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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電大的時候, 吳艾問了一句:“不能先把我父母抓起來,然後再繼續定罪嗎?”吳艾不知道其中內情, 但現在是認定了是她父母将吳尋害死。
時易溪不知道說什麽好,想說沒辦法定他們的罪, 但這話別說吳艾聽着怎麽樣,他自己都說不太出口。
李長安幾個都只能用沉默以對, 吳艾在沉默中, 得到了答案, 她抿着唇,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生怕自己的眼淚又不争氣地落了下來。
周一的早上,校園裏的四處走動地人更少了。上課的上課,沒課的不願意在床上起來, 除了一些小情侶,整個校園裏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
發現吳尋屍體的那座小山,本來是小情侶們約會的好地方之一,但吳尋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那天也是許多人親眼看見過白森森的骨頭的, 所以滿天飛的照片被網警删了,但是絕大部分的電大學生都知道那件事情。
所以這個地方也幾乎沒有人願意過來了。可能下半年有新生入校, 随着時間這裏可能才又會有了人聲吧。
他們以為這裏應該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但隔了還有點距離,就聽到了一陣哄笑聲。
李長安幾個繞過樹林看去。三人男生拿着手裏,一個扮演屍體, 一個在扮保安,還有一個扮警察。不過現在劇情還沒到警察出場的時間,所以扮警察的那人還在一邊帶着看直播間裏觀衆老爺們的反應,順便把罵他們的人給禁言掉。
那個充當死者的一邊吱哇亂叫着,一邊還對着鏡頭說:“……觀衆老爺們,打賞快刷起來啊,要是有一個豪華煙花的話,我馬上跳下去給你們再現一下當時的場景。看到這個洞了嗎?這就是但是那具骷髅被埋着的地方。可吓人了……”
一個做保安打扮的湊上去說:“你們知道死的人是誰嗎?這人啊,聽說以前是個傻子,後來又不傻了,誰知道他有什麽奇招怪招呢,現在死得這麽離奇,我感覺和他小時候變聰明的事情有關。一個傻子,也能上一本?那那些辛辛苦苦讀了那麽多年說的其他學生怎麽沒上!”
現在的人就喜歡各種神轉折神神道道的東西。幾人說着當時多麽恐怖多麽詭異,又添了些死者過去的“精彩經歷”,很能滿足人的胃口。
至于報應索命一類的,他們是一概不信的。包括他們的直播觀衆,喜歡看的人大部分都不太信。
吳艾看得生氣,想沖上去讓他們停下。可李長安和席洛陽直直拉住了她。
“幹嘛呀,他們這樣做也太……”李安寧有心想要上去教訓一下他們,但好像又實在找不到理由,“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人冤死已經夠慘得了,他們就不怕晚上他來找嗎?”
這件事情他們确實不好管,不過這三人一看就是校外人員,時易溪給學校保安處打了電話,然後馬上就有保安過來把他們趕走了。
吳艾那邊很注重頭七,但吳艾在那時候并不知道,吳家父母雖然知道,但他們連吳艾的死都不在乎,哪裏會給花錢辦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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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那裏有一個說法,說是枉死的鬼會在死的地方徘徊。吳艾之前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從來不信,但是她現在衷心地希望那些都是真的。這樣的話,她就可以騙自己,他的哥哥還在看着她。
李長安幾個都沒跟着她,讓她有一個和吳尋相對私密只有的談話。
“吳尋果然出現了。”吳艾過去沒多久,吳尋的身影就慢慢浮現在了土洞前。
挖吳尋時弄出來的洞,很早就已經被填平了,但可能是之前的那三個人,又将填平的洞重新挖了一些出來。
吳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趴在地上先是哭了好幾分鐘,吳尋急得團團轉,一個勁兒地在吳艾身邊安慰,可是吳艾看不見他,只是在不停的哭。
“哥,其實我一開始很讨厭你。村裏的孩子都說我有一個傻子哥哥,都不和我玩。我讨厭你,因為你害我沒有朋友。”
吳艾,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可是你那麽傻,不管我怎麽罵你打你,可你最心疼的還是我。每天對着我傻笑,從地裏偷番薯過來,總是第一個塞到我嘴裏,然後傻兮兮地被爸媽拿掃把打。”
“小時候的時候不懂事,不聽話,也沒能力對你好。可是我現在有能力了,你又不要我了。你不是說我帶我和妹妹們離開那個家的嗎?我們還沒離開,你怎麽就不要我們了呢?”
吳尋的樣子和尋常的厲鬼不一樣,他的樣子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模樣,但是左邊的那部分黑且散着青霧,右邊的部分,則是和透明化的正常人一樣。
他明顯還保持着絕對的理智,眼神清明。但是透明也能看出來,吳尋在強撐。
他的四肢都被鎖上了鐵鏈,巨大的鐵鏈直接穿過他的手掌和腳掌,雖然只是靈魂狀态,但是卻能看見在鐵鏈和肉的縫隙流出了血液。黑紅色的血液挂在鐵鏈邊上,但血液并未凝固,反而是一點點的在蠕動。
吳尋将吳艾抱住,間隔一下,就要被鐵鏈拖下去一點,然後馬上的,他又掙紮地跑了上來。
“現在去抓嗎?”李安寧嘴巴上這麽問,但是腳下還是紋絲不動的。
“再等等吧。”李長安說道,“大不了就是他再消失。不過目前看來,這也不是他能夠控制的。反正現在也已經知道他在這裏了。”
幾人在車裏等了近一個小時,吳艾才紅着眼睛過來。
她哭了快一小時,雖然悲傷還是沒變少,但是她又能穿起那副堅硬的铠甲了:“不好意思,讓你們就等了。我們回去吧。”
“吳艾姐,不好意思啊,我們在這個學校的學姐找我們有點事情,可能要先讓你回去了。”李安寧略帶歉意地說道。
“沒事,我才是要改謝謝你們陪我過來,今天得好好謝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等辦案處的工作人員把車開走後,李長安幾個馬上就往吳尋那裏跑過去。
“吳尋,我知道你在這裏。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但是請你能不能出來和我們見一個面。你簽的那個保險單是假的,別說你父母,你的妹妹們也不可能拿到任何一分錢。”席洛陽直接說出了最讓吳尋在意的事情。
吳尋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四個妹妹,最在意的就是想讓妹妹們過上好生活。所以即便死了,想到他的死還有可能會給妹妹送去十分可觀豐厚的保險金,即便不舍,但他也足以瞑目了。
“不、不可能,你們胡說!”因為剛才出來的時間太長,吳尋這會兒的靈魂狀态更差了,鎖鏈上的血變得更黑更多,黑眼睛也降低了一個色調。吳尋,離灰飛煙滅不遠了。
而且灰飛煙滅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
“我沒騙你,你的那次‘捐骨髓’是惡人為了‘買’走你的靈魂而布下的一個局。”
吳艾為了能讓吳尋安心,并沒有将假保險的事情說出來。即便是一個心理安慰,一個自我騙局,但她依然希望吳尋能在地下過得安穩一些。
“怎、怎麽可能,我有感覺的,我真的有感覺的,我去了我們那裏最大的醫院,抽骨髓的時候,我還能感覺到痛苦的。”
吳尋在做骨髓移植手術的時候,是有打麻醉,但是麻醉也是疼的,尤其是在麻醉針打下去的時候。另外最難受的,就是骨髓被抽出的那段時間。酸疼酸疼。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會重複着做那天的夢。因為害怕和疼痛,所以吳尋對這段的記憶十分深刻。
“抽骨髓是真的,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會被控制?”李長安尖銳地問,“你就真的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困在地底下,承受着不該是你的痛苦的嗎?”
“啊啊啊啊——”吳尋知道,他都知道。但是他怎麽都不甘心。那天被小女鬼提醒着回想起自己是鬼後,他丢失的記憶全部都回來了!他什麽都記起來了。但是這樣換來的,只是痛苦,只是囚禁。
他被囚禁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底已經有半個月了,每天他的眼前都會出現無數不一樣的人,他們都喊着要複仇,要報複,問他為什麽要殺了他們。但他真的什麽都沒做啊!
他沒有殺過人,他沒有!他費盡力氣地去解釋,但那些影子沒有一個聽的。一個又一個慘死的人倒在他的眼前。他連閉眼選擇不看的權利都沒有,因為那些是直接印在他的腦子裏的。
“我沒有殺人啊,我沒有!”吳尋的眼珠裏滾出了幾滴血淚,整個靈魂變得更加不穩定了。
李長安眼瞧着吳尋不太好,更加提純了許多許多的煞氣送給他,李安寧也扔了好幾張固魂符。固魂符可以讓鬼的靈魂變得穩固,對魂魄不穩的人也很有用處,同時讀厲鬼也會有效果。
不過固魂符價格不便宜,畫制又難,李安寧也是前些日子才剛找到感覺的。總共也沒幾張,留了兩張備用,其他的都給吳尋用掉了。
“我、我……”吳尋剛剛是被不屬于他的情緒給控制了,這會重新恢複了清明,但他身上的鎖鏈,還是不停地在震動着,發出“亢亢”的響動聲。
“我們是可能幫你的人,這是國家修道聯盟辦事處給我們的正式證件,負責的就是你的案件。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我想我們可能會在你消失前,順利将你救出來。”李長安誠懇地說道。
吳尋本來聽他們将他的情況說得十分準确,又聽他們是國家正規人員,立馬就放心了不少。只是,他還有些疑慮,萬一是那人派來的,故意探聽動靜該怎麽辦。
“保險單雖然是假的,但是如果将真正的惡人抓起來,那麽你能得到的賠償金和獎金應該也十分的客觀,不說能保你幾個妹妹生活一輩子,但是比你那用命換來的錢是要多的。”席洛陽自己戳中的吳尋目前最重視的那部分。
吳尋一聽,算是徹底的打消了顧慮,但是聽着怎麽好的條件,他還是很懷疑。不過懷疑歸懷疑,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他的命已經沒了,保險也是假的,那以後四個小姑娘要怎麽生活?就算最後他們說的都是假的,那他必須也要試一試。再差不過灰飛煙滅,而他現在……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讓我變成這樣的,但是我記得……”
為了省力,吳尋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在外面,下面的身體全部沒入了土中。
他的眼神空洞,嘴巴一張一合,好似一個木偶。
李長安知道,那是他的自主意識在被慢慢吞噬的體現。吳尋的外表看着不算特別嚴重,乍一看,他只是被侵蝕了一半,但是心髒、控制意識的左腦,卻都是在他被侵蝕的那部分的。
之所以現在侵蝕的速度被僵持住了,那是因為吳尋在極力地抵抗。魂海的魂火也在用力地燃燒,讓他更有力地去對抗邪惡力量。
那天晚上,他很早就回了宿舍,因為第二天他找了送牛奶的工作,三點就要出發去工作,所以他必須早睡。
他的睡眠質量很好,所以躺下去沒過多久就睡着了。只是睡到一半,都就被疼痛給喚醒了。
這幾天,不知為何,被鑽了洞的骨頭好像又隐隐地開始作痛,而且越來越疼,好像骨子裏有什麽東西在破繭而出一樣,不斷地在他的身體裏爬來爬去,時不時還好奇地在他體內咬下一口。
距離他抽完骨髓,已經過了半年多了,為什麽又會開始痛?他有些害怕,害怕會不會是當時留下了什麽後遺症,有心想去做個檢查,但又怕要太多的錢。
他疼得全身冒冷汗,在床上直打滾。宿舍是四人間,但只住了三個人,只有他一個是外地的,其他兩位室友要在開學那天才會來。
吳尋咬着牙想了想,準備明天還是去一趟醫務室。醫務室的設施也不錯,讓醫生抽個血,他去找學生物的同學做個血液檢測好了。
吳尋不斷地忍着疼痛,冷汗直往外滿,很快就把他的衣服給浸濕了。好在疼痛并未持續很久,等疼痛消下去後。吳尋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氣。
因為出得汗有些多,體內的水分流失多了,嘴巴就渴得不行。
他休息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準備下床倒水喝。不過他剛經歷完一場疼痛,全身虛浮無力,下床的時候,腳一滑手一松,他整個人就直挺挺地落在了地上。
床的高度不高,頭底下又正好有只拖鞋墊着,他驚吓後又驚喜。正想着要爬起來的時候,身體一軟,腦袋一栽。
“咚——”這一次,他再也沒能起來。他最後的一點意識,就是一只透明的蟲子。他只能看到長長的蟲子爬到他的眼睛旁,點點大的一雙眼睛對上他的。
之後的事情吳尋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再次醒來,已經是在山上了。小女鬼看着雖然小,但她已經是個鬼齡很大很大的鬼了,她對吳尋這個什麽都不懂的鬼寶寶很照顧。
可能是死後對死前的記憶太恐懼,又或許是被人在記憶上動了手腳。總之,在吳尋的記憶中,沒有蟲子,也沒有他睡到一半醒來的記憶,只有他摔下床的那一刻,而且還被改成了自己失血過多而死。
但是恢複記憶後被拉到地底的第一個痛苦折磨,就是關于那件事情的後續。他還來不及震驚,馬上就有下一個鬼來找他“索命”了。
“改善換惡。”李長安喃喃道。
“什麽?”李長安念叨的聲音太小,即便是離他最近的席洛陽,也沒能聽清他在說什麽。
“你們有聽過改天換命嗎?”這個詞,大家都不陌生,他們在電視裏見識得多了。有些電視劇電影和的主線,就是改天換命。這早就不是一個新鮮的詞彙了。
“我之前在拿到那堆編號000的資料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麽那麽多案件,和同一人有關,卻沒有相似重複的手段呢?”李長安直接坐了下去,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圈。
“黃大師是蠱和符、向大師是陣、薛真人是劍、齊神仙是丹藥、曲大師雖然也是符咒,但和黃大師的符不一樣,還有其他的人。你們想想,他們其中有那一個是重複的。”
席洛陽幾個不僅看過那堆資料,還特意研究過,所以對這些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被李長安現在這麽一提醒,他們都想起來了,三百多個案件裏,沒有一個案子的關鍵物證是重複的。那些物證有強有弱,有常見的有稀有的,每個人的天資和拿到的東西,也全部都不一樣。
其實照着犯罪利益最大化來說,在衆多的方案中選擇出成本最低,程序最簡單來進行量化犯罪,那才是最有效率的。
但這個人卻沒有這麽做,他不僅沒有這麽做,反而選擇了最耗成本最麻煩最不可控的一條路——将東西扔出去,不管結果不過過程,也不管效率,只要有人能将他那些東西用起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他一律不管。
但如果,他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犯罪而是想逃脫罪惡的話,他這三百多件案子,全部都能解釋得通了。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是犯下很多惡,但是只要是人,就逃不過死亡,只要他一死亡,不管他生前多麽風光,他都要接受天道的核算。”
“所以他害怕了。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就認命的死去,然後接受懲罰,不過這樣最大的可能就是進入地府,把十八層的地獄都見識過一遍。另外一條,就是逃避追捕。”
“能犯下那麽深的罪惡的人,肯定不可能認命的,那就只有第二條路了。”時易溪果斷地說。
“這就和玩游戲一樣,選擇第二條路,又有兩個選項擺在他的面前。第一個選項,是想辦法活得更長。但除非他熬得過天道,不然時間過得再久,他也逃脫不了。”
李安寧也明白了李長安的意思:“而第二個選項,就是選擇把罪責轉移到別人身上。我覺得,他一開始是想将他的罪惡轉移到他用來作惡的工具上,不過工具本身沒有善惡,他的目的達不到後,肯定會另使一計,人那些工具被使用後将罪惡轉移到新的使用它們來作惡的人的頭上。我覺得,是後一種選項沒錯了。”
“不,你錯了。”席洛陽抓起一把土,看着松軟的沙土從他特意留出的縫隙裏簌簌滑下,“他為什麽不兩個選項一起進行呢?”
李長安幾個裏沒有傻蛋,很快就模拟出了幕後黑手的想法和動作。
“那吳尋是怎麽回事,他又沒殺過人。”李安寧在吳尋這邊,還是有一點疑問。
“你忘記了嗎?”時易溪比劃了一個蟲子蠕動的動作,“未名一號不是可以轉移兩人所有的東西嗎?那個人對未名一號的研究肯定比我們多多了,既然可以交付煞氣,那也能轉移善惡啊。”
未名一號,就是那只詭異蟲子的暫時代號。
“他雖然借助工具殺人,但我覺得親手實在他手裏的人也絕對不會少。”
李長安和李安寧憐憫地看了一眼凄慘的吳尋,都認可了這個說法。
“那接下來我們是要怎麽辦?先把吳尋的靈魂救出來嗎?”時易溪問。
李長安和李安寧同時搖頭。
“想要解除吳尋現在的狀态,我們必須把未名一號殺死,然後在用精粹的靈力将他身上的其他煞氣驅趕走。但是……”
李長安說不下去了。吳尋的狀态很糟,應該堅持不過這個星期了。但是000這個案件确實十分地重要,三百多件案子,那只是被發現出來的,還有很多沒有被發現。
先不說不抓住那人的後果,單說不将他抓住的話,那幾百甚至幾千幾萬死在他手裏的冤魂怎麽辦?
本來,那些人會度過一個平凡中帶着吵鬧小幸福的一生,但因為有那個人的存在,他們都死了。不将那個人抓住,他的罪惡就有可能被那麽輕描淡寫放過了。
死去的人得不到安息,活着的人也被痛苦相随。但真正的兇手卻在逍遙法外。
可……吳尋他也是無辜的啊。他的一生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在壓抑中活了二十五年,終于即将要迎來更好的生活了的時候,他凄慘的死去了,還背負上了不屬于他的罪惡。
“你們不用管我。反正我再怎麽存活下去,幾個妹妹還是見不到我。如果,我還能發揮點作用幫助你們的話,你們就盡管吩咐吧。”吳尋露出了一個笑容。
吳尋不是一個多善良多冷漠的人,他是最普通最普通的那類人,有點小夢想,有點小愛心,會省下自己的飯錢在災情到來的時候為那些人捐款,也會為丢了十塊而心疼不已。
但幼年的經歷讓他比他人多了一份耐心,多了一份韌勁兒,比別人更容易滿足。
“說真的,我本來以為,自己要怎麽孤孤單單地在地下待到徹底灰飛煙滅,但是我沒想到,在死前,我還能見到艾艾。哦,不是,我已經死過了。”
吳尋笑起來,有着有點傻,這是他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笑容雖然傻,但是看着憨憨的,讓人看着心酸。
“五天,你再等我們五天。”李安寧最感性,她抹了把臉,“雖然我們不知道能不能在五天內把事情辦好,但是請你盡量支撐到那個時候。”
“我們回想上級建議,讓他把補償和賞金的發放方式以現金的方式送到你妹妹們的手裏。吳艾已經成年了,我們都可以幫忙讓她回去和你父母争奪撫養權。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住,堅持到那一天。”席洛陽直接說了一番最刺激他的話。
“謝謝你們。”吳尋深深地給他們鞠了個躬,然後說,“我一定想辦法把那個人給拖延住。”
李安寧把最後的兩張固魂符給了他:“這個雖然這能起到很小的作用,但總比什麽都不用來得強。我回去會勤加練習的,明天給你帶更多的過來,請你一定要撐住。”
“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努力的。”吳尋又真心地道了一次謝。
吳尋給提供的消息不少,李長安幾個每人身上都有直接連接辦案處總部的攝像機,那邊的工作人員通過實時轉播的畫面和聲音,早就開始篩查起了嫌疑人。
來找“吳尋”索命的厲鬼很多,那些都是影子,但卻是真實在那個人身上發生過的人生一部分。吳尋這些天經歷得太多,他早就記不清幾句話是同一個影子說出來的了。不過他記得那個人的名字。
來找他索命的影子應該和那個人認識,他被那個人一刀刀地砍死,影子一邊掙紮一邊叫罵,在叫罵中,他聽見了那個人的名字。
吳無迅……具體是哪三個字他不知道,或者是兩個字又或許是其他的字,他實在是想不起了。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線索,是從一個少女的影子身上得出來了。那個女孩應該是那個人愛慕的人。可是女孩并不喜歡他,一次次地拒絕,讓那個人十分生氣,最後在一個雨夜,将女孩拖到了山上,先奸後殺。而且看那女孩的打扮,應該是在民國時期。
這就比較麻煩了。
不過新華國成立後,進行了許多次的人口普查,這些年進入大數據時代後,很多新華國時期的資料也被納入了數據化的計劃。
不管怎麽說,現在起碼有了一點線索,先從名字開始吧。
“我也要。”坐上回去的車,路上一車人都在沉默,突然,席洛陽一把抓住李長安的手,突然說了句讓大家摸不着頭腦的話。
“你要什麽呀?”時易溪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小火車,嗚——”
“滾滾滾!”席洛陽踹了他一腳,“滿腦子的廢料。”
“你別鬧。”時易溪不知道席洛陽在說什麽,李長安卻是知道的。
“我沒鬧。”席洛陽卻是很認真的說,“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中二期早就過去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也知道我接下來想幹什麽。我沒你想象得那麽脆弱。”
“你們究竟在說什麽呀?”李安寧也摸不着頭腦,“洛陽,你中二期什麽時候過去了,合着你現在這麽裝,還是在中二病已經好了的前提下啊?”
“他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加入辦案處。”李長安和席洛陽認識時間并不長,交往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兩人的默契很好,李長安的心情低落,席洛陽就能把原因給猜出個大半,猜出原因,馬上就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幹什麽了。
席洛陽知道李長安的想法,李長安也在席洛陽說出來‘我也要’的時候,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可是他不同意。
李長安自己有豐富的戰鬥經驗,一身深厚的靈力就是他的依仗,可是席洛陽不行,即便有性靈,但是他看不見厲鬼,這是他最大的短處。萬一被厲鬼攻擊,他看不見躲不開,那怎麽辦?
“其實……”時易溪抓抓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能厚着臉皮和你一起加入嗎?”
李長安瞪大了雙眼:“不是,你怎麽也跟着胡鬧起來了啊。”
“我這不是胡鬧,我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的決定。”時易溪認真的說道,“我能理解洛陽的想法,真的。”
“不行。”李長安直接霸道拒絕,“行了,你們再好好想想吧,這事趁早給我把主意打消掉。”
“憑什麽!”席洛陽瞪着眼睛質問。
李長安不說話,直接把他拽過來,捂住他的嘴巴,任席洛陽抓他咬他踹他都不放開。
先是去接了小毛團子回來,在那地方待了一下午,回來天都黑了。
席洛陽在中午給阿姨打過電話,他們晚上回來吃,讓她多做一點晚飯。
小毛團畢竟不是安殷的,所以在安殷家,小毛團被縱容得玩鬧了一天,一天沒安靜過,回來就扒着沙發呼呼地睡成了一團。白雲更是兩只前爪才把扒上沙發,就“站”着睡着了。
李安寧沒回家吃,吃完飯後,李安寧把白雲抱上去,然後把滾到毛毯上的二郎和可樂放回沙發,和其他的小毛團們滾成一團。
“長安,我想和你聊聊。”
李長安三兩下把碗裏的飯扒完,然後開了門一起到陽臺。
陽臺已經不是他們剛搬進來的樣子了。這裏被打理得很好,阿姨每天按照席洛陽給她的吩咐給花澆水、擺放。又有李長安時不時地送點生氣,這會兒陽臺都要變成一個小森林了。郁郁蔥蔥。
“那時候在車上,我沒發表意見,不過不是因為我站在你這邊。當然,我也不站那倆人那邊。”李安寧平時是個挺跳脫的姑娘,不過她遇到事情卻很靠得住,大概是做就了‘無名英雄’現在的她給人一種平靜的力量。
“我知道你的顧慮,一開始,我也是怎麽想的。你把辦案處的邀請拒絕了,就是怕自己的力量保護不了他們,是吧?”
李長安被李安寧盯着,被她說出了內心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害羞,說真的,你真的很厲害。我從來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見到比你更厲害的靈力。”李安寧真心實意地誇道。
“一開始,我是帶着一點抱大腿的想法和你接觸的。一個人,有時候真的太累了。累到我時常不知道要不要接下去做,身體、靈魂的每一處都在叫嚣着放棄。”
“可是你不同,我在你身上看到更多的就是勇往直前和不知畏懼。”
“其實你說錯了。”李長安道,“我之所以勇往直前,就是因為我害怕。我的身後,站着我媽、我爺爺、我奶奶、爪子、眼睛、耳朵、還有整個村子的人和貓貓狗狗。”
“小時候我也想過,死亡是什麽滋味。那個時候太小,我不懂死亡的意思,只覺得有意思。但後來接觸得多了,我就開始害怕了。”
“我怕我在意的人都會一個個地離開了。我媽走的那年,我笑着送她走,然後一個人在竹林裏仰着腦袋哭了一整個晚上。”
“我畏懼着死亡,但因為因為畏懼,所以才知道珍惜啊。你、洛陽、易溪、豆豆、卿卿、毛團子們等等等等,都是我特別珍惜的人,所以我想保護你們。因為想要保護,所以就有了勇氣和力量。”
“李長安,抱住我!”陽臺的們被拉開,李長安突然就被人狠狠地抱住了,席洛陽命令道,“快點。”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換骨髓的手術具體怎麽樣,在百度上也沒有找到具體細節的資料,所以我是根據自己抽骨髓的經驗來的。可能會有些不一樣,因為那時候我局部麻醉,所以疼的比較厲害。打麻醉針的時候特別痛!然後抽骨髓的時候最難受,針筒抽一下,就能明顯感覺到骨頭內有一道小閃電劃過。醫生在給我鑽骨的時候,還說我骨頭太硬了,所以時間比較長。抽完七天內不能碰水。好在那時候是冬天,我在洗澡前都得貼上一圈厚厚的保鮮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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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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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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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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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