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下課,車內擠了不少學生,彼此摩肩接踵
沈容度右手邊是小蘑菇柯皚。
左手邊則站着一名散發着香噴噴味道的小姐姐,因着人多,小姐姐和沈容度挨的很近,微微轉個頭,長發就能糊沈容度一臉。
不知是不是人多擁擠的原因,柯皚看到沈容度的臉色更臭了些,他輕咳一聲,喉間上下滾動了一番,同時重重地皺眉,擰出一個川字。
緊接着,朝自己這邊貼過來。
随着車子一停一動間,狼爪蹭到了自己的手背,癢癢的。
小蘑菇默默地把左手揣口袋,菌蓋也往衣服領子裏縮了一點。
一來怕被打,二來怕冷,他今天沒穿秋褲。
小姐姐微微側頭,發梢擦到了沈容度的側臉,香味撲進鼻內。沈容度喉間發癢,額角直接沁汗水。
他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麽不直接打個車回家。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受。
柯皚看到沈容度微微發紅臉色和面上汗水,恍然大悟。
原來是漂亮小姐姐站他身邊讓他不好意思了!
噢噢哦看我發現了什麽,沒想到暴躁大灰狼也有這麽見到漂亮姐姐臉紅的純情一面。
公交停過一站,不少隔壁大學的學生下車,連帶着香噴噴小姐姐也下去了,車內不再擁擠。
脫離苦海的沈容度擡手松了松圍巾,終于出了口氣,看着窗外。
下午四點半的陽光朝西潑灑,穿過通透的玻璃窗斜斜打在沈容度身上,鍍上一層暖洋洋,長睫毛看上去毛茸茸的,掩去了不少眉眼間的戾氣。
刺目的感覺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溫暖的感覺只一瞬間,陽光就被沿途的高樓遮擋,暖洋洋的沈容度又變成了冷冰冰的大灰狼。
柯皚把剛剛那一幕盡收眼底。
不得不說,沈容度從各方面來看,不論是長相還是身材,乃至衣品十分符合柯皚的審美和擇偶标準。
不過考慮到沈容度是個直男以及他那有些許糟糕的性格,柯皚也就沒再想這個問題,更多思考的還是如何在狼爪下保住小小蘑菇命。
長這麽帥,可惜...算了...
柯皚鼓了鼓腮幫,收回目光。
又一站過去,車內空出幾個位置,兩人面前就有一個空位。
這個空位夾在另外兩個香噴噴小姐姐中間,沈容度是斷然不會坐下去的,而柯皚心裏想着拿位置孝敬沈容度大佬,也沒有坐下去。
“你坐。”沈容度揚揚下巴示意柯皚。
“你坐吧。”柯皚搖搖頭。
“我站着。”沈容度堅持讓柯皚坐,“還有好幾站才到。”
“站着好,站着減肥咧。”柯皚就是不想坐下去。
兩人正在拉鋸時,一名下一站就要下車的小姐姐起身,朝後門挪了些,而車子正在行駛中,她沒有站穩,直接就撞到了沈容度。
被人碰到的不舒服感爬滿全身,沈容度心頭一凜,出口就是一個字。
“坐!”
語氣還有點不太好。
柯皚被這帶感嘆號的字吓得一哆嗦,也不說話了,趕忙把手從兜裏掏出來,挪着步子,準備屈服于大佬的淫威。
道路前方是個十字路口,綠燈,公交車徑直朝前行駛。
不料,斜前方一輛自行車無視紅燈,橫沖直撞地過馬路,公交車為了避免釀成慘案,緊急剎車。司機沒好氣地罵咧了幾句,繼續開車,而車內的人因此東倒西歪,沒站穩的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柯皚就屬于沒怎麽站穩的一類,不過還好他及時抓住了一個東西穩住身形,屁股這才沒開花。
他抓的是,沈容度的右手。
掌心寬大,幹燥溫熱,五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指腹上似乎還有一點粗糙的薄繭。
總體來說是一只可以吸的手。
不過柯皚現在滿腦子只有自己拉了沈容度手會不會被殺掉...
自己能不能安全地下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牽手成功,沈容度愣了一下,不過剛剛看到柯皚要摔倒的時,他也的确是下意識伸出手想去拉他一下。
沈容度不自覺微微收緊了手,兩人肌膚相貼的面積稍稍加大。
掌心還挺軟乎的。
“站好。”沈容度目不斜視地盯着柯皚,撈着他的手往上,把他扶了起來。
手心的溫度直直傳來。
柯皚惜命,趕忙抽開手,也不敢坐那個位置了,兩個爪子都抓撈了扶手,戰戰兢兢又直挺挺地立着。
不過他發現沈容度只是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圍巾,右手抄進大衣口袋裏,而表情似乎比剛剛柔和了不少。
柔和到...似乎有點想笑?
堪稱...和顏悅色?
又過一站,公交內衆人又經歷一次急剎車。
這次柯皚倒是站穩了,沈容度倒是又被一個失去平衡的小姐姐砸到了身上,對方還抓了一下他的胳膊才得以站起來。
柯皚則又目睹沈容度大變臉,臉色比剛剛接到電話後還臭。
真是陰晴不定的大灰狼啊。
柯皚搖搖頭。
下車後沒走幾步路就到了沈容度住的小區。
“地沒拖,你直接進來吧。”沈容度把圍巾和大衣放在木制衣架上,去倒了兩杯水。
沈容度的住處在五樓,小區年代較早沒有電梯,但總體來說一室一廳的戶型還算物美價廉。
沒有過多華麗的裝潢,總體色調是深灰色,帶着工業風的裝飾,一看就是大男孩的風格。
也符合房間整潔無異味的标準。
地暖開的十足,在寒風裏走了近十分鐘的柯皚忍不住搓了搓臉頰,接過沈容度遞來的熱水小口喝着。
“你挂了哪兩科?”沈容度徑直走向卧室。
“法理學和中國法制史。”柯皚也跟着進去。
“這學期要挂哪科?”
“呃,憲法...”
這下是進了,真·狼窩。
狼窩和客廳一樣走了重色調為主的工業風,随處可見深灰色,牆面上還挂着一幅油畫佛像,油彩在燈光下熠熠發亮。
“學長你的房子什麽時候租的呀?”柯皚捧着水杯四處看,“我也想住外面,有廚房可以自己做飯吃。”
柯皚一直不怎麽喜歡吃食堂的飯,總想着從宿舍搬出去,奈何敗給了一個窮字。
“大二。”沈容度從書架裏抽下一本書,言簡意赅道。
“嗷。”柯皚說,“那你最近是住這裏還是宿舍啊?”
“住宿舍。”
柯皚本來只是沒話找話随口一問,扯到這個問題上,他就想到剛剛在院區419辦公室,沈容度出去買水時王學爾說的那番話。
本就是誤會,自己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沈容度?幫他修複宿舍關系和諧呢?
柯皚式思考。
還是算了吧,別人之間的事就不瞎摻和了。
“你先拿着。”沈容度的話打斷了柯皚的思緒。
他忙接過沈容度遞來的幾本書,都是沈容度之前用過的課本,裏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筆記和标注。
書剛遞出去,門鈴響了,沈容度又大步流星地去開門。
門外站了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姑娘,帶着一頂黃色的幼兒園的小帽子,雙手抓着肩上的書包帶,仰起小臉沖沈容度說話。
“哥哥,媽媽讓你回家相親治病。”
作者有話要說:
狼窩都進了那啥還遠嗎?
答:還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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