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4朵
別人剝的哪有自己剝的好吃,她喜歡吃蝦嗎,不,她喜歡的是剝蝦的過程!
鄭宜黑白非明的眼睛轉了轉,眼神堅定不少,弄好的蝦擺在面前巋然不動,沒有一點要吃的意思。
許懷用餘光看了看她,神色不變,這會功夫又剝好了一只蝦。
鄭宜一直注意他那邊的動靜,見他這麽又剝好了一只,眉毛輕輕上挑,臉上的笑意更甚。
她在腦袋過了好幾遍一會拒絕的畫面,想象許懷吃癟的表情,那滋味真酸爽。
鄭宜不知不覺腰又挺了一些,臉上帶着特有的神氣,把頭偏轉留給許懷一個高貴的側臉,渾身上下散發着“我是你爸爸,我最牛逼”的氣場。
她豎起靈敏的耳朵等啊等,突然沒有聲音了,既沒聽到輕碰碟子的聲音,也沒聽到許懷出一點聲。
難得他想自己吃?
這是鄭宜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她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招了這麽一個寶貝,剝兩只蝦就妄想哄好她,簡直就是騎着自行車做異想天開的春天夢。
“一一。”
鄭宜吐槽的正起勁,耳邊傳來男人低沉迷人的聲音,靈魂跟着發顫。
哄人這麽慢,要是有點評機制,她一個差評甩過去。
鄭宜心底竊喜的不得了,唇角又往上翹了幾分,可是她偏偏就是端着姿态,慢慢的偏過頭。
故作疑問的說“怎麽了?”
鄭宜剛發出“了”的音,冷不防一個蝦仁擠進了她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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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她怎麽就吃了?鄭宜內心歇斯底裏的開始咆哮,牙齒咬着蝦仁化作一座一動不動的雕塑。
許懷臉上帶着得逞的笑容,套着白色塑料袋的手還未來得及放下:“還吃嗎?”
嘴裏的口水包裹着蝦仁,辣鹹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鄭宜想象一下口水往外流的畫面,不情不願的嚼了幾下蝦仁,沒細品它的味道,直接拆吞入腹中。
咽下這只蝦,鄭宜埋怨的看着許懷,氣乎乎的說:“你這麽這樣啊?”
聲音細軟,沒有什麽威懾力,聽起來更想是撒嬌。
許懷臉上的笑意不減,手臂伸前又取了一只蝦,反問道:“我哪樣啊?”
他哪樣心裏沒點AC之間缺的那個數嗎?鄭宜眼神由埋怨變成嫌棄,悶悶的說:“不要臉。”
她說好了不吃,結果還是被許懷套路了,鄭宜不甘的淚水飛流三千尺,怪只怪她沒有許懷這麽奸詐!
許懷細致的剝着蝦,襯衫卷到胳膊中部,手臂的線條流暢,充滿力量感。他勾了勾唇角,嬉皮笑臉道:“臉我還是要的,畢竟想要我這張臉的人還不少,給誰都是一個大問題,我嫌麻煩。”
“?”
他這油腔滑調跟誰學的?也太自戀了。但是扪心自問說得還有點道理,鄭宜見過很多把許懷照片設為手機屏保的女生,也在社交平臺上看到班裏的男生點贊過許懷顏值相關的帖子。
這張臉男女通吃,帥哥屆的扛把子。誇一個男生長得像許懷,這馬屁拍對地方了。
許懷不緊不慢的把弄好的蝦放進盤子裏,收斂起玩笑的模樣,口氣嚴肅了幾分:“快涼了,趕緊吃。”
吃一個也是吃,吃兩個也是吃。剝好了就是給人吃的。
鄭宜自我安慰一會,趁着許懷還在剝蝦不看她的功夫,飛快的夾起一只蝦含在嘴裏。
別人剝的蝦也好吃!
許懷目睹她吃完的過程輕哂了下,她貪吃的樣子仿佛一只屯糧的小倉鼠,臉鼓鼓囊囊可愛的緊。
鄭宜飯量本身就不大,考慮到上鏡顯胖她吃得就更小,吃了四五個說什麽都不願意再吃了。
不吃心疼,吃了肚疼,襯托之下還是選擇不吃合算。
許懷若有所思的掃了掃她全身,胳膊腕極細不到他半根指頭寬,胸前的起伏倒是明顯。
還挺會長。
鄭宜莫名覺得他的目光有些炙熱,被他掃視的地方像是被滾燙的雙手撫·摸過,渾身上下被過了電流。
“你在看什麽?”
許懷的嘴角一垮,目光肆無忌憚的投在她臉上:“看你。”
能別用這麽正經的語氣說些引人遐想的話嗎?
鄭宜喝了一口果汁壓壓驚,随意的與他聊天:“你如果不當導演,你會做什麽工作啊?”
許懷給出幾個答案:“監制?投資人?或者學生。”
鄭宜點點頭,他的答案都有離本職工作沾了點關系。
她眼尾流露出狡黠的光,抛出下一個問題:“你猜一猜如果我不當演員的話,會換哪種身份?”
瞧她一臉期待答案的表情,許懷頓了幾秒沉思了一會:“美妝博主?”
前幾日金哲許給他發了一張圖片,千叮咛萬囑咐辨認好圖上所示的口紅色號,最起碼知道這些顏色不是一種色,極相似的兩個顏色名字可能千差萬別。
許懷浪費了無數次腦細胞,色號和名字還是對不上號。
金哲許比喻女生熱衷于買化妝品,類似于男生喜歡鞋收藏表。許懷懂這種狂熱的癡迷。
“不是。”鄭宜搖搖頭,“我想做吃播。”
“?”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吃兩口就撐了,直播時長三四分鐘?
許懷嚼着剛才給她剝好的蝦,艱難的在心裏組織語言。說實話,未免太毒舌;說假話,萬一哪一天她真得心血來潮做吃播,承受的打擊會更大。
小朋友年輕,需要的是鼓勵。
鄭宜心裏還是有點五線譜的,她與吃播的距離,差的不只是一個胃。
做好被嘲笑的準備,結果許懷稱贊了起來:“有想法不錯,多努力。”
可謝謝你嘞!為了這個不錯的想法努力,鄭宜又吃了一些蝦,吃火鍋的時候,胃口大開,麻醬新添了二回。
小腹平坦的走進去,鼓着肚子走出去。
橫店影視城近年來發展迅速,景區成為不少游客前來打卡拍照的聖地。在外面逗留了一會,消食和欣賞美景,十點多兩人到了酒店門口。
春意盎然,朝氣有活力并存的日子,一部又一部的劇如雨後春筍般開機。
好幾個新劇組都入住了他們下榻的酒店,門口出出進進很多人,明星工作人員紮堆出現,大堂的沙發也坐着人。
鄭宜作為一個不知名十八線,明星雲集的橫店,狗仔看到了也只當個路人。而許懷不一樣,狗仔想法設法的要搞一張他的新圖,比起他的才華臉的轟動始終更上一層樓。沒辦法人就是膚淺,顏值是快敲門磚走在哪裏都好使。
許懷車熄火之後,拿出鴨舌帽和口罩,将鬼斧神工的五官全都藏起來,只剩下一雙葡萄一樣深黑的眸子露出來。
鄭宜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停車場裏他也是這樣的裝備,捂得嚴實,當時她還和許思遙吐槽他一定長得很欠費。
沒想到這個人的長相不僅不欠費,還明顯是帶資進組塞錢的用戶,所以造物主捏臉的時候格外用心,好看成這樣不是個人,天神下凡來飽大家的眼福。
她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成為她的男朋友。
許懷拍攝的電影她翻來覆去看過n回,記錄影評的那個本子裏,他和他的電影是濃墨重彩的一部分。
她和榮幸。
之前陪她成長的是他的電影,往後陪伴她的是他這個拍電影的人。
許懷和鄭宜踩着柔軟的紅色地毯,一前一後的走進同一部電梯。
電梯門緩緩閉合,兩人的胳膊緊挨着,光滑的金屬門擦得明亮,像一面鏡子一樣清晰的映出他們的身影。雖然差半個頭,站在一起卻異常和諧。
鄭宜腳剛動了一步,胳膊突然傳來重量,順帶着一聲嗔怪的聲音:“又沒別人。”
“我這是防患于未然!”鄭宜一板一眼的說:“你地下男友就要有地下男友的樣!”
許懷愣了一下,陰郁的臉上閃過猶豫的神色,思考的片刻手還是沒放開。
好好的一男友成了地下男友,多聽一次這個詞,他的心髒就像被人用鋒利的刀劃拉一下。
鄭宜雖然表面上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但心還是軟了下來。
他的手锢着她的胳膊,隔着輕薄的布料傳來他的溫度,似乎混合着心跳,猛烈有力,深深的烙印上了她柔軟細膩的心口上。
所以她又乖乖的走會原來的位置。
許懷沉默的将手往下移,換成十指相扣的交握方式。
“叮咚”一聲,電梯門突然打開,鄭宜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抽出手。
迎面三個陌生的女生,鄭宜松了一口氣,往角落移了下位置,正好和許懷也空出合适的距離。
像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人一條水平的直線,沒有半點交彙的可能性。
許懷帽檐下的一雙眸子沉沉的望着鄭宜,腳自動的跟着她移了移。
如狼似虎的強大氣壓下,鄭宜肌膚上不禁浮起一串敏感的小疙瘩,靠着電梯微涼的金屬壁,她才找回來安全感。
她被擠到了最裏邊,這麽一折騰,兩個人的距離反而更近。
三個女生互相認識,到了電梯話題還沒聊完,進來時看了他們一眼當成空氣一樣忽略,續上之前的話題繼續聊。
鄭宜沒等這一口氣下去,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後背多出了一雙手,不老實的慢慢移動,跟他接觸過那處的皮膚滾燙灼熱,火燒到了她的臉上。
鄭宜努力平複心緒,朝一旁躲了躲。
手指如一只溫熱的畫筆描繪着她的身體輪廓,脊背的線條成型,輕扶她的腰,溫熱的掌心,親近的距離,每一秒對鄭宜來說都是煎熬。
他旁若無人的畫畫,釋放了心底埋葬多日的小盒子,隐秘又刺激。
17層抵達,那雙手終于放了下去,鄭宜臉像煮熟的蝦,大腦一片空白,悶頭急沖沖往前走。
許懷跟着她走了幾步,走廊空蕩蕩四下無人,勾起胳膊攬住她的肩往樓梯口方向帶。
上次在樓梯裏,這次也是樓梯?他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嗎?喜歡樓梯裏的味道?
鄭宜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他,胳膊輕輕一擡,肘部錘了他一下,“你怎麽總喜歡這個地方?”
許懷嗤笑出聲,順勢把她按在旁邊的牆上,雙手環着柔軟的肩膀,挑釁的說:“那去我房間?”
聲音沙啞,帶着與氣質相合的性感。
“不去。”
滾燙的氣息吹拂着她的耳朵,鄭宜手按在他的胸膛推了推,臂彎結實的一動不動。就像小矮人碰到了巨人,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頭頂豪華的璀璨大吊燈,鄭宜白皙精致的小臉蛋上飛着兩抹紅色,映得她眼都輕盈靈動,脆弱又極具美感,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
許懷低頭去親她,輕輕的蹭着她粉紅的唇瓣,動作憐愛又溫柔。
鄭宜渾身輕飄飄的,此刻大腦像抽空一樣,身上使不出一點力氣,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
暧昧的燈光游在兩人之間,呼吸見氤氲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鄭宜。”
突如其來冒出來一聲。
鄭宜迷迷糊糊的看出去,對上一雙黑如鍋底的臉,她的腦袋轟一下,心沉沉的跌落下去。
被經紀人發現談戀愛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傻眼了半天,鄭宜慢慢接受了這件事情,堆着笑打了一個招呼:“範哥?”
除了第一眼,心虛的再沒敢再正視範一哲的眼睛。這種感覺就像學生時代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被後門前來刺探情況的班主任抓個現行。
定罪之前先認錯,表面上态度一定要誠懇,這樣至少基礎分扣得少。
鄭宜房間。
低氣壓盤旋了好久,範一哲心塞的出聲:“你們兩什麽時候開始的?”
“今天。”
鄭宜坐姿标準,腰直肩平看前方,有問必答,知有不言言有盡頭,沒問的絕對不回答。
範一哲頭大的摸了把頭發,流不盡的辛酸淚。他遭遇了事業的第二次滑盧鐵,帶的藝人好不容易有點事業心又談起了戀愛。
人生好難。
唯一安慰的就是鄭宜眼光不錯,戀愛對象竟然是圈內顏值天花板。單從顏值的這個角度來說,他們真得絕配。
範一哲心裏酸酸的,年輕就是好,大把的桃花運。
“恭喜啊!”
“謝謝。”
鄭宜客客氣氣的接受了,本來還糾結怎麽把戀愛這件事和團隊說一下,這下用不着她說了。
範一哲操着老媽子的心,口若懸河的講述藝人談戀愛的注意事項,分析公開的利弊,方方面面整得明明白白。
他嘴皮子的功夫不停,講得口幹舌燥,朱靜坐在沙發的一邊,時不時起身給他倒水。
範一哲喝了一口水,準備繼續講,目光落在鄭宜的嘴唇突然一停。
嘴唇顏色比平時深一層可以解釋是口紅的問題,腫了好幾層只能說明承受的力量久且重。
年輕人就是不懂分寸。
範一哲點到為止:“親密動作最好在公開場合不要做,激·烈程度心裏有個度。”
鄭宜尴尬的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一種難言的尴尬籠罩在她臉上,細白的手指碰了碰深紅的嘴唇:“範哥,我這是吃小龍蝦嘴才這樣的。”
他們就親了一下,蜻蜓點水的那麽一下。如果範一哲的沒有突然出現,也不會只這麽一下。
或許你聽過程咬金的故事嗎?鄭宜再看範一哲,眼神多了別的意思。
範一哲完全沒想到他破壞別人好事的事情,自顧自的開始新一輪的滔滔不絕,瞥見鄭宜肚子不可忽略的凸起,眼睛驚恐的閃了好多下。
“你的肚子……”
鄭宜垂眸摸了一把肚子,瞬間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嘴角抽了抽無奈的說:“我這是吃多了!”
天啊!她還是個孩子,就有人懷疑她有了孩子。
這件事說來話長,還得從一盤麻辣小龍蝦和一個吃播夢說起。
範一哲責怪自己的大驚小怪,越活越倒回去了,他也不過走了幾天,兩人就算發展神速也不會到懷孕這一步。
明白鬧了一場烏龍,他快速轉移話題。
說完戀愛這件事告一段落,他開始說第二次重要的事情:“目前我們手上有三部網劇的女一邀約,女二女三的有很多,電視劇網劇電影都有,綜藝雜志還在排期,不過很快就有消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讀者“林曦和”,灌溉營養液+50
謝謝讀者“00000d”,灌溉營養液+1
謝謝讀者“鹿鹿鹿鹿鹿氽汆”,灌溉營養液+1
50瓶的這位小可愛,你是不是投錯了(捂臉)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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