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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愧疚, 自責, 種種情緒在剎那間化為烏有。
陸西面無表情,轉身就走:“再見。”
不料他剛轉身, 手腕就被捉住。
陸西回首。
就見紀年終于擡頭看向他, 眼眶通紅, 修長的眼睫濕噠噠, 晶瑩的淚水還垂挂在眼下。
當一個張揚的魅力者在你面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面時,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愛,喪失理智, 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然而陸西早已看透一切, 心如止水, 不為所動。
紀年的眼淚不值錢。
誰信誰是狗。
看了陸西的臉色, 紀年立即明白, 現在哭得再可憐也沒用。
紀年低垂下濕潤的長睫, 略略思索, 便收斂了一下情緒,眼淚也不掉了,不過嗓音仍舊暗啞, 顯得有幾分苦情。
“開玩笑的……”紀年淡淡道, “我再喜歡你,也是要尊嚴的,心已經被你踐踏得傷痕累累,身體不會再讓你糟蹋了……這是我的底線。”
“?????”
陸西滿臉的匪夷所思。
誰要糟蹋你身體了?
紀年又說:“只是突然間想到, 宿舍冰箱裏沒飲料了,本來想放學後去買,但現在為了你,哭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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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時,紀年有意無意地強調了一下“為了你”。
陸西掀了掀狹長的眼眸,神色恹淡,道:“有話直說。”
“就是……萬一遇見認識的人,不好解釋……”紀年看了眼陸西,漸漸松開手,道,“如果你現在方便的話,能麻煩你跑一趟超市嗎?”
陸西見紀年眼睛紅彤彤的,一張哭過的漂亮臉蛋顯得有幾分可憐,确實不方便在校園裏抛頭露面,便松下了警惕。
再加上陸西心底多多少少還殘留着幾分對紀年的虧欠感,就率先回了教室,收拾好書包後,徑直前往食堂,去給紀年買飲料了。
……
在食堂一樓的超市裏,陸西買了一大袋的飲料。
因為想到紀年的眼睛等晚些時候可能會紅腫,除了拿了些冰雪碧外,他還買了幾根冰棍,準備讓紀年敷眼。
陸西一邊往宿舍的方向走,一邊咬奶油冰棍,手上拎着沉甸甸的便利袋。
快走到宿舍樓下時,手機鈴響了。
陸西騰出一只手,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孟海薇。
他這才想起,剛剛孟海薇就給他打來過一個電話,只是當時他在實驗室門外,不方便接聽,于是直接挂斷了。
後來因為紀年的事,也一直忘了回個電話。
陸西接通了電話,将手機靠放在耳邊。
“陸西?”
“嗯。”
“是我,剛剛打過你電話,你沒接,在忙嗎?沒打擾到你吧?”
陸西接電話的同時,走進了宿舍樓。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沒細說,只道:“沒。”
“那就好。”
孟海薇正經了一些語氣,才繼續道:“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你……如果有時間的話,願不願意去看看肖瑞洋?”
陸西在電梯前頓了下腳步,兀自想了想,道:“肖瑞洋想見我?”
距離肖瑞洋那天晚上被帶走,已經過去近兩周了,期間陸西無從得知他的近況,只知道肖瑞洋在家屬的陪同下住進了精神科的開放式病房。
“嗯。”孟海薇說,“我問他有沒有想見的人時,他第一個想到你……陸西,你也知道,肖瑞洋在這裏沒有朋友,很孤單,但他真的挺喜歡你,所以你願意抽空去看望他一下嗎?不過你放心,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會再出現上次那種情況,但如果你不想見的話,也沒關系。”
陸西無所謂,道:“可以。”
“好嘞!”孟海薇的聲音輕快不少,道,“下周吧,周末的時候,我帶你去見他,你可以跟他随便聊聊。”
陸西應了一聲。
這時電梯到了,陸西走入電梯,因為沒手按樓層,他只好擡腿,用膝蓋頂了下六樓的數字按鍵。
“學校早放學了吧?”孟海薇說完正事,關心道,“你回家了嗎?”
“沒。”陸西道,“去趟宿舍。”
孟海薇那邊卻靜了半刻,随後不确定地道:“去你原來住的那間宿舍?”
“嗯。”陸西說。
孟海薇“啧啧”兩聲,道:“你今晚不準備回家了吧?今天周五,我下班後正好有時間,本來還打算做點蔓越莓餅幹給你送去,算了,看來晚上也找不到你人了。”
“?????”
誰說不回去的?
送完飲料就回。
陸西道:“我回……”
“喂?”孟海薇這時道,“你那邊怎麽了?信號不好?沒聲了……”
“……”陸西看了眼上方,意識到是在電梯裏,信號不穩定。
他沒再解釋什麽,挂了電話。
敲響606宿舍門後,沒一會兒,紀年就來開門了。
見到人的一瞬,陸西咬着冰棍微愣。
他記得兩人分開也沒多久,紀年現在卻連睡衣都換上了,顯然是洗好澡了。
陸西站在門口,取下冰棍,抿了抿下唇的奶油,把手上的便利袋伸向前。
紀年掠了眼便利袋,眼尾的紅還沒消退,聲音低低地道:“謝謝。”
陸西見紀年沒接過的意思,問:“放地上?”
紀年搖搖頭,終于伸手去拿。
……卻是繞開了便利袋,直接握住了陸西的手腕。
“…………”
陸西呆滞地看向紀年,總算有些回過味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紀年一個使力,把人拽進了門內。
宿舍門“砰”的一聲甩上。
***
“尊嚴……底線呢?!……”
“艹!騙子!……說不讓糟蹋……”
“滾遠點……唔……滾……”
陸西被托了起來,坐在桌子邊緣,避不開如影随形的熱烈親吻,很快就沒了聲。
冰棍有些融化,奶油順着手腕流下一直蜿蜒到手肘,陸西只好高高舉着一手,以防蹭到紀年身上。
只是還沒過一會兒,陸西腦子裏就跟蒸開了水霧似的,迷迷糊糊,想不起自己身處何時何地,又該做什麽。
好半天。
直到察覺陸西态度軟化了,紀年才稍稍退開些,氣息微喘地近距離盯着陸西看。
陸西撞上那雙閃着精光的湛黑眼眸,心尖酥麻麻地發癢,連忙錯開視線,氣息不暢道:“讓開!”
紀年沒讓,反而掀眸看了眼陸西手上的冰棍。
化得快沒形了。
“這什麽?”紀年道。
“……瞎?”陸西放低些手。
舉得有些酸。
“好吃嗎?”紀年問。
陸西不介意現在跟紀年扯這些,正好緩解下熱吻過後不知如何面對的氣氛。
陸西微擡了擡下颌,示意散落在地上的便利袋,道:“裏面有。”
紀年卻歪過頭,竄出舌尖舔了下陸西小臂內側的奶油痕跡。
陸西猝不及防,敏感地抖了下手腕。
被舔的是肌膚,酥掉的卻是內裏的骨頭。
紀年動了動唇,似乎是在回味,擰眉,道:“冷的。”
陸西說:“廢話。”
冰棍冰棍,還能是熱的?
紀年道:“想吃一根。”
“自己拿。”陸西淡淡道。
正好買得多。
下一秒,陸西卻見紀年蹲了下去,先是單膝跪地,接着全跪了下來。
陸西還坐在桌上,愣了一下,看着紀年,脫口而出:“幹嘛?”
紀年仰起臉看向陸西,微紅的眼角彎了彎,手上卻緩緩拉開陸西的褲子拉鏈,道:“可那棍子是冰的,醫生建議少吃冷飲。”
“十八歲了,該學會養生了……”
“我看哥哥的就很養生。”
“…………”
陸西控制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
夜裏十點多的時候。
陸西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
本來還想走的,現在看時間太晚了,一點想法都沒了。
紀年剛剛下去拿了罐冰雪碧,重新爬上了上鋪後,躺在陸西身邊,把雪碧罐放在眼睛上冷敷。
陸西因為什麽都沒穿,就裹在被子裏。
不久前他還被紀年按在上鋪,前前後後又被蹭了個遍。
紀年似乎尤其鐘意他兩瓣屁股之間。
到現在,陸西都覺得那處怪怪的。
紀年現在套了件睡褲,裸着上身,躺在陸西身旁時,陸西很難不去在意他左手小臂上纏着的紗布。
那紗布從小臂中間的位置,一直纏到了手腕上。
陸西側趴在枕頭上,盯着紀年的手臂看了會兒,輕眯了下狹長的眼,問:“跆拳道集訓會受傷?”
“會。”紀年把雪碧罐滾到了另一只眼上,輕笑道,“要是不注意防護,身上親一塊紫一塊很正常。”
“手怎麽了?”陸西聲音淡淡,幹脆直接問。
紀年拿開罐子,睜開眼掃視了一下手臂上的紗布,問:“你說這個?”
陸西:“嗯。”
“訓練時被踹了一腳……”紀年低垂下眼睫,看着手臂,道,“充血了。”
陸西“哦”了一聲,扭過頭朝向裏側的牆,似乎是不感興趣要睡了。
紀年看了眼身旁陸西,一笑,因為是喜歡的人躺在身邊,所以心滿意足。
兩人胡天亂地搞了幾小時,中途短暫地小憩過一會兒,但現在依舊累。
紀年又用雪碧罐敷了會兒眼睛後,為了不影響陸西休息,爬起來去關燈。
……
又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聽見紀年呼吸平穩下來,陸西才在黑暗中睜開眼。
陸西困得要命。
對于他這種倒頭就能睡着的人來說,強撐到現在還沒睡實屬奇跡。
陸西抹了把臉,微微精神一點,随即撐起身,摸到床頭的小夜燈,打開,調到了最低亮度。
接着,陸西動作放輕地捉起紀年的左手,在紀年的手腕上找了一圈,終于找到紗布打結的地方。
陸西掀起恹懶的長眸看了眼紀年,見紀年沒有醒來的跡象,才放心地動手抽開那個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昖間的3顆地雷~當吧當吧當的地雷~周_周耳朵的2顆地雷~尼祿醬的2個手榴彈~
感謝各位姐妹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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