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51朵
鄭宜笑了笑,手指不停的敲鍵盤。男朋友的名字她信手捏來,因為真得有好多啊!
【可多呢,數不清】
【櫻木花道】
【巴衛】
【殺生丸】
【犬夜叉】
【哦,對,熊二也算一個】
【光頭強:光頭強不算嗎?】
擡眼瞥一眼上面的備注,鄭宜心咯噔一下,光頭強是現男友?
不知道許懷知道他的備注會有什麽想法,應該他沒有機會會知道。
手在屏幕上停留了幾秒,鄭宜尋思要不改個正常一點的昵稱,想想又作罷了,這名字就挺好,沒人能猜出來這是她男朋友的名字。
近幾天煙城溫度驟降,細雨綿綿,城市徹夜浸泡在水中。雨水滴落到地面上,落花飄搖在水面上,随雨水一直流動。
鄭宜吸吸鼻子,空氣中摻雜着泥土的味道,刺激着鼻腔。
雨滴噼裏啪啦的落在傘上,她的的心和天空沒什麽兩樣,灰蒙蒙的。
鄭宜踏進奶茶店,低緩的音樂混合着交談聲。她點了一杯熱可可,沉默的坐在吧臺上,望着窗外。雨幕裏一對對情侶相攜而走,男生的肩膀總是半個露在外面。
“今年的金魚獎典禮又開始了,不知道影後花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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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今年感覺都沒有什麽好作品。”
“孟竹清導演那個片子我覺得有點希望。”
隔壁一桌的為金魚獎展開讨論,鄭宜迷迷糊糊的聽了幾句,放下杯子起身離開。
-星期二,陰天,我在想你。
鄭宜住得是四人間,大三上一個舍友申請在外面住,另外兩個人外出拍戲,宿舍裏只剩下她。
房間只有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窗外傳來幾聲狗吠聲打破寂靜的夜。
翻着日程表,她發現周六下午到周日的晚上她都沒有工作安排,一個念頭悄然躍于心頭。
鄭宜拿起手機,給他發消息。
【哥哥,你在做什麽呀?】
過了很久很久,在鄭宜眼睛快戳破屏幕的時候,他終于回了過來。
【[圖片]】
【剛才沒看手機】
【怎麽還沒睡覺】
兩豎排電腦桌子,有的人對着屏幕,有的人頭搭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還有幾個人聚在一起交談。
看起來忙極了。
【哥哥辛苦啦!】
【捏臉.JPG】
【馬上就睡】
她想去見他,哪怕只能看一眼。
鄭宜打開軟件查詢航班路線,周六的票早就賣空了,飛機看來是不行了。而做高鐵需要倒好幾站,車上人多,她還需要一直戴口罩,這個方案pass掉。
幹脆開車去!朱靜可以跟着,範一哲那裏還是先斬後奏吧!
一切安排好之後,鄭宜往上拉了拉被子,伸出手摸過枕頭邊的鬧鐘,重複聽了好幾次鈴聲,而後美美的睡覺。
時間滑到星期四,中午的時候鄭宜來食堂吃飯。煙影別的地方不說,食堂遠近聞名,飯菜便宜又好吃。
火鍋的配菜以盒賣,價格不定但是不貴,一碗麻醬兩塊錢,不夠吃可以免費再去窗口拿。
孤獨的第五等級是一個人吃火鍋,但是鄭宜現在覺得還好,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許懷。
【今天天晴了】
【我在吃火鍋】
【你呢】
【圖片】
藝考離家的那段時間,父母總擔心她吃不好,吃飯前她總要先拍照片發給他們看;後來上了大學,一到放假舍友群充滿了各種家鄉的美食圖。
與別人分享生活的點滴,仿佛這個人也融入了你的生活。
鍋滋滋的冒泡,鄭宜倒了些菜進去,桌上的手機屏幕彈出一條新消息。
【光頭強:你在幾樓】
鄭宜沒想那麽多,快速打了幾行字。
【三樓】
【我在靠牆那邊,周圍都沒幾個人】
【害,都沒人找大美人搭讪】
發完消息後,生菜已經煮熟了,底料加得微辣,上面飄着油星子。鄭宜興高采烈的夾起來,辣味蔓延在舌尖,生菜又脆又嫩,她吃得一臉滿足。
她舉起筷子再次夾菜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
“同學,這裏有人嗎?”
聲音低沉,舒緩,夾帶着笑意。
鄭宜胳膊抖了一下,她緩慢的擡起頭,心頭浮現不真實的虛浮感。
摻雜着驚喜與害怕。
有沒有那麽一種可能,有人和他的聲音如此相似?
他穿了一件黑白相間的外套,拉鏈敞開着,裏面是件白色的襯衫,白色的帽子和口罩。
只露着一對宛如黑曜石一般純粹明亮的眼眸和神似倒八字的眉毛。
“許懷。”
鄭宜飛快的丢下筷子,撲到他懷裏。一瞬間情緒湧上來,她的眼眶微紅。聞着他身上的清冽的味道,連日來的煩悶煙消雲散了。
軟軟的身子摟在懷裏,許懷的聲音低沉帶點戲谑的味道:“這位同學你太不矜持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
硬生生的止住了鄭宜流淚的沖動,她憤恨的捏了下他腰上的軟肉。
幸好他聲音不大,否則別人還怎麽看她!
他玩她也會玩。
鄭宜的聲音刻意放得很柔軟,婊裏婊氣的說:“哥哥,你和你女朋友分手好不好?我肯定比她美。”
這做作的腔調,鄭宜說完自己先吐了。
許懷的定力一如既往的好,勾勾唇角順着她的話說:“不行,還是我女朋友好看。我女朋友可是宇宙無敵大美人。”
怎麽好好的一牛逼克拉斯的名字從他嘴裏出來那麽村?
瞟見旁邊幾桌投來的好奇目光,鄭宜頭羞赧的往他懷裏縮了縮,旁若無人的繼續演。
戲瘾上來了,她收都收不住。
“嘤嘤嘤。”
她的小腦袋不老實的在他懷裏蹭來蹭去,手指點點他的後背,細軟的聲音充滿控訴:“那哥哥抱得人家這麽緊幹什麽?”
許懷拍拍她的肩膀:“你鍋要炸了。”
啊!
鄭宜驚慌失措的轉過身去調小火,鍋裏吐着白色的泡沫,腐皮爛成了小塊,和水纏纏綿綿分不開。
吃完了喝湯,應該味道也不錯。
鄭宜吃了幾口飯壓壓驚,問出藏在肚子裏的十萬個問題。
最重要的一個,他怎麽會有時間來找她?
許懷摘了口罩,眼底有一圈明顯的青色,眼中纏繞着紅血絲,但是臉上的精氣神還在。
他吞了一塊毛肚,眼尾上揚着:“鄭同學,你不會不知道明天下午我會參加金魚獎?”
“?”鄭宜咬咬筷子,呆滞了一秒。
她真得把這件事忘了,原來他的本職工作是個導演。
劇組好多人喊他許監制,久而久之,這個身份和他名字黏糊在了一起。
鄭宜強顏歡笑,努力找了一個借口:“這不是你今年沒作品嗎?”
“你啊你。”許懷無可奈何的一笑,自嘲道:“看來我這個導演做得不成功。”
“……”
一個得過最佳導演的人好意思在她面前妄自菲薄?她連參加典禮的資格都沒有!
“抱歉抱歉。”
鄭宜讨好的碰碰他的可樂罐子,趕緊把這一頁翻過去。
午間,陽光鋪展了一層暖洋洋的光,生活像點了慢節奏按鈕,大家的步調都很拖沓。
一場春雨過後,校園的花開得更豔麗,枝葉沾着明亮的小水滴。
兩人牽着手,閑适的走在校園裏。許懷身上沐浴着一層暖光,鄭宜時不時偷看他一眼,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在你牽挂一個人的時候,他也在記挂你。
許懷伸出手,指了指前面:“那是你說得約會聖地?”
前面是學校的風景寶地之一,紫藤花廊。
鄭宜詫異的點點頭,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事情,她就順嘴提了幾句。
“他們在這裏都會幹什麽?”
“?”鄭宜迷惘的看着他,他們是指誰?
許懷腳步一頓,眼睛蘊着細碎的笑意,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她。
藏在口罩裏的薄唇輕啓:“今天我們也在這裏約會。”
四目相對,鄭宜的心跳有些快,她的眼睛躲避的閃了閃。
大晚上走在校園裏要目不斜視的走過所有有樹存在的地方,比如宿舍樓,還比如這裏,都是情侶們難舍難分,膩味在一起的地。
“拍照。”
“聊天。”
“還有親吻。”
鄭宜吞吞吐吐的說完最後一句話,抖了抖耳朵,耳垂紅得滴血。
許懷忍俊不禁,輕笑一聲,拉着她的手做了決定:“走吧。”
走廊裏坐着幾對情侶,他在一個空的椅子前停下。光打在架子上投下一片陰影,被水浸過的椅子顏色更深了些,摸上很涼。
倒也不必學得這麽有模有樣。
鄭宜拽了拽他的胳膊,猶豫的說:“你是個導演,萬一被拍到怎麽辦?”而且人家們都是在晚上。
許懷好笑的挑挑眉:“這時候想起我是個導演了。”
“……”
鄭宜發現他有時候真得很記仇,還執拗的可怕。
許懷拍拍他旁邊的凳子,好整以暇的說:“坐。”
明明學校這是她的地盤,怎麽一下子他成了指揮人物。鄭宜還正在思考這個問題,胳膊被一拽瞬間跌到椅子上。
下一秒,鄭宜更迷糊了。
許懷正在脫外套? ???
“你幹什麽啊?”
鄭宜話還未說完,眼前一片黑,他的外套罩在她的頭上。衣服被人一掀,鼻尖相貼,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濃重的她喘不過氣。
黑暗中,他在她耳邊低語:“這樣就不擔心被拍到了。”
剩下的話語融化在相貼的嘴唇。
蜜蜂輕輕親吻這朵它貪戀許久的花苞,如癡如醉的采撷蜜液。
這個吻綿長而濕潤。
他的舌尖細致描繪着她的唇形,口裏的火鍋味和可樂混合在一起,有種特別的味道。
帽檐掃過鄭宜的臉頰,臉上泛起細微的癢意。她緊揪着他的衣服,心久久顫栗。
許懷的車打在校門口,他在學校附近定了房間。
按下車窗,風涼絲絲的往身上灌,鄭宜的大腦昏頭轉向,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吻中不可自拔。
車開了幾分鐘,就到了酒店的停車場。
鄭宜有睡午覺的習慣。
許懷握緊她的手,帶她走到卧室,摸了摸她的頭說:“你睡會,到時間我叫你。”
床很大,摸上去軟軟的。鄭宜躺上去閉眼睛,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隔一會,身旁的床單一塌。她偏過頭,正對許懷的臉。此刻他卸下臉上所有的遮擋,面孔輪廓完美得無可挑剔。
作者有話要說:
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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