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0朵
許懷嘴角噙着一抹笑,問道:“晚上有時間嗎?”
鄭宜對他的話生起一丁點好奇,但沒等滋長就立馬被扼殺在搖籃裏。
敵人的戰術慣例是給顆糖,再給一巴掌,所以她不能受一點點迷惑。
鄭宜轉了轉圓而亮的大眼,話中帶着刺,不跟着他的話走而是問:“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許懷也不惱,笑容不減的繼續說:“請你吃飯。”
“哦。”鄭宜表情淡淡,沒什麽興致的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
許懷步步緊逼,鄭宜不甘示弱,一段簡潔的對話由此展開。
“那明天呢?”
“也沒有?”
“後天?”
“沒有。”
“……”
二分鐘後,這場無聊的對話停止了。
許懷眼神中流露出無奈,估計再問下去也是一樣的答案,不是沒有時間,只是對象是他這個答案就只會說沒有。
這姑娘脾氣還挺大,許懷思忖着。
許懷微俯下身,頭跟鄭宜處于同一條水平線,對着這一張嬌豔的臉喟嘆:“還在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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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緩慢,混着無奈與笑意,每一字直直的撞入她的耳膜,摩擦起陣陣癢意。
鄭宜心跳漏了半拍,後退一步,胳膊環起來穩住顫動的身體,重新注入了一股堅韌的力量。
她揚了揚下巴,理直氣壯的說:“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
許懷彎唇點了點頭,連續說了二次應該,話語裏帶着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又不由自主的生出挑戰欲。
喉嚨有點癢,許懷握成拳捂在嘴角咳嗽了幾下。碟翼般的長睫扇動,遮住眼中的一半光華,用餘光注意鄭宜的反應。
一聲比一聲沉,咳得撕心裂肺,聽起來痛苦極了。
鄭宜心驀地發緊,心房豎起的那道城牆又少了兩塊磚頭,只能強迫自己說一點違心話。
天人交戰了一會,她口是心非的說:“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你別煩我。”
這話說得實在沒有多少底氣和可信度,騙不了她自己,更騙不了他。
暖光蘊着許懷俊美精致的臉,細密的睫毛在光下幾近透明。
咳了半天都不能引起一點心疼,許懷肚皮疼心也疼。
這姑娘不僅脾氣大,嘴也嚴實,現在讓她說一句軟話比登天還難。
許懷漆黑的眼珠微微上挑,嘆息:“你就跟我橫是吧?”
“?”
“哪有!你胡說!”
鄭宜被戳中了心事,嘴上依舊不認輸,黑溜溜的眼睛瞪着許懷。她現在當然就是仗着許懷對她有歉意,才這麽熊赳赳氣昂昂。
“行。”許懷喉結滾動了下,慢悠悠的說:“反正小朋友都喜歡說反話。”
就他知道的多!
鄭宜肩膀顫了顫,不服氣的反駁:“你才是小朋友!”
臉上浮着氣惱的表情,喊她小朋友,他也就比她大四歲而已,又不是十四歲,一副大叔的口氣。
許懷毫無征兆的換了一個話題:“這麽一會拍戲就以現在的狀态,別演得死氣沉沉的。”
“?”
鄭宜眨眨眼睛,暗自咬咬牙,所以合着許懷和她說了半天話,就為了激發她的戰鬥力?
該誇他機靈還是無恥呢?
她被他搞得七暈八素,他倒是一心穩抓事業線。
意識到她的一切情緒反應都在許懷的預測當中,鄭宜像洩氣的皮球,悲傷的氣流魚貫而出。
照目前這個狀況,她玩不過許懷,所以還說什麽晾他十天半個月的大話呢?
鄭宜若有所思的往前走,不回頭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炯炯的戳着她的背影,腳步踩着她走過的路。
兩人走路的跨步不一樣大,地上的剪影搖搖晃晃,還有一部分重合。
鄭宜盯着地上黑乎乎的影子,腳不安分的亂動,看它們的交集變化,臉上泛起一絲絲細碎的笑意。
“讓一讓,讓一讓。”
幾個工作人員從後面推着一輛大型的土黃色道具車,車上雜七雜八好多刀具,路過的人自覺的避開,走廊空出的位置只夠一個人溜過去。
鄭宜沉浸在玩影子的快樂中,聽到工作人員的警告聲,車離她只有一條胳膊的距離,她快速的往邊上撤。腳上不知道踩了什麽事情,踉跄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晃悠,眼看就要一頭撞上道具車。
一切發生的錯不及防,鄭宜唯一能記起來就是抱頭,臉不要受傷,不然就要考慮換一個職業。
電光火石之下,腰被人一提,頭跌落在一個溫暖的胸膛裏,滾燙的熱度,深深的烙印上了她柔軟的心口上。
鄭宜主動環住了許懷的腰,剛剛倨傲的表情多了幾分輕柔與示好。
鼻息間一股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害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心。
道具車路過的時候,兩個人貼得更緊,彼此的心跳聲全都不正常。
這幾秒過得那麽快,又那麽慢。
許懷的手一直都在拍着鄭宜的背,力道很輕,一下一下很有節奏感,安撫了鄭宜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
“好點了嗎?”
沉沉的聲音呵氣如蘭,吐在她的耳畔,小羽毛一樣刮着她的心,輕柔的力道引起一片戰栗。
鄭宜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自己眼底的慌亂。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太困了先更一點,爬起來一定多更,不更我換名鴿栀!(這名字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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