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陳南在沙發上坐下，想了下張思楠說的借廣告再來一波推廣，剛想了個開頭，就歪沙發上睡着了。

張思楠把菜端出來的時候，往沙發那看了眼，沒看到陳南人。

張思楠想陳南不是那種會在別人家四處亂溜達的人，怎麽人不見了？

走近一看，發現陳南整個人都歪沙發上睡着了，還穿着昨天他的那套衣服。

張思楠比陳南高大，所以他的衣服穿陳南身上寬松了不少，再加上陳南昨晚沒回家沒時間弄頭發，劉海都垂了下來，把平常特能裝逼的陳總襯得挺溫柔無害。

張思楠盯着陳南看了一會兒，想明明挺狠挺流氓一人，有時候又那麽能忍那麽慫，到底怎麽做到的。

張思楠猶豫了下要不要叫醒他，陳南就這一會兒功夫睡得挺沉，眼圈下面一片青黑，估計累得夠嗆。不過剛進門的時候聽他肚子叫的聲音也挺大。

張思楠權衡了下，彎下腰拍了拍陳南的臉，“陳總，吃飯了。”

陳南不知道在做什麽夢，一把抓住張思楠的手，張嘴就咬住了他的手指，還吮吸了幾口。

張思楠下意識想□□，沒想陳南睡着了力氣挺大，抱着他的手就不撒手，又啃又舔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張思楠腦海裏馬上閃過四個字“舔舔向上。”

張思楠幹脆在陳南嘴巴裏攪了兩下，陳南的舌頭就追着他的手指跑。

“這是把我的手當豬蹄呢……”張思楠用另一只手在陳南腰上癢癢肉那裏戳了下，大聲道，“陳總，着火了。”

陳南被戳了兩下果然醒了，先是迷蒙的看着放大的張思楠的臉，再眼觀鼻觀到了多出來的一只手，然後動了動舌頭意識到了自己在幹嘛。

陳南連忙一張嘴把張思楠的手指給吐出來了，一邊擦口水一邊語無倫次的解釋，“我……我剛做夢呢……真不好意思張總……”陳南想自己是不是忙工作忙得智商都下降了，昨天在人面前把衣服穿反了，今天抱着手指舔半天，太他媽丢臉了……

“沒事，快來吃飯。”張思楠倒是很快站了起來，轉身往餐桌走了。

陳南跟着懊悔地站了起來，想着他在上帝面前精心維護的形象難道要因為這麽愚蠢的事給毀了？哎，得趕快挽回下。

陳南走到餐桌旁，張思楠已經坐好了。

桌子上三菜一湯，看着賣相挺好。

不過張思楠沒動筷子拿着紙巾在擦手。

陳南一看張思楠在擦手就想到剛才自己舔人一手口水，也就跟着看看沒動筷子。

“都餓成那樣了就別光看着不吃了。”張思楠把手擦好了，夾了一筷子菜，“嘗嘗？”

陳南趕忙夾了一塊肉，肉炒的挺嫩，醬香口味，鹹度也剛好，“能吃，毒不死人。”說完才覺得自己有點損，馬上笑道，“好吃，真好吃。”

“前一句聽着比較像實話。”

陳南馬上對上帝露出真誠的臉，“真的很好吃，這肉炒得比我媽做的還嫩……”陳南想起自己十六歲離家出走，後來就幾乎和家裏斷絕了聯系，其實都有些不記得他媽做的菜什麽味道了,“我都好久沒吃這種家常菜了。”他自己不會做飯，當初和那誰在一起的時候學過來着，結果差點沒把廚房點着了，就半路放棄了。

一頓飯十分鐘掃蕩完畢。

中間張思楠看了陳南好幾眼，發現他每一筷子都是肉，“你肉食動物？只吃肉不吃蔬菜的？”

“哎，我一餓就特別想吃肉。”陳南摸了摸肚子，挺撐的，吃的不比新天地那二三十家館子差，“這碗我來洗吧。”

“不用，就放這吧，下午有阿姨過來打掃衛生。”

“好。那我先把今天的數據拿給你看下吧，還有你電話裏說的要追加的推廣，我們先讨論下方案？這樣下周一上班我就能安排人開始做起來了。”

“不急，陳總下午有安排嗎？”

“嗯？”陳南想了下，“這不要和你商量luca的事嗎？”

“我的意思是陳總沒私人約會的話就陪我去花市買點植物吧，工作的事我們路上邊走邊說。”

“哎？”陳南有點跟不上張思楠的節奏，這說一出是一出的，和他當時要換明星産品一個德行。

“我先去換個衣服，你等我下。”張思楠沒等陳南回複，說完就往衣帽間走了。

陳南站在原地想了會兒，那就去買植物吧，之前他還陪一個女客戶逛過街買過包呢，四五萬一個的包還是他出錢買的單，和那比起來逛逛花鳥市場好多了！

沒多久張思楠就換好衣服出來了，“陳總知道這附近哪有花鳥市場嗎？”

“知道，附近就有一個，我帶你去。”

在去花市的路上，陳南把今天H5和廣告的數據跟張思楠彙報了，張思楠點了點頭，說達到了他的預期，然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下怎麽做接下來的推廣營銷，争取在luca線上旗艦店開業之前把這個牌子炒起來。

張思楠辦事思路清晰條理清楚，這點上是個好上帝。

“車停這裏吧，前面路口進去就是了。”陳南指指前面，“別看這裏門面小，裏面進去挺大的。”

“陳總對上海挺熟的嘛。”

“還行吧。沒事就喜歡一個人瞎溜達。”

“陳總這麽多年都一個人嗎？”

“嗯，沒遇到合适的。”

“上次brother見到那個……”

“他是我好兄弟。”

“哦~“

……陳南覺得張思楠今天挺怪的，就糊了他一手口水這件事竟然沒生氣，一天下來沒刺他幾句也沒給他找事，還盡聊些有的沒的。

這花鳥市場裏面挺大的，有賣花花草草的，有賣古董的，還有賣鹦鹉倉鼠和貓貓狗狗的。

張思楠看着今天挺閑，帶着陳南溜達了快一小時，才在一家看着挺齊全的門店前停下。

陳南跟着走進去。

陳南早幾年剛搬新家的時候養過不少植物，可惜全死了，後來就不怎麽進花店了。

“陳總幫我挑挑？”

“這個我不在行，我挑植物就一個标準，不死就成。“

張思楠站在一株琴葉榕前，“這株琴葉榕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網紅植物小清新必備嘛，陳南養過，沒一個月就死透了，于是對上帝良心建議，“這個不要買，特別難養，買回家就光看着他葉子一片一片掉。”

“哦。“張思楠數了數，總共也就十幾片葉子，掉起來是挺快，于是往旁邊挪了挪，轉頭朝老板問道，“老板這個是什麽？被燈光照着影子挺婆娑的這株。”

還沒等老板回答，陳南就開口了，“這個是鳳尾竹，也不要買，它葉子現在是挺好看，買回家沒多久就能全黃了。”

“哦。“張思楠又往旁邊挪了挪，“那買虎皮蘭吧，這個看起來就好養。”

陳南立刻阻止，“這個也不要買，一點水都不能多澆，很容易淹死，然後你看這裏，”陳南指了指虎皮蘭葉子的最下面，“就全軟了。”

張思楠挑了挑眉，再往旁邊挪了挪，“這株鶴望蘭長得不錯，下面還分株了，生命力看起來很頑強。”

“這個千萬別買！鶴望蘭和頑強兩字就挂不上鈎，這個死得最快，我買回家什麽都沒做莫名其妙就死了！”

……

說完陳南才覺得自己這樣潑上帝冷水可能不太好，可一看到這些植物就勾起了他的辛酸史。

“陳總，你有養活過的東西嗎？”

“綠蘿能算嗎，活了三個月。”

張思楠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看來你能寫一本書，就叫植物的一百種死法。“說完指着牆角那一溜植物對老板說，“老板，這些全送我家去。”

陳南這次閉嘴沒說話，心裏替這些郁郁蔥蔥的植物默哀了下。

張思楠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陳總你下次來我家，保管看到這些植物都活得好好的。”

陪上帝挑好植物，走出來的時候陳南連着打了三個哈欠。可是不知道接下來張思楠還想幹嘛，陳南也不好先提出來要走。

“陳總住哪？我送你回家吧。”

張思楠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南簡直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張思楠能這麽好心？

“陳總為了luca的項目盡心盡力，我該感謝一下陳總不是？”張思楠勾了勾嘴角。

陳南又打了個哈欠，周末這個點也不好叫車，他挺想趕快回家睡覺的。

“浦東玉蘭路，有點遠，麻煩張總了。”陳南拉開車門進去，張思楠放了一首挺舒緩的鄉村民謠，陳南基本是一靠椅背，鋪天蓋地的睡意就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