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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了教師宿舍, 跟班主任說明來意後,班主任就把手機交給他了, 還要了小孩的信息和圖片往自己的朋友圈上傳。
給假條的時候也很痛快,不過還是對他叮囑道:“出去的時候小心一些, 如果有事情耽誤了,下午的課也可以不用來上, 不過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
李長安幾個請的是下午和晚自習的假, 班主任對他們已經無奈了, 好不容易看他們安心上了幾天的課,又開始請假了。給批完假條後, 她叮囑道:“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們也要靜下心去好好複習。”
因為餘媽媽經常照顧餘小姨的兒子陳悅然,所以餘天門跟小孩也特別熟。小家夥整個人跟面團子似的, 雖然是個小話痨但一點都不煩人,又軟又甜的小男孩很讨人喜歡,餘天門的手機裏有好多他的照片。
他編輯了一份簡單的帶有尋人啓事給李長安幾個,然後趕緊上傳各個社交網站。其實他們心裏都知道,一個三歲的小孩一個人跑出去, 到現在也沒消息,幾乎是百分之百被拐走了, 但誰都不肯相信。
席洛陽的現實人設是貴公子校霸人設, 不過他的社交賬號十分高冷,不管是微信、QQ還是微博,都沒有動态。不過他從來不會拒絕給別人他的賬號, 雖然他的好友十分多,尋人啓事一發出去頓時多了好多點贊,再一刷新,留言多得要炸出來了。
“萬萬沒想到男神既然更新動态了,今天我是注定要出門撿鑽石嗎?”等看清發布的內容,頓時就不皮了,留下一句,“幫轉,希望小朋友能早點被找到。”然後是一排的蛋糕和雙手合十的小黃手。
席洛陽的動态就兩條,一條是之前找貓主人的,一條就是今天發的這個尋人啓事。
四人商量後,準備從老城區開始找起。餘小姨一家雖然不住在那裏,但是他們住的那個小區附近已經被找過好幾遍了,再找下去不會有太多線索。至于為什麽要從老城區開始找起,因為這裏的房租最便宜,外來人口最多,情況最複雜。
如果小孩真的被人拐走的話,那最有可能被帶到這裏來,即便人販子已經帶着小孩離開了,但也可能會留下線索。
四人分頭行動,帶分開後,李長安問李安寧借了手機給他放在家裏的手機打電話,然後讓眼睛過來。耳朵跟着李清卿去幼兒園了,爪子要照看小貓,只剩眼睛能出來了。
“李長安,你快過來看。”李安寧本來只是打算看一眼晉江論壇上有沒有道友回複的,但一點開晉江,又在頂端滾動的屏幕上看見九頭山的任務。
九頭山,就是他們撿到小狐貍的那座山。明明星期六才把縛地靈抓走,祟氣都未散盡,怎麽又來了厲鬼?
厲鬼雖然喜歡将煞氣濃厚的地方劃為自己的地盤,但是他們剛抓完一個厲鬼,別人不清楚,李安寧還不清楚嗎?李長安用那樣暴力的方法逼着鬼去投胎,祟氣也會在那裏聚集。
厲鬼和邪祟雖然同樣不屬于人間,但厲鬼并不喜歡邪祟。邪祟吸食負面情緒,那會将厲鬼不好情緒反複勾起。所以厲鬼在選擇地盤的時候大多數會刻意避開祟氣濃重的地方。
九頭山那地方,被早就沒多少鬼了,全被縛地靈吓走了。厲鬼又不是地裏的大白菜。這一時半會兒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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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也皺着沒,這次的任務獎勵不高,攏共就兩千多,想來不是個厲害的鬼,但這樣的弱雞厲鬼,照理說早被縛地靈吓破膽了。
兩人雖然都有些疑惑,但現在明顯是小孩的事情更重要,也沒空去管。
小鬼們大多只有幾天的存在時間,加上他們的記憶也很模糊,能得到的信息很少。
老城區的流浪貓狗很多,李長安和眼睛打聽到不少零碎的事情,但一一證實後都被否決掉了。貓狗都是色盲,在他們的眼力,人類長得都差不多,他們認人,不是靠人臉,而是氣味。
氣味……對了!氣味!
李長安拔腿就跑,撕了一張感應符,李長安找到李安寧對她道:“給天門打電話,問他家裏有沒有陳悅然貼身的東西。”
“這、這難度會不會太大了?”雖然影視作品裏會出現很多聰明警犬尋人的故事,但這在實際操作中有太多的幹擾因素,而且他們也沒有那種訓練有素的警犬啊。
李長安對這點一點都不擔心。爪子怎麽說也是個妖怪,他的嗅覺本就靈敏,用上靈力後增幅的不是一倍兩倍。
“先試試吧。”席洛陽也說。他們找了這麽久,但什麽線索都還沒有,與其跟只無頭蒼蠅一般,還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餘天門回去拿了一見小孩穿過卻還沒洗的衣服,爪子使勁嗅了嗅,然後對着李長安搖搖頭,示意這個位置沒有小孩的氣味。李長安牽着大狗,将老城區的邊邊角角都轉遍了,但都沒有結果。
餘天門難掩失望,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來說:“沒事,然然都失蹤怎麽久了,肯定氣味都散得差不多了。”
李長安卻不這麽想。氣味散得再快,但總不可能一點都沒留下吧?爪子不是分不清,而是在這個區域根本沒嗅見任何氣味。
“我們是不是将調查的方向弄錯了?”李長安實在是想不通,只要陳悅然來過,那就有可能找到線索,想來想去,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陳悅然根本沒來過這裏。
可是這可能嗎?不來老城區,那能去哪裏呢?
“還有什麽地方隐蔽性會強一點的呢?”李安寧是很信任爪子的,她便順着李長安的思路想下去,“會不會直接就到郊區或者農村裏去了?”
“農村那邊已經有警察去暗中走訪調查了……”
餘天門話還沒說完,席洛陽突然道:“有消息了。”一般像這麽嚴肅的事情大家都不會抱着添亂的想法,所以這回根本沒有垃圾信息,席洛陽設置了好幾個特別提醒,只要一有消息他就馬上看。這還是今天收到的第一個消息。
席洛陽話一出口,其他人都驚了一下。席洛陽将手機給他們看,不知道什麽時候,找陳悅然的這個尋人啓事就上了熱搜,被好幾個大V轉發了,尤其是越餘市當地的幾個比較知名的博主,都有轉發。
餘天門都不用猜就已經知道是席洛陽在背後幫的忙,華夏每天都有兒童在丢,但只有他們家的孩子突然被這麽多博主關注轉發,怎麽說都不可能是個巧合。他感動得不行,又強把情緒壓下,專心看起消息。
消息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提供的,她說星期六下午在泰樂商場看到過很像圖片上孩子的小孩。還問席洛陽有沒有陳悅然睡着的照片。餘天門趕緊從相冊把照片給席洛陽發過去,席洛陽将照片給姑娘發過去,馬上就有了回複。
“對,我那天看到的就是這個孩子。”姑娘怕打字耽誤時間,還發了一條語言過來。
“當時我看到這個孩子被一個中年婦女抱着。那女的穿着灰色的毛衣,脖子上戴着珍珠項鏈,看起來特別有錢,還開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因為當時她抱着小孩路過我旁邊的時候,小孩的手差點戳到脖子,所以我影響特別深刻。我當時就有點奇怪,小孩子臉上髒兮兮的,睡着了還一抽一抽,而且她抱孩子的手法太奇怪了,小孩一看就特別不舒服。”
“下午四點半左右,在地下二層的Y3區。不知道這個線索有沒有用,祝福你們早日找到小朋友。”
“謝謝。”
姑娘還給出了一個比較明确的時間和地點,大商場附近都有很多監控,只要細心排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出來。
“這……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
以前拐賣孩子,不是火車就是貨車,穿着名牌開着豪車,誰還覺得這些人是人販子啊。所以當時即便小孩有不正常的舉動,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麽問題,如果小孩哭鬧得再厲害一點的話,還有可能遭人煩。
“先把這些消息給警方說一聲吧。”
餘天門給他小姨打電話,席洛陽則是叫了一輛車,馬上往商場趕。
泰樂商場是個人流量巨大的大商場,周末又是個大高峰期,想來氣味已經混雜得不行了,但好歹有點思緒了。行不行,總要試一試的。
帶了泰樂,因為他們帶着狗,死活不讓進。工作人員說:“這裏有寄存寵物的地方,你們把狗放在那裏,不會有事的。”可他們就是要靠着爪子才能找線索啊。
雙方僵持不下,突然匆匆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
“小吳啊,我們商場也不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的嘛。帶進來帶進來,這只狗……不是被狗繩牽着嘛,看它這麽老實溫順,肯定不會出事的。”經理幾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也就是有工資和獎金的誘惑,他才能昧着良心睜着瞎眼說爪子看着溫順可親了。
爪子聽到經理對他說好話,便對着咧嘴露出一個微笑。
爪子一咧嘴,就露出了兩只尖銳的,泛着寒光的尖牙,配着那副魁梧的身軀。經理總覺得這狗是在威脅他,好像在說,小夥子幹得不錯啊,要是不把我放進去,老子就咬死你!
把經理吓得腿肚子一直在抖,也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多,也看不出他沒出息的樣子。
小吳看了看爪子那副兇像,覺得經理就是在扯淡!但是為了自己的工資,他是絕對不敢反駁的。
他不僅不能露出見鬼了的表情,還得附上一個笑容跟着一起誇:“是是是,這狗看着就機靈得很,還是經理的眼光好,我最近可能有點近視,您放心,我下次一定把眼睛放亮一點。”
經理偷偷瞄了一眼席洛陽,見他沒有生氣的樣子,又忍不住說:“這裏人比較多,有些小孩或是怕狗的人比較多,你們能不能也稍微體諒我們一下?帶狗進去的時候,盡量別去人多的地方。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放心,我們只去地下車場,不會到處亂跑的。”李長安跟他保證道。
“好好好。”經理聽他這話,頓時把心放下了一半,又對着小吳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這才走了。他得趕緊回去讓人盯着監控,這麽大的狗,進去了要是鬧出了什麽事就很難辦了。
他們被順利地放了進去,餘天門還在那裏納悶:“怎麽一下變化這麽大,剛剛不還說不讓進嗎?”
李安寧給餘天門使眼色,示意這個還有個大佬呢。
“我也不太清楚這麽回事。”席洛陽解釋道,“這裏可能是我舅舅的産業,我和舅舅來過幾次,經理可能認識吧。”
席洛陽對剛才那個經理哈挺滿意的,拍馬屁幫解決問題又沒明擺着讨好處,也沒傻不拉幾地上來就套近乎,是個高情商的。
幾人圍着地下車庫轉悠了好久,最後爪子在一個角落裏停了下來。
“汪汪汪!”長安,這裏的味道最濃。
李長安蹲下來,最後在夾縫裏摸出一個長條耳環。
“這個是什麽?”耳環是一粒珍珠和用金子做的長鏈。上邊還夾着一個小鈴铛。小鈴铛是銀色的,上面的一個鐵圈扣住了金鏈,所以兩個才會一塊掉進夾縫。
“給我看看。”餘天門把小鈴铛接過來,對着燈光仔細地瞧了一會兒,然後才肯定說,“這是然然長命鎖上的鈴铛。
餘天門的外公是個很老派的銀匠,給外孫的長命鎖都是他一錘子一錘子打出來的,鎖上面刻的都是“長命百歲”和“吉祥如意”,而鈴铛上則有一些花紋,細看的話就能看出他們的名字來。
他外公以前還開玩笑地說過,餘天門的名字簡單,長命鎖好做多了,陳悅然的名字筆畫太多,可把他累得夠嗆!
“那這個應該就是将陳悅然帶着的那個女人的東西了。”席洛陽說道,“小孩哭得那麽厲害,肯定是和那女人鬧過了,可能在兩人争執見,小孩就不小心把她的耳環連帶着自己的鈴铛給扯下來了。這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人販子的耳環。”
席洛陽果斷道:“李安寧,你先去給警方送這東西,上面很有可能會提取到那個女人的DNA。”
“那你們呢?”
“我們繼續找下去,你記得保持聯絡通暢。”
“好。”
地下車庫因為空氣不太流通,車來又車往,所以裏面的味道并不好聞。爪子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出了一個方向,一直找到一條小巷子,這又斷了線索。
他們拿着手機,到附近的公園裏,一個個地找人問過去。他們的目标都是一些老人。老人家退休了以後沒事幹,天天聚在一起聊天找樂子。
知道他們是丢了小孩,老頭老太太們頓時将自己帶入了進去,一個個閃着淚花寬慰他們,還有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大包大攬地将打聽消息包下來的。
“小夥子你們放心,我們的消息可靈通了,保準放心吧。”
“可憐見兒的,這娃娃長得這麽可愛,你們咋不看好點呢。年紀又小長得又好,別早被出手了吧。”
“老婆子你說什麽呢!”
…………
有了老頭老太太們的幫助,很快就有人提供了可疑的消息。
“東邊那棟下面有松樹的大樓看見沒?那個女人怪怪的。不是我們瞎說哦,每天待在家裏不知道幹什麽,有時候四五個長得不一樣的男人往這邊跑,一來就來好幾天。”
“那可不是,我家就在她隔壁,也沒見她工作過,大字不識一個,每天穿着名牌,開着豪車,好幾輛呢!好多次我見她出門進去的推着個大行李箱,也不知道是幹嘛的。”
席洛陽和李長安對視一眼,馬上問:“她是不是有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那可不止一輛咧!”老太太誇張地說,“好幾輛呢,都是紅色的法拉利,那麽多車,把別人的車位都占了,跟她講她還罵人。”
“好幾輛?”席洛陽皺眉。一個人喜歡收集豪車或是鐘愛每一個牌子的車型這情有可原,但他聽着老太太的意思不太對勁。
“是同一款型號的嗎?”席洛陽問。
“不知道,反正我看着都一樣。我兒子說了,那些車一輛得好幾百萬呢。就這樣,她還經常欠着房租哩!”
“房租?那個房子不是她的嗎?”李長安驚訝地問。
“當然不是。”老太太很傲氣地說,“那是我們家的屋子,那一層有一半都是我的!”
那這就更奇怪了,賣得起好幾輛豪車的人,卻租着別人的房子?
越餘市的房價雖然高,但再高也不止于高到豪車一族買不起的程度啊。
“謝謝你啊,奶奶。”
“不用不用。”老太太擺擺手,然後神神秘秘地說,“你們要不要去她們家看一下?”
“不、不了,這不太好吧。”李長安連忙擺手。
“不是進她家,是到我家。我家就在她隔壁,從陽臺可以看到一點她家的情況,不過她家裏有時候會把窗簾拉得緊緊的。能不能看到得看運氣。”老太太解釋道。
“那就麻煩奶奶了。”席洛陽拉住想要拒絕的李長安,那個女人是實在是可疑,都調查到這裏了,最好是去看一眼。
“天門,你先給你小姨說一聲,最好是和警察報備一下。”席洛陽考慮得還是很周全的。如果這人是人販子的話,那等警察來了直接将她抓起來,如果不是的話,也沒什麽損失。
但如果她是,卻又沒通知警察,那很有可能就會被她逃走了。
女人這會沒在家,但是陽臺得窗簾卻是拉得緊緊的。爪子使勁嗅了嗅,然後沖着那邊開始瘋狂地吠叫。
有了之前爪子的表現打的,現在爪子一叫,餘天門頓時激動得臉都紅了。
“然然肯定就在裏面,奶奶,你有鑰匙嗎?我們可不可以進去。”餘天門緊張地問。
“有有有。”老太太也很高興,馬上就去房間裏拿出了一大串鑰匙。
黑臉男人耐着性子洗完了一袋水果,但齊紅英還是不滿意,白了一眼那個中看不中用的死男人,又拿起小刀給自己切了一盤蘋果。
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襯得皮膚又白又滑,她微翹着小拇指,用牙簽戳了蘋果放進嘴裏,吃一塊蘋果,她就要拿着手機看看自己的紅唇有沒有被破壞。
想起以前過得日子,她就覺得當初的自己傻透了。有錢多好啊,住着豪宅,開着豪車,穿着名牌,從頭到尾就沒有低于五位數的東西。可惜現在她的豪宅不能住人,不過沒關系,等再幹上兩單,賺夠了錢,她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把你的爪子給老娘拿開,知道這多少錢嗎!”她身上穿的這件大衣十三萬,昨天才拿到手的,她現在可寶貝了。
黑臉的男人聽了,有些不滿道:“也不知道你花這麽多錢就買一間衣服?穿什麽衣服不是穿啊,十三萬我都能買一千件衣服了。”
“那是你!”女人慢悠悠地翻了個白眼,摸着身上的這件衣服,嘆息道,“你們這種人懂什麽?”
黑臉男人的神色不虞,眼裏藏着怒火,不過他黑臉,也瞧不出什麽。
他擠出一個笑臉,說道:“現在已經有十八個孩子了,再等一段時間,二賴他們剛從雲省抓了兩個,都是鮮嫩活潑的孩子,最多三天就能運來。”
“大師對你們現在的進度很不滿意,說好了兩天後,那就得兩天後,一分鐘都不能晚。”女人欣賞了一下昨天剛做的指甲,臉上沒其他的表情。
她知道這些人渣對她瞧不上眼,但他們又能把她怎麽樣呢?只要有大師護着,他們這些人不還得乖乖地聽話。
“我昨天就說過了,早點把孩子送過來送過來那麽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小孩家裏人已經報警了,這附近可多了不少人吶。”女人口氣不好,“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壞了大師的好事,我就把你,和你弟弟一起扔到鍋裏去!”
黑臉男人打了個寒碜,他的腦海裏想起那口黑黝黝的,仿佛見不到低的大鐵鍋,饒是心狠手辣如他,腿肚子也不禁開始打顫。
然後他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我也沒想到那家人會這麽粗心大意,想着他們發現孩子不見了肯定會報警,哪裏想到他們會過了一天後才報警啊。”
女人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的。”他咬牙要,“我一定讓他們在規定時間內把孩子送來。”
女人見他一副忍辱負重的凄慘樣子,這才就着好心情又吃了許多塊蘋果。
“老公~你幹嘛露出這副表情,我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不過就是拐賣幾個小孩嘛,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就兩個小娃娃,還能難得倒你?”
女人嬌笑道:“二賴那邊不能按時把小孩送過來,那你就再出去偷就好了的呀。你得想想呀,二十個孩子,那得是多大一筆錢吶!”
黑臉男人咬着牙,看着女人造作矯情的假笑,恨不得當初直接把她殺了。是,現在賺得錢是比以前多,但在以前的女人手下幹事,受到的侮辱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那個發燒的死小子好了沒?現在不比往人,一定不能讓他死了。”齊紅英又問。
“看那模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你弟呢?”
“他去抓狗了。”冬天狗肉香,在寒冷的冬天吃上一碗炖狗肉,這很讓人暢快。
“偷狗?”齊紅英眉頭一挑,“這關頭別我給沒事找事添麻煩!”
“沒關系的。”黑臉男人道,“就在前面的修車店,偏得很,又只是一條土狗,沒人在意。”
兩人正說着話,就見一個男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M的,死狗!今天要不是老子沒帶刀,老子還能受你的鳥氣!”他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腿還一瘸一拐的。
“柱子,你怎麽了?”黑臉男人忙緊張地迎上去。
“沒事。”被稱作柱子的那個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生氣地說,“上次我不是說見到了一條好狗嘛,今天就抓的時候,不小心被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土狗身邊還有警報器,一個男人沖了過來,我怕惹上麻煩,就匆匆趕回來了。”
“你怎麽沒帶迷藥啊。”
“我帶了啊,我把狗藥暈了,正要帶走的時候,人就來了,我可不得先跑嘛!”
“嗤!”齊紅英嘲諷地看着兄弟倆,然後站了起來,“行了,廢物的兩兄弟,你們慢慢磨吧,我就先走了。”
柱子沒想到她會在這裏,整張臉漲得通紅,攥起拳頭,額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黑臉男人抓着柱子的手,拼命朝他使眼色讓他冷靜。
齊紅英提起她的限量版小包包就要走,可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齊紅英驚疑不定地打開手機,屏幕上立馬就出現了四個小方格,每個方格分別對應她的客廳、卧室、次卧和衣帽間。
陽臺的窗簾動了動,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看到是一只不知道從哪來來的奶貓,齊紅英頓時放下了心。她瞧着小奶貓在她的屋裏鑽來鑽去,甚至把她放在沙發上幹洗過的衣服當玩具地扯出來印上黑爪印,頓時氣得鬧仁疼,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就趕緊往家趕!
“該死的野貓!老娘要把你毛扒下來做襪子,肉哪來炖湯喝!敢踩老娘的衣服,老娘要你的貓命!”
眼睛借着裝傻裝愣,将齊紅英的家轉了個遍,終于在次卧找到了陳悅然。陳悅然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他的臉上髒兮兮的,也沒人幫他擦,外套劃拉了幾個口子,臉蛋和嘴唇起皮幹裂了,兩個臉蛋紅撲撲的看着就有些不正常。
眼睛趴在小孩的嘴邊嗅了嗅,他的嗅覺雖然沒有爪子那麽靈敏,但也能聞得出來小孩被喂了安眠藥,也就是被喂了藥,不然齊紅英哪裏敢走出去啊。
眼睛裝作不經意地将房間裏所有的微型攝像頭都給找了出來,又裝傻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玩了一會兒,然後開始了左撞右碰的拆家行動。
把所有的地方都弄得一團亂後,眼睛才又順着窗戶出去。
也不知道齊紅英什麽時候能回來,只希望剛才他的那一番動作能讓齊紅英生氣到要回來殺他把,反正他是把衣帽間的大部分衣服都給禍害了。
“喵喵喵~”長安,那個小孩就在次卧裏睡着,被喂了安眠藥,情況看起來有點不好,大概是發燒了。貓的體溫要比人高一些,但那小孩臉蛋上的溫度比他都要高了,那肯定是發燒了。
“然然在裏面嗎?”餘天門焦急地問。
眼睛看向愚蠢的人類,矜持地點了點頭,餘天門看起來很激動,然後馬上就想沖進去。
“你等等。”李長安拉住他,“裏面絕對有攝像頭,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一沖進去,那個女人就不會再回來了?”
幸好剛才席洛陽覺得那個女人不會這麽毫無準備地就把孩子放在屋子裏,萬一要是被鄰居發現,或是小孩子跑出來了怎麽辦?所以他讓大家再等等,等齊紅英回來了再找借口讓她開門。
本來是沒辦法的,不過這裏離他們租房的小區不遠,他回去将小貓們安置好,抱着眼睛就趕緊過來了。
有了聰明的眼睛後,他們就不必抱着賭一把再想辦法在外面幹等着。先讓眼睛進去找人,順便刺探敵情,反正是只貓溜進去,再警惕的人也得猶豫一下。
這樣他們要做的時候很簡單,等齊紅英回來的時候,他們撲上去把人抓住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然然就在裏面啊。”
“你別急,你看眼睛的狀态很好,然然一定沒什麽大問題。我們再等十分鐘,如果十分鐘之內她還不回來的話,我們就直接進去。”李安寧安慰道,“警察還有多久能到?”
“他們說已經在樓下了,立馬上來。”
“是的呀,小夥子,要是這次讓人跑了,下次還會有更多小孩被抓的。”老太太嘀嘀咕咕地說,“哎呀,我早就覺得那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本來以為她只是作風關系,但沒想到她是個人渣喲!爛了心肝的,那麽小的孩子都舍得下手……”
齊紅英看到野貓跑進她的衣帽間的時候,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車速飙到最快,瘋狂地往家趕。
“*&¥%#@¥*”她一邊嘟囔着誰都聽不懂的方言髒話一邊找鑰匙準備開門,鑰匙扭動一圈,鎖發生“咔噠”一聲,她剛要進去——
“咚!”
“啊——”
沉悶的碰撞聲和女人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讓餘天門緊張得心髒怦怦跳,不過這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爪子一狗當先地撲了上去,四爪并用将女人壓得死死的,金黃的野獸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尖銳的牙齒就抵在女人纖細的脖子上,好像下一秒就能毫不猶豫地将尖牙沒入她的脖頸。
女人差點被吓尿了,雙眼無神,由于犬牙靠得太近,她連顫抖都不敢,生怕不小心把自己的脖子送進牙齒裏。
警察們也一用而上,因為屋裏就有現成的證據,所以是直接用上了手铐。
這麽順利地就把人給抓到,這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不過抓到了人,大夥臉上都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笑容來。
爪子伸頭伸腦地往屋裏看,之間滿屋的衣服、碎布,沙發多了好幾個大洞,窗簾也成了一條條寬面條,地板上更是滿地的狼藉。
爪子羨慕地看着,爪子在地板上磨了磨,覺得好癢啊。想當年,他還是小小狗的時候,也享受過自由自在的撕家生活,只可憐他現在已經是個小乖乖了,享受不了了。
“嗚~”爪子哀鳴一聲,覺得自己慘極了。而眼睛則是高高地仰着腦袋,看着滿地的狼藉,臉上滿是驕傲!看!笨狗!趕緊跪下唱征服吧!
席洛陽蹲下來摸摸眼睛的腦袋,覺得這只貓簡直聰明極了。嗯,等一下回去的時候就買一點貓零食帶回去。他又瞥見伸着舌頭呼哧呼哧喘氣的大狗,真蠢!不過看在他今天也出了力的份上,也給買個肉布丁吧!
眼睛享受着席洛陽的撸貓伺候,露着小白肚皮,發出又軟又甜的喵叫,甜甜膩膩的簡直沒眼看。
餘天門興奮地沖進屋子,就要找陳悅然了,李長安也跟在他後面,不過轉身的時候,餘光一瞥,突然看到齊紅英手裏好像攥着什麽東西,有點像……黃紙。
“等一下!”李長安最近看多了李安寧的符紙,這會也有些敏感起來,他剛喊完,齊紅英就馬上神色慌張地要把紙撕掉。
李長安腦海中的神經繃緊了,他看着齊紅英的這個可疑的動作,立馬就邁開腿跑了過去。不過已經晚了。
齊紅英的指甲又尖又長,她都不用兩只手,直接單手将紙戳破。
“怎麽了?”席洛陽問。
李長安從齊紅英手上奪過那張破掉的黃紙,打開一看,上面畫着亂七八糟的圖樣。
“李安寧,你來看看這是什麽?”
李安寧過來一看,臉色馬上變了。李長安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應該是真的符紙。
“有補救的方法嗎?”
李安寧有些不安的搖頭:“沒有,這不是常規的符,沒有靈力也不需要催發,它的作用就只有一個——讓它的主符放映情況。如果這張紙破了,那麽另一張也會壞。”
兩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你們這是在打什麽啞謎呢?”席洛陽問。
李長安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
因為這次的事情很可能回牽扯到修士,所以辦事處那邊給李長安和李安寧辦了個手續,可以對參與齊紅英的審問。
齊紅英的嘴巴很硬,一口咬定是她将小孩撿到,本來想報警的,但是後她有點事情要處理,而且小孩子發燒了,她準備先好好照顧先。至于陳悅然體內的安眠藥,她是這麽解釋的——
“我經常會失眠,所以家裏會備着安眠藥,至于是怎麽到孩子身體裏去的,我怎麽知道,可能是他趁着我出門辦事,醒過來把安眠藥當成糖果吞下去的。我又不是孩子,我不清楚。”
不過她忘了,她的手機裏監控,她的監控系統設置的是三小時自動清除,她一直比較小心,儲存監控是視頻每月都會換新,兩天前她才把舊的那張儲存卡燒了,所以技術人員再怎麽操作,這張儲存卡裏面也只有最近兩天的視頻。
不過有這些視頻也很足夠了,裏面記錄了齊紅英把小孩從行李箱裏拉出來,打小孩又給他喂安眠藥的視頻畫面,還有一個黑臉男人的出場。
還有齊紅英在泰樂商場和沿路的視頻,尤其是警方順着監控視頻反推,還找到了一家便利店,上面的監控雖然不太清晰,但也能看出是齊紅英把獨自一人在路邊哭泣的小孩抱走。
根據當時便利店主的描述,齊紅英充當了一個大齡媽媽的身份,一邊哭訴自己的不容易,一邊氣憤小孩的不聽話,大家看她穿着名牌開着豪車,還幫着一起全小孩不哭。店主當時還給了根棒棒糖呢。
不過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誰都都想不到,一個那麽有錢的精致女人會去做人販子。
不過換一個角度思考的話,那也很好理解了,因為當人販子的時間長了,所以才變得有錢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騙術很多,大家要小心。上次我還聽一個人說起一件事情,一個在候車室等火車的姑娘,突然被兩個老夫妻圍住,一邊喊着讓她回家,一邊罵她。女人負責哭,說自己多不容易,男人負責罵,說她叛逆不孝順。周圍的人都覺得他們是一家人,姑娘不懂事想要離家出走,還幫着勸。不過不是最後把工作人員找來的話,事情就弄大發了。現在的騙術很多,我媽前幾天就被騙了好幾百,過了好幾天才反應過來。
至于農村偷狗,真的很常見,我家在鄉下,不是說地域歧視什麽的,但真的有些外地人喜歡偷狗吃,家裏養的好幾條狗都被偷了,真的特別難受。我還記得我家的小白狗(名字叫紫雲),出去玩回來腳上就多了一長溜傷口,當時沒怎麽在意,因為傷口不深,給包紮了就好了,結果沒想到幾天後就怎麽都找不到了,後來聽鄰居說是被人偷走的,第一次小狗逃出來了,第二次就沒逃過。真的特備難受,所以好多年都不養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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