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靠譜卻不着調的人啊

吳軒成黑着臉看着手裏的報告。身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看着手裏的報告，又看了看手機，猶豫了一下，仍是沒有拿起手機撥打那個今天已經打過很多次的號碼。葛煥的行蹤就像是被人刻意掐斷了一樣，從他們分開到再找到葛煥之間的兩個多小時，沒有任何關于葛煥的行蹤。如果是葛煥自己的手筆還好，只是如果是別人的手段，那麽這個人又是誰？葛煥想引出來的人到底是誰。

吳軒成覺得自己并不懂葛煥的想法，突然有些不爽。臉色也更黑了。

“喂！煥哥，你怎麽都給扔了啊。”邊晨看着葛煥的動作不解。

“嘿！這就不懂了吧。我要是還留着那些東西，一會兒人家連我老巢在哪都知道了。那我不就是只能憋憋屈屈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哼，煥哥，就算是被知道了又怎麽樣。他絕對不會敢動你。”

葛煥抽抽嘴角。“我餓了。”

邊榮目睹了全過程，心情很好：“走吧，吃飯去。”

三人吃完飯，葛煥重新買了個手機，肉疼道：“這筆單子我絕對要給狠狠地賺回來，這搭了我身衣服不說還搭了我一部電話。”

邊榮哈哈笑：“你怎麽還這樣。你又不缺錢花。”

葛煥鄙視：“不缺不代表我就會随便的把錢扔出去。我還要留着給自己養老呢。”

“煥哥，你也太苦了吧。等我建個幫會，就給我哥養老。你要是沒人養，我這裏也不會缺你這口吃的。”邊晨拍胸保證。

邊榮聞言卻是滿臉感動：“小晨啊，哥沒白疼你。”

葛煥：“......”你還幫會，連個影子都沒有，這輩子都別想了。

“那是分分鐘的事，絕對很容易。”邊晨繼續說。

邊榮繼續摸弟弟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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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煥已經不想理他們兩個了。

回到那個成人用品店，葛煥在邊榮早已在後院給準備好的房間裏休息，突然就想到了吳軒成，吳軒成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今天是有些不對勁吧。雖然葛煥自認自己已經表現的和平常一樣，但是葛煥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知道吳軒成會發現。葛煥把他歸類于直覺，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葛煥覺得自己需要找個理由，只是什麽理由能夠糊弄住吳軒成那種精明的人。又轉念一想，只是随便找個理由，又不需要吳軒成真的會相信，只要讓他挑不出來錯來就好。

葛煥決定給吳軒成打個電話。

“喂。”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

葛煥愣了一下，吳軒成難道是正在玩電話？“喂。我是葛煥。”

“嗯。”這是什麽意思，葛煥讨厭死了吳軒成不喜歡說話的毛病。

“嗯，是這樣的。今天耽誤你一天時間，我道個歉。”

“然後？”吳軒成這是想讓自己解釋清楚？

“我今天其實是在為了委托做準備呢。那個人最喜歡那些高檔娛樂場所了。”葛煥随口說道，其實也不算說謊。

“......嗯。”沉默了一會兒，吳軒成只是用鼻子發出了一聲輕哼。

葛煥翻翻白眼。然後吳軒成是一向少說話，葛煥是沒話可說，就想要客氣一下就挂斷。

“你在我們分開之後去了哪裏？”葛煥準備挂電話的腹稿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和朋友出去了。”

“朋友？”

“是啊，早就說了我來中京不是沒有一點準備的。”

“嗯。”

“那......晚安？”葛煥問。

“晚安。”葛煥沒想到吳軒成會和他說晚安，驚了一下，然而電話已經被挂斷。他一定是早就想挂的吧！

葛煥憤憤的收起電話，響起剛剛二人的談話，如他所猜測的吳軒成一定知道自己在計劃什麽，卻并不知道哦。而且也确實不相信自己的說辭。

只是，吳軒成最後問的一句話讓葛煥不得不在意。吳軒成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管閑事的人，所以既然問了應該是有什麽目的。難道是知道自己和吳景宸接觸過了？也不會，不然也就不會只是這樣的反應。那就應該是以為自己去做委托了吧。只是，是怎麽發現的？被跟蹤了？

葛煥覺得有些燒腦。最近腦力勞動有些過大，一定又瘦了。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門沒鎖，進來吧。”

邊榮笑呵呵的進來了。

“我只是象征性的敲敲門。其實你鎖了門也沒關系，我還有備用鑰匙，畢竟這裏是我的地盤。”

葛煥有些想揍他。

葛煥斜倚在床邊，鄙視的看着邊榮：“你來幹什麽？”

邊榮毫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倒了杯水：“你想要通過吳景宸這條線搭上他老子？”

葛煥雙手環胸，挑起一邊的眉毛：“嗯哼。”

“只是你怎麽知道吳景宸一定會來找你？又一定會讓你見到他老子？”

葛煥無所謂的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賭了一把。沒想到讓我一下子就賭對了呢。”

“賭？”

“嗯。因為我現在是個香饽饽呢。而吳軒成是個比我還要誘人的山珍海味。我們兩個這麽招搖的走出去，有心人都是會發現的。就算吳軒成做的再小心，善後再好。也總歸是被我擺了一道。”葛煥得意的笑起來。

“什麽？”

“你以為我為什麽總是往那些貴的要死的地方跑？像是吳家的人總該是有眼線在這些各個勢力都會出沒的地方，他們這些大家族一直都在互相提防着呢。”

“只是我沒想到，最先被釣到的居然是吳景宸。看來這個吳景宸也是個野心十足的人呢。”

“所以你前一天和我要追蹤器，還囑咐我讓我在那個時間到那裏等你？然後去接應你的吧。”邊榮有些無語。

“是啊，不然你以為。”

“吳軒成知道麽？”邊榮很想知道吳軒成在知道這一切的時候的表情。

“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會氣死的吧。”葛煥摸下巴想象着吳軒成暴跳如雷的模樣。

邊榮看着葛煥猥瑣的笑，想到吳軒成之前略顯着急的樣子，突然也笑了。葛煥以後的日子看來不會很好過。

葛煥聽到笑聲，擡起頭看向邊榮：“你笑什麽？”

“沒什麽，我走了。”葛煥無語的看着沒有了邊榮身影的沙發。

邊榮走了之後，葛煥去洗了個澡，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卻是怎麽也睡不着。

葛煥想，自己還是不相信吳軒成，所以就直接利用了吳軒成，沒有在計劃開始的時候就告訴吳軒成。也許告訴了他，他應該也會配合自己。只是，葛煥認為吳軒成還沒有完全的得到他的信任，雖然彼此現在是合作夥伴，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葛煥默默反省，也許是18歲那年的記憶太過深刻，讓自己輕易地相信一個人變得困難。想着想着，葛煥睡着了。

也許是想到了18歲，在夢裏，葛煥居然又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

18歲的葛煥臉上還帶了些稚嫩，漂亮的五官更加突出。只是那時的葛煥表情陰郁，就連皮膚都是那種經久不見日光的慘淡的白色，很不健康。

夢裏的葛煥就坐在一間十分簡陋的屋子裏。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整個屋子也就只有十幾平，牆皮也脫落下來，露出了水泥。

然而夢裏的葛煥并沒有在意，只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突然，葛煥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擡起頭，勾起了微笑。那微笑明明就是平常日子裏葛煥微笑的弧度，但是再這樣的情形下，配上夢裏的葛煥慘白的皮膚，陰郁的表情，瘋狂的眸子。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麽的詭異。

真是夠了！葛煥揉揉發痛的頭，昨天又TMD做夢了。居然還夢到了那個時候，心情超級不爽。

超級不爽的葛煥渾身都散發着低氣壓，惹得邊榮都不敢問一問葛煥一夜之間怎麽了。就連一向聒噪的邊晨都安安靜靜。這頓早餐吃的也格外安靜。

葛煥決定出門轉轉，省的自己在這裏憋着糟心。

葛煥剛一出門，邊晨就忍不住對他哥說道：“哥，煥哥他怎麽了。剛剛的感覺和他在基地的時候好像啊。”

邊榮扯了扯嘴角，卻不能像平常那樣笑出來，最後只能撇撇嘴。哎呀，這都多少年了，怎麽還能這樣放冷氣。哼！凍死你。

放冷氣的葛煥剛剛走出門，電話就響了。葛煥的鈴聲在來到中京之後就換了，所以不會再引來路人的圍觀。

看到顯示，發現是吳軒成，葛煥皺起眉頭，不知道吳軒成現在找自己是想要幹什麽。

“喂？”

“是我。方便嗎？”吳軒成的聲音沒有任何的不妥。

葛煥想了想，好像是沒有什麽事。吳景宸也不會這麽快就聯系他，而自己也不能貿然的就去找吳軍偉。“嗯，好像是沒什麽事。”

葛煥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因為有吳軒成這個冤大頭可以宰了，一定要去大吃一頓。

“你在哪？我去接你。”不知道葛煥所想的吳軒成。

葛煥看了看周圍，報了個附近的地址。不過半個小時，葛煥就看到了吳軒成的車。

車子停在路邊，葛煥沒等吳軒成說話就直接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正值炎熱的夏季，葛煥一坐進車裏就除服的嘆了口氣。然後吳軒成就把車裏的溫度又調低了一些。葛煥看到了，沒說話。

很快，吳軒成帶着葛煥來到了一家茶館，環境清幽，又有獨立的包間，隔音也做得很好，每個包廂裏都有些綠植，本該是讓人身心放松的地方。

然而此時的葛煥覺得心情更糟糕。

葛煥像是孩子一樣只是站在門口不進去，定定的看着吳軒成：“我不喜歡喝茶。”

吳軒成卻是直接繞着葛煥直接進去：“這家不止有茶，你可以點一些別的。”頓了頓，像是知道葛煥想的是什麽：“你可以點一些茶點吃，這裏的茶點很有名。”于是葛煥高高興興的進了包廂。

吳軒成先是看着葛煥連續吃了三塊糕點說道：“早上沒吃飯？”

葛煥擡起頭，嘴角還帶了些碎屑：“心情不好，沒吃多少。”然後擦了擦嘴。喝了口剛剛說的不喜歡的茶。

吳軒成看着葛煥嘴角的碎屑，眼神深了深。端起茶掩飾性的喝了口茶。

“話說你到底什麽事？”葛煥翹起腿。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吳景宸，我三叔呢。”吳軒成明明沒有表情，也沒有看着葛煥。但是葛煥卻感覺到吳軒成的打量，試探。

葛煥在想吳軒成提到吳景宸是因為發現他昨天的事情還是吳景宸和別的事情有關。葛煥才不準吳軒成的目的，索性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哦？你怎麽看？”

“什麽意思？年輕有為的教授而已。”葛煥模棱兩可。

“是麽？看來三叔給你的印象似乎不是很深刻。也是，你自己親自設的局你自己怎麽肯能會被算計呢？”葛煥覺得吳軒成絕對是在諷刺自己。也知道吳軒成一定是知道了昨天的事情。

“呵。你調查我？”葛煥有些生氣。

“我只是希望我們都能夠對彼此信任一些。我不想到最後我要給你收拾爛攤子。”吳軒成說出的話有些刻薄。

“哼！你也說了是彼此。你也不信我，我們扯平了，你有什麽資格說我？給我擦屁股？你自己的屁股幹淨麽？”葛煥有些咬牙切齒。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二人誰都不肯先開口。

最後吳軒成抓了抓頭發，語氣也恢複平穩：“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下剛剛的問題。我找你出來也不是為了打架。”

葛煥也知道二人可能還要磨合一段時間，也就忍了：“好，你說，我聽着。”

“我想我可能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了。”

“什麽？”葛煥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想我知道葛吳兩家矛盾的原因以及十六年前那些事情的起因了。”吳軒成板起臉，平時就很嚴肅的臉此時更加的緊繃，說出的話也給人一種許諾的錯覺。當然，這許諾般的堅定背後卻是一個略顯殘酷與腐朽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