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楊淵

楊淵總是笑眯眯的，看着人的眼神從來沒有審視，看向所有人都是一樣。所以楊淵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個非常和藹善良的人。楊淵長得很好，一米八左右的個頭，修長的身材，白皙卻是健康的顏色，和任何人說話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就連陳璇這種跳脫的女生都對他死心塌地，陳璇一直以來就在葛煥面前各種誇贊楊淵。導致現在葛煥對楊淵的了解程度直線上升。

楊淵不在意葛煥冷漠的态度，仍是笑眯眯的，就好像是任何事都不能破壞他的好心情。

“你怎麽出來了？”葛煥随口說道。

“我看你太久沒回來了，就出來看看。”楊淵及其自然地說道。

葛煥勾起的嘴角有些微的僵硬，葛煥不喜歡楊淵的自來熟：“出來透透氣。”然而葛煥卻并不是不懂世故。

“哦，那我們回去吧。”楊淵笑說。

“你不去衛生間？”

“不，我出來本來就是找你的，如果你還不想回去的話，我們可以出去吹個風。”楊淵熱情的建議到。

葛煥卻有些詫異，葛煥和楊淵是因為一場話劇認識的。那是一場雙男主的戲，講的是兩個兄弟，最後因為觀念不同，最後分道揚镳的一系列的故事。當時，除了葛煥一個男主，另一個人選卻是怎麽也定不下來。

最後，也不知道陳璇在哪裏聽說了楊淵，就把楊淵請過來當另一男主。當然，這次的話劇非常成功。從此，楊淵就和葛煥陳璇有了關系。但是，自那場話劇後，葛煥從沒有和楊淵單獨在一起過，所以，雖然也有過合作，二人卻沒有很熟。

而現在對于楊淵突然地邀請，葛煥就不由自主的多想了一些。葛煥從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深信楊淵和自己是一樣的人。所以葛煥認為楊淵一定是有什麽目的。

葛煥從來不是個沖動的人，但是也不是個縮手縮尾的人。他實在想不出來楊淵邀請自己的目的，既然不知道，葛煥想，那去了就知道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正好也悶的很。”葛煥如是說。

楊淵聞言只是溫柔一笑，似是早就猜到葛煥會這麽說一樣。

二人出了門，正好旁邊有個公園，二人就走到公園裏。現在正是晚上的黃金時期，公園裏的人很多，有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也有帶着孩子出來遛彎的家長，也有趁着夜色在外幽會的年輕情侶。

葛煥二人走了好一段路程才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葛煥率先坐下，楊淵也随着葛煥坐在葛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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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淵注視着稍遠處的一會父子，笑了笑，有些懷念的對葛煥說道：“看他們的感情真好，一定是個幸福的家庭。讓我想到了我小的時候。”

葛煥沒說話，不知道楊淵說此話的用意。

楊淵看着沒有吭聲的葛煥，笑了笑：“你不這樣覺得？”

葛煥皺起眉頭，他從小就沒有父親，所以不知道和父親一起玩耍是否快樂。但是如果那種感覺是和自己與母親在一起一樣的話，葛煥想，那應該很幸福，所以葛煥如實回答：“嗯，可能是吧。”

楊淵聽着葛煥不鹹不淡的回答，沒有不悅，而是換了話題：“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楊淵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再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自然。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是否會讓人感覺到尴尬。

然而葛煥顯然不是一般人，沒有一般人被識破的尴尬。在最初的怔楞之後，就像平時一樣的笑了起來，只是眼神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變得深沉。

“哦？怎麽說？”

“嗯，其實也沒有什麽依據，只是感覺。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的第六感很強的呢。”楊淵調皮的眨眨眼。

葛煥自然是沒有和他開玩笑的心情。不過如果楊淵想要繞圈子，自己也是可以耐着性子陪陪他。

“怎麽會？”葛煥表情依舊。

楊淵一副困惑的表情：“你明明有的啊。我的第六感出錯了？怎麽可能。”

“那這麽看來，你引以為豪的第六感這次要失靈了呢。”葛煥笑着拍了拍楊淵的肩膀。

楊淵沒有再反駁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葛煥一眼。那一讓葛煥很不舒服，一種被人看穿了的讨厭感覺。

在短暫的靜默之後，楊淵突然開了口：“知道吳軒成嗎？”

葛煥眼神一閃：“當然，那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呢。”

楊淵并沒有錯過葛煥的表情，只是裝作沒有看到，繼續說道：“嗯嗯。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呢，我都有些崇拜他了呢。”

葛煥笑說：“怎麽？我看不是你崇拜他，而是作為咱們學校的現任的風雲人物的楊淵不高興了吧。哈哈哈...”

楊淵無奈的笑了：“我在你眼裏居然是這麽小氣的一個人。”

在外人眼裏，二人就如同所有的好兄弟一般開着彼此的玩笑，氣氛和諧自然。然而只有葛煥和楊淵自己知道，他們其實都對對方有着很強的戒備心。都在試探着彼此。

葛煥看了看時間，站起身，拍拍屁股，說：“回去吧，再不回去陳璇就該親自殺過來了。”

楊淵沒有異議。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直都沒有再說話，就那麽一直安靜的走回包間，各懷心思。

“你去哪了？找你半天了，你就不能老實的待在原地？”一進門，陳璇就對葛煥抱怨。然而當看到緊随葛煥身後進來的楊淵，馬上就溫柔起來：“楊淵，你們怎麽才回來？大家都很擔心你們呢。”

楊淵擡手輕輕地揉了揉陳璇的頭發：“和葛煥出去透透氣，抱歉，害你擔心了。”

“哪裏哪裏，你沒事就好。”陳璇臉色通紅。

葛煥沖陳璇比了個中指，陳璇在楊淵看不到的地方對葛煥翻了個白眼。

目睹全過程的其他人：“......”你們真是夠了！

衆人在葛煥二人回去後又玩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各自散開了。走出去，葛煥替陳璇招了一輛出租車後，就只剩下葛煥和楊淵了。

楊淵看看周圍，又看看葛煥：“只剩我們倆了，你住哪？我們一起走？”

葛煥：“......”其實他不是很想和他一起走的。

“不用了，我去朋友那裏。”葛煥拒絕道。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葛煥本以為楊淵不會這麽爽快的就讓自己走的，但是事實如此，葛煥更加不明白楊淵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葛煥啧啧，真是個燒腦的人。

...........

“你喝酒了？”馬谕嫌棄的看着葛煥。

“嗯，我先去洗個澡。你給我燒點熱水喝。”葛煥理直氣壯的使喚着馬谕。

馬谕頭頂三條黑線：“勞資憑什麽？”葛煥沒搭理他，直接拿着換洗的衣服洗澡去了。

馬谕委委屈屈的去給葛煥燒水去了，嘴裏還不時的嘀咕着：“哼，葛大壯，真是欠你的。早晚拿□□毒死你。”這句話就連馬谕都不記得自己說過多少次了，然而葛煥每次都是活蹦亂跳的。

洗完澡出來的葛煥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桌子上的熱水，拿起來喝了一杯，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都這麽晚了，趕緊去睡吧。”馬谕看葛煥有些疲憊的樣子。

“嗯。”

葛煥做夢了。明明是在夢裏，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夢裏他看到了楊淵，楊淵先是一臉委屈的看這着自己追問他為什麽那麽讨厭自己，之後又突然變成了妖怪，說喜歡自己，還追着自己要親自己。然後又看到陳璇一臉傷心與錯愕的看着自己，被楊淵陳璇追的到處跑。最後，竟是吳軒成救了他，然後一臉深情的說‘小煥說他喜歡的是我。’然後，葛煥就被吓醒了。

“我靠！”這是葛煥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天已經亮了，葛煥幹脆起身，拉開了窗簾，從樓上向下望去，正好看到吳軒成的車開出了小區。

葛煥原本就黑的臉色瞬間就更加的黑了。心情也直接down到了谷底。于是就把馬谕吓得大氣都不敢喘，就怕自己哪裏惹葛煥不高興，就要面對葛煥沉積的怒火。

葛煥今天要回學校辦些手續。看到了剛下課的陳璇，葛煥決定把夢告訴陳璇，讓她糟糟心，自己開開心。

葛煥将本來就不怎麽美好的夢更加誇大幾分對陳璇複述了一遍。出乎葛煥意料的是，陳璇除了最初有些糾結的表情，很快就釋懷了，甚至有些隐隐的興奮。

葛煥沒有得到想象中的效果，有些掃興。也不再管陳璇的追問，扭頭就走。

葛煥辦完手續，摸摸肚子，有些餓了，就打算在學校附近随便找一家飯館吃頓午飯。

“葛煥！”葛煥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嘿，今天真是好巧。來人正是楊淵。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怎麽了？難道是昨天喝酒喝太多了？”楊淵走大葛煥身邊，關切的問。

葛煥笑開了，笑容很燦爛，然而如果馬谕在的話，一定能夠可看出來其中的不懷好意。

“就是做了個夢。有些困擾。”

“嗯？夢？”

“嗯！”葛煥有說了一遍，當然，關于吳軒成的他只字未提。末了還問了一句：“這不是真的吧？”

聽完後，楊淵一貫的笑臉終于有了裂紋，但他抽抽嘴角之後就恢複了之前的表情，只是語氣裏怎麽聽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當然不是真的，你不會相信夢裏的東西吧？”

葛煥似是松了口氣：“我就說嘛，哎呀，吓死我了。”

楊淵頓了頓說：“我還要去辦些手續，就先走了。”

葛煥看着楊淵離去的身影，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看到楊淵那張讨人厭的臉上出現憋屈的表情後，葛煥突然覺得心情明媚了幾分。也許，楊淵并不是很讨厭呢，至少可以在像今天這樣的時候讓自己娛樂一下。

.............

“喂。”

“喂，是我，楊淵。”

“嗯，是小淵啊，怎麽了？好像不太開心呢。”電話那頭的人笑說。那聲音只是聽着就讓人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和楊淵的有些不同，那聲音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和藹的上位者，溫柔裏藏着讓人難以察覺的命令口氣，那是長期處于上位者的氣質。聲音裏還隐隐的透露出幾分滄桑的感慨。

“沒有，我很好。昨天和葛煥稍稍接觸了一下。”

“......嗯。”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

楊淵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繼續說：“還是那麽讨厭我。”

男人低低的笑了：“他惹你生氣了？”

“沒，就當是小孩子撒嬌了。”楊淵無所謂道。

男人無奈的說：“你們應該是差不多大的吧，怎麽你總是像我這個老頭子一樣？”

“是嗎。”楊淵用的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低低的輕喃。

“好了，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就挂了，這邊還有事。”男人說。

“嗯，那就不打擾了。”楊淵挂了電話。

楊淵回想起葛煥剛剛小小的惡作劇，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不知道，以後的你是否還能夠這麽肆意。楊淵也說不清此時的心情究竟是怎麽樣，不知道自己對葛煥的心态是嫉妒還是羨慕。

..........

葛煥終于畢業了，然而卻并沒有像當初計劃的一樣一畢業就會到江城市。葛煥認為，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最好時機。

自上次回到江城市已經有将近一個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他很少見到楊淵，連當初信誓旦旦要跟自己合作的吳軒成都沒見過幾次，就算是見到也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就好像之前的事情不不存在一樣。當然，葛煥也樂的清閑。

然而，這一段時間最讓葛煥驚悚的就是陳璇了。一開始，陳璇看到他的表情是有些糾結的，後來陳璇的眼神就越來越不對勁了。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是一塊紅燒肉，陳璇的視線總是讓葛煥适應不能。到後來，陳璇已經不能掩飾自己赤果果的眼神了，眼睛裏全是快要噴射出來的興奮目光。

葛煥知道陳璇對自己絕對沒興趣，不然也不會認識這麽多年二人都只是很和諧的好損友的關系了。葛煥想不通，問了馬谕，馬谕也不清楚陳璇在想些什麽。

問陳璇，陳璇只是一個勁的‘呵呵呵！’

最後是一個電話把葛煥從這詭異的情況裏解救出來的，确切的說，是讓葛煥再沒有了心情去關注陳璇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