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李安寧就是個脆皮法師, 讓她去近戰,那是很削弱戰力的事情。

李長安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直接向厲鬼們迎了上去, 一拳打在厲鬼的身上,将厲鬼打退了好幾步。

因為陣法的原因, 他們變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厲鬼也受到了限制, 有了“實體”, 不能再肆無忌憚地穿過其他東西。

所以李長安打退一個體積最大的, 擠擠攘攘的厲鬼們就跟保齡球似的,咕嚕嚕地往後滾了過去。

趁着這個空檔, 李長安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反常地在空中畫起了符。他沒有正經練習過,如果是畫在符紙上, 那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失敗率可他直接用靈力開始畫符,雖然耗費許多靈力,但這就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李長安到目前為止,只會畫三種符,但有這三種就足夠了。

一個又個閃着銀光的鎮煞符被畫了出來, 落到厲鬼身上,立馬傳來了一聲聲凄慘的嚎叫聲。他見縫插針地在出拳, 然後畫符, 再出拳。一手蠻力一手符,将厲鬼們打得慘慘戚戚。

李安寧那邊效率慢了一些,但後勁兒很足。爪子張着尖牙, 揮着利爪,膽敢湊近李安寧身前的,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給撕裂。他不主動出擊,因為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就是來保護李安寧給她一個安全的環境的。

李安寧灑出大把大把黃色的符紙,速度雖然慢,但是對厲鬼們造成的殺傷力一點也不小。她布陣很缜密,一環扣着一環,不僅将靈氣反複利用,而且也努力地将煞氣收為己用。

李長安承擔了絕大部分的壓力,李安寧又引流了一部分,留給将軍的厲鬼就少了一些。将軍耍着長槍,身上的煞氣随着他的長槍揮動的軌跡揮灑出去,明明都是同源的煞氣,但将軍給厲鬼造成的傷害并不是吞噬,而是毀滅和腐蝕。

一場戰鬥下來,李安寧都要脫力了,等李長安那邊解決完了,過來将李安寧身邊的五只厲鬼接手,李安寧才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這會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了,李安寧呼呼呼地喘着大氣,看着李長安将剩下的厲鬼們一個一個打到去投胎,周圍為之一靜,她才帶着點羨慕的口吻說道:“你們都不是人的嗎?”

“汪汪汪!”是呀,我是妖呀。

幾人暫做修整,李安寧拿着大把的巧克力開啃,爪子蹲在她旁邊看得流口水。

将軍偵查去了,蔡先生則是在搗鼓他那堆機器。

席洛陽和李長安則跑去了一邊的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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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有辟邪驅鬼的作用,李長安折了一大捆樹枝,席洛陽貢獻出他的圍巾将樹枝給擺好捆了起來。

這樣未經處理的桃枝對付厲鬼的效果并不大,也就只能當個一次性用品。不過待會還有更加凝重的戰争,給席洛陽當個防身的裝備也不錯,有備無患。

幾人修整了一番,就抓緊時間向核心過去了。陣法開啓的時間越長,那些厲鬼得到的增幅就越大。

越往核心開,樹木越是茂密,有一些灌木已經長得有兩三米高了,一些大樹跟吸水放大了一般,樹皮都裂開了許多的口子,樹冠更是大到看不見邊際。

這也是受到了陣法的影響。天煞熔魂陣能吸收煞氣,也會吸收生氣。現在,陣法即将啓動,這些樹木都是被作為儲備能源而存在,生氣被大量聚集起來,從植物的體內一股腦地沖了出來,只不過這時還不需要用到,暫時還被封存在植物的體內。

因為這是提前透支的生氣,所以等到天煞熔魂陣陣成之後,所有的暴長的植物都逃不過枯萎失去的命運。

李長安幾人沒時間去感春傷秋的,多一點時間可憐這些植物,可能明年這時候他們的墳頭草就更高一些。

車開要避過大石頭,開沖過樹枝,要碾過雜草,一路颠簸得頭暈腦脹,幾人正翻着白眼忍着嘔吐的欲望,突然車的後面極大地震動了一下。蔡先生重重地踩了油門,可是沒有任何用處了。

“怎麽辦?”幾人的臉色都十分蒼白,不是害怕的,是被颠簸的。

“只能下去了走了。”李安寧咬牙道,“背後作亂的那些人肯定都在找我們,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麽等死,要麽正面硬剛。既然我們要剛,那就要抓緊時間了。”

“有牛有孩子,雖然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個祭品,但是可以大致推算出來,最好的時間應該是在兩天後,可他們今天就開啓陣法,這就說明他們等不及了。”李安寧拿出那張她修改過幾十次的草圖,語速極快地說。

“今天有三個時間,午夜十二點、傍晚五點,和下午三點。相對來說,午夜十二點是最好的,不過照着這樣子看,他們說不定會提前行動。所以我們最好是能趕在三點之前。不然等到陣成,那我們真的只有等死了。”

李安寧害怕得聲音都有些發抖。她再怎麽見識過大場面,但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第一次,死亡離她是如此之近。她怕會擾亂軍心,很多話沒有說出來。

天煞熔魂陣,不是簡單地殺死他們就好了,肉身、靈魂都會被當成養料的。連轉世投胎的可能都沒有,這樣死去,是真的死去了。

“汪~”爪子用毛茸茸的腦袋在李安寧的臉上蹭蹭,溫暖蓬松的毛毛給了她一些力量,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将捋好的符紙再次檢查了一遍放在包裏。

“長安,你一定要把天雷咒的樣子記好,如果我真的沒力氣了,那就只能靠你了。”

李長安嚴肅認真地點點頭,然後說:“我們一定會完好無損地出去的,你不是還讓我們去你家吃媽媽做的大餐嗎?天門那邊也欠着一頓呢,想想滑蛋蝦仁,想想水煮活魚,想想水晶包子,想想糖醋排骨……”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席洛陽把他的嘴巴捂上,抱着他的腦袋道,“什麽時候了,還破壞氣氛。”

李安寧露出一個笑容來,心底松了一口氣。算了,不管了,反正她怎麽多年也平安度過了,說不定主角光環會眷顧着他們。起碼……先把這一次撐過去。

幾人将能帶的東西都帶上,好在李長安來的時候讓爪子将經過擴容的包帶出來,不然還真帶不走怎麽多的東西。

體積雖然減小了,但是重量還是沒變,沉得很,不過這時候也不能那靈力浪費,每人輪流背一段路,很快也就到地方了。

他們本來想逐個擊破再攻進去的,但顯然敵人不會這麽蠢,他們一踏入某個範圍,立刻就有厲鬼沖了過來。

席洛陽和蔡先生拿出桃枝做出防禦的姿态,還将一大把桃樹枝別在腰上當做備用。

李長安照例是做先鋒,爪子護着李安寧,而李安寧的背後則是席洛陽和蔡先生,将軍則是擋在他們前面。

這樣,三人一鬼一妖就成了一個防禦圈,攻守皆有,只是李長安這邊的壓力會大一些。

厲鬼再沒理智,但也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一看爪子那裏那麽多人,就呼啦啦地朝李長安這邊來了。

李長安用了李安寧的符紙,現在跟看起來跟普通人沒兩樣,不過一出手,卻不再是普通人了。

李長安打得狠,而且絕不放漏一只厲鬼。這樣的話,李安寧那邊的壓力就小了很多,還能抽出空來給李長安扔個防禦符什麽的。

但李長安畢竟不是神,這次的厲鬼強悍了許多,李長安打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沒那麽輕松了。最後以血換血才将那只由幾只厲鬼組成的半成品鬼王幹掉。

李長安的胳膊被劃了個二十多厘米長的大口子,血流得跟噴泉似的,蔡先生那裏有繃帶和急救的藥品,但這是厲鬼造成的傷,一時半會的根本止不住血。

“怎麽辦?要不要我先跑吧,等、等辦事處的救援來了,我們再想辦法。”李安寧頓時就慌了神,看着那不斷從繃帶裏湧出來的血液頭都開始發懵了。

“走不了了。”李長安卻是很冷靜,受了那麽重的傷,可是看他全程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他不是不痛,而是知道現在必須要忍住。他從小和厲鬼打過那麽多場架,早就明白一個道理,絕對不能讓厲鬼看出你在退縮,在軟弱。即便是裝,也必須裝出“我不怕疼,我沒感覺”的樣子。

“你別動。”席洛陽壓住他,死死地按住李長安的傷口。

“嗚~汪!”爪子眼神兇狠,肌肉繃得緊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樹葉簌簌地響起,很快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老人不僅頭發花白,眉毛和胡子也是白色的,頭發長長的,胡子也是長長的,滿臉的皺紋,但是看着和藹,長得很像西游記裏面的南極仙翁。可是看到他的人,并不會覺得很和藹,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呵呵,小朋友,你們很調皮哦。”白發老人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中年男人,兩個人李長安都見過,一個是疑似偷狗賊,一個是在齊紅英監控視頻裏出現的黑臉男人。據齊紅英的交代,這兩人應該就是潘玉龍和潘玉柱了。

“我看你能力不錯的,要不要跟我一起?”白發老人笑呵呵地向李長安遞出橄榄枝。

“我是修士聯盟辦事處的,你的行為至少已經觸犯了修士管理條例的第一條、第二條、第三條和一百三十八條,如果你現在願意停止你手中的一切行為,還有可能争取量刑,不然的話無期和死刑,你自己選擇一個。”李長安說完,蔡先生還十分配和地将一疊證件拿了出來。

白發老人确确實實被驚訝到了。

“還辦事處?你以為你所這些我就會信嗎?”白發老人冷笑道,”我犯什麽法了?你們有證據嗎?”

“野路子出身的就是不懂法,你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就一點痕跡都沒有嗎?是,刑法裏面确實沒有能夠适合你的法律,更沒有證據證明你殺人,但是你還真以為國家會放着你們這種人不管嗎?”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李安寧是一點都不怕了,她滿眼嘲諷地看着白發老人。

“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麽,單憑你這次天煞熔魂陣,就足夠給你五百年的有期徒刑,你是覺得你能活到五百歲還是有通天的本事逃脫罪責。如果你願意自首并作出彌補的話,量罪減刑還是很容易的。”只不過最多量個五年十年的刑。

白發老人明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複了狠辣,拿出一顆渾圓黑紅色的珠子。更多的煞氣從裏面湧了出來,厲鬼們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你們兩個在這裏看着他們,等他們死了,再把屍體給我拖過來。”白發老人興奮地舔了舔嘴角,“天師的血啊……”那可是大補啊。

至于他們說的那什麽辦事處,什麽罪啊罰的,一聽就是假話。而且就算是真的有,那又怎麽樣!這麽多年了,他也不一點事情都沒有,什麽都是好好的。

白發老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兩個中年漢子渾身哆嗦地站在原地,看他們的樣子恨不得自己撲到地上算了。但李長安幾個确實一點都沒有嘲笑的心情。

這次的厲鬼很少,總共就三個,但這三個,卻比之前三十個大厲鬼給他們的壓迫還要重。

三個厲鬼長得都十分的高大,以李長安他們這麽近的距離看過去,只能看到他們的膝蓋,粗略地估計都有二十米以上。它們渾身包裹在幾乎化為實質的煞氣裏。渾身漆黑得沒有一絲顏色,眼神冰冷嗜血。

李安寧将手指甲戳進了肉裏,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李長安将席洛陽推到李安寧身邊,目光堅定地盯着眼前的三只厲鬼:“跟剛才一樣站好。”

“你的手還在流血!”席洛陽着急地上去拉住李長安那只沒受傷的胳膊。

“是流血重要還是沒命重要?”李長安溫柔地拍拍的他頭,“我沒事的。你保護好自己。”

說完,李長安從他備用的桃樹枝裏挑出了一個最粗的,然後飛快地向氣勢最強的那個厲鬼攻去。

白發老人将三只厲鬼放在這裏,并沒有下達主動攻擊的命令,原因就是不想讓李長安浪費靈力。靈力充足的養料和死掉的養料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反正陣法一成,他們都得死。等到陣成那一刻,再将他們的屍體拖來扔進養料池裏也是一樣的。

他們雖然沒有被下達主動攻擊的命令,但不代表着收到攻擊也不反抗。李長安攻上去,三只厲鬼也馬上動了起來,瞬間,煞氣彌漫開來,深沉的黑暗将四周全部籠罩了起來。

李安寧的反應也很快,看到黑幕一成,她也不慌,黃色的符紙四散開去,紅色的流紋閃出了金光,爆炸之後煞氣為之一空。

兩只厲鬼朝李長安左右攻去,另有一只厲鬼跑去了李安寧那邊。

“轟——”一道白色的雷符擊中了那只厲鬼,這道雷符李長安用了充足的靈力勾畫,巨大的殺傷力頓時炸飛了它周身的一片煞氣,露出內裏牛皮一樣的皮膚。

李長安成功牽制住了三只厲鬼,不過對付得不太輕松,厲鬼們應該是核心的一部分,身上的煞氣不斷地在得到補充,李長安打掉一點,但是補充進去的煞氣很快就讓李長安之前的傷害白費了。

李長安将三只厲鬼牽制住了,但将軍和爪子也來幫他的忙,有了兩個強力戰力頓時壓力大減。

一般來說,厲鬼停留在人間的時間越長,并不會變得越強,反而越被煞氣侵蝕得連魂體都沒有了,而且更新陳代謝一樣,煞氣會不斷流失,而且鬼沒有“氧氣”,活得不算美好。

所以絕大部分的厲鬼鬼齡越大,越弱小。一般來說,死去三年內的厲鬼是最兇的,執念不斷,怨念頗深。

但這個定律放在任啓身上好像并不适用,他的理智跟人沒區別,而且他已經是幾百年前的鬼了,近四百歲的鬼,還能有這麽強的戰力,李長安從未見過。

“轟——”一座“大山”轟然倒塌,屬于它的力量頓時消失,而煞氣也在即将奔赴核心那邊,灑出一把李安寧的符紙,順利地将煞氣全部受為自用。

紅色的朱砂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雖然暫時還沒想到這些煞氣有什麽用,但絕對不能讓陣法重新吸收。

這裏厲鬼一死,白發老人那邊馬上就知道了,畢竟這些大厲鬼和那些陣點不一樣,都是他精心養出來的,是核心的一部分。

他沒想到那幾個學生會這麽厲害,馬上就想要抽出厲鬼去将李長安幾個殺死,但就在他拿出珠子的那一刻,馬上就有一道淩厲的靈力直接落到了他的手上。

一陣劇痛傳來,他下意識地就松開了珠子。他暗道不好,馬上就要去抓,可是他畢竟上了年紀,一道金黃的身影閃過,爪子叼着珠子來到回到了李長安的身邊,将珠子給李長安後馬上就嫌惡地甩了甩舌頭。

“沒想到吧!”李安寧得意地說。

李長安幾個在打厲鬼的時候,席洛陽和蔡先生就躲過厲鬼,将兩個人販子給制服住了。

蔡先生軍人出身,席洛陽也是個能跟不作弊的李長安打得不分上下的高手,對付這兩個吓破膽的男人那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蔡先生有一套專業的審問技巧,從他們嘴裏問出了很多事情。他們雖然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但有個專業出身的李安寧在,有了那些也馬上就能推測出個大概了。

于是他們定下了作戰計劃,等這邊李長安幾個将厲鬼打得沒有反抗力氣了,将三只厲鬼交給任啓,然後他們馬上趕過去,再有任啓這邊先殺掉一個,趁着白發老人沒防備的時候,一舉得下核心。

計劃進行了得很順利,他們趕在三點前,終于将核心拿到手。珠子的光澤猛地一下淡了一些下去。李長安扭頭,看到那三個如小山一般的黑影已經沒有了,就知道是任啓那邊将厲鬼全部解決了。

李長安的身上雖然有多了一些傷口,但在沒有像胳膊上流血流得那麽厲害的傷口了。

“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白發老人突然怪笑一聲,然後拿出一把小刀,猛地戳進自己的胳膊。涓涓血流猛地流了出來,血滴滴落到草地上,四周的煞氣頓時散開,露出了周圍真正的模樣。

這本是一個山谷,狹長的平地大約有二十多畝地的樣子。這裏的溫度本來會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的,原本的綠茵草地現在變得光禿禿,幾十根粗壯的黑色繩子上面的捆着有東西。

一個小孩一頭牛再一個小孩……小孩從十歲到幾個月不等,牛則是大牛小牛都有。孩子和牛都被纏住了上半身和腦袋,整個人浮在空中,有些孩子不斷不斷地揮動着雙腳,隐隐約約的哭聲傳了出來。

黑繩全都是從正中間的黑球中延伸出去,黑球下面還有一個孩子,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黑繩纏住腦袋的孩子,不過他的眼睛無神,呆愣愣的。

加上中間的孩子,總共二十個孩子和十九頭牛。

繩子都是煞氣所化,只要白發老人将陣法啓動,就會按照順序将孩子和牛松開,然後在他們掉下去的同時,殺死他們。

随着白發老人的血越來越多,珠子也轉得越來越快,想要回到白發老人的身邊。

李長安憋足了勁握住它,但是珠子的力氣實在太大,即便李長安用上了衆多靈力,但依然被他拖着想老人的方向移動。

爪子和李安寧也一起拉住李長安,但即便這樣,也依然阻止不了。

“長安,你去把中間那個破壞掉,我來抓住這個核心。”核心雖然重要,但現在最主要的還是那些孩子。都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就這麽凄慘地死去,那也太可憐了。

李長安能分得清主次,這會也不會在這裏逞強,他知道怎麽做是最好的。不過在去毀掉黑球之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将白發老人打暈。

看到李長安過來,白發老人很警惕地往後退了退,不過再退也擋不住李長安,李長安一拳砸到他鼻子上,用得力氣很大,直降将他的鼻梁給砸斷了,然後一點都不憐惜地直接踹上他的胸口,将他踢得老遠。

看他暈了過去,一時半會兒地醒不過來,這才跑去要毀黑球。

黑球很大,離得又高,李長安必須借助靈力跳得很高才能砸到他,而下面的孩子又被捆住了,李長安試過想把煞氣化成的繩子扯掉,可這繩子連接的是黑球,源源不斷地将将煞氣傳來,李長安根本沒辦法。

李長安将剛買不久的玉符挂在他身上,以免待會兒傷到他。

小男孩的眼睛大而無神,對外界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即便李長安在這折騰了很久,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皮都不帶眨的。

李長安蹦着跳着提着拳頭往黑球上砸,一連砸了八九下,溢散出去的煞氣很多,但黑球一點變化也沒有,他咬着接着砸,可很快眼前的世界好像變了一個樣。

他迷茫地看着周圍黑蒙蒙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了。

“爪子——”他試着喊出聲,明明能感覺到自己的嘴巴在動,聲帶在顫抖,可他聽不見聲音。

原本這裏是有一個屍體腐爛的臭味的,可慢慢的,李長安也發現自己什麽也聞不見了。沒有了視覺、聽覺和嗅覺,李長安覺得自己無所适從。

不過他知道,這只是一個“迷陣”剝奪了五感,想要毀滅他,就要先剝奪他的一切。

他以前和厲鬼打架的時候,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邁着腳步向前走,直到找到出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觸覺和痛覺在很早之前就被剝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走路,是能憑着本能控制着身體,努力不讓自己迷失。

他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不過心裏還在惦念着那群孩子,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會不會害怕,爪子安寧他們能順利解決嗎?洛陽有遇到危險嗎?

“嗷嗚~~~~”一聲聲具有穿透性的嚎叫穿過他的黑暗幾乎傳到了他的靈魂深處,他猛地一驚,然後突然發現自己能看到東西了。不過只能看到一個光洞,其他的什麽都看不見,連他自己的手不行。

他加快速度向那個光洞走去,然後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天空是不均勻的灰色腳下踩着一片綠色,但是偶爾幾株草長得很奇怪,白色的栅欄歪歪扭扭的。給他的感覺總有點像是小孩稚嫩的畫。

他正疑惑着,突然發現前面有多了一條路,藍色的馬路一點點從遠方延伸過來穿過草地。李長安試着走了上去,才走了幾步,後面的景色就全部崩塌了。眼前正常的世界也在慢慢恢複。

“長安,你怎麽樣了?”他睜開眼,就看見席洛陽正緊張地盯着他看。

“你怎麽在這裏?”這裏對普通人來說太不友好了,李長安便不然席洛陽和蔡先生跟過來,擺脫任啓保護他們。

“我聽見爪子的嚎叫聲,想着你們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我就趕來了。”他一來就看到李長安緊閉着雙眼倒在地上。爪子則是不斷地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是這個黑球搞得鬼嗎?”

“別看。”李長安捂住席洛陽的眼睛,低聲道,“我沒事,你們去安寧那裏,她快撐不住了。”

“好……”溫暖幹燥的掌心似乎将熱度也傳到了他的臉上,席洛陽努力不去想剛才的溫度。現在不是磨叽的時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絕對不能在最後關頭出錯。

席洛陽、李安寧、爪子和蔡先生一起阻攔核心向老人那邊飛去,而任啓在這方面幫不上忙,他雖然可以碰人,可是他是沒有重量。于是,他就去防備着老人醒來。

李長安小心地不在盯着黑球看,而是一拳又一拳地打進黑球裏。李長安很用力,拳頭上覆蓋着厚厚的一層靈力,每一拳都竭盡全力。很快,黑球上的裂紋越來越多,綁在孩子們身上的黑繩顏色漸漸淡去。

“安寧——”孩子們裏地面還有段距離,大一些的孩子好說,但是那些才幾個月的大小嬰兒就很危險了,随随便便就有可能摔得頭破血流。

李安寧抽出空來,洋洋灑灑的符紙飛上半空,那些黑繩終于斷了,在符紙的作用下,小孩們輕飄飄地落了下去,大概是知道自己得救了,孩子們哭聲也漸漸止住了。

“不好!”

幾個幾月大的孩子什麽事都不懂,哇哇大哭的時候揮動着四肢,很快就有兩個孩子将頭朝向了地面,這個速度和高度不會讓他們當成身亡,但是頭破血流幾肯定的,尤其下面是裸露的土地,石塊不知道會藏在哪裏。

李長安臉色一變,朝着最近的那個孩子跑去,可這樣,另外一個孩子就被落下了。

任啓是鬼,他飛快地飄過來,也順利地接住了另一個。

可是這時,白發老人突然動了,因為核心陣法被毀,猩紅色的血液從他的七竅流出。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和胸口,眼神中的迷茫很快褪去。李長安和任啓同時看到他醒了,但他們這個距離已經趕不過去了。

老人眼神陰戾地看着他們,尤其是看到核心陣法已經被毀掉的時候,他又大口大口地吐出了血。為了加強他對核心的控制,核心陣法與他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核心陣法被毀,他收到的反噬十分嚴重。

他的眼裏上過一絲瘋狂,然後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瘋癫着啓動了核心。

沒了祭品,沒了陣法,這個核心也注定不成了,既然不成,那就最後來瘋狂一次吧!

濃重的血氣從核心裏湧了出來,将幾人全部震得暈了過去。

彌漫的血霧覆蓋的範圍很大,它閃着詭異的光芒,似乎要将一切毀滅殆盡。

李長安幾乎是絕望地看着這片霧氣。血霧的力量,他嘗過,這是只要出現就會爆炸的邪惡氣體。煉制起來麻煩,很需要運氣。

材料就是活生生的人,越是身強體壯越好。将活人生生虐待至死後,他的恐懼、不甘、痛苦等等一起情緒都會被收集起來。由于這些血霧裏面混合了太多的情緒,所以一放出來,在碰撞中就會爆炸。

李長安瘋狂地想要跑過去,但任啓将他拉住了。他雖然不知道那些什麽什麽,可直覺告訴他那些很危險。

李長安想要掙開,可是即便任啓不拉住他,也已經來不及了。血霧很難煉制,老人收集的血霧也有一小片,連将李安寧幾人全部覆蓋都做不到,但別小看這麽一點,就只要這麽一點,就能将席洛陽幾個炸得粉碎。

血霧的反應很快,但就在它爆炸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将地上昏睡的幾人緊緊地包裹了起來。

“轟——”血霧的爆炸聲将周圍的山體都震得一抖,李長安差點都坐到地上去,孩子和牛們更是吓得連哭聲都發不出來。

血霧的爆炸蕩起了一堆粉塵,将席洛陽他們周圍給模糊了去。

李長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

灰塵雖大,但還是能看清東西的。李長安一個個地看過去,心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都沒事。

他試着将人叫醒,蔡先生離得最遠,幾乎沒有吸入血霧,很快就醒了。爪子雖然吸得多,但他是妖,體質和人不同,也很快就醒了。麻煩的是席洛陽和李安寧。

“有信號了。”核心沒有了,核心陣法也被破了,信號很快恢複,蔡先生身上專用的通訊器一直發出尖銳的叫聲。

辦事處的後勤人員來得很快,知道他們這裏有大量的小孩和傷員,救護車烏拉烏拉地開了十多輛過來。

“洛陽,你怎麽還纏着爺爺,你該去上課了。”

“洛陽,你又調皮了是不是?媽媽和你說什麽了?你要好好聽哥哥的話。”

“洛陽,哥哥沒了媽媽,他很可憐的,我們要給他更多的關心,你不能和哥哥吵架知道嗎?”

“洛陽,你要好好學畫畫,老師說你很有天賦,以後要當個很厲害的藝術家。”

“洛陽當個藝術家就好了,這個家遲早是要他哥哥繼承的,知道那麽多幹嘛。反正我們家又不缺他花的,他哥哥是個好孩子,肯定會好好對他的。”

……

小小的男孩倔強地站在一邊,他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只有他的畫板和爺爺。可他的爺爺也不是他一個人的,爺爺愛他,可更愛他的哥哥。

等爺爺走了以後,他再也沒有人疼,爸爸媽媽爺爺哥哥,那些都不是他的!

抱着他的畫板,從小小男孩,長成了清俊少年,那個畫板,這就是他的一切。

“他畫的好不好,我怎麽知道,那時候我讓油畫老師說他有天賦,不過是想讓他多花點時間在畫畫上面罷了。”

“哎,我看大寶真是可憐,小小年紀的就沒了媽,你說這孩子心理得有多難受啊。洛陽學藝術挺好的,他又不懂商業經營,只要不跟他哥搶家族主地位就行了。洛陽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他嗎?他性子倔,只要喜歡上一件事,肯定會一條道上走到黑的。”

……

清俊的少年抿着唇,然後毫不猶豫地将那塊早就不合尺寸的畫板狠狠扔掉,頭也不回地上了飛機。

席洛陽看着那個倔強的少年,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他笑了起來,然後彎下身,從垃圾桶裏将那個磨得圓滑的畫板撿了起來。

好幾年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它。如果早就放下了,那時候就不會将他扔進垃圾桶了。

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傻乎乎呆愣愣的傻臉。

他笑了起來,然後眼前在次陷入了黑暗。

可能是過了那個年紀了,所以再去看從前的自己,就覺得太過幼稚。

李安寧手裏握着核心,首當其沖收到傷害的就是她。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場景依然是她長大的那個村莊。翠綠的稻田一望就能到頭,四周都是山,她站在山頂上,向下看,塊塊稻田整整齊齊的,翠綠的葉子也是整整齊齊的。

她很喜歡這樣的景色,因為家裏的屋子太矮了,矮到她從屋頂上摔下都不會覺得太疼,所以只能到山上來看了。

但爺爺總是不讓她到山上玩。因為他們村邊上的山全是墳地。其實也不算他們村,在她們這裏,不管是哪做小山,上面都會有墳墓。

但是爺爺說,她是招鬼喜歡的小孩,在沒有自保能力前,不能和鬼一起玩。

為什麽呢?她想不明白,明明鬼很好啊!她有好多好多鬼朋友呢。

最近,她新交了一個朋友,那是一個特別可愛性格特別好的小姑娘。

媽媽總是說會給她帶娃娃,可永遠都會忙忘記掉。紅妞的洋娃娃可漂亮了。比她從小賣部裏買的一塊錢的娃娃漂亮多了。她最喜歡和紅妞一起玩她的洋娃娃了。

紅妞是她從山裏找到的小鬼,長得特別可愛,穿着漂亮的紅裙子。紅妞說自己不知道叫什麽,于是她就給取了紅妞這個名字。

她們這裏的方言,叫小孩的帶上“妞”是很寶貝很喜歡的意思。

她也最喜歡紅妞了。

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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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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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