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來。”

說不出心底什麽滋味,小酒低着頭,一時覺得這樣就能讓對方的女兒把女兒紅喝掉了,一時又惱怒為什麽對方要成親。千般思緒糾結在心頭,渾渾噩噩,只跟着對方與餘家長輩見面,再被安置在打掃幹淨的房間裏。“真的要成親了麽……為什麽我……”他喃喃自語,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病。

婚事很快就籌備好,當天一早,小酒在睡夢裏被喊起來,暈乎乎就穿上大紅的衣服,還讓人打扮一番,更顯出好模樣。“原來成親的時候,客人也要穿大紅的麽?”疑惑地擡起手臂看看,想到“客人”這個詞時心裏痛了一下。然後忙亂了好一陣,不久就聽見外面人聲鼎沸,許久未見的春生也是一身大紅進來了,牽着他去往正廳。“怎麽……等等!”被拉着行禮,小酒有些驚慌,看向站在一旁的人,對上那雙似乎很溫柔的眼睛,一瞬間安心下來。

禮成,送入洞房。

揪着衣角等了很久,久到夜裏,終于等到陪着不多的客人喝酒直到現在才回來的春生。“今天到底……”話音未落,手裏被塞進一杯酒,熟悉的氣味讓小酒愣了一下,“這是女兒紅?為什麽要給我?不應該等有女……”

春生喝了自己杯裏醇香的酒液,有些醉了,見小酒站着不動,就奪過來一仰頭含住,湊過去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嘴。一番唇齒交纏,那美酒早就不知道進了誰喉中,只知道醉醺醺擁着倒在床上。“等我和你養個女兒,再釀一次女兒紅就好了。”春生笑了笑,解開身下人的衣衫,肆意揉搓大片瑩白的肌膚。

“你……”小酒似乎懂了,又好像不懂,然而從不曾經歷過的情欲從身子裏湧上來,連帶着那股濃烈的香氣,讓他更加暈乎乎。迷迷糊糊就渾身赤裸,濕噠噠的脂膏塗滿了後方令人羞赧的地方,并且很快被塞得滿滿當當。小酒慢悠悠地呻吟起來,坐在春生腿上不自覺扭動起腰肢,将同樣生澀的人帶到極樂。

一夜過去。

清早,天邊微亮,在酸楚裏醒來,小酒睜眼看了看身旁仍舊熟睡的人,突然就不去想什麽女兒紅了,又靠近些埋進對方懷裏。

過幾年,過繼了個兒子,又養了一個小女孩,兩人就着家裏準備好的材料,在桂花樹下埋了一壇女兒紅。“可別再跑出來個小人了哈。”餘酒漫不經心說着,又将泥土拍實了一些。春生被他逗笑了:“再來個也養得起啊?”“喂!”氣得直跺腳,餘酒差點打了一記在自家夫君腿上,“總之等女兒出嫁的時候,就把酒起了!”

“好了,別吃醋。”平時去看釀酒的時候也要一直跟着,春生怎麽會看不出枕邊人的小心思。“風大了,回屋去吧。”于是随手掃掉落在肩上的桂花,一同回到屋裏。

只剩下飄落的花瓣,以及等待着十幾年後被打開的美酒。

不知不覺到了快天明,酒杯早就空了,只剩自己呆呆回想着聽來的異事。“呀,回去睡罷!”孤家寡人,無事可做,還是好好休息一番,談什麽女兒紅!

(十)蛇蛻

左傳有雲:深山大澤,實生龍蛇。

說是深山老林,或者低地草澤之中,最多蛇類出沒。也曾住在靠近水邊的小屋裏,屋外生長了藤蔓植物,沿牆壁一路爬到屋檐下,留幾根細細長長的晃出來。像蛇,引來蛇的時候很難分辨,尤其在夜裏,生怕随手一碰,被狠狠咬一口。

在冬初時節,能在牆角處瞥見些蛇蛻,黑的灰的還帶些斑紋,據老大夫說可以入藥。略有些腥氣,不敢留下,撿起來翻看一陣就放回原地。

“蛇蛻可是個好東西。”念叨一句,又想起聽來的一樁事。這可不是随意就能撿來用的,萬一驚擾了修煉的妖蛇,不久便受一場災禍。只是傳聞裏的這人,大概是上天注定好該有這一遭,大冬天裏撿了一張蛇蛻,和蛇糾纏了一輩子。

正是個農家孩子,叫張賢,十四五歲,長得白白淨淨。父親早逝,母親常年卧床,他一個人肩負起養家的責任,每天辛苦勞作。有一回,他的母親聽見窗外有奇怪的打鬥聲,又怕兒子回來的時候會碰上,就硬撐着起身,打開了窗縫往外看。誰知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她猛地暈厥過去,不省人事。

張賢回家之後發現母親昏睡不醒,屋外的地上留下幾道痕跡,不像人的腳印,也沒見過類似的動物足跡。連夜找來大夫,然而花了很多錢財,也沒能讓母親醒來,反而一天天看着她消瘦下去,皮膚下顯出詭異的青色。“唉,這……我也無能為力。看樣子,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邪罷。”有個好心的大夫私下跟他解釋,搖搖頭走了。

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張賢幾乎磕破了腦袋,只求上天垂憐,救救他的母親。正巧這時有個有些道行的游方道士經過這座村莊,一算,就察覺到不對勁,主動來找張賢:“這是被精怪之物驚擾了,或許是大蛇,弄得她三魂不穩。”

“那……那有什麽方法可以……”張賢緊張起來。

道士一拂袖:“唯有用那條蛇的蛻皮,才可以及早救回你母親。”

張賢為難了,作為一個凡人,而且年紀尚輕,不知道該怎麽找到大蛇。站在一旁的道士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開口說道:“我給你算算方位,那條大蛇正好受了劫難,要休養許久。等到九寒天,你就能去找來蛇蛻了,至于報酬……把剩下的蛻皮送給我就可以了。”

別無他法,張賢只好答應,那道士又給他一把藥,吊着母親的性命。終于等來了合适的日子,記住從道士那裏聽來的方位,他冒着大雪進山,險些墜入山崖之後,發現了藏匿在洞穴裏的一張蛇皮。上面布滿瑰麗的花紋,拿在手裏沉甸甸。“趕緊回去罷!”張賢也怕大蛇會随時回來,飛快地下山,将蛇蛻交給道士。

然而,道士嘻嘻一笑,抓住蛇蛻一轉身,瞬間消失在張賢面前。頓時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張賢捶胸頓足,又看向床上的母親,不知不覺淚水打濕了衣襟。熬了幾天,他漸漸死心,疲累不堪倒在了床邊。

迷迷糊糊之間,他覺得有東西在肌膚上游動,冰涼的觸感如同雪花落下,卻非常沉重。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着些許惱怒:“喂!起來!”

突然睜眼,張賢大驚,纏繞在他身上的是一條斑斓大蛇,信子就舔着他的臉,冰冷又滑膩。“原來那只死老鼠是騙了你這個蠢貨,哼,浪費了我的蛻皮。”那蛇吐露出與身體溫度相差無二的話語,一雙豎瞳緊緊盯着張賢,而嘴邊還殘留了一些血,大概是它口中說的老鼠被咬死後留下的。

等等!老鼠……道士……

“都是我的錯!”張賢恍然大悟,自己是被當成槍使了,幫了一把害母親的罪魁禍首,“求求你……救我的母親!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大蛇嗤笑:“哈?我又不需要奴仆……要不是為了弄死那老鼠,才不會摻和這事。”追殺了那麽久,險些遭了暗算,若不是這家人無意中驚動了逃竄的老鼠,也不會讓他有時間休養。只可惜被奪走的皮拿不回來,幸虧已經殺死了那鼠輩,飽食了一頓。

再看幾眼在哭泣的人,意外覺得很合口味,它猶豫了一陣,開口說道:“你母親……就算解了邪術,也會在三五年裏病逝。”

張賢差點跪下,被蛇纏住四肢不能動彈:“即使如此……還是……”

“算了,當我發善心,嘶。”大蛇松開了束縛,蠕蠕爬到床邊,對着昏睡的人吐出一口鮮血。很快,對方就哼了幾聲,慢慢醒過來:“這是……怎,怎麽了……阿賢?”輕而易舉就破除了老鼠的邪術,大蛇冷笑:“等你母親死後,你就到山裏洞穴找我,若是違背諾言……死路一條!”話音剛落,消失在母子兩人面前。

張賢松了口氣,轉身抱住母親,淚如雨下。

過了幾年,母親果然大病一場,在睡夢裏去世了。張賢悲傷不能自已,強忍着處理完後事,剛好是大雪天,一腳深一腳前上了山。洞穴裏很溫暖,繼續走到深處,豁然開朗,竟有棟宅子,大蛇正盤在柱子上打盹。

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大蛇睜開眼:“來了啊,走,去給我做飯。”

反而心底有些慶幸,不是要把自己當成食物,張賢聽話地往大蛇指着的方向走,那裏廚房堆滿了山珍野味,很輕易就做出一頓好菜。吃飽喝足,大蛇搖搖尾巴,直勾勾看向桌子另一側顯得惴惴不安的張賢:“以後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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