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3朵

傍晚,天空披了一層色彩斑斓的外衣,橙紅色的光柱穿透雲朵的縫隙,給後山和道路都塗上淡淡的紅暈。

光芒鋪滿了酒店後門的停車場。

旋轉門緩緩打開,鄭宜提着包走出來,心裏像揣了一只歡快的小兔子,不停的蹦蹦跳跳。

這是她和許懷确定關系之後的第一頓飯,緊張到她站在衣櫃前挑了半個小時的衣服,口紅的色號從開始化妝糾結到出門。

從中午到現在長達六個小時的時間內,鄭宜一直處于找不到北的狀态,非常後知後覺的接受她不再是母胎solo這個事實。

許懷就說了那麽兩句話,她就輕而易舉的松了口。尤其當聽到白馨文只是過來詢問張日程進度表,鄭宜覺得她更丢臉了,果然沖動果然是魔鬼啊!

而這一切沖動的反應都恰好證實了她吃醋的事實。

當事人非常後悔.jpg

鄭宜壓根不用花費功夫找許懷的那輛黑車,他車直接停在了門口。

小兔子安分下來,爪子有節奏的輕輕撫摸她的心,讓她的緊張一點點消退。

許懷背靠在駕駛座的車門上,手裏一束妖豔迷人的藍色妖姬,夕陽為他鍍了一層金邊,精致的臉龐在落日的映襯下,更顯奪目。

有風吹過,他柔軟的黑發微微随風動着,引帶着他那一雙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睛也跟着有些晃動。

一身優雅的黑色西裝,長腿筆直修長,發型修整的幹淨利落,身上散發着貴氣和從容的氣場。

當真美如畫的一副場景,随便一拍都可以拿去參加比賽,但是鄭宜卻沒空欣賞,那雙眼睛只有驚吓沒有驚喜。

Excuse me?

她只有想錘許懷一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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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自己是娛樂圈人士,而且還是很出名的那種。

停車場現在停的那一排車誰能保證裏面沒有狗仔,也沒有私生飯。許懷弄得這樣張揚,別人不注意才怪!

鄭宜的目光與他在半空短暫相接,又很快挪開。她謹慎的瞧了瞧四周,勾了下包鏈,摸着額頭轉身又走進酒店大廳,邊走邊撥通許懷的電話。

後門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冷空氣卷起一胳膊細小的小疙瘩,一塵不染的地板磚迷糊的映着鄭宜的影子。

鄭宜找了一個角落的地方,把手機放在耳邊,捂着嘴巴聲音壓得極低:“你先走吧,直接在飯店等我。”

“我不出去!”

“萬一有狗仔怎麽辦?”

……

鄭宜徒廢唇舌了半天,聲音拔高了幾分惡狠狠的說:“別廢話了,真的,你能不能先走?”

要是許懷手捧鮮花等人這件事被報道出來,另一位當事人的她以後絕對沒有安穩的日子,走到哪裏都有人跟拍,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

許懷不鹹不淡的說:“好,我先去。”

服務生推開包廂的門,屋內暖黃色的燈光舒适,鄭宜走進門一眼就瞧見擺在桌子上的那束花。

花頭裹了一層白色的霧面紗,更顯神秘與清雅。

鄭宜單手握着花,笑盈盈的嗅了嗅花香,另一手撥弄了一圈都沒找到卡片。

“今天沒寫卡片嗎?”

許懷懶懶的擡眼,聲音冷漠:“忘了。”

高挺的鼻梁下,唇角淡抿着,漆黑的眸子暗沉沉,透着不愉。

“?”

追到了就是這種态度!

鄭宜氣結,睨了他一眼,眼神暗示必須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懷眼睛平靜的注視着她,表情不好也不壞,在她刀子似的眼睛逼視下,依然安穩如泰山,沒有給任何回應。

兩人視線交彙了半天,鄭宜先敗下陣來,把花放在一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鄭宜歪着小腦袋,問道:“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沉默了半晌,許懷幽幽的開口:“沒有。”

你看看你那個表情再說話好不好?鄭宜哭笑不得,小樣還挺有脾氣。

鄭宜湊近了位置,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帶着讨好的笑容,試探的問:“是不是剛才我讓你先走,你不開心了?”

許懷眉毛微微抖動了一下,望着她純淨充滿溫柔的雙眸,臉上細小的絨毛俏皮可愛。

他的眼睛慢慢移到那雙白皙的小手上,一股熾熱的岩漿噴發流淌過軀幹。

他怎麽可能真得生她的生氣,只是在生自己的氣。

明知道鄭宜年紀還小,他卻還是忍不住心動,更加藏不住他的心意。她這麽害怕記者拍到,他這個男友做得真失敗。

“不是生你的氣。”許懷笑了笑,擡起另一只空閑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貼着她的頭的掌心傳來低低的熱度。

他話雖這麽說,鄭宜還是覺得他沒有說實話。他們現在肯定不适合公開,一是剛在一起感情不穩定,二是圈內地位的懸殊,一個相當于金字塔的頂端一個在末端。

許懷粉絲的戰鬥力鄭宜想想就哆嗦,到時候她可能會扒個底朝天,幼兒園的事跡都有人抖出來。

她總算明白了為什麽有些藝人要隐婚,瞞個十年二十幾年才會公開,除了本人家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在公衆面前。一個人n年前說過的一句無心的話,都會被有心之人當成人品有問題的證據,全網議論她的“黑料”。

“許懷。”鄭宜不想因為這件事弄得不愉快,還是一次性說清的好。

“像這種事以後可能還會發生很多次,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現在也不想公開。”

鄭宜的手順着他的胳膊向下滑,在手腕處停了一下,撓了撓他的手掌心,“所以,委屈你在男朋友這三個字前面加個前綴……”

緩了一口字,鄭宜說:“地下男朋友。”

前面幾句許懷認真的聽着,心一抽一抽的疼,為她委屈,幹這一行談戀愛就是這麽事多,後面一句只覺得大腦灌了一股風,開始神志不清了。

委屈的人一下子成了他?

男朋友身份一下子換成了地下男朋友?

柔軟的手指觸摸他有些幹燥的皮膚,就像有一根羽毛在搔弄心髒,弄得人渾身發癢。

許懷喉嚨發緊,沉吟了一下,妥協道:“聽你的。”

“嗯嗯。”

這麽好商量,倒是讓鄭宜詫異了幾秒。她滿意的一笑,作勢要抽出自己的手。

許懷反手握住她白皙滑嫩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她的細嫩的皮膚。

“地下男友也有握手的權利吧?”

“有的有的。”

聽到地下男友這個稱呼,鄭宜自知理虧,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頭如搗蒜,點了好幾下。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漂亮,掌心發燙,像熨帖一塊碳火。

屋內的空氣莫名的炙熱悶燥起來,被他手碰到的皮膚有種麻麻的感覺,鄭宜開始只好搞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他們來的是一家蝦吃蝦涮,廚房先做好蝦,蝦鍋吃完開動火鍋,一頓飯兩種體驗。

蝦還沒上來,桌子裏擺着一碟爆米花和滿盤的拼盤水果,還有一個黑色的透明水壺,水底部沉澱着綠色的茶葉。

鄭宜見許懷面前的水杯幾乎喝盡,非常有眼色的提起茶壺為他填滿茶。

杯子的水一點點上漲,壺口飄出大團的白色熱氣。

鄭宜笑嘻嘻的說:“喝點水。”

許懷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眼底浮了一層愉悅的光,倒是很享受她的服務。

精致的白色玻璃杯立在桌上,鄭宜自然的再次為他添了杯。

鄭宜油然而生出一種她好貼心的感覺,許懷有她這麽一個女朋友了不起啊!

得意洋洋了兩秒,鄭宜又對自己冒出一串鄙夷,真是太掐媚了,倒個水也值得高興成這樣。

服務生推門進來送來蝦,整整一大鍋,除了蝦裏面還是雞翅和一些常見的菜。

生菜葉上蘸滿了黃色的油,鄭宜夾了一片,又辣又好吃,辣度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

西蘭花帶着辣椒沫,麻辣夠味,舌尖麻麻的,但是欲罷不能,上·瘾一樣停不下來。

鄭宜手上套上塑料袋開始剝蝦,蝦塊頭很大,有時還需要用牙齒咬下頭部。她嚼着肉,兩個腮幫子鼓鼓的,眼睛眯成一條線。

吃得正歡時,突然感受到溫熱的指肚擦過自己的嘴角。

許懷扯了一張紙巾擦手,煞有其事的說:“你這吃相我也是少見。”

“?”

鄭宜噎了一下辣了嗓子,捂着嘴劇烈的咳嗽起來。不知道是咳得還是羞得,她的臉紅程度可以和鍋裏的蝦一較高下。

流出了兩滴生理淚水,憤憤不平的鄭宜伸出一只腳,狠踢了下他的褲腿。

不就是嘴上有油嗎?她的吃相怎麽了?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

許懷拍了拍褲腿,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我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嗯?”鄭宜捏着嗓子,坐直身子。

“我怕被家暴。”

沉沉的聲音落在鄭宜耳畔,她的臉上更覺得燥熱。

這說得上人話嗎?

鄭宜呼了好幾氣,火氣翻湧上來卡在喉嚨裏,她真想再踹他一腳,不是,踹他個十幾腳再揮揮拳頭,展示一下什麽叫真正的家暴。

鄭宜咬牙切齒的說:“你真該慶幸殺人是犯法的。”

好像真得給惹火了,許懷見好就收,夾了一只蝦,仔細把上面的殼剝幹淨,放在鄭宜的盤子裏。

“吃吧。”

鄭宜垂眸看了一眼盤子裏的蝦肉,沒有動筷子,硬氣的說:“我不吃。”

許懷繼續剝,剝好後依舊放到她的盤子裏。兩個蝦仁肉量差不多,并在一塊好像在無聲的訴說快來吃它們啊!

作者有話要說:

趕作業來得晚了,沒寫完先更新一點,我滾去碼字遼。晚安,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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