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5朵

大部分劇組過年期間照常運作,組得場地按天計算費用,停工一天就流出一大筆錢,他們不願意損失這個錢。孫導宅心仁厚,答應給劇組放三天假,但是拍攝進度不能滞後。

為了能回家,這幾天的拍攝十分趕,工作人員在片場小陀螺一樣的高速旋轉沒有休息的功夫,演員們從四五點出工淩晨才能回到酒店。

鄭宜早早化好妝,坐在休息間聚精會神的看劇本,連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她的眼皮周圍塗抹了深色的眼影,眼睛更顯深邃。低垂着眼簾,長睫随着呼吸蝶翼般微微扇動,專注而認真。

“這麽用功?”

許懷瞟了眼劇本,白紙被塗抹的花花綠綠,邊上還有小段的批注。

他的聲音很有辨識度,略微低啞,刻意壓低後多了分缱绻。

鄭宜沒有擡頭,就能聽出是他。緩慢的擡起頭,眉梢揚起,鹿眼媚意橫生。

“想多熟悉幾次。”鄭宜喃喃道,表情算不上輕松。

今天她既有和女主陳捷夕的對手戲,又有和皇後白馨文的對手戲。兩位都是老戲骨,從事表演多年,演技爐火純青,她身上的壓力很大。

老演員身上有種氣場,能把對手代入戲,也能輕而易舉的讓對手接不住戲。

他們用精湛的演技彌補自身與角色之間的違和性,從導演喊開始的那一刻,他們就是角色本人。

年輕演員身上缺少這種中和違和的能力,他們的表演往往重在“演”,浮誇又不真實。

這種差距就像贗品對上了真品,贗品自然自慚形穢。

許懷拿過劇本,斬釘截鐵的說:“我和你對下詞。”

他語氣平穩,一點都沒開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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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宜有些受寵若驚。

“我說皇後的臺詞,你還是皇貴妃的詞。”

在她愣神的功夫,許懷已經劃分好了任務。

他低着頭,露出完美的側臉輪廓,光潔的脖頸浮着層淡淡的粉色。突出喉結滾動,令人浮想聯翩。

“開始吧。”許懷嘴角的弧度溫柔。

鄭宜暗暗咽下口水,讷讷的說:“好。”

從他身上散發的淡淡涼氣,慢慢澆滅她所有的浮躁。鄭宜的肩膀漸漸塌下來,語氣變得越來越平和。一人一句,片刻功夫一張紙的臺詞就說完了。

許懷遞給她劇本,嘴上的笑容更甚:“這不是挺好的嗎?擔心什麽?”

“謝謝。”鄭宜笑盈盈的說。

許懷目光略過少女紅潤的臉龐,嘴唇如鮮嫩欲滴的花瓣一樣紅潤,肌膚泛着玉石一般的光澤。一根黑色的頭發落在鎖骨出,更顯皮膚白皙。

他微微傾身,靠近她。

近距離的接觸,所有感官的變化都在變大,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是那麽濃烈。

鄭宜心亂如麻,腎上腺素飙升。

溫熱的氣息彌漫在兩人之間。

鄭宜感覺自己的心要爆炸,腦內五顏六色的煙花團團綻放。

一雙溫熱的手突然擡起,在她脖頸上停留了幾秒,有意無意擦過她的皮膚。

看到他指甲撚起一根黑色的長發,那顆混亂的心跳終于回歸正常。

“一一。”

他輕聲喚她,口氣是那般熟稔。

鄭宜生出異樣的感覺,呼吸與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像砧板上等待宰割的魚肉,偷偷打量他。

“一一。”

許懷又念了一次,仿佛在她無波無瀾的湖面扔下塊巨石,掀起一陣漣漪。

“這是你的小名?”

終于在她潰不成軍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問道:“哪個一?”

“一橫一豎的那個一。”

鄭宜松口氣的時候又有點失落,她也不明确在他喊他名字的時候隐藏的那份期待是什麽。

胡思亂想中,她的手突然被牽起,冰涼的觸感讓她回神。

許懷在她手心裏放了一個小橘子,梗上還結着一片小綠葉。

他挺直了背,喉結上下利落的滑動:“小朋友,加油。”

大老遠看到皇貴妃的步辇,一衆宮女和太監像老鼠見了貓吓得馬上行禮。

後宮裏最不能沖撞的就是這位妃子,尤其是皇上最近專寵李昭儀,宮裏的人碰到她都如履薄冰,擔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到了禦花園,貼心的宮女扶着皇貴妃往前走,姹紫嫣紅的美景映入眼簾。大片的海棠花花瓣舒展,綠柳垂枝,蝴蝶翩翩舞動。

聞着花香,皇貴妃近日的郁氣消散了一些,擡眼瞳孔突然縮進。

“那是皇上新封的李昭儀。”皇貴妃面無表情的說。

身後的宮女身子抖了一下,捏着手指極力保持鎮定:“對娘娘的話,是昭儀娘娘。”

“哼。”皇貴妃眼裏閃過一絲妒恨。

早就聽說西域進貢了一件珍寶–瑪瑙珠翠,黃金與寶石結合,涵蓋了植物花朵、異域飛鳥和海洋生靈的圖案。

沒想到戴到了李昭儀身上。

人分三六九等,後宮的等級制度更是明顯,一切的的榮華富貴掌握在皇帝手中。這群人慣會見風使舵,前幾年什麽好東西不是巴巴的先往她的宮裏送。

不過是個小小的昭儀,這群人就敢在她的頭上撒野。

“我們走。”皇貴妃滿臉陰沉,眸子一片陰霾。

宮女太監戰戰兢兢的跟在她身後。

皇貴妃走到李昭儀一行人面前,臉上堆着笑意,朱唇輕啓:“哎呦,這是陛下新封的李昭儀啊,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皇貴妃娘娘吉祥。”

行禮的時候,皇貴妃捏起李昭儀的下巴,細細端詳。

發出的聲音如夜莺一般,清脆悅耳:“妹妹長得好生标志,難怪皇上喜歡的緊。”

到底是新宮的,李昭儀眉眼之間流露出怯生生的氣息,長而卷翹的睫毛,襯得整個人柔柔弱弱。

單比臉,皇貴妃自信沒人勝得過她,面前的李昭儀也是一樣。

但是自古帝王心難測,大魚大肉吃慣了,偶爾還想吃清粥小菜,又豈能單靠一張臉就将他牢牢攥住。

皇貴妃的不甘瞬間被點燃,尤其是看到李昭儀脖子上的這串瑪瑙珠翠。

“走了這麽久,妹妹累了吧。”

皇貴妃嘴上說着關心話,眼神冰冷徹骨,毫無波動。她手裏拿着一塊繡帕,作勢擡手要為李昭儀拭汗。

李昭儀睫毛顫動,頭小幅度的偏開,皇貴妃的手落空,繡帕掉到了地上。

“呀!”

皇貴妃瞪大眼睛,扁扁嘴委屈的說:“姐姐只是好心為妹妹擦汗,妹妹不領情就算了,只是可憐了我這塊繡帕,這可是前年波士進貢的布料,現在已經斷産了。”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皇貴妃時只是找個借口懲罰李昭儀。

這繡帕不掉,她還是有別的辦法。

李昭儀自然也明白了皇貴妃的用意,坦坦蕩蕩的說:“姐姐想讓妹妹做什麽,直說就是了。”

皇貴妃眼中劃過一絲震驚,面前的女子不卑不亢,不掐媚。雖是庶女,品行卻比那些個妃子強得多。

不過她不會心軟,今天本來就是來立威的。

“那好。”皇貴妃揚起下巴,斜眼看向她身後的宮女:“去打一盆水來,記得要冷水。”

後面幾個字,重重咬住,李昭儀面色不改,一如既往的從容。

宮女很快将水打過來,水清澈見底,泛着一圈圈波紋。

“那妹妹就在這裏将手帕洗幹淨,我也正好看看妹妹的誠意。”

仙姿玉色的一張臉,說出的話卻比寒冬裏陰冷的風還要滲人。

李昭儀雖是庶女,從小在家裏也是嬌生慣養,就算用得着親自動手的地方,也斷然沒有用冷水的情況。

李昭儀身後的宮女一個個大驚失色,他們是皇上派來保護李昭儀,可面前又是傳說中惡毒的皇貴妃,一時間陷入兩難的抉擇。

橫豎都是一死,穿着粉色藕裙的宮女大膽上前:“昭儀娘娘自小體寒,請皇貴妃娘娘網開一面,奴婢願意代勞。”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宮面前說話。”

皇貴妃眸內寒光一閃,厭惡與憎恨出現在臉上:“來人,掌嘴。”

其餘人屏住呼吸,再沒有人敢上前。皇貴妃身後的宮女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學過武功,手勁也比一般人大。聽說後宮除了皇後,妃嫔都遭過二人的毒手,更何況他們只是一個宮女,沒有什麽打不得的。

四下寂靜,“啪啪”的聲音震碎着每個人的心。

鎮定自若的李昭儀,此刻眸子也暗湧起伏,她的手指慢慢蜷縮。

“妹妹聽姐姐的就是了,小薇不懂事,我代她向姐姐道歉。”

“好啊。”

皇貴妃冰冷的眼眸有了融化的跡象,吩咐道:“停下吧。”

李昭儀卷起袖子,露出姣好的皮膚。一雙柔夷,玉筍一樣柔嫩潔白。

手剛碰到水,冷得胳膊上接連不斷的豎起雞皮疙瘩,皮膚肉眼可見的變紅。

身後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

“妹妹這是做什麽?”

強飄飄的一句話,透着強大的壓迫力。

皇貴妃抿抿嘴,轉過身時調節好了所有情緒。嘴角揚起,笑容滿面的行禮。

冠蓋六宮又如何,還得在皇後面前低伏做小。

“原來是皇後娘娘啊,今天可真是巧,這不是剛剛碰到了李昭儀嗎,我的手帕掉地上了,妹妹可倒是好,硬要為我洗幹淨。”

四兩撥千斤,皇貴妃就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剛才逼迫人的不是她。

皇後見過她這麽多年如何猖狂,哪會不知道她的行事風格。

皇後冷言說:“還不扶昭儀娘娘起來。”

又将目光對上皇貴妃:“洗手帕這種活還是交給專門的人幹的好,免得皇上怪罪起來還以為後宮有人一手遮天,什麽事都能參和。”

“你。”皇貴妃面色漲紅,菲薄的雙唇抿成一條線,不屑從貝齒溢出:“你倒是會做好人。”

這麽多年,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對妃子們做的事都有皇後推一把。借完她的手處理看着不爽的人,裝起好人跟老母豬戴胸·罩似的,一套又一套。

“我們走。”

皇貴妃惡狠狠的剜了皇後一眼,扭着腰揚長而去。

“卡。”

導演拿着大喇叭不忍的叫停。這場拍攝持續的太久,再拍下去演員們可能要撐不住了。

片場所有的人眼睛都直了,這出戲真是精彩。戲好看的原因,在于奇虎相當。三位妃子平分秋色,各有風采,李昭儀的溫婉、皇後的莊重、皇貴妃的的蠻橫全都表現的淋漓盡致。

作者有話要說:

劇本瞎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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