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阿夏

一周過去了,沒有什麽動靜,對池野兄妹之死沒有任何人發覺。我也漸漸安下心來,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居然有些後怕:我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殘忍?如果說原來的我還是有人性的血族,吸食池野兄妹鮮血時的我則完全失去人性了。想起愛麗絲說的話,不由一陣悲哀:妖魔的命運終究是不可避免。

我甩甩腦袋,算了,随它去吧。反正人生夠無聊,夠無趣的,妖魔也好,怪物也好,不就是活一輩子嗎?阿夏和我分手後,我發現自己看起來行若無事,實際上心理産生了很大變化,第一是對周圍的人和事都看得很淡,對人命也不太看重;第二是心态實際上非常灰暗,不時升起一些暴虐瘋狂的神色,連愛麗絲看了都很害怕。

盤膝在陽臺上坐好,我凝神練功。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采取這種打坐的方式,仿佛腦海裏本就有似的,像是一個大資料庫在腦子裏,如果靜心存想,總有驚喜在。吸食池野兄妹的鮮血後,他們的功力也大部分轉到我身上。經過這一周多的吸收,功力都已經化入血族特殊的“經脈”中,以“氣”的方式存在的,雖然我知道那并不是中國古代修道人所煉的真氣。為了好稱呼,我稱它為血能吧。精神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原來看事物還有些混沌,現在則是清晰無比了,當提聚心神時,仿佛處在一個透明的世界裏,自己像是局外人,冷眼看着這一切,什麽是“境”,什麽是本身,都分得清清楚楚。腦中迅速閃過一個詞:“末那識”。它是什麽意思,我則全然不知。看來改天得去圖書館查查這方面的東西。

現在的我,光是血能一種能力就快接近長老了,更何況還有龐大的念力。這個實力,我有自信能和那日在倫敦遇到但沒有照面的高手不分高下。于是,潛意識裏也便不再恐懼了。既然這個高手我都能從容避開,那些比池野雙鷹厲害不到哪兒去的日本異能高手我自然更不放在眼裏。

在宿舍裏,方彬彬三個人都開始對我避而遠之,雖然他們不能察覺我已經變成惡魔,但是作為萬物之長的人類,還是有些靈異的直覺,感觸到我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于是我孤獨地吃飯,上課,我不願意說話,也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

晚上,我沒有就回愛麗絲那兒,而是來到W湖邊,正是萬物複蘇的春天,春天的夜很美麗,湖邊不少戀人在徜徉。看着他們成雙如對的樣子,我心頭有莫名的痛楚。阿夏,我還是忘不了你。可是,我卻配不上你啊。我狠狠一拳捶在旁邊的橋欄杆上,碎石四濺,欄杆斷了一截。不遠處一對戀人聽到石頭落水的聲音,吓了一跳,舉目看到月光下的我獨立石橋、一臉兇狠的樣子,連忙縮縮頭,飛快跑遠了。

我來到R大,阿夏所在女生樓燈火輝煌,我不敢過去,于是躲在一個黑影裏默默等待。R大女生樓晚上是不停電的,我等到12點,不少宿舍樓仍舊亮着燈光。淩晨1點多了,除了少數幾個還亮着燈外,大都是閃着電腦映出的淡淡藍光,阿夏的宿舍也是如此。

我飛竄到阿夏的樓下,轉頭四望,路燈閃着黃光,校園裏并不是特別黑,但也管不得許多了,一躍就到了阿夏宿舍外面的窗戶下,向裏看去。咦?阿夏床上怎麽沒有人?

面對着窗子上網的乃是冉依依,口裏悄聲跟旁邊鋪上的馬麗說話。雖然隔着玻璃,我仍舊把她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馬麗說:“依依,你說我該不該答應?”冉依依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嘴裏道:“我怎麽知道啊。那是你的事。”馬麗道:“那小說有那麽好看嗎?你看得如此入迷。”冉依依正看到有趣處,嘴角呈現一絲笑意,可愛的嘴唇彎成好看的月牙形,道:“這個小說的主人公好像涉江,很有趣。”馬麗撇撇嘴:“還有趣?那種人整個一無恥敗類,連夏夏這麽優秀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珍惜。唉,夏夏真傻,這種人值得為他傷心嗎?”冉依依嘆了口氣道:“不知道他們到底鬧什麽別扭了。上次別扭很快就和好了,我還親眼看到涉江給阿夏跪下呢。沒想到這次分手竟像是真的,阿夏是恨極涉江還是愛極涉江呢?病成那樣了還不讓我們告訴他……”

我腦中轟隆一聲響,剩下的話一句都沒聽到。阿夏病得厲害?全身一軟,摔了下去,重重掉在地上。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耳中轟轟地反複都是那句話:病成那樣了還不讓我們告訴他。

阿夏,你真傻啊。

【40節引來非議,我考慮一下吧。不過,原則上是不出修改版的。修改一整章對我來說不現實。只有在後面加補語補過了。如果大家對涉江的這種行為反感,那後面狠狠懲罰他,讓他傷心後悔倒黴好了,算是對死者的忏悔和補償。畢竟,死者已矣,活不轉了。好啦,下面将是與阿夏和好,龍盟前來,大戰,第三次變異,仲裁者,魔黨,愛麗絲的女兒,失敗的實驗等內容。最後一章流血的銀河。呵呵,吊吊大家的胃口先。】

靠窗的宿舍有女生聽到“咚”地大響聲驚醒,燈亮了起來。有人甚至打開窗子往下看。然後是尖叫聲:“有色狼!”一時燈光四起,沸反盈天。

我翻身而起,躍入黑暗中,躲在一個角落裏,掏出手機給阿夏宿舍打。電話通了,我立即道:“喂!你好,請找冉依依。”冉依依道:“是我,你是……”我道:“我是涉江。我聽說阿夏生病住院了,快告訴我是哪家醫院。”冉依依疑惑的聲音:“你怎麽知道的?”我道:“這個你就別管了。快告訴我。”冉依依道:“就是你原來住的三院。”“病房號是多少?”“X字樓X號。你不會現在就要去吧?對了,你怎麽三更半夜突然打來?聽誰說的消息?”我不回答,啪地把電話挂掉,向三院飛奔而去。

很快到了。我躲開警衛,翻牆而入,找到冉依依所說的樓房,順着水管爬上去。對着樓道的窗子都是關着的,不過這并不能難倒我。念力驅動,把裏面的插銷打開來,推窗輕輕躍進去。由于樓道裏都是聲控燈,我蹑手蹑腳地小心不發出聲響。這段時間,我的血能和念力都有很大的進步,加上這個醫院以前偷血時也來過,輕車熟路地找到冉依依說的房間。

如法打開房門,來到床前,心情不由一陣激蕩。雖然是深夜,但在我可夜視的眼睛下,阿夏的一絲一毫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還是烏黑的長發,還是午夜夢回的容顏,只是眼窩深陷,顴骨高聳,整個人瘦得厲害,如同一具沒有生命的骷髅。

我輕輕拉住她的手腕,一縷念力如蠶絲般綿綿侵入她體內,探索一番收了回來,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除了身體虛弱外,沒有什麽病啊。這是怎麽回事?

回憶一下三院的病房分布,這個病房應該是腦神經科的。可是,阿夏的腦神經好像也很正常。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床上的阿夏突然喃喃說起呓語來:嗯,頭疼,頭好疼……雙手緊緊抱住頭,小臉扭曲,露出痛苦之極的神色。我看到她臉上那讓人痛惜的難受表情,感同身受,握緊雙手,一籌莫展。阿夏道:啊……哥哥……頭好疼……我好想你……你不要我了麽……

我心裏顫抖起來:難道她說的是我?再也顧不得許多,伸手将她抱在懷裏,可憐她身上幾乎都是骨頭了,叫道:“阿夏,我在這裏,你別害怕。”阿夏眼睛緊閉,雙手沒命地反抱住我,喃喃道:“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我好害怕……”我撫摸着她的頭發,柔聲道:“別怕,哥哥來了,誰也傷了不你。”阿夏伏在我懷裏,沉沉睡去,小臉上浮現甜蜜、安心的神情。我斜坐在床上,摟着她瘦骨凜凜的身體,心中一片平安喜樂,所有的暴戾、殺氣、浮躁、欲望一時都消融了。我也睡着了。

阿夏睜開眼睛,眼淚卻流了下來,昨晚又是一個夢!黑夜已去,白天又來,而他卻為什麽不來呢?她突然感到一絲異樣:自己是靠在誰身上?轉過頭去,正看到那個日夜思念的臉龐,離自己不到一尺。還是在夢裏麽?阿夏揉了揉眼睛——可這個人還是在自己眼前。她狠狠咬了一下手指,很疼!可是他怎麽可能在這裏呢?她再次揉起眼睛。

我笑道:“別揉了,再揉眼睛會被揉破的。”阿夏呆呆看着我。我扭扭她的臉蛋,笑道:“怎麽?被我吓呆了?”阿夏猛地撲進我懷裏,把臉貼在我胸膛上,雙手不停擂動,哭道:“你這個壞蛋,你這個無賴,你這個色鬼,誰讓你來了?我不要你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抱住她溫軟的後背,任她捶打。阿夏身子虛弱,打了十幾下就打累了,淚水奔流,喃喃道:“你這個壞蛋……壞蛋……”

我左手托起她的臉蛋,右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深深望入她的眼睛,道:“阿夏,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不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你能原諒我嗎?”阿夏凄惶地看着我,不說話。我緩緩道:“阿夏,我愛你。”吻住她的唇。阿夏開始還有些抵觸,漸漸融化在我似海的神情中了。

正當我們唇舌糾纏,難分難解之時,我感覺到有人往這邊走來。靈覺探去,是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護士,她手裏端着早餐。連忙推開阿夏,道:“阿夏,有人來了,我是偷偷進來的,所以要先躲起來。等會我正式登記來看你。”阿夏臉頰因為那纏綿的一吻而變得暈紅,點點頭道:“嗯。”

我打開窗戶,在阿夏驚疑的目光下翻身出去,哧溜溜順着水管爬了下去。由于剛剛黎明,沒有什麽人,我擡頭看窗口阿夏不見了,估計是那個護士已經進來,便展開身形,如一道輕煙般飄出醫院的圍牆。

我從一個旮旯裏倏忽現身,來到大路上,整整衣服,向三院的大門走去。在接待處辦理了探病手續,又來到阿夏的房間。那個護士已經走了,阿夏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早餐。我道:“吃這麽多,小心變成小胖子哦。”阿夏哼道:“我才不管呢。變成小胖子也要跟着你,讓所有人都看看那個勇鬥歹徒的大英雄居然有個這麽醜的女朋友!嘻嘻,看你受不受得了大家的目光!”她一身藍色病號服,雖然那瘦得厲害的臉龐和身軀在別人眼裏可能會很醜,但在我的眼裏,她卻顯得如此美麗動人,像是谪下凡間的仙子。

我笑着來到她身前,笑道:“大家的目光一定是嫉妒得要死吧!我的阿夏如果算醜,天下還有美女嗎?”阿夏嘴裏不以為然,但臉上卻露出快樂的笑容,她指指早餐道:“呶,我吃不下了,你吃吧。”這些天我幾乎根本不吃東西了,當下道:“我吃過了。”阿夏撒嬌道:“唔,不嘛,我讓你吃哦。”

我只得皺着眉頭奮力把那塊蛋糕吃下去,還惹來阿夏的嗔怪:“你那是什麽表情!哼!”

從醫生和前來看望的冉依依她們口中,我了解了阿夏的病情。當日她和我分手後,整天眼淚汪汪的。然後第二天就開始生病,說是頭疼。進了醫院卻什麽都檢查不出來。但阿夏堅持說頭疼,所以就住院了。我一直沒敢來找她被她當成是對她放棄了,于是自暴自棄,更加憔悴。

知道原因後,我更加歉疚,同時也對阿夏更加愛憐,可憐的孩子,居然因為和我分手難過成這樣!

我不忍阿夏住在陰森恐怖的醫院裏,于是在後海附近租了間房子,把她安頓好。阿夏由于生病,已經在學校請了一個月病假。我則是不在乎課程,因為我發現自從變為吸血鬼後,自己的記憶力和理解力都有質的飛躍,上學期的第十三名是我故意做錯不少題造成的。我天天陪着阿夏在北海公園裏游玩,深夜乘阿夏熟睡時去醫院偷或者去愛麗絲處拿鮮血。我再沒去找茵茵,也沒去三裏屯尋歡。愛麗絲知道了阿夏的事後,很反常地對我表示理解,讓我好好照顧她。

在病假快結束的時候,幸福快樂的阿夏臉蛋紅潤,身子健美,已經完全康複了。我還教了她一些所謂的“武功”,告訴她這都是我們家祖傳的絕學。阿夏學得很用心,尤其是一招撩陰腿非常有心得。

陪阿夏回學校報到,冉依依、馬麗等人看到我們都非常高興。冉依依笑嘻嘻地拉着阿夏的手,道:“夏夏,蜜月過的還好嗎?”阿夏伸手扭她:“什、什麽蜜月?”冉依依抱着阿夏的手,向我道:“涉江,你們是不是得補辦一下婚禮……嘻嘻,嘻嘻。”臉蛋通紅的阿夏掙脫開一只手撓冉依依的癢。我笑道:“嗯,得考慮了時間。這樣吧,我們舉行婚禮時你做我們的伴娘。”阿夏和我很默契,道:“依依姐,伴郎是不是由你解開謎底,給大家介紹一下?”冉依依不敵,啐道:“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我和阿夏相視一笑。

我回到P大,方彬彬他們見了我,十分歡喜,叫道:“老四,你這一個月都幹什麽去了?要不是我們幫你撐着,光是因為點名不到你就好幾門不及格了。”我笑道:“多謝多謝,今天我請大家吃飯。”方彬彬三人看我一臉笑容,不像前段時間那麽陰森可怕,便都輕松起來。

他們也了解到我和阿夏在校外同居的事情,一個個驚嘆加豔羨,對我贊頌不絕,一改以前對我的拼命貶低。

每天我都是去R大接阿夏,一起回我們的小窩。我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1500元一個月,家具電器都有,收拾的比較幹淨。但是嬌嬌女阿夏根本不會做飯,經常丢三落四,不是忘了放鹽,就是忘了放調料,飯菜做的非常難吃。我只得親自出馬,經過對菜譜的仔細研究和實際的摸索,我做出的菜讓阿夏以及偶爾到我們家來打秋風的冉依依等人贊不絕口。

不過,對這些菜我吃得并不多,只偶爾吃些用動物的血——比如豬血等做的菜。對此,我向阿夏解釋說,這是因為我練的僵屍功要求不能多吃晚飯。阿夏看我幾天都不怎麽吃也沒變瘦,就放下心來。

一天晚上,我把菜在桌子上擺好,和阿夏一起坐在沙發上,邊吃飯邊看電視。雖然熟的血不怎麽好吃,但聊勝于無。正當我埋頭大幹時,阿夏驚呼一聲,道:“啊,好恐怖哦!”我擡頭看到電視裏的畫面,頓時呆了:新聞中報道的那不是池野雙鷹的骨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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