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5)
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
蘇魯克不會主動在蘇普面前提起李文秀,部落裏的人覺得蘇普和阿曼好,也不會提起李文秀,蘇普自己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忙着跟老爹做活兒打獵,也沒有想起來李文秀。
蘇普家裏還藏着那已經有些幹的點心,蘇普沒有舍得吃,然後就這麽風化了,蘇普把點心用布包起來放來,就放在床頭,每天看着,就像是看到了李文秀。
阿曼看着每天還在傻樂的蘇普,內心其實很煎熬,她一方面慶幸李文秀的離開,另一方面又怕蘇普發現真相傷心,到底是告不告訴他呢?
阿曼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見李文秀一面,她很想看看自己情敵長什麽樣子,阿曼的心思是,不管李文秀好不好看,她都要見一見,畢竟要知道蘇普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
于是在一天清晨,阿曼自己偷偷從家裏跑出來,走了很遠的路,才找到李文秀住的帳篷,李文秀住的地方在部落外沿,很遠的地方,偏僻的一個帳篷,孤零零的。
遠遠地,阿曼就看到一個很高的老頭,和一個瘦瘦的小姑娘阿曼離得太遠,看不清楚李文秀的樣子,于是她又走進了一些。這個時候,那個老頭已經走進了帳篷,籬笆裏只有小姑娘。
阿曼這一走進,李文秀就發現了,因為練武的關系,李文秀的眼神和耳力都非常好,在阿曼還沒有看清她長相的時候,她已經看清了阿曼的長相。
此時她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看見一個小姑娘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自己帳篷附近。
李文秀挑眉,大概是女孩子發育比較早,或者是哈薩克部落吃得比較好,對方雖然是豆蔻少女,但是發育明顯比自己好太多,啧啧啧,小小年紀,胸前已經初具規模,想想長大以後會是怎樣的“波瀾壯闊”。
李文秀兀自YY,阿曼這個時候已經看清了李文秀的樣貌,她很驚訝,對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部落裏的人都說這個漢人小姑娘是狐媚子,但是阿曼卻完全看不出來對方會媚術的樣子,她好小,好小,各種小,身材嬌小的李文秀在阿曼看來,根本就是個小女孩,甚至都稱不上少女。
“你找誰?”李文秀笑盈盈地問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小姑娘瞅了她半天了,總該說句話了吧。
啊,被發現了,阿曼一驚,然後讪讪地從樹後面走了出來,回疆的樹高大的不多,藏在樹後面,要眼神多麽不好才不會注意到啊!
阿曼有些扭捏,她咬着下唇,眼前的少女就是蘇普的心上人麽,阿曼心思很複雜,她原來是想,看看對方的樣子,自己可以跟着學,說不定蘇普就會喜歡上自己了,可是看到李文秀,阿曼有些絕望了,她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向對方這樣嬌小。
阿曼不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下頭,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個時候,“咕咕咕”、“咕咕咕”的聲音從阿曼身上傳來,确切的說,是從阿曼肚子裏傳來,阿曼早晨偷偷地跑來,早飯也沒有吃,現在已經餓得不行了,阿曼臉一紅,恨不得找個細縫鑽進去,在情敵面前竟然這麽丢人。
李文秀撲哧一下子笑了起來,“你餓了吧,要吃東西麽?”
之所以會對小姑娘這般友好,是因為李文秀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不會武功,家裏只有她和馬家駿在,別說是一個孩子,李文秀覺得,就算來的是大人,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馬家駿都說了,現在因為她年紀小,出手會比較綿軟,算是二流中的好手,等她長大,力氣夠大了,內功也修煉好了,她就是頂尖的高手,就算是現在,除非運氣不好,遇到強敵,一般人是打不過她的,李文秀有了馬家駿這句話的保證,自然就放心了,一個不谙武功的哈薩克小姑娘自己害怕什麽呢。
阿曼頭低得更厲害了,就要埋在自己胸上了,李文秀笑得更開心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害羞是什麽場景了,年紀越大,臉皮越厚。
“我,我不餓……”阿曼咬着下唇說道,不過随着她話落,肚子又是“咕咕”叫起來,阿曼覺得丢死人了,直接捂住臉了。
“你等等!”李文秀說着,腳底抹油,快速跑到廚房裏,平時沒有什麽人主動給她說話,她唯一可以說話的對象就是馬家駿和蘇普,猛然看到一個哈薩克小姑娘,李文秀覺得很開心,自己還不是人見人厭。
李文秀的心态就像是長輩對孩子一般,她迅速跑到廚房,拿出制作失敗的奶味薄餅,李文秀本來想做奶味的薄餅,卻被馬家駿告知,不容易存放,死了心,做得還不少,家裏又吃不完,原本想着給蘇普的,但是蘇普最近也沒有來,想着這幾日就要走了,李文秀有些傷感,這唯一的朋友也不能說再見了呢。
阿曼見李文秀跑掉了,她突然有種自己非常莫名其妙的感覺,于是阿曼轉身就想離開。
沒有想到李文秀此時又跑了出來,李文秀拿了一個紙包,笑眯眯地跑到阿曼的面前,說道:“你餓了,喏,這是我做得,吃吧!”
阿曼愣在了哪裏,李文秀以為對方誤會自己在東西裏動了手腳,于是從紙包裏拿出一塊薄餅,放在自己嘴巴裏,“昨天做得,可能沒有那麽脆了,不過還是很好吃的。”
阿曼傻乎乎地接過薄餅,然後放在嘴裏,是一股濃郁的奶香味和麥香味,非常好吃。
看到李文秀的笑容,一瞬間,阿曼突然理解為什麽蘇普會喜歡眼前這個叫李文秀的漢人女孩,縱然是情敵,這樣的女孩也無法讓人讨厭。
若非對方是漢人,她們應該能成為好朋友吧。
她老爹車爾庫,以前有好幾個弟子都是死在漢人手裏的,部落裏對漢人非常讨厭,以前她也覺得漢人都不是好人,可是眼前的漢人小姑娘,不僅對自己笑,還給自己非常好吃的餅,漢人,并非都是壞人吧。
阿曼覺得很矛盾,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對方給自己餅吃,她卻想着趕走對方,讓蘇普永遠看不見她。
阿曼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她甚至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
在帳篷裏的馬家駿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的記憶雖然很好,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足以讓他上心的,他知道部落裏有個小姑娘叫阿曼,但是卻忘記了阿曼的長相,他只是覺得那個哈薩克小姑娘長得眼熟。
“她是來做什麽的?”馬家駿随口問道。
李文秀搖搖頭,“大概是迷路了吧,剛才她肚子叫了。”
李文秀絲毫不在意,轉身又到廚房準備吃的東西了,動身的日子就在這幾天,所以一定要多做些食物有備無患。
渾渾噩噩回到部落裏的阿曼,還抱着李文秀給她的薄餅,餅的味道還在嘴裏,回到自己家,阿曼覺得那些薄餅沉甸甸的,她很猶豫,要不要告訴蘇普李文秀就要走的事情,蘇普好像不知道。
告訴,蘇普會不會去追那個漢人小姑娘,那個小姑娘會不會因為蘇普就不走了。
不告訴,蘇普會不會難過……
不告訴,蘇普會難過,自己可以在他身邊陪着他,他會不會就喜歡上了自己。
各種可能性在阿曼腦子裏打轉轉,阿曼頭一次想這麽多事情,她突然有些恨自己了,覺得自己是個壞女孩,那個漢人小姑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給她東西吃,而自己卻在算計人家。
一天,兩天,三天……
阿曼快要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瘋了,于是她做出了一個決定,不管蘇普做什麽決定,哪怕一輩子不理她,和那個漢人小姑娘在一起,她也要這樣做。
她決定将李文秀即将離開的事情告訴蘇普。
此時蘇普還在沒心沒肺的幫着蘇魯克做活兒,看到阿曼,蘇普露出了笑容,“你啊!”
在蘇普心裏,阿曼是個僅次于阿秀的好姑娘,因為她幫自己說謊。
真的站在蘇普面前,阿曼還是覺得很難受,眼淚都快落下來了,但是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勇氣讓阿曼說出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會後悔的話,“蘇普,李文秀就要走了,她要回到漢人住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随着話說出口,阿曼覺得心口的一塊巨石一下子落地了,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蘇普一下子愣住了,“你說什麽?”蘇普呆呆傻傻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普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但是笑容凝滞在嘴邊的樣子卻讓阿曼心一揪,她有些難過,替蘇普,替自己,于是她又重複了一邊,“李文秀要走了,你快去找她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聽了阿曼的話,蘇普甚至忘記向阿曼道別,他發瘋一樣往家裏沖,沖到馬廄裏牽出了白馬,在他老爹蘇魯克高聲呵斥地聲音裏,騎着馬跨過所有障礙物,白馬就像是有靈性一般,發瘋地向原主人那跑去。
“阿秀,阿秀——”
一聲聲呼喚,蘇普從來沒有這般的慌張。
蒼穹,荒野,孤零零的兩個帳篷立在那裏,看不到袅袅生煙,聽不到少女天鈴鳥一般的笑聲。
綠油油的麥苗已經長了出來,随風搖擺,依稀還記得少女在地裏忙碌的模樣,木樁還在,可是在上面跳躍的少女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他看不到少女,入眼的只有滿天的黃沙。
“咴兒——咴兒——”白馬急躁地不停扒拉着馬蹄下的雜草,揚起一片塵埃,少年忍不住對着遠處的蒼茫撕心裂肺地呼喊:“阿秀!!!”
阿秀——
聲聲回音,只有風聽得見。
坐在駱駝上的李文秀突然回了頭,臉上有些疑惑,牽着駱駝的馬家駿微微驚訝,“怎麽了?”
“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李文秀如是的回答。
馬家駿笑了,“怎麽可能,我們都走了一天一夜,哪裏聽得見人聲。”
李文秀點點頭,“也是哦。”他們都翻過兩座山頭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再次回過頭,一望無際的荒地。
天山,回疆,哈薩克,天鈴鳥……還有蘇普。
再見了。
☆、看,玉門關!
唐玄奘有多麽偉大,在學習高中歷史時,李文秀真的是沒有感覺。
看着電視上西游記裏的唐三藏,騎着一匹白馬,三個高徒護着他,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在,若是不高興,還可以念念緊箍咒,調-教一下孫悟空。
但是如今,李文秀對此人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什麽叫高僧,這才是高僧,從長安一路到印度,沒有牛叉,只有更牛叉。
李文秀心裏無限吐槽,怪不得金庸老爺子寫到李文秀牽着白馬回江南故事就戛然而止了,她內心無限陰暗地想,因為金老爺子根本就沒法往下寫,若是往下寫,肯定是路途遙遠,女主一嘴風沙,全然忘記了昔年的頭疼,只想着走出這一望無際的大戈壁!
絕壁是這樣!
因為此時李文秀就是這樣想的,什麽蘇普,什麽華輝,什麽馬家駿,高昌寶藏都忘記了,此時她只看到了滿天黃沙,寫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王維該有多好的心态啊,她現在只能發出“萬徑人蹤滅”的感慨。
走了這麽久,還不知道走沒有走出回疆,至于那故事裏的玉門關,更是遲遲未見。
到底到哪裏了啊!為了保留力氣,李文秀都懶得吐槽了。
馬家駿看着駱駝上有氣無力的李文秀,皺了眉頭,李文秀嘴唇幹裂,病怏怏地坐在駱駝上,看上去無精打采。
馬家駿摘下腰間的水囊遞給李文秀,“喝點水吧!”
在戈壁上,每一滴水都非常珍貴,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遇到水源,他們趕了半個月的路程,卻一條河都沒有遇到。
李文秀搖搖頭,她對馬家駿笑了:“不用,你自己喝吧。”
她一直都是坐在駱駝上,可是馬家駿絕大多數都是牽着駱駝前行的,馬家駿遠比自己累得多,但是這幾日,馬家駿喝水卻比自己還少。
馬家駿有些愧疚,“早知道再買一匹駱駝,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多帶點水。”
李文秀搖頭,這些年,家裏都是她在打點,家裏什麽情況,她遠比馬家駿熟悉,哈薩克人排斥漢人,他們這幾年在回疆生存艱難,若不是馬家駿有本事,李文秀又會種東西,搗鼓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們的日子肯定會異常艱難。
哈薩克部落過着游牧的生活,和他們這樣習慣定居的漢人很不一樣,回疆少雨缺水,若過幾年,河水幹涸,部落遷移的更遠,他們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現在走,真是個好時候,趁着他們還有點錢的時候。
“留着那錢,到了江南,記得要給我買好吃的!”李文秀勉強笑了笑,嘴角裂開,嘴裏有些甜腥,她還是個孩子,本來身懷武功,不至于這樣狼狽。
馬家駿看到李文秀還有功夫開玩笑,便知對方是真有體力,點點頭,按壓下心中的愧疚,繼續趕路。
兩人又走了一路,馬家駿渴得厲害,忍不住喝了幾口水,他看到李文秀沒有精神的樣子,水也不喝了。
“小丫頭,提點精神,這天氣多好,沒有風沙。”馬家駿說着,前幾日他們遇到了風沙,饒是兩人身負武功,還是被風沙吹得非常狼狽,大自然的力量果然是不能抗拒的。
馬家駿沿路看到很多細小的草,那些草根系發達,有這種草的地方,就說明附近有水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
就在馬家駿幾乎絕望的時候,地平線,一片小樹林出現在他面前。
“小丫頭,丫頭,睜開眼,看,快看!”李文秀聽到馬家駿驚喜地聲音,勉強睜開眼,順着馬家駿指的方向,她也看到了小樹林,一瞬間,她似乎有了力量。
靠着這點希望,兩個人到了戈壁灘上的綠洲,果然一條潺潺流淌的河水,從東向西,沖刷着河裏的石頭。
李文秀跳下駱駝,歡呼地沖過去,撲到河水邊,咕咚咕咚的喝水。
馬家駿看到這番景象,情不自禁地笑了,他也大步走過去,開始喝水。
兩個人在這河水邊補充了體力,喂飽了駱駝和水袋,再一次上路了。
就這樣,兩人從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慢慢地走到有人煙的地方,雄偉高大的城牆,來往的牛羊駱駝和商隊,玉門關三個字赫然在目。
看到這三個字,李文秀心裏高興地幾乎尖叫,這就是玉門關,這就是玉門關,不經意回望,李文秀看到了馬家駿,馬家駿擡着頭,望着玉門關三個字,雙眸通紅,良久竟然悶悶地哭了起來。
李文秀突然沉默了,根據原著,馬家駿死的時候是三十多歲的壯年,他和李文秀生活了十多年,在李文秀沒有來回疆之前又獨自一個人生活了好些年,他應該是少年的時候就到了回疆,十幾歲的少年,哈薩克部落和漢人有血海深仇,馬家駿又是個驕傲的人。
若自己不是穿越來的,馬家駿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回疆,想到這個朝夕相處的人會為了原著女主永遠地閉上雙眼,李文秀也覺得心酸。
李文秀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體會馬家駿此時的感覺,除非她能回去,回到現代。
江南,心心念念地江南,不是她的那個江南。
守城的官兵看到兩人如此狼狽,明明是漢人,穿的卻不是漢人的服飾,城門的官兵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一瞬間就明白原因了,這兩人肯定一路吃了很多苦,想想,一個年紀這麽大的老人家和一個半大小姑娘,其中艱難可想而知,對兩人說話的态度也很好。
“快點進來吧,你們擋着路了。”一個年輕的官兵對李文秀這樣說着。
李文秀點頭,從駱駝上跳了下來,官兵側目,看不出來這髒兮兮的小姑娘竟然還是個練家子。
“爺爺,我們進去吧。”馬家駿此時沒有摘下面具,自然還是爺爺。
馬家駿點頭,一大一小兩人牽着駱駝慢慢地進了玉門關。
在哈薩克部落的時候,李文秀有種其實她只是來到了一個相對貧瘠的地方,那個地方沒有打火機沒有電視機,哈薩克的帳篷,總是給李文秀一種自己在旅游的錯覺,進了城門,那種時空交錯,自己确實在古代的感覺油然而生。
古色古香的建築,簡易的草棚,茶館,酒肆,過往叫賣的小販,還有香噴噴的吃食……來來往往商客好不熱鬧。
李文秀眼睛目不暇接,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裏,這和看古裝戲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演戲就是演戲,假的就是假的,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感受到如此濃郁的時代氣息。
這确确實實是古代。
李文秀想起來前世從網上看的考據《白馬嘯西風》年代的帖子,裏面認定,這是清朝早期,可是李文秀卻沒有從這裏看到大辮子,雖然不知道是哪個時代,但是确确實實還是漢人的裝扮。
莫非考據有錯?
但是很快,李文秀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因為李文秀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吳三桂”,自己卻是處于清朝早期,或者是明朝末期,因為崇祯皇帝還在位,根據歷史推測,現在清那邊應該是皇太極,順治帝應該還沒有入關。
想到清兵入關那駭人聽聞的“嘉定三屠”“揚州十日”,還有那嚣張嗜血的“留頭不留發,留發不可留頭”,李文秀就不寒而栗,江南,江南很快就不會太平了。
李文秀不禁露出苦笑,哪裏,哪裏才能過上太平日子呢?
顯然此時玉門關還在朝廷的控制範圍內,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玉門關就失守了,戰争應該很快就要來了,李文秀有些迷茫,他們從回疆千裏迢迢來到中原,到底有什麽意義。
馬家駿顯然不知道李文秀此時所想,他看着李文秀,“小丫頭,我們找店住下,我去将駱駝賣了換點碎銀子買馬。”
李文秀茫然地點點頭,看着李文秀這樣子,馬家駿以為李文秀是對中原陌生,想到李文秀那麽小就來到了回疆,這些年又生活在回疆,自然會對這裏感到陌生,不過他相信,小丫頭很快就不會茫然了。
他們回江南,回到他的故鄉,想到闊別已久的家鄉,馬家駿就一陣激動。
馬家駿先去賣了駱駝,小商販本來以為這個老頭帶着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想要坑他們點,李文秀看見對方一臉奸商樣就無語了,那眼珠子轉得提溜圓,顯然騙術沒有到家,馬家駿還想着和那小商販好生說,李文秀卻直接按住了小商販的手,用上了內勁兒。
“哎呦,哎呦,我的手!”奸商忍不住呼痛。
李文秀笑盈盈地,脆生生地說道:“覺得我們不懂好欺負是不是?!”
馬家駿還沒有見過如此鮮活地李文秀,也是,在回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算是夾着尾巴做人,生怕有一點不對,李文秀進入狀态遠比馬家駿快,畢竟她連時代改變都接受了,還有什麽不能接受。
小販看到小姑娘笑盈盈的臉,只覺得是惡鬼,當即不敢小看對方,老老實實的按照駱駝的價格給兩人算計了。
得了錢,馬家駿又從小販那挑了馬,一匹棗紅色,一匹棕色,都是上等的馬,跑得非常快。
李文秀看着兩匹深色的馬,胸腔裏重重吐出一股濁氣,她啞然失笑,不是白馬,劇情真是離她越來越遠,她終究是做到了改變。
李文秀伸出手,棗紅色的馬在舔了舔李文秀的手掌,和那匹不喜歡自己的白馬不同,這匹馬李文秀非常喜歡,李文秀也知道這馬同樣喜歡自己。
“我會好好待你的,以後你就跟着我了。”李文秀在棗紅色的馬耳邊說着,棗紅馬“咴兒咴兒”歡脫地叫。
馬家駿看着李文秀和馬的互動,突然想起了那匹被李文秀送人的白馬,那匹白馬也是非常好的,比這兩匹馬只好不壞,離開回疆的時候他還有點遺憾,因為那畢竟是李文秀雙親留下來的,看到李文秀和新馬相處的如此好,馬家駿笑了,那些不開心的往事,終究會過去。
真正住店的時候,李文秀才發現真是被電視劇坑慘了,好多電視劇裏都演出住的地方有紗帳啊,被單什麽的,現實和電視劇真是相差甚遠,李文秀原是不知道為什麽馬家駿要帶着鋪蓋,她還以為他們只需要帶着幹糧和水就成了。
古代的住的旅館根本就不提供被褥,什麽都要自己去準備,李文秀不禁想起那些武俠小說裏那些叱咤風雲的大俠,想想陸小鳳和西門吹雪要卷着鋪蓋到處走,就覺得蠻好笑的。
馬家駿看着小丫頭在旅店裏啧啧稱奇的樣子,覺得好笑,還是個小丫頭麽,本來以為她會舍不得,還要考慮很久的,但是小丫頭沒有考慮多長時間就放棄了在回疆的一切,甚至沒有和蘇普那個傻小子告別。
馬家駿搖頭,其實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小丫頭就這樣不告而別了,雖然她和蘇普沒有可能,但是不告而別也未免有些過了,他一直以為小丫頭是喜歡那個傻小子的,如今看來竟然是自己看走眼的。
李文秀歡歡喜喜鋪床,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問題所在了,馬家駿開了兩間房,但是鋪蓋卻只有一床,她房間有鋪蓋,那馬家駿自己呢?
“你要怎麽睡?”李文秀眨眨眼,問道。
馬家駿笑了,這小丫頭還沒忘記自己,算她有良心,馬家駿摸了摸李文秀的腦袋,“沒事兒,我不用鋪蓋。”
不用鋪蓋怎麽睡?
李文秀想起馬家駿為了照顧自己,這些時日一直都沒有睡好,此時恐怕身體已經到極限,他真的需要好好睡一會。
自己身體還是個毛丫頭,怕什麽呢,咬咬牙,李文秀說道:“把那間房退了吧,咱倆睡一間!”
☆、突然長大的蘿莉
李文秀說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瞧瞧自己到底說了什麽,那一刻她非常捂住馬家駿的耳朵,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聽。
因為她看到馬家駿的臉,饒是帶着面具,她依然感覺到馬家駿的震驚,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就像是看怪物一般。
真是太丢人了!
李文秀真的非常想要撞牆,她說了什麽她竟然說了這樣的話,她很想死有沒有啊!
未曾想,馬家駿接下來的話卻讓李文秀更想撞死——
“你害怕?也是,在一個新地方,害怕是難免的。”
馬家駿說話的口氣非常溫和,看着李文秀就像看一個嘴裏嚷嚷我怕的小孩子,李文秀真的想要摔桌子,你才怕,你全家都怕。
被當做小孩子小瞧了!
不過這樣也好,李文秀情不自禁低下頭,被馬家駿這樣的一說,剛才的尴尬沖刷了不少,其實十一二歲的女孩子,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是小孩子了,若是尋常人家,都該議親了,可是馬家駿顯然不這樣想,他一直叫自己小丫頭,顯然在他心中,自己真的是一個小丫頭。
一個需要照顧的小丫頭。
李文秀覺得鼻子酸酸的,馬家駿其實還是很疼自己的,自己父母去世的很早,這些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馬家駿真的和她爸爸一樣。
馬家駿永遠不知道,今天這句話會給他将來帶來多大的麻煩。
因為這件小事,馬家駿在李文秀心中的地位發生了變化,由合租人,變成了親人,參照物,爸爸。
退房的馬家駿并沒有遭遇店小二的刁難,反而店家非常歡喜,因為就在馬家駿想要退房的前一刻,還有想要住店的商旅詢問小二還有地方住麽?
小二本來想說沒有,這個時候馬家駿退房了,于是皆大歡喜。
作為一個黃花大姑娘,李文秀平生第一次和異性躺在同一張床上,說不尴尬那是騙人,但是小說裏面紅心跳的感覺,那是真的沒有。
因為她太累了,她還沒來得及品味尴尬,就已經睡過去了。
馬家駿睡得比李文秀還遲一些,他本來想提醒李文秀蓋好被子,沒有想到一轉頭,小姑娘已經睡了過去,馬家駿笑了,若是李文秀清醒一定會尖叫,因為此時馬家駿摘下了他的面具,他很仔細地給李文秀掖被角。
确保李文秀不會蹬被子,才躺下,一沾枕頭,馬家駿也睡了過去。
連夜的趕路,兩個人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文秀才睜開眼睛,這床遠不如在回疆時綿軟,硬邦邦的床板,還有硬邦邦的枕頭,但是出乎意料的,她卻睡得十分香甜,坐起來,她怔愣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馬家駿是和她一起睡得,可是房間裏并沒有馬家駿,李文秀有些不安,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只認識馬家駿,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木頭的床板,木頭的床梁,還有雕花,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過了一會兒,李文秀聽到有人上樓了,腳步聲在房間門口停下,借着陽光,李文秀看到來人高大的身影,心裏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氣。
馬家駿手裏拿着一塊粉綠的布,身後是推着大桶的夥計,李文秀看着夥計将一桶桶燒好的熱水放在大桶裏,然後恭敬地出去。
這是,洗澡?
李文秀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啞巴。
馬家駿突然有些尴尬,說來,李文秀的年紀,說她是小孩子,她并不是,若是将她當做成人,她分明又是個孩子,馬家駿也不知道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年紀方面怎麽把握。
以前在回疆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這個時候一股腦擺在他的面前,以後他就是小姑娘唯一的親人,他們的相處模式,随着小姑娘年紀的增大肯定是要改的。
馬家駿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手裏拿的東西也變得有些燙手,他對李文秀說道:“我給你買了衣服,你洗幹淨之後換上。”
李文秀傻乎乎地點點頭,然後又傻乎乎地問了另一個傻乎乎地問題,“那你呢,你洗澡了沒有。”
李文秀注意,馬家駿并沒有換衣服。
馬家駿皺起了眉頭,他有點後悔兩個人同張床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哦。”李文秀很乖地點頭。
然後麻利地從床上爬起來,馬家駿又忍不住頭疼了,這讓人頭疼的小丫頭,竟然光着腳到處跑,難道不知道腳是不能随随便便露出來的麽?
馬家駿出去的時候還在想,一定要給小丫頭好好補補《女訓》,一定要,勢在必行!
洗澡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尤其是被大戈壁的風沙肆虐過之後,幹幹淨淨成為李文秀最大的願望,她仔細地将全身洗幹淨,還竭盡所能的洗了頭發,這年頭沒有洗發膏,只有皂角,皂角成了萬能的了,洗衣服洗頭發洗身上,李文秀想着若是有機會,一定做出來洗滌用品,要不然太坑爹了。
好不容易洗幹淨,擦幹淨,李文秀穿上了馬家駿給她買的新衣,似乎有些小,不過也不是緊繃,頂多就是有些貼身子罷了,活動還是不成問題的,大概是穿慣了肥大的哈薩克服飾的關系。
在古代這麽久,李文秀是不會發生內衣穿外面的事情。明朝後期漢人的服飾已經相對簡單多了。
可惜沒有鏡子,李文秀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簡單的編了一下頭發,李文秀從房間裏走出來,一出門就看到了馬家駿,她沒有想到馬家駿竟然一直都守在門外面。
看到李文秀,馬家駿眼神露出一絲恍惚和驚愕,不過他調整的很快,李文秀沒有絲毫注意到馬家駿的異常。
連月趕路,他并未細細看小丫頭,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小丫頭竟然長大了些,他按照記憶裏李文秀身高體型買的衣服竟然有些小,那些衣服貼着李文秀的身子,勾勒出李文秀姣好的身形。
是什麽時候,那個青澀地小丫頭竟然變成了大姑娘了?
想到昨日,自己和這個小丫頭睡了一晚,馬家駿覺得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很快。
看着臉色變了又變的馬家駿,李文秀有些扭捏,粉綠色,自己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顏色,會不會很土?
她有些期待地看着馬家駿,希望從他嘴裏說出一些贊同的話,沒有想到馬家駿只是對她點頭,說,“從這裏守着,我進去洗,洗完了一起吃飯。”
你洗?用我的水?
李文秀突然覺得大腦停滞了,饒是在古代呆了這麽久,李文秀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跟上這些古人的思維,她真的想敲開馬家駿的腦子看看馬家駿究竟是怎麽想的。
又開放又保守的古人!
李文秀聽從馬家駿的話,一直在門口等着,原以為馬家駿會洗很久,沒有想到一會兒竟然就出來了,李文秀不禁嘴角抽搐,你這家夥怎麽糊弄的?
不過李文秀可不敢問,她怕馬家駿翻臉不理人,若是馬家駿一怒之下将她一個人丢在這裏,那該怎麽辦呢?
李文秀自然是不知道,馬家駿之所以洗得這麽快,全是因為她。
最初馬家駿是這樣計劃的,李文秀先洗,洗完之後先讓李文秀到客棧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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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