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話落,尤伶微一用力,指甲掐進草莓果肉裏,指尖瞬間沾上了紅豔的汁水。
氣氛一瞬間的安靜。
“啊。”尤伶反應過來,有些倉皇地站起來,她下意識看向遲越,發覺遲越的目光深沉,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我……”
那視線讓尤伶心髒鼓動頻率變快了,她不懂他為何這麽問。
讓本想粉飾太平的她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如果他有未婚妻了,他們這樣的關系,那麽她……她便……
一股刺痛感在心髒蕩開,尤伶很快撇開視線,不再和遲越對視。她轉而看着自己的手指,剛剛的汁水弄得指尖膩糊糊的,在指腹上留下一道淡紅色痕跡。
她看着那痕跡,呆了一下,才想起要擦掉。
不料遲越卻伸手過來拉住她的手,避免她的手不小心蹭碰到身上的白裙子。他從口袋掏出一條素淨的手帕,幫她細細地把草莓汁水擦拭幹淨。
擦完後,他眼睛也沒擡起,只抓住她的手讓其握成小拳頭,而後将那只小小的手完全包進自個兒手掌裏,說: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花園陽臺位于頂樓,突然一陣風刮大,地上的矮株植物被風吹起一波一波漣漪,發出一陣細微的沙沙聲。
和男人低沉的嗓音一起,回蕩在尤伶的耳邊。
尤伶看着包住她手的那只手,修長而骨節分明,足足比她大了一圈。
她一直看着,慢慢地,嗯了一聲。
遲越把她手裏那顆被掐破了皮的草莓拿開。
那只大手仍然包住尤伶的手不放,她任由他握住,過了片刻,突然道:“……我沒關系。”
手上的力道一緊,尤伶心裏卻平靜下來了。她擡起臉,眼睛徑直對上遲越深沉的黑眸,仿佛鬼使神差一般,又說了一次:“我沒關系。”
從她知道他有喜歡的人,還和他成為了這樣的關系開始,她已經壞透了。
可她不能一壞再壞。
遲家是豪門家族,他遲早和會他身份匹配的人在一起,就算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也會是別的什麽人,其實,她早就做好準備了。
尤伶第一次讓自己那麽坦然地和遲越對視着,她輕聲說:“就算不是剛剛的那個人,如果你以後真的有未婚妻了……沒關系,請告訴我。”
到了那個時候……
她會離開。
尤伶沒把這句話沒說出來。
遲越鎖住尤伶的眼眸變得黑沉一片,看不到一點亮光。包住她拳頭的手掌勁頭也越來越緊,幾乎要弄疼她。
她總是很敏銳地輕易察覺到他的情緒轉換,可她永遠捉摸不透他生氣的點。
遲越緩慢地放開了那只小小的手。
“遲……”尤伶隐約覺得有點不安,張口欲說。
“叮鈴鈴——”
一陣鈴聲打斷她的話,也打斷他們之間那種凝固的氣氛。
遲越垂眸,拿出手機接聽。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遲越神色沒變,只說:“我等會過去。”
挂斷了電話,他對尤伶說:“突然有點事,我先送你回去。”
尤伶見狀道:“沒關系,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她總是這樣,向來讓人省心。
不會主動要求,就算硬要給予,也要得很少。唯一比較執着的,只有在影視這些事上面,卻也從來沒有主動伸手問他要過什麽角色。
無論他給什麽角色,都無條件接下。
哪怕并非是主角。
遲越掀起嘴角,笑意卻很淺,達不到眼底便散開:“我送你。”
男人決定的事,尤伶不會強硬拒絕,見他态度堅決,她便也不再多話。
離開了逐星,遲越開車載尤伶回三居室。
也不知道他事算不算急,回到家裏,他還給尤伶倒了一杯平時的特制牛奶,吩咐她喝完。
臨走之前又說:“晚飯前我會回來,你在家要是無聊了,就去找你的經紀人随便逛逛,也可以叫她來家裏玩。”
遲越知道尤伶和她的經紀人感情好,在他忙碌的時候,他向來不會拘束她。
“嗯。”
尤伶一一應了。
遲越笑了笑,傾身在尤伶的嘴唇親了一下,開門走了。
捧着手裏的牛奶杯,尤伶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小情人,當得好像有點失職。
飯,洗澡,牛奶,現在怕她悶還會帶她去公司,或者可以叫人來家裏玩。也許是因為遲越的性格本來就很擅長照顧人,在他身邊的她便收益最多,這個人總是把她照顧得很好。
明明他們的身份應該是反過來的……尤伶看着天色,距離晚飯的時間還早。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不應該出門。
尤伶也曾大熱過,經歷過被狂熱小粉絲追捧的時期,這從小到大的藝人生活,其實讓她有點不太習慣在沒有人陪伴的時候出門。
可她突然想做點什麽,要出門購買才行……尤伶苦惱地想了一下,想起了楊安度。
楊安度是遲越身邊的人中,她接觸最多的。她還有他的手機號碼,平時有什麽東西,也是他送上門,好像也不用出門……她忖思着,放下手裏的牛奶,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楊安度的名字撥打過去。
響了兩聲,電話被接通了。
想起要交代他的事,尤伶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不由得有些細:“對不起……請問你可以幫我帶一些食材過來嗎?”
挂斷了電話,尤伶因為初次拜托遲越身邊的人幫忙,臉色不由得升起一抹羞赧。
聽遲越的意思,晚飯會回來吃,所以她想給遲越做一頓飯。
尤伶從小到大,演的戲很多,卻沒有怎麽做過家務活,更別提是做飯了。
小時候她家裏的環境就不錯,等她年少成名後賺錢多了,家裏的生意也過得去,她爸媽寵她,更不需要她動手做什麽。
在外面,她以前年紀小,又有助理經紀人照顧她,一眨眼就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被養成了一個除了拍戲之外,什麽都不會的人。
雖然四年前被雪藏時,尤伶有稍微吃了點苦頭,但那也是在圈子裏見識了一些捧高踩低的嘴臉,只學習到怎麽去彎下腰讓別人給她一個試鏡機會,還是沒有什麽機會讓她學會怎麽做飯。
尤伶想起她演過那種家庭式的劇,也見過媽媽平時是怎麽做飯的樣子。
所以基本上的操作她還是有些知道的。
應該……
能行吧?
尤伶拍了拍熱乎乎的臉頰,把桌子上的牛奶喝完,便走到廚房,把杯子洗幹淨,而後拿出挂在牆壁上的一套圍裙穿在身上。
接着打開廚櫃,拿出一個大盆,又找到平時放置大米的地方,因為不知道要煮多少,便想一下他們平時的分量,裝了整整兩碗白米倒進大盆裏,有些笨拙地洗淨。
尤伶的想法是積極的,然而實在操作起來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待尤伶洗好了米倒進電飯煲,根據電飯煲上面的操作提示,把水位放到恰好可以完全覆蓋米後,她奇怪地按了按上面的按鈕,沒看到亮起燈光,才想起她還沒有插上電。
尤伶連忙撿起旁邊的插座插上電,再按一下開關,燈光果然亮起來了。
她頗有成就感地呼了口氣。
過了兩秒,又覺得只是那麽簡單的事也做得如此磕磕巴巴,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她轉過身,打開廚房裏的冰箱。
冰箱裏面的食材不少,大部分是這兩日囤下來的量。
她拜托了楊安度買一些蝦和一尾魚和一些食材,再加上冰箱的肉和配料,應該能做一桌比較豐富的晚餐。
想了想,她又拿出手機,搜索食譜的做法。趁着楊安度還沒買好東西來,便跟鑽研劇本一樣,仔細地對着手機上的食譜研究起來。
待她對着食譜看得入迷,想嘗試做的菜式變得越來越多,門鈴響起,尤伶回過神,過去打開門。看到楊安度兩手提着滿滿的食材站在門口。
“啊,你好,請進。”尤伶連忙讓開,讓楊安度進入。
楊安度知道遲越不在家,只有尤伶一個人在,他把食物都幫忙拎進廚房之後,便打算離開。
尤伶讓他幫忙,想好好謝謝他,卻也知道并不方便挽留他,只得再三道謝:“這次真的太麻煩你了,謝謝你。”
“不用和我客氣,”楊安度有一張天生的笑顏,哪怕是表情嚴肅的時候也是有點笑眯眯的樣子,“我本來就是Boss的助理,替他分憂是分內事,你有什麽吩咐我就行。”
尤伶以為楊安度只是遲越衆多的助理之一,不知道楊安度是遲越的心腹,遲越最信任的就是他。所以她不明白楊安度這句話的分量,如果讓逐星的員工聽到得跌破眼鏡。
“謝謝。”尤伶不是很圓滑的性格,腼腆地又道謝了一次。
認識沒多久楊安度便知道尤伶是個很有禮貌的人,朝她含笑示意。他的目光掃過廚房內因為使用過,而稍微顯得有些散亂的擺設,沒說什麽,再次和尤伶道別後便離開了。
挺好的。
走在路上,楊安度想,老板如果回家看到她想做飯給他吃……應該覺得會高興?
廚房裏,食材到了,食譜也鑽研完畢,尤伶把袋子的材料逐一掏出來,決定要動手了。她找了一雙手套戴上,拿起一條貼心地宰好刮鱗去內髒的鲈魚,抿着嘴角,她表情略微嚴肅地和那條魚對視了片刻。
“我要開始了。”
說完,她深吸口氣,按照食譜那樣,先把魚洗了一遍,然後在魚身上抹了一些料酒,又灑了小把鹽均勻抹開,随之将魚放到碟子裏腌着。
然後她轉過身,開始陸續處理其他食材。
就在尤伶在廚房忙碌的這個時候,遲越進入了一所私人療養院。
這家療養院非常安靜,遲越徑直上了六樓,在盡頭的房間停下,推門進去。
※※※※※※※※※※※※※※※※※※※※
————
謝謝大家支持~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