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看着紙條瞬間燒成灰燼,盛然才放下心來,開口道:“這事現在你也辦不成,不必着急,時機到了,你再去做便可。”
“記住,此事只得你我二人知道,否則将釀成大禍。”
她說這話時,神情嚴肅,“我設法告訴你需要避開的事,你自己參悟。”
“半年之後,初春末雪,莫離酒館,防葉雲錦。”
孟于盼疑惑,這葉雲錦也就是原女主,這個時間應該正與男主的青梅綠茶鬥的不可開交,絲毫沒有時間插手其他事啊。
更何況,葉雲錦來豐郡帶走反派,那段劇情點已經過去了,她不出現又如何防?
雖然心有疑惑,孟于盼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盛然放下手中玉器,起身走到床邊,翻找一番,拿來兩本書。
遞給孟于盼,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麽人,又為什麽知道這麽多嗎?”
“喏。”朝着其中一本書努了努嘴,“這個就代表我,你品一下就知道了。”
孟于盼看着手裏兩本書,風格大不相同,一本上面繪着一對男女,擁抱在一起,盡顯甜蜜。
而另一本完全漆黑,上面只有幾個白色小字,大抵是個署名。
孟于盼順手先翻開了前一本,令人震驚的是,這本書裏面寫的內容就是這個世界的劇情走向,也就是原著。
她瞪大眼睛,擡頭看了一眼盛然,正要翻開另一本盛然所指的書,還沒碰上封皮,那書就變得透明起來。
“噗。”
盛然忽的噴出一口血,濺的孟于盼滿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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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顏色發黑,正是中毒之兆。
孟于盼慌亂起身,想要幫她幹點什麽,手忙腳亂差點打翻火盆。
而盛然卻不緊不慢的把她拉回原位,用袖口抹幹淨嘴角血漬,滿不在意道:“不必驚慌,我早就習慣了。”
“不過就是夜夜吐血三升,心痛如絞嗎?不是什麽大事,再痛苦的還沒經歷呢。”
她語氣輕松,可這實在是瞞不了人的,說一句話便要停下歇會,可見痛苦多大。
孟于盼不忍,問道:“這怎麽弄的,解藥呢?”
盛然搖搖頭,“沒有解藥。”
接過孟于盼遞過來的溫水,漱漱口,又接着說道:“這毒是我要你殺之人下的,他給我下毒時,就已經将解藥毀了。”
“不過無所謂,和你一樣,這身子不是我的,可勁造吧,誰怕誰啊!”她昂起頭,一臉驕傲。
指了指那剩下的一本原著,“這書是他逼迫我寫的,我來這世界因為他,他恨我,恨不得我立刻死。”
“但他又要利用我,看不得我好過,就下毒折磨我,将我囚在這裏。”盛然說着有些落寞。
她拿過一塊幹淨的棉布,替孟于盼擦幹淨手上血漬,一邊道:“你看不了這書,是因為你受劇情保護,或者說劇情不希望你看到。”
“我怎麽會受劇情保護?我只是一個炮灰啊。”孟于盼不解,劇情只會保護主角不是嗎?
盛然收起之前的頹廢,輕笑一聲,“別天真了,這早就不是原來的劇情世界了,自你我進入開始,就在朝着未知變化。”
“我只能将我知道的告訴你,希望你好好活着,帶我回去。”
孟于盼看着虛弱卻神采飛揚的盛然,心中滿不是滋味。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要拉着這樣一個開朗的姑娘一起下地獄。
“一定要小心這個人,他很危險,他還知道現在的劇情走向,随時可能對你們出手。”
将手中的手抄原著還給盛然,問道:“那黑色書裏寫了什麽?封皮上的‘怦然心動’是什麽意思?”
聽到她的問題,盛然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啊,書裏內容,劇情都不讓你看,我肯定說不出來啊!”
“至于‘怦然心動’,那是我的網名。”她莞爾一笑。
聽見外面敲鐘的聲音,算了一下時間,“行了,你自己琢磨吧!這時候也不早了,要是讓你那阿良等急了,可不得找我算賬”
孟于盼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不想叫自己擔心,這毒後頭可能會更加厲害。
可是沒辦法,自己根本幫不了她什麽,也只好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打趣般順着她的話往下接。
“我的小崽子還在等我,才不跟你在這唠了。”說罷,起身同她道別。
“明日,我便要回豐郡了,你自己保重,望以後再見時,我們都能如願。”
盛然坐在位置上沒動,壓下嗓子裏的癢意,“望還能再見吧!”
回到客棧,見阿良坐在桌前等她,桌上擺着小厮拿上來的精美飯菜,卻沒動一筷子。
孟于盼徑直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擺好了的碗筷,開始吃起來,還不忘誇贊阿良貼心。
阿良驟然開口,“你怎麽沒戴那只簪子?”
孟于盼也是餓極了,今天就吃了個早餐,中午在林家宅折騰一番,下午又在盛然那耽誤許久。
嘴裏含着飯菜,說話含糊不清,“那個太貴重了,我怕給摔着,就放起來了,怎麽了嗎?”
“沒什麽。”阿良飛快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放到孟于盼面前的桌上,“這個給你。”
孟于盼一臉懵,這孩子怎麽想着給她送東西。
雖然詫異,心裏還是高興的,就像一個孤苦伶仃的老母親,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
突然有一天孩子孝順了,送她一個禮物,這事擱誰誰不高興啊!
她有些興奮,一邊瞥着阿良的小表情,一邊小心翼翼的解開布包。
用布纏繞了好多層,可見用心,看着阿良一臉期待,孟于盼決定就算是這東西再醜都要裝出驚喜。
可不能讓孩子失望不是?
她終于把布包解開,裏面放着的是一根雕工精致的木簪。
頂上雲紋被雕成镂空的,上面還刻着精致的紋飾,簪體被打磨的非常光滑,還帶着木頭的清香。
孟于盼看到的第一眼,驚訝的張着嘴卻沒發出聲音,實在是想不出應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它。
還想着不能讓阿良失望,這可真是畫蛇添足。
拿起木簪,問阿良,“這是哪裏買的,如此精致。”
這木簪簡直就是長在她萌點上了。
世上哪有女孩子不喜歡首飾的,沒穿進這本書之前,她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收集者。
經常喜歡淘一些古件,可眼光不好,總是買到仿的,為此還苦惱過一陣。
這個愛好怕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她娘于菁就是個十足的簪子控,生在江南水鄉,總帶着一股子溫雅氣質。
個子小巧,說話也輕輕柔柔的,她爸就是被這迷得死去活來。
一想到父母,孟于盼心裏就有些難受,若不是那次意外,現在自己家一定已經被簪子堆滿了。
她更加堅定了要完成任務,挖掘隐藏劇情的心。
阿良看她剛才明明表現出挺喜歡這簪子的,怎麽一轉眼就紅了眼眶。
急忙道:“這簪子是我自己做的,以後會給你這世上最好的簪子。”
孟于盼知道他是會錯了意,但也不打算解釋,順着他的話往下接,“那一言為定啊!”
阿良點點頭,伸手過來,想要拿走這個惹她傷心的東西。
“诶,幹嘛啊,不是送我的嗎?”
這到手的東西那還能讓他拿回去,更何況自己那麽喜歡。
阿良神色淡淡道:“你不喜歡,我拿去扔了。”
孟于盼連忙抓着簪子塞進袖口,“那可不行,這送給我了,自然就是我的了,哪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對他微微一笑,“我等你拿最好的簪子來換。”
阿良看着這笑容,心砰砰直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點頭,用細若蚊吟的聲音到了聲好,就逃一般的離開房間。
孟于盼得了個簪子,心裏高興,晚飯都多吃了些。
次日,
吃過早飯後便要出發了,本來孟于盼還想着見盛然最後一面。
可她像是早就猜到孟于盼會去找她一樣,吩咐了人在門外看守,不準任何人入內。
沒辦法只得放棄,寫了張信留在門口便走了。
幸好昨日盛然給了她一包金銀珠寶,說是怕她窮,沒錢打車回不去。
拿着這錢租了輛小巧但是還算平穩的馬車,不然這又要吐一路,那可吃不消。
又到城東郊接了邬州,這個憨憨早就收拾好站在路邊等着了。
他經過一晚上也沒想明白這話裏的漏洞,果然,系統說他智商只有70不是唬人的。
拿智商換來的武力值,挺好。
又經過幾天趕路,終于回到了豐郡。
适才剛一踏入酒館,就看見老板娘一反常态在破口大罵。
像是氣急了,踱來踱去,“不是叫你們不要放他進來嗎?”
底下衆人沒一個敢說話的,誰都沒見過平時春風和氣的老板娘發這麽大的火。
莊瓊雙也是被氣昏了頭,罵完意識到自己對着無辜的人發火,有些抱愧,“算了,下次他再來,直接關店門就是。”
“雙姐,何事惹你怎麽生氣?”孟于盼開口問道。
剛打算回櫃臺的莊瓊雙,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過身來,看見他們有些驚喜。
說出來的話卻心口不一,“你們還知道回來,就發一封信,叫我擔心這麽久。”
孟于盼剛想和雙姐撒嬌,叫她消氣,卻被一個從後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瓊雙,是我有愧于你,可我真的有苦衷,你就不願聽我說嗎?”
說這句話的是一個男聲,飽含滄桑,聲音裏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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