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模糊的真相

聽到吳軒成如此說,葛煥一瞬間繃緊了身體,握着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泛白。面上葛煥也收起了笑容,嚴肅的看着吳軒成。葛煥此時的心情其實是有些複雜的。本來以為能夠悠閑度過的一生,被吳軒成莫名其妙的打亂了節奏不算,還被那麽多人盯上了。當然葛煥是不怕的。不過本來就計劃好的生活,突然被人打亂了,葛煥不是個大度的人,所以他非常的不爽。葛煥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成為了衆矢之的。

“鑰匙。”吳軒成說的很鄭重。

葛煥卻是愣了一下:“鑰匙?”

“嗯。一把可以說是寶庫的鑰匙。”

“寶庫?”葛煥吞了口吐沫。

“當年,葛家家主和吳家家主本來是共患難得戰友,但是二人不知在哪裏得到了鑰匙。據說鑰匙的背後是一批很早之前就已經流失的古董,每一個都是價值連城。這些東西,不僅僅是讓人一夜暴富,更是會成為當時社會的最頂層。”

葛煥也大概能夠猜到之後二人的發展:“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二人都是栽在這上面了吧。”

吳軒成繼續道:“然後鑰匙流失到了葛家。”

“吳家呢?”

吳軒成沒有理會葛煥:“之後,兩家的關系就開始惡化,最開始還能保持表面的和平,最後就是明面上的争奪了。不只是鑰匙,還有各種産業。兩家處處都在較勁。”

“後來,你的父親葛旭帶着鑰匙逃跑了。”

“什麽?”葛煥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後來你的父親被抓回了葛家,只是鑰匙卻不見蹤影。那個時候的葛家并不知道你和你母親的存在。”吳軒成一直留意着葛煥的表情。

葛煥此時在經過了最初的震驚之後,也冷靜下來,思維也是非常的清晰。聯系前後,葛煥也能夠大致的猜出來之後的事情,雖然不是很明白。

“十六年前,葛家查到了你們的事情。但是動作大了些,被吳家的人知道了。于是兩家都派人尋找你們的下落。”

“他們認為東西在我和我媽這裏?”葛煥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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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猜,當時有很多人找到了你們。你的母親......”吳軒成沒有繼續說下去。

葛煥知道吳軒成說的是什麽。十六年前,身體本就不好的母親被人三番兩次的打擾,很有可能就急火攻心,沒有堅持住。當然,葛家是誰來的不知道。但是吳家派來的人則很有可能是吳軒成的父母。葛煥想到有可能是吳軒成的父母造成自己母親的死亡,葛煥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有些控制不住。

吳軒成沒有說話,顯然也是能夠想到這一層的。

“我不能保證不是我父母做的,但是我能夠保證不管是誰做的我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吳軒成直直的看進葛煥的眼眸裏,毫不閃避。深邃的眼睛讓葛煥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是個可以信任的人。葛煥差點就頭腦一熱的答應了,但是,終究是差了那麽一點,

“哼!我怎麽信任你?一個是你的父母,一個是你才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怎麽取舍誰都會知道吧。如果真是你父母做的,到那個時候你會不會直接把我給做掉了還不知道呢。”葛煥諷刺道。

只是很多年後的葛煥想起如今的話,萬分後悔,吳軒成确實是把自己給‘做掉’了。當然,這還是後話。

吳軒成沉默,他不知道怎麽樣才會讓葛煥相信自己。現在的葛煥就是只炸毛的刺猬,見到誰紮誰,無論他說什麽葛煥都不會信得。

“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什麽鑰匙。更不知道那是什麽。”葛煥冷着臉,到底是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所以我在找你的師父,你的師父一定知道內情。”

“我也想找,只是現在去哪裏找?讓我去地下挖?”葛煥的口氣仍是有些尖銳。

吳軒成并沒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繼續道:“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師父的身份,但你的師父卻像是個旁觀者,見證了整件事。”

葛煥低頭不語。

“現在,我們需要解決幾個問題。第一,葛吳兩家是怎麽得到的鑰匙。第二,十六年前參與的人都有誰。第三,你的師父在哪裏,是什麽人。第四,如果鑰匙不在你的手裏的話,那枚鑰匙到底在哪裏。”吳軒成分析着。

葛煥卻突然擡起頭笑了:“怎麽?吳先生不對那個東西感興趣麽?還是,其實這只是你設的一個局,把我引進來,從我身上得到東西,就算我身上沒有,我還能引出我師父,然後通過我來找到那東西?”

吳軒成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葛煥會這麽想。

“不會昨天的事情也是你的手筆吧?或者說是吳家?”

吳軒成抿起嘴唇,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說過我們是合作的關系。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剛剛你說的那些只是你的一些不知所謂的猜測而已。”

“哈哈哈,不知所謂?吳軒成,你敢說沒有這個可能麽?”葛煥似是有些瘋癫的問。

“如果是,我不會最開始就說出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只會一點點的接近你。我也不會對你說我父母的事情。我更不會在昨天你失蹤後就馬上派人去找你,就算知道你可能沒事,還不停的給你打電話。”吳軒成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說出這樣像是埋怨的話,只是話已出口,就收不回來了。

葛煥愣了,他是知道吳軒成其實并沒有惡意,自己只是心裏憋着火,就忍不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只是吳軒成的話讓葛煥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他從沒想過吳軒成會這麽在意自己的安全,吳軒成可能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可以信任的合作夥伴。葛煥覺得自己不再像剛剛那樣暴躁了。

“嗯......這不能怪我,會這麽想很正常。”葛煥說着,聲音卻是漸漸地小了下去。

吳軒成突然覺得這樣的葛煥有些可愛。仔細的打量了眼前的人,半長的頭發軟軟的垂下,遮住了那雙亮而有神的雙眼,白皙的皮膚也是讓葛煥整個人都乖順起來。很想揉揉他的頭。

吳軒成為自己有着這樣的想法愣了一瞬,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不正常。

葛煥看着久久沒說話的吳軒成,別扭的說道:“這件事和你也有關系。你的父母可能就是十六年前的參與者,你也說了這麽多年都沒有消息。我勸你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們沒死,我知道。”說起正事,吳軒成收起旖旎的心思,篤定道。

葛煥撇撇嘴:“不過我要事先說好了,最好你的父母和我母親的死沒有半點關系,否則,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一瞬間,葛煥身上的氣勢都變了。陰沉沉的,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利劍,随時都能出鞘去砍殺任何人。

吳軒成感受到葛煥周身氣氛的變化,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就像是沒有注意。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能承諾我不會阻止你,但是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葛煥仿佛看到一個枷鎖被扣在了吳軒成的手上,讓他不能夠逃脫,只能遵守自己今天的承諾。

葛煥咧開嘴笑了......

臨近中午,葛煥和吳軒成出了茶館。

“請你吃飯?昨天說好的。”葛煥說。

“嗯。”二人就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和平常一樣的相處。

“葛煥?”

葛煥回頭看去,看到來人抽抽嘴角:“怎麽是你?”

楊淵向葛煥走過來,看方向是準備要去茶館。“怎麽不能是我,我家在這,我只是在上泉市上學而已。”

“哦,好吧。那我走了,你忙。”葛煥剛要走,又被楊淵給攔住了。

“你要去哪?是來玩的?”楊淵挂着溫柔的笑容看着葛煥,抓着葛煥的手卻是不容置疑的力度。

“我要去吃飯了,你不是要去茶館?快去吧。”葛煥想把手抽出去,沒成功。這時,旁邊伸出一只手,将楊淵的手給掰了下去,救了葛煥。

楊淵詫異的擡起頭,就看到吳軒成盯着自己。像是才發現似得:“吳師兄?原來你和阿煥認識啊?”

葛煥皺起了眉,他可不記得自己和楊淵有這麽熟。而吳軒成則是直接無視了楊淵,對葛煥道:“走吧。”

楊淵還沒等葛煥回答,就搶先說:“你們要去吃飯,加我一個吧。我也餓了呢。”

“你不是要去茶館麽?”很不想讓楊淵跟來的葛煥。

“反正都是我一個人,去哪裏都一樣。”楊淵仍是一張笑臉,讓人無法拒絕。

葛煥翻翻白眼,去就去吧,反正都是吃飯。

于是就演變成了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情形。

有楊淵在,葛煥和吳軒成也不會多說什麽。葛煥也不願意搭理楊淵,吳軒成更不會多說話。于是,除了最開始楊淵說了幾句話之後,一頓飯下來,三人吃的很安靜。

吃完飯,吳軒成被一個電話叫走了。只剩下葛煥楊淵二人。

“你來中京多久了?打算待幾天?”楊淵問。

“沒來幾天,不一定。”态度很冷淡。

“我帶你出去轉轉吧。你一定還沒有在中京好好玩過。”楊淵笑着建議。

葛煥果斷拒絕:“不用了,我有朋友在中京。”

楊淵頓了一下,似是在猶豫着什麽。他不說,葛煥也不會主動去問。

沒一會,楊淵就開口了:“那個是吳師兄吧?之前問你的時候你還表現的像是不認識他。”

“那個時候不認識,我們才認識兩天。”葛煥随口扯謊。

“哦。”也不知道楊淵是信了沒。

“你來中京是旅游麽?”楊淵很快的跳過這個話題,繼續說。

“嗯。”

楊淵像是很高興,勾起的嘴角也深了幾分:“阿煥,那我可以帶你出去玩啊。我自己也是閑着。”

“別這麽叫我,我不習慣。也不用了,我過幾天就走了。”

楊淵無奈的笑說:“還說你不讨厭我。我這麽邀請你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怎麽又提起這茬了,煩死了。

“是啊,我讨厭你!”楊淵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葛煥會這樣直接的說出口。“你也太直接了。”

“不是你問的?既然知道了就別再來煩我了。”

“不,我覺得我需要讓你了解我一下。”

“不需要。”葛煥覺得頭上的青筋都要起來了。

楊淵聞言只是笑笑,沒有說話,顯然并不打算放棄。

葛煥也不理他,自己招了個車就走。他沒有看見的是身後的楊淵眼裏陡然深沉下來的目光。

今天的葛煥得到的信息量有些大,讓他一時消化不完。本來就積聚在胸口的悶氣也沒有排出去,從早上就沒有放松過得的神經此時更是繃得随時都會斷開一樣。身上的氣壓也低的滲人。在這炎熱的夏天,司機師傅生生地打了個冷戰,默默地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葛煥直接回到了邊榮那裏。這個時候的邊晨上學去了,只有邊榮。

“訓練室在哪?別告訴我沒有,否則我就拆了你。”葛煥惡狠狠地說。

邊榮挑挑眉:“呦,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葛煥一個眼神瞪過去,邊榮聳聳肩,不再問了。轉身就帶着葛煥向一個偏僻的地方走。

邊榮的訓練室是在地下,空間不是很大,但是東西倒是很齊全。看磨損程度,可以看出邊榮兄弟經常會來這裏練習。葛煥看着練習室,點點頭,表示還算滿意。然後邊榮就出去了,将地方留給葛煥。

葛煥掃視了一圈,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拳擊手套,就對沙包瘋狂的出拳。就像是洩憤一樣。沙袋被打得飛起掉落,來來回回,仿佛下一刻沙袋就會被葛煥打破一樣。

過了一段時間,葛煥覺得自己暴虐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一些。丢掉手套,坐在地上歇息了一會兒。就開始繞着牆邊走,走着走着,就微微一笑。伸手在前面上推了推。漸漸地,前面松動了。葛煥加大了力氣,竟是出現了一扇門。

而門的另一端,則是一個占地廣闊的——射擊場。

勾起最熟悉的弧度,眼裏卻是極致的陰郁。此時的葛煥就像是夢裏的葛煥一樣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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