孟雪平日裏盡職盡責,對那些學子更是有問必答,從不敷衍了事,她對學子那麽用心,那些學子理應感激,怎麽能說出孟雪不配為官的話!”
“身為講女,對學子負責,是講女品行端正,可在某些人看來,此乃理所應當的分內之事,不會感激于她。”江尤太了解某些人了,他們将別人對他們的好,視作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理所應當?
“那要怎麽辦?長公主,不如将鬧事的幾個學子關上幾日,叫他們好好反省!”
花容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去處理,只想到了簡單粗暴的法子,全關禁閉。
江尤搖搖頭,若真是因為兩句話就将人關起來,那在外界,她這個長公主怕是要被扣上殘暴的罵名。
不過這件事,倒是提醒了江尤。
學校中的講女和學子,關系和如今的師徒關系并不一致。
江尤在學校建立時就說了,講女乃是官職,學子在學校學習兩年,畢業之後,便不能再回學校上課。每個講女都有負責的科目,且一個講女一日要為幾百個學生講課,他們之間名義上能稱為師徒,實則關系并不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師徒關系牢固不可分。
學校開的急,設施不夠好,師資以及生源都不夠穩定,甚至連教材如今用的都是臨時的,在此之前,江尤忙着發展基建和農業,無心顧及到這邊,只想着先掃盲了。
現在孔直的師兄弟都上任了,江尤騰出手來,可以好好整頓一下教育這方面。
“看來,我該立下點兒校規校紀了。”江尤揉着下巴,深覺這個主意很不錯。
無規矩不成方圓,學校裏發生的事,自然要先按照學校的規矩辦。
實在是因為這個年代的法律漏洞極多,除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外,對百姓行為的管制,以及本身行為的管制,全靠官員自己的想法,還有書裏的描寫。
書指的是聖賢書,就書裏描寫的那些行為,怕是只有聖人能做的出來,江尤自己都不是聖人,她怎麽可能要求所有人都活成聖人?
“長公主,什麽是校規校紀啊?”花容一聽這話就開心了,她不明白,但她知道,長公主不會叫孟雪吃虧的。
講女這個官職,是長公主一手設立,只要長公主在一天,講女就不可能消失,那些想以此為借口,攻擊講女,壓制長公主将官職撤下的人,怕是都打錯了算盤!
風波從未平息,暗潮湧動不休,歷史會書寫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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