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曾知道的事情

葛煥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今天的裝扮。今天他和吳軒成約了見面,地點不是吳軒成的家,也不是馬谕家。而是一家環境很好很安靜的咖啡店。葛煥不想在吳軒成的主場地也不想在自己的主場地來進行談判,無論是在誰熟悉的場地都有可能露出一些致命的把柄。所以,選在一個二人都很陌生的地方,對二人都好。

葛煥本來還不想這麽早就決定和吳軒成合作。他想要在自己手中握有足夠的籌碼的時候再談合作,但是突如其來的許和的一個電話使葛煥不得不加快自己計劃的進度。

那一天,葛煥正我在馬谕的公寓裏和馬谕研究陳璇近幾天來的不對勁,正當二人怎麽想都想不出來的時候,葛煥标志性的電話鈴聲響起來。而現在的馬谕已經能夠很好地适應了。也不再像最初葛煥剛剛換成‘殺馬特洗剪吹’時候的不淡定。

“喂。”葛煥看到顯示是許和,猜到也許是有了些許的結果。

“喂,煥哥。”許和的聲音有些許的猶豫。“煥哥,你現在方便講電話麽?”

葛煥看看身邊的馬谕,說:“嗯,方便。”

“嗯,其實,煥哥。你讓我查的事,我......”許和欲言又止。

葛煥皺起了好看的眉頭,知道事情可能會有些麻煩,放輕了語氣:“沒事,你說吧,你查到什麽就說什麽吧。”

許和沉默了一會兒才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煥哥,對不起,我什麽也沒有查到。”随後就連呼吸篤放輕了,像是怕極了葛煥。畢竟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卻是什麽都沒有查到。

葛煥愣了一下,随即沉默起來。他知道這件事可能會有些麻煩,只是沒想到竟會連一點東西都沒有查到。葛煥是相信許和的能力的,許和雖然看起來就是個小混混,他卻是有着自己的情報網。

對于每天走街串巷,混跡于各種的酒吧等娛樂場所的他們來說,每天是可以知道各種各樣的事情。無論是達官貴族的家族秘聞還是街裏鄰居之間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八卦。

而許和雖然會拿錢辦事,卻是個嘴非常嚴的人。尤其是那件事之後,葛煥絕對相信許和是沒有膽子騙自己。那麽只有可能當初的事情知道的人不是很多,然後又被某些權勢很大的人或是家族給隐瞞下來,銷毀一切的證據。

這可能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個家族的的傑作,也可能是多個人,多個家族合力的結果。而第二點是葛煥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那麽,自己的師父究竟是什麽人,和師傅生活的十多年以來,葛煥很少聽師傅提起自己的身世。偶爾葛煥追問,都被師父給敷衍過去了。久而久之,葛煥也知道周正并不想讓自己知道,所以也就不再問了。

而這又和自己的母親有什麽聯系?或者說和自己的父親有什麽聯系。

葛煥越想下去眉頭皺的越緊,旁邊的馬谕覺得葛煥的眉毛都能夠夾死蒼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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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馬谕拽了拽葛煥。

葛煥似是突然驚醒般,先是茫然的看看馬谕,然後迅速的找回了狀态。

葛煥能夠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許和急促的呼吸聲,應該是太久沒說話讓許和以為自己生氣了,又不敢開口打擾自己。葛煥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才繼續說:“你繼續說。”

許和調整了呼吸,但是開口的聲音仍是有些顫抖:“嗯。您當初和我說完之後,第二天我就去查了。我讓很多人對目前知道的周老接觸過的人都問過,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來自哪裏,做過什麽事。還有——到底叫什麽名字。”

葛煥瞳孔微縮:“名字?”

“是,那些人說的名字大多都是不同的。但是我們很确定他們說的都是同一個人。”許和小心翼翼。

葛煥沒說話。

許和只得繼續道:“除了這些,我們追查了他在來到江城市的行蹤。但是什麽也沒有。好像是有人故意給抹去了,就像是周老突然蹦出來的一樣。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是和您的母親文姨一塊兒來到的江城市。”許和頓了頓,繼續說:“周老這十幾年間每年都會有一個固定時間會出門吧?每次停留的時間都不一樣,就像是故意如此。”

葛煥是知道的,周正經常出門,每次出門時間都不一樣。然而葛煥仍是從這之中總結出了一個規律。說是規律,不如說是周正每年出遠門的時間總結。

周正每次出去前都不會告訴葛煥,都是晚上周正沒有回家葛煥才會知道周正又出遠門了。後來的,葛煥也習慣了。但是他發現,無論周正的時間怎麽不規律,他每年都會有一個固定的時間必定是不在的。

每年的十月十日左右,周正都會在那幾天消失不見,可能一次是幾個月,也可能是一周,甚至有過只有一天的情況。周正掩飾的很小心,但是作為與周正相處時間最長的葛煥來說,這麽多年還是發現了。不過葛煥從來沒有問過周正,也沒問過他去了哪裏。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周正也只會說是去接任務了。

而這件事,只有葛煥自己知道。

葛煥不可置否:“嗯。有查到他去了哪裏麽?”

許和立馬接道:“嗯,有。周老每年的這個時候都去了中京。”

“中京?”葛煥想到了吳軒成。

“是。然而每次在他剛一進入中京周老的行蹤就立馬消失了。”

“被人抹去了蹤跡?”葛煥很聰明。

“嗯,我只能查到是中京的一股勢力給抹掉的,但是是誰,我還查不到。”

葛煥知道許和的手還伸不到中京。所以也就沒有追問。只是,師父為什麽每年都會去中京?是為了什麽事?還是為了什麽人?

葛煥決定先放下師傅的問題:“那我母親呢。”

“文姨的資料很簡單,我一會兒給煥哥發郵箱吧。只是有一件事非常的奇怪。”

“嗯?什麽事?”

“文姨的資料過于簡單了,而且沒有任何關于周老的信息。”

葛煥握緊了手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變化:“然後?”

果然,許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還有關于煥哥父親的資料,很簡單。也很完美。就連細節都容易就查到。”

“是有人刻意僞造的?”

“像是。只是還是沒有查到是誰做的。”許和有些心虛,卻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他們做的太幹淨了。我在中京又沒有太多的路子。”

“嗯。”二人都沒再說話。

“沒有了?”葛煥打破沉寂。

“是....是。”許和似是怕葛煥生氣。

“那就挂了吧,把你查到的都給我發過來吧。”

葛煥挂了電話,就看到馬谕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想說些什麽卻又像是在擔心什麽的糾結表情。

看到馬谕糾結的臉突然覺得剛剛暴虐的心情好了幾分。

葛煥向馬谕簡單的講了一下剛剛的內容。

馬谕突然驚訝的跳起來:“什麽?你讓人查了師父和文姨?”葛煥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告訴過馬谕。

葛煥也懶得解釋:“嗯。”還好馬谕也是個聰明的,只是在腦袋裏過了一邊也大概的能夠想明白。

“那你現在?”馬谕沒有說下去,他知道葛煥明白他的意思。

“先看看他查到了什麽再說。也許,這一次真的該和吳軒成好好談談了。”葛煥微微低下頭,勾起一邊的嘴角,看不清神色。卻能讓馬谕知道葛煥此刻一定是最瘋狂的表情,最瘋狂的心态。他知道,葛煥找到了新的樂趣。

正如馬谕所想,葛煥雖然很在意這件事,同時又覺得很刺激。葛煥一直以來最享受的就是這種刺激感。每次任務成功時,都讓葛煥感到了極大地成就感。所以葛煥也想把這次的事情當做一次委托,一次有些特殊,更加刺激的委托。

光是想想葛煥就覺得自己熱血澎湃。

看過資料後,葛煥發現确實是像許和之前所講的一樣,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葛煥推開包廂的門,吳軒成已經到了。吳軒成依舊穿了一身熨帖的西裝,筆挺的坐在那裏。葛煥卻只穿了一件白襯和牛仔褲,活脫脫的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當然,葛煥也确實是。

葛煥在吳軒成打量的目光中從容的坐在了他的對面,看着吳軒成面前的藍山,自己也點了一杯藍山,又點了些點心。

吳軒成看着葛煥這一舉動,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不一會兒,葛煥的咖啡就被送了上來。

吳軒成這才說:“看來葛先生是已經想好了,現在給我答複了。我希望是我想要聽到的。”

葛煥無所謂的笑笑:“看來吳先生也是早就猜到會這樣了吧。”吳軒成很大方的點點頭。

葛煥吃口點心:“嗯,味道不錯,下次可以再來。”擡起頭:“吳先生是聰明人,我們就直說吧,我這個人讨厭麻煩。”

“那麽首先,我想我們需要一個穩固的合作關系。”

“怎麽?”

“我們可以先把自己目前掌握的資料說一下,當然,不需要全部,只要對我們共同有利的就好。”葛煥挑挑眉,默認了。

“16年前的事情我們都想要知道。你應該也有查到,我16年前父母失蹤了,我想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們。”吳軒成如是說,至于目的的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應該還不知道一件事情,十六年前的事情有中京的吳家,也就是我的本家的手腳。”葛煥的瞳孔皺縮,周身的氣氛驟然變得極具攻擊力,仿佛吳軒成再說一句,葛煥就會随時撲上去。

吳軒成則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這件事我是五年前知道的。從那開始,我就着手調查這件事。”此時的葛煥微微的恢複了冷靜,靜靜地聽着吳軒成繼續說下去。

“五年前,我通過一個偶然知道了這件事和我的祖父有關系。當時沒有任何勢力,所以這件事我還做不到自己調查。”

葛煥嗤笑:“你在你本家不是混的很好麽?怎麽還會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葛煥的語氣有着掩飾不住的惡意,葛煥也不屑掩飾。

吳軒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葛煥就繼續說道:“大家族的事情哪裏是那麽簡單就能說的清楚的。”葛煥看到吳軒成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過得那麽好,葛煥被愉悅了 ,有的時候葛煥都覺得自己心理扭曲:“你說。”

“後來,我用我當時能用的有限資源也只是查到當年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吳家和葛家的糾紛。”說道葛家,吳軒成頓了頓,看向葛煥。

葛煥翻翻白眼:“別這麽看我,我可不認識他們,如果我真跟他們有關系我還能在這裏這麽被你坑?”

吳軒成沒有對此表達意見,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之後葛煥沒有再打岔,讓吳軒成全部講完。

吳軒成查到葛家和吳家從上上輩開始就關系不好,無論是在生意上還是在社交上,都是立場鮮明。然而奇怪的是,最初的最初,葛吳兩家曾是關系最好的兩大家族,後來不知因為什麽造就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後來,葛家的二兒子和一個女人私奔了,葛家家主氣的直接斷絕了父子關系。

十六年前,葛家和吳家包括周正以及一股正體不明的第三方勢力,開始了一場異常激烈的角逐。當時整個商界都人心惶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傾家蕩産了。也正是哪一年。吳軒成的父母被召回本家,卻突然地消失了。吳軒成猜測這可能是吳家家主故意為之,想讓所有人都以為二人已經失蹤或遇難,所有人裏包括吳軒成。

然後,那一年的葛煥的母親本來應該在江城市悠然的生活,卻被一群人找上了門,周正也消失了一段時間。然後卞夢文身體狀況急速下滑,最後病死,葛煥由周正領養。

五年前,吳軒成的小動作曾被吳家家主吳軍偉發現。吳軍偉大怒,最後不知什麽原因不了了之。吳軒成猜測是自己的父母暗中操作。

從這件事,吳軒成認識到自己的渺小與無能,才決心自己創業,并且是在遠離中京的上泉市。明面上,吳軒成對此事已經放棄追查,但暗地裏卻從沒放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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