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2朵
酒店的窗簾半拉着,剛好擋住了兩人的上半身,許懷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背部,有節奏的輕輕拍動。
他的睫毛很長,像一把扇子抖動,在眼底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鄭宜眨眨眼睛,別有閑心的開始他的睫毛。後來腦袋越來越迷糊,她放棄了。
許懷身上的溫度很高,熨帖着氣息缱绻迷人。
縮在他的懷裏,鄭宜困意四處蔓延,眼皮擡起的幅度越來越淺,過了會沉沉得睡了過去。
日光移動,細小的灰塵粒子飄動,乍看之下像一道光柱。
鄭宜在一片濕潤的癢意中,睜開眼睛。脖頸中有什麽東西在滑動,噴灑出發燙的熱氣。
“一一,該醒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震顫着耳廓。
剛睜眼的鄭宜腦袋昏沉沉,像一團糊住的漿糊,反應能力下降,她迷惘的盯着陌生的天花板。
身上像有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許懷的頭向下傾了點,柔軟的嘴唇貼着她鎖骨,笨拙而生澀的吮。吸。
安靜的房間,只有他略顯濃重的呼吸聲。
鄭宜下意識的縮了下,混亂之中明白剛才是他的舌頭在游走。
“你幹什麽啊?”她的眼皮還是有些睜不開,借着朦胧的光線推了推他的頭。
她的手軟綿綿沒什麽力氣,仿佛雞蛋碰石頭,撼動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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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
一開口許懷的聲音更啞了。眼裏充斥着濃重的欲。望。
鄭宜一掙紮,他反而靠得更近,又埋在她的脖子處又親又聞,手從背後往上沿。
幸虧鄭宜還有那麽一丁點意識,否則還以為被一條蛇纏上了。
大白天的發什麽情?
他不由分說的按着她,态度強硬,嘴唇的力道越來越重,滾燙的氣息将她牢牢籠罩。
鄭宜回神,低垂着眼眸,聲音染了幾分焦急,催促道:“快點起來啦!”
身上的人沒聽到一樣,自動把她的聲音忽略。
腿剛擡起了點,鄭宜立馬跌回床上,下身有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抵着她,令她完全忽視不了,殘留的困意立即消失殆盡。
叫醒她就為做這檔子事?
對樓的大鐘一秒一秒響動,一個普通話非常标準的女士提醒四點整。
兩人靜靜的聽着,誰也沒動一下,突如其來的響動擊碎了暧昧和沖動。
考慮到還有二十五分鐘鄭宜就要上課,許懷不情不願的爬起來。少女的臉頰微紅,像一顆紅潤的櫻桃,可愛到他離開一分一秒。
沉默了兩秒,鄭宜說:“你自己去解決解決。”
“……”
許懷腳踩着拖鞋,煩躁的揉了幾下頭發。他站起來,繞過床尾拿起瓶純淨水,咕咕嚕嚕的喝了大半瓶。
鄭宜多瞧了兩眼他突出的部位,見他一臉平靜,磨磨蹭蹭的起身。
車開到校門口的路邊,鳴笛四起。
鄭宜低着頭解開安全帶,餘光瞥見許懷的手也落在安全帶上,也有要下車的意思。
鄭宜書包頂着膝蓋,嘴巴張了張:“你別進去了。”
在強烈的目光直視下,她補了一句話:“現在人多。”
雖然煙影食堂口碑佳,其實去得人還是少,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名氣,而校園又常常有帶攝像機的雜人出沒。
許懷默默收回了手,眼睛翻轉着克制的情緒:“下課我來接你。”
這地下男友還挺乖的。
鄭宜抓着手中的書包袋子,直起腰,嘴巴飛快的在他的臉頰落下一吻。
如煙花在空中炸裂,轉瞬即逝。
她打開車門,笑嘻嘻的搖搖手說:“再見。”
窗簾擋中了外面強烈的光,戲劇理論與評論課的大教室暗沉沉。
投影儀放着淡淡的光芒,講課老師是位五十多歲的老先生,內容刻板又枯燥,臺下的同學昏昏欲睡,一半同學都選擇自學。
胳膊肘支着下巴,鄭宜開始無意識的轉動指間夾的筆,偶爾在本子上記一下內容。
手機接連的震動,屏幕一直處于亮屏狀态,全部來自許思遙的消息。
過會課間休息的時候,鄭宜從桌肚拿出手機。
【圖片】
【圖片】
~
【困死我了一大早出來拍照】
十幾張美景的照片,構圖絕佳。
湖水波光粼粼,還有只潔白的天鵝在游動,雲層稀薄,天空湛藍呈現夢幻的色彩。
鄭宜知道她最近飛到了瑞士,估算了時差,那邊現在是上午。
【風景不錯】
【挺浪漫的】
【幸福】
許思遙應該閑下來了,很快就回了過來。
【浪漫個屁】
【我這是工作好不好!】
【哪有你幸福】
【睡到了魚圈顏值天花板】
最後一句話立刻勾起了鄭宜那段剛睡醒來的記憶,如此嚴肅的學術課,她腦子裏想得是不可描述的事情,罪孽深重。
捂着臉敲了幾個字。
【還沒睡到。】
對面立刻炸了,連發十幾個問號表達激動。
【我怎麽有你這樣的朋友】
【白瞎了你那麽好身材】
【還沒睡到?】
【你好意思說出口】
【莫非你男人是個柳下惠】
“你男人”這三個字簡直是滅火器,極大的取悅了鄭宜,她大方的不計較許思遙侮辱她男人能力這個事情。
老師重新站在了講臺上,鄭宜收了手機,沒有理會它的提示燈一直忽閃。
趁老師換PPT的功夫她拿出來看了看,差點震驚到吐血。
請求一雙沒看到這組圖片的眼睛。
【姐妹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不必口頭感謝】
【請打錢】
【謝謝合作】
【圖片】
【圖片】
兩張圖片,一組貓,一組狗。
灰貓把白毛按在毯子上,嘴巴強勢的靠近,白貓的貓爪慢慢環抱上它,頭越來越下垂。灰貓頭上有兩個白色的字——許懷,白毛頭上——鄭宜。
一只黑白相間的狗靠在網架上,仰着頭被一只黃色的狗親吻,黃色的尾巴一直搖晃。這組的許懷兩個字蓋在黃狗頭上,鄭宜名字蓋在另一只上。
鄭宜沒忍住多瞧了幾眼。
她有罪,竟然還覺得挺欲。
【你好無聊!】
【我要在上!】
後半節鄭宜一點都沒心情聽課,各種情緒胡亂的浮上心頭,攪得她心煩意亂。
終于等到了下課。
心裏卻是另一種焦灼。
鄭宜先回了一趟宿舍,參加完典禮後,許懷在這裏還會多留幾天。
包裏沒裝任何特別東西,只有幾件衣服,看到床頭的鬧鐘時,鄭宜的目光短暫停留。
真人就在她身邊,還需什麽鬧鐘叫醒服務?
酒店有一層是自助餐廳,吃過飯兩人便回到房間,許懷還有工作要處理。
鄭宜她也有事。
最近她的資源好了點,一些不錯的劇本向她抛出橄榄枝。
霓虹點亮了夜空,星光爛漫,明亮的燈光照着房間的每個角度。
鄭宜目光越過許懷,落在映着他們身影的窗戶上,仿佛可以看到許多年後的他們。
她笑了笑,垂眸将注意力集中在平板的字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只白色的吸管遞到了鄭宜的面前,她的腰際多了一只手,隔着衣服傳來滾燙的熱度。
“在看什麽?”
許懷一說話,仿佛帶起空氣的震顫。
鄭宜靠在他肩上,捧起牛奶吸了幾口,一只手緩緩滑動着屏幕:“就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電影。”
許懷盯着屏幕看了眼,問道:“商量的怎麽樣了?”
“合同已經拟定了。”鄭宜點點頭,黑漆漆的眼眸盛滿了明亮的色彩:“我想投資它。”
“呦。”許懷喉嚨溢出一聲笑,“這麽喜歡這部電影啊?”
鄭宜還是想參考下他的意見:“你覺得怎麽樣?”
這個想法也是突然冒出來的,因為劇方太窮了,預算十分緊張。這個制作團隊還比較實誠,談條件的時候就直言他們很窮。
幸好鄭宜現在身價不高,要不然費用全用在支付片酬上了。
許懷陷入了沉思,倏而一笑:“拍好了不會難看,故事有起伏和張力。報錯、車禍、二女争一夫這樣的情節,觀衆還是愛看的。”
“?”
被他這麽一說,鄭宜突然覺得這個戲有點狗血。
但是故事還真是許懷說得這樣。
演員只管拍戲拿錢走人,只有簽了對賭協議,劇的成績才和到手的錢挂鈎。而投資人就不一樣了,萬一拍出來的很垃圾沒人看,錢打水漂怎麽辦?
不說別得,到時候她肯定會被鄭遷笑死,永遠擡不起頭來。他賺兩億,她賠二千萬,差距不是單純的一個零。
看出她臉上閃動的小糾結,許懷手落在她軟軟的發頂,輕笑出聲:“賠了我的肩膀給你靠。”
“?”
鄭宜推了推他,豎起身上堅硬的小刺,撈起一旁的抱枕拍了拍他說:“你這張烏鴉嘴,能不能盼我一點好。”
許懷順勢跌到沙發的一邊,半仰着身體:“所以別在意那麽多,想投資就投資。賺了,你請我吃飯;賠了,還是你請我吃飯。最遭和最好的結果都是請我吃飯。”
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吃不死你。
鄭宜當下想給他換個備注,許·一毛不拔·扣扣搜搜·懷。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這不要臉的樣子真得逗笑她了。
鄭宜咬着吸管,在沙發上調整了一個新的坐姿:“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她還要細想一下這件事。
許懷沒說什麽,站起身,走到電腦桌。
客廳偶有細微響動,時間流逝的飛快,外面漆黑一片。
鄭宜的眼睛泛起酸痛,她關上屏幕,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心裏升起一簇簇幽幽的火苗。
眼中多種情緒變化,鄭宜咬咬嘴,“我去睡覺了。”
許懷點了點,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的說:“嗯,你先睡。”
平靜的态度,反倒弄得鄭宜心裏七上八下的。
走進房間,鄭宜拿着一套衣服去洗澡,簡單的沖了一會澡,她從浴室走出來。
拿着幹毛巾一縷一縷細致得擦着頭發,許懷還是沒進房間。
一手撩起濕漉漉的頭發,一手拿起吹風機,熱氣佛過她的皮膚。
鄭宜想她可能自作多情了,許懷壓根沒那個意思。
或許只是想和她蓋着被子純聊天。
吹幹了頭發,鄭宜躺在床上玩了會手機,終于等到許懷進來了。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她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浴室的門開了,她立馬背過身去,頭埋在枕頭上。
身旁的被子被拉開,冷冷的空氣激了鄭宜敏感的皮膚一下,他身上同款的沐浴液味道飄過來,她覺得快要窒息。
耳畔傳來低啞的聲線:“一一。”
鄭宜耳朵抖了一下,幹燥有溫度的手覆在她圓潤的肩頭,偏過頭對上他的臉。
睫毛緊張得顫了顫,她閉上了眼睛。
眼前的美景,讓許懷的呼吸又重了幾分。
V領的吊帶裙包裹着瑩白的身體,镂空蕾絲隐約可見細膩的皮膚,黑發搭在漂亮的鎖骨上,紅潤的嘴唇。
她像魅惑的妖精,散發蠱惑人心的氣息。
皮膚像綢緞一樣細膩柔滑,他的手指舍不得離開一下,某處蹦得很緊。
“一一,睜開眼。”
他的聲音沙沙的,透着性感,又伴有克制的痛苦。
房間開了一盞小燈,昏黃的燈光下,許懷脈絡分明的脖頸沾滿了水光,整個人添了一份性感。眼尾的弧度勾得撩人,像只狐貍精。
他的呼吸錯亂,在她耳邊呵氣如蘭:“願意嗎?”
都這樣了還問願不願意?不願意他還能剎車嗎?
鄭宜明白即将會發生什麽事情,白皙光滑的腿勾住他的腰,忍不住蜷縮了下腳趾。
濃厚的男人氣息萦繞着鼻息,她聽到他認真的說:“別怕,我會輕點的。”
果然男人床上的話不能信。
鄭宜不知道其他人這幾秒是怎麽熬過去了,鋪天蓋地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大腦一片空白。
想把面前的人踹下床,十萬字口吐芳芳都難解她像被車子碾壓過的痛。
她可以确信他沒有過別人。
技術太他麽的差了。
沒有一絲絲技巧,只有蠻橫的力。
火爐似的熱源緊緊的抱着她,鄭宜咬住他的肩膀,有氣無力的說:“你混蛋。”
他輕聲哄道:“寶貝乖。”
房間的溫度越來越高,許懷贲張的胸肌綴着一顆顆晶瑩的汗珠,在她的每一寸皮膚上都留下他的痕跡。
鄭宜最後的記憶是被他抱着躺在浴缸裏,熱氣騰騰的水浸潤她疲憊不堪的身體。
她如溺水者,分不清這是白天還是黑夜,海水将四肢無力的她吞噬。
明媚的陽光落進房間,有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的耳際,鄭宜被擾得心煩,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
清脆的一聲,身後的人又安分了一會,鄭宜又沉沉的睡了過去,呼吸綿長而濕潤。
“一一,起來上課了。”
幽靈般的聲音盤旋在她耳邊,鄭宜臉皺成一團,一只溫熱的手扶着她的肩膀起來。
她差一點又跌回床上。
“你個混蛋。”鄭宜揉揉眼睛,瞪着他。她渾身不舒服,尤其是腿部。
許懷胳膊穿過她的腿彎,一把抱起:“先洗漱,我買了早餐。”
衛生間內,鄭宜盯着鏡子中的自己,發型淩亂,好幾根淩亂的打結,眼底淡淡的青色,嘴唇發白。
再看看一旁神清氣爽的許懷,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明明出力的不是她,怎麽她像一副吸幹精氣神的模樣?
男狐貍精·許懷擠好了牙膏,将牙刷遞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栀沒有駕照,真得盡力了。
雖然更新晚了,但我今天更了,字數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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