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朝穿越
一盞破舊的小吊燈,發出暗淡的光華,昏暗的小酒館,肮髒,喧嘩。
大笑與叫罵聲,酒杯碰撞聲混合着奇特的酸腐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酒保,□□的綠發美妞,扭着腰肢,端着一杯冒着氣泡的綠色液體,放在他面前,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要一杯啤酒的窮酸客人,可不值得她回頭。
沒人看到深深的黑色兜帽下,男人嫌棄的撇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嫌棄這杯液體,還是那個不符合他審美的“美妞”,綠色的頭發,啧啧。
‘這是啤酒?一定是逗我的吧,喝了真的不會中毒嗎?!’不滿的咕哝兩句,還是端起這杯像是動畫片裏老巫婆熬的□□,喝了一口。
泡沫在口中翻騰炸裂開來,微苦中帶點甜意,男人舔舔嘴唇,嗯?
‘我去,這味道!簡直比之前那個世界的啤酒好喝一萬倍啊!我喜!’男人心裏美滋滋,大概是因為倒黴的事兒經歷多了,現在一點點好事兒,就能讓他的心情明媚起來。
男人是穿越過來的,反正他是這麽認為的,一睜眼換了個世界怎麽看都是穿越吧!
來到這已經兩個周了,男人掰着手指數了數,然後嘆了口氣。
兩周前,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在一個隐秘的山洞裏醒來,腦子裏一片混亂,最後的記憶,是世界末日,束手無策的人類,以及毫無理智的喪屍。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踉跄的摸到山洞出口,冷風一吹,腦子清醒了些,勉強梳理下了記憶,雖然還是有些錯亂,但好歹想起自己叫滕钊,還有,現在是末世。
至于為什麽會暈倒在這,他卻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想到這,他心裏一黯,自己孤身一人,又是荒郊野外,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雨停了,天也漸亮,滕钊提心吊膽的等到天大亮,畢竟在他的記憶裏,喪屍是畏光的。
從山洞出來,往山下走,一路上順利的讓人詫異,沒有喪屍,也碰到人類,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植物,動物,但看起來沒什麽危害。
他的詫異一直持續到遇見第一個“人”,一個操着一口流利的帶點奇怪口音普通話,長像有點…奇特的…“人”。
綠頭發,綠眼睛,尖耳朵,淡綠色的皮膚,要不是背上沒有翅膀,滕钊都要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精靈了!
‘哎呦喂,這是變異了的喪屍嗎?!咋辦咋辦!!?我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弱男子啊!!’
滕钊心裏各種咆哮體彈幕刷屏,看起來卻是穩的一逼。
剛想拔腿就跑,小綠人遠遠的打了聲招呼,然後邊走邊說,“那邊的大哥等下哈,對就是你,咦?大哥你長的有點奇怪哈,是得病了吧,來這山上采藥嗎,別說,這山上的草藥确實品質好,種類多,我跟你講……”
小綠人巴拉巴拉,話超多!
滕钊趕緊把驚掉地上的下巴颏撿回來。
“你,你不是喪屍?你怎麽,怎麽這麽綠?你,你說中文?”
小綠人看起來,按人類的标準,年紀不大,也就初中生的年紀吧。
小綠人一臉原來你不只有皮膚病,還有精神病的表情開口說到:“哎?不是不是。什麽喪屍,那是什麽東西?”
“我是類植人,綠是健康的象征啊,你這樣才是有病啊,大哥!而且我說的是世界語啊!全世界都說啊!這都常識啊,你不會沒上過小學吧,九年義務教育啊,不花錢啊!”
說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滕钊,小聲咕哝的說了句:“生病所以沒上學吧,哎,真可憐。”
滕钊沒有管自來熟的小綠人說的最後一句,他已經被前面幾句話的信息量沖擊的腦子發懵了。
還有類植人是什麽鬼?全世界說中文什麽鬼?九年義務教育又是什麽鬼?這種濃濃的違和感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好的西幻大陸呢?摔!)
‘是我跟其他穿越者一樣自動掌握了這個世界的語言?還是他說的确實是中文?’
滕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聽了聽,想了想,但怎麽看他說的都是中文啊!
不管了,先想一套說辭應付小綠人。
“我因為生病,一直住在……住在很遠很偏僻的地方,所以沒上學,很多東西都不懂,你是要去采藥吧,我幫你一起,你給我講講呗。”滕钊算是看出來了,小綠人不是很聰明,可以套套話。
他現在已經知道,如果小綠人說的是真話,那麽自己是穿越了,但是為什麽自己會穿越?還有類植人是怎麽産生的?植物能進化成人嗎,不可能!這不科學!
‘欺負我個文科生不懂理化生?!’滕钊高中學的文科,大學讀的歷史專業,被調劑到這麽個巨冷的專業他跟誰哭去!
剛畢業就迎來了末世,末世唯一的好處是,他不用擔心畢業即失業的問題了。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滕钊一邊聽小綠人說,一邊盤算着下一步打算。
“我叫王昕,你叫什麽名字呀?”小綠人歪頭看着他。
這個名字簡直……滕钊看着綠皮膚,大眼睛,卷頭發,深眼窩高鼻梁,一股子歐美風的小綠人說出這個名字,麻木的說:“王昕你好,我叫滕钊。”
王昕手裏的登山杖一頓,轉頭,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滕钊,“剛剛風太大,我沒聽清,你說叫什麽?”
“譚钊!”滕钊看他表情不對,馬上改口,這小綠人單蠢的要命,什麽都寫在臉上。
“原來是譚啊,吓我一跳,讀音太像了。”小綠人,哦不,是王昕略有點失望的咕哝了一句。
一路上,滕钊總結了一下王昕羅裏吧嗦的話,得到很多關于這個世界的信息:
滕是皇姓,沒說普通人不可以用的,但确實普通人也沒誰用。
這種在滕钊看起來很神奇的人種,怎麽産生的,不詳。
傳說倒是有不少,滕钊聽着沒一個靠譜!
最廣為流傳的一個版本:創世神一個人,覺得太孤獨了,就點化野獸,草木,按自己的樣子,創造了智慧生命,就是他們了,類植人,類獸人。
被神最早創造的一批人,據說就是皇室的先祖,他們也是最接近神的一批人,之後神覺得一個個點化太慢了,就站在山巅播撒神力,凡是受到感化的動植物都化成人形,有了智慧。
創世神做完這一切,耗盡了神力,看着自己創造的生命讓空曠的大地欣欣向榮起來,欣慰的陷入了長眠……
而神親自點化的那批人,他們和神一樣身負九系魔法,金、木、水、火、土、光、暗、時、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帶領人類走向了繁榮!
滕钊聽完表示槽點簡直太多,不知從哪吐起。
‘這不就是女娲造人的改編版本嗎!’滕钊心想。
‘還有,這九系魔法是個什麽玩意?這個世界還有魔法這種不科學的東西?’
問王昕,王昕十分崇拜的說:“當然啦!”之後開始科普,言語非常之啰嗦。
滕钊總結一下就是:魔法是神賜予人的禮物,這個世界魔法師是最令人尊敬的職業。
與創始之初人人有魔法比起來,現在只有一小部分人有魔法,而且魔法是有傳承的,一般是皇室或者魔法世家的後代,才可能會有魔法成為魔法師。
普通人也有極小可能某一天突然覺醒,發現身負某一系魔法,這樣的人一般會被幾大魔法世家争搶。
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上過三年高中,四年大學,信奉馬列主義、□□思想、□□理論的三觀四有五好青年,滕钊同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既然穿越這種不科學的事情都讓他遇到了,‘還有什麽,盡管來,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讓我的三觀碎的更徹底些吧!’
破罐子破摔的滕钊,是這樣想的,然後,他知道了,類植人,類獸人,可以生育後代,混血兒。
說好的生殖隔離呢!?滕钊已經麻木了,但還是忍不住問到:“他們能生出後代啊。”
“當然能啊,傳說我們是草木,野獸變得,但那只是傳說啊!反正我不怎麽信。我覺得,我們都是人,就是人種不一樣罷了!”
王昕以關愛智障的眼神慈愛,看着把傳說當真的滕钊,繼續說,“但不知為什麽,他們生育率有點低,不過據說混血兒結合了兩者的優點,所以還是很多人去嘗試。”
王昕告訴滕钊,類植人的優點是長壽,他自己已經四十七了,缺點就是,年輕的時候,有點笨,而且據他自己說,他們長的都比類獸人好看一百倍!
類獸人的優點是聰明,但缺點是壽命比類植人短近一半,而且長相嘛,普遍比較,嗯,粗犷,說青面獠牙有點誇張,但大部分長的确實讓人不敢恭維,而且他們身上總會帶一點動物的特征。
混血兒們大都長相俊美,又聰明又長壽,簡直人生贏家!
王昕也是看滕钊雖然膚色奇怪了點,但長相英俊,身材也不誇張,不像類獸人,而混血兒一般比較金貴,不會來這種窮鄉僻壤。
最重要的是,滕钊沒有類獸人特征,比如長在頭頂上的尖耳朵,身後拖着長尾巴之類的,哪怕混血兒也不例外。
那麽滕钊肯定是個有皮膚病的類植人了,而類植人一般心思單純無害,換句話說,“年輕”的王昕覺得只要是類植人都是好人,這也是他主動搭話的原因。
王昕同學,巴拉巴拉的說着這個世界的事情,滕钊聽着,覺得似乎還不錯,起碼在王昕的描述裏很美好。
‘也許在這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也不錯。’兩個周前,剛到這個世界的滕钊是這麽想的。
這個平和的世界,他只是一個誤入的旅人,不該,也不會留下什麽痕跡。
想到這,正坐在酒館裏的滕钊重重地放下啤酒杯,忍住想罵娘的沖動,天知道,這兩個周他是怎麽過來的。
那天和王昕分道揚镳後,滕钊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就這麽大搖大擺,頂着與衆不同的面貌,進了城。
………………………………………………………………………………………………………………………………
神說:“這個世界太無聊了!你們要是能陪我說說話就好了。”
于是,神點化身邊一株知風草化為人形,開其智,授其言。
此乃人類伊始。
——《創世神語錄》第一卷 第一章 創世(節選)
作者有話要說:
知風草就是一種路邊很常見的雜草……
這個設定能看懂嗎,想寫點新鮮的,又怕自己寫的不明白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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