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臉懵逼

當晚,夜色濃稠。

一直萦繞在陸府上空的詭異黑氣愈發濃郁,那股讓修士反感的味道也越來越重。

楚桓站在床頭,在确定陸天齊睡熟之後,他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強壓住心頭的那股不安,他一個躍身跳上了屋頂。

整個陸府已陷入沉睡,在一片漆黑中,楚桓很快就找出了那個陸天齊口中陸水嫣養鬼的屋子。

微弱的燭光閃爍,昏暗的光線在偌大的陸府之中就像巨獸的獨眼,渾濁而又危險。

楚桓很快便來這個還有燈光的院落前,進去之前,他無意中掃到院落的牌匾之上莊重凝練的兩個大字——祠堂。

“……”楚桓腳下一頓,心裏有點想打退堂鼓。不過随即,陸天齊那張可憐巴巴的小臉浮現在仿佛出現在他的面前。

楚桓咬了咬牙,沒再猶豫,悄無聲息地潛入院內,學着電影裏的樣子悄咪咪地掀起屋頂的一塊磚瓦,然後開始實施偷窺大計。

陸家祠堂很大,在正對門的方向立了許多小牌子,應該是陸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楚桓在正殿裏掃視了一大圈都沒找到陸水嫣,卻見着殿內僅有的兩根白燭悄無聲息地燃着,映在牆上影影綽綽,看起來好不詭異。

楚桓的身上漸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正準備挪個地兒去偏殿繼續尋找陸水嫣,肩膀卻突然被一股大力重重一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吶!

一瞬間,楚桓驚恐到連頭發都一根根地豎了起來。什麽鬼魂索命、什麽夜遇女鬼,楚桓現在滿腦子都被小時候所聽過的鬼故事塞滿了,他眼睛瞪大,張嘴欲呼,卻被身後的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別出聲,是我。”

熟悉的嗓音連同那人溫熱的觸感将楚桓的神志喚回,他又恍惚了一小會兒,才憤憤地掰開那人的手掌。

男主你是豬嗎,捂他嘴幹嘛!

常驀塵顯然也才記起他發不出聲音,難得露出幾許尴尬。

這要是平時看見常驀塵這樣,楚桓免不了要趁機擠兌他幾句。不過現在楚桓一方面驚魂未定,另一方面心裏又惦記着陸水嫣,所以也沒心情揪着不放,只是白了他一眼,就挪到了另一塊屋頂上。

“她在這裏?”常驀塵落在她面前小聲問道。

“不知道。”楚桓下意識的說道,不過轉念一想,天色這麽黑,常驀塵大概是看不清他的唇形,所以又搖了搖頭。

常驀塵沒有說話,見楚桓還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主動掀開瓦蓋,探頭去看。

楚桓在旁邊見他看了半天都沒反應,不禁有些納悶,心想陸水嫣在這裏應該是沒跑了,只不過她到底在幹嘛,竟然能讓常驀塵看這麽久?

他正想着,常驀塵直起身來,沒說話,只是做了個手勢讓他也看。

楚桓本來就想看的不得了,見狀也不跟他客氣,透過那個小洞就往下瞧。

陸水嫣大半夜不睡覺,果然在這裏。

祠堂的偏殿十分空曠,殿內的四個角上被人各擺了一支紅慘慘的蠟燭。這蠟燭擺放的位置就有些奇怪,更別提那腥紅的顏色,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楚桓匆匆掃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再打眼一瞧,就看到陸水嫣正跪坐在偏殿正中央,她的面前是一臺棺椁,而她正在對着那棺椁低聲念着什麽。

楚桓隐隐約約能聽見她在說什麽,卻一字個字都聽不懂,正郁悶着,就聽到常驀塵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看她面前的那個牌位上寫着什麽?”

常驀塵離着楚桓很近,溫熱的鼻息撲在楚桓的耳後,弄得他的不自然地縮了縮脖子。

牌位上寫着什麽?

楚桓稍微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上面的三個字——楊君瑜。

楊君瑜,楊君瑜?怎麽這麽耳熟?

楚桓略一思索,忽然想起來白天的時候陸天齊被打斷的前半句話——“他們都是壞蛋,就是他們害死的楊大哥!”

楊大哥,難不成就是這個楊君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是說棺椁裏的就是楊君瑜了?

楚桓覺得自己隐隐摸着了一點頭緒,可還沒等他好好享受這種成為僞福爾摩斯的快|感,就被常驀塵打斷了。

黑夜中,常驀塵對他打了一個“走起”的手勢。

納尼,這就要走,他們還沒抓到鬼呢。

常驀塵等了他三秒,見他沒什麽反應,自己轉身就走。

楚桓幼小而脆弱的心靈被男主的冷漠深深刺痛了。他一直以為經過這十多天的接觸,就算兩人還沒達到摯友的地步,那多少也是朋友了。可男主的行為在明晃晃的告訴他,不好意思道友,這只是你想多了。

屋頂上,一陣涼風吹過,楚桓打了一個哆嗦,再也顧不得什麽“心靈之傷”,拔腿就朝着常驀塵追了上去。

兩人在陸府上空快速穿梭,很快楚桓就跟着常驀塵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

楚桓正疑惑為什麽常驀塵要選這麽一個地方,就聽到頭頂傳來戲谑的一聲:“嗨,楚師妹,沒想到這麽晚你也出來散步啊。”

這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調調,楚桓擡頭去看樹頂,果然見到城不夜正舉這個酒壇子在向他們打招呼。

常驀塵掃了一眼城不夜手中的酒壇子:“許師叔說過,禁酒。”

“唉呀,常師弟你這樣就很不可愛了,”城不夜抱怨起來,“再說了,我就是聞聞味道,又不喝。”

楚桓覺得這句話莫名的熟悉,簡直和“我就蹭蹭不進去”有異曲同工之妙。

常驀塵沒注意到楚桓臉上奇怪的表情,他看着常驀塵,微微蹙眉:“你不是應該去查另外幾家的情況了嗎?”

“我去查了沒錯啊,”城不夜一副自己被冤枉的表情,振振有詞地辯解道,“就是因為去查了所以我才能知道原來那個陳大人藏了那麽多好酒。”

楚桓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他:“你這是偷。”

城不夜好像知道楚桓在心裏想什麽似的,竟然主動說道:“我這可不叫偷,是借,等我聞夠了就給他還回去。”

“……”

楚桓聽得是啞口無言,只感覺竟然想認真揣測城不夜腦回路的自己像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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