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獨寐寤者(9) (2)
的浮雲飄過,遮住了月光。臺階邊沿,竟有一個深藍的身影,正舉壺就口,喝得暢快淋漓。
奚風鳶從他背後打量一陣,邁着極輕柔的步子過去喚他,"世子,今日宴席上的酒不夠喝麽?"
司馬轶險些嗆着,回頭卻用一種平和的目光看着她,"是你。"
"還記得我?"奚風鳶微微一笑,站定在他身後。
司馬轶神情頗為認真,"如何不記得?你說再遇見的話,會告訴我你的名字。"
奚風鳶歪着頭想了會兒,說:"我叫風鳶。"
"你怎麽認得我?"司馬轶将酒壺擱在腳邊,卻沒放穩,酒壺骨碌碌轉了兩圈便撲通滾進池裏去了。
"你喝太多了吧?"奚風鳶提裙在他身邊坐下,司馬轶溫和得讓人覺得渾身輕松,"我當然認得你。方才在宴席上還見着你了,不過只瞅見一眼,後來你走了麽?"在奚風鳶的印象裏,每次宮宴司馬轶都遠遠地坐在一角,極不顯眼,甚至不會單獨上來敬酒。正是如此,他才不識得皇後的面貌。
司馬轶點點頭,笑容敦厚,"我稱身體抱恙,早早回來賞菊了。"
奚風鳶嘴快地接道:"欺君之罪。"
"你呢?小小宮娥不守宮規,夜深了還亂跑。"司馬轶忽然伸手從她外衣的腰帶上拽下一塊玉牌,待奚風鳶反應過來上前去奪,他已經看清了牌上的字,嘿嘿笑起來,"元珊?你是德陽宮的人,那不是伺候皇上麽?"
奚風鳶生怕露餡,眼珠子轉了轉,"我是德陽宮的,不過是伺候娘娘的。"
司馬轶無奈一笑,"你上次騙我說是看守章陽宮的,方才還說自己叫風鳶,全是謊言。"
"不是,不是!"奚風鳶急着擺手,"我的小名真的是叫風鳶。"
"好吧,算你只撒一個謊。"
"什麽啊……我是撒謊了,那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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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似乎把彼此都當孩子了,說些天真而小氣的話。司馬轶不善言辭,性子也懦弱,言語針鋒間,奚風鳶無疑占盡上風。不過二次見面,他們相談甚歡,或許是年歲相仿又同樣遠離至親的緣故。
遠遠傳來模糊的更聲,奚風鳶驚覺該回宮了,匆忙與司馬轶道別。一方絹帕被她遺落在臺階上,司馬轶瞥見,只笑一笑,自己抓了起來藏在衣袖裏。
心中不期之事往往來得特別快。秀女大選,奚風鳶坐在司馬棣身邊,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個如花美眷被選入後宮,卻只能微笑,假裝大度和欣喜。
前些日子,公孫權派人秘密傳話給奚風鳶,叫她扶公孫慧珺一把。奚風鳶隐約能憶起兒時曾和自己一起蕩秋千、喚作慧珺姐姐的玲珑女子。既是姐姐,又是外祖父囑托,她無法置之不理。
三尺見方的白玉磚拼接無縫、光潔如鏡,四周雕琢出如意雲紋團。殿內掌了燈,洋洋數百支花燭,襯得無數佳麗衣裳精美、珠翠耀目、潋滟生光。秀女叩拜,衣裙和珠翠首飾發出輕微的窸窣聲響。戴忠蘭捧着冊子念道:"公孫慧珺上前觐見。"
只見一抹淺綠色的身影款款向前,上裳下裙的雲雁宮裝,凸顯出姣好的身段,腰肢細軟,邁起步子來婷婷袅袅。她頭上只簪了朵布絨花,花底下綴了細細的銀絲流蘇,別無它飾。奚風鳶望着她的發飾有些**。
選秀女子大多打聽了皇上喜好,投其所好來裝扮自己以讨皇上歡心。皇上寵過的宮婢為數不多,但也能瞧出些意思。只是還沒有哪位秀女會依照皇後的喜好來裝扮自己,況且,衆所周知,皇後并不受寵。
奚風鳶微微側目打量司馬棣,心中不由為公孫慧珺捏了把汗。只見司馬棣凝視她許久,最終賞了塊玉牌。公孫慧珺雙手接下,笑如春水,"謝皇上。"司馬棣似乎對她格外留意,眼中流露出一種前所未見的溫暖目光。奚風鳶心底一滞,仿佛天塌地陷般絕望。可她仍然得鎮定自若,端然演完這出選秀的戲。
藍田玉池,注以豆蔻之湯,四周紗帳傾垂,宮縧明穗拖曳在微微沾了水的白石地上。莫尚儀坐在玉池的末端邊沿,時不時舀一瓢熱水往池中注,盯着宮婢們伺候皇後沐浴。
奚風鳶微微合眼,浸泡在熱水中身心俱軟,一掃愁緒。
李尚宮進來時,宮婢們都側身行了禮,又繼續給皇後拭洗。奚風鳶回頭問:"李尚宮都安排好了?"
"是,今夜由公孫慧珺侍寝。"
奚風鳶愣愣地沒接話。沐浴後,宮婢替她擦拭身子,柔軟的帕子拂過玉臂,猩紅的守宮砂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猝然攏起袍子便沖了出去,道:"你們都退下。"
李尚宮給莫尚儀使了個眼色,便帶着衆人退下了。
莫尚儀笑着去哄奚風鳶,"娘娘這是怎麽了?公孫慧珺不是娘娘提的人選麽?"
奚風鳶抱膝窩在床帏一角,負氣一般,"我沒怎麽。"
莫尚儀輕輕摩挲她的頭,"皇上宮裏早有侍妾,娘娘不都習以為常了麽?"
奚風鳶嘴唇緊抿,她習以為常的是司馬棣的冷漠,對着哪個侍妾,他也不曾有過那樣的眼神。她将臉深深埋進被子裏,捂得緊緊的幾乎要窒息。莫尚儀慌忙拉扯她,"這是做什麽?娘娘!"
元珊聞聲亦趕來勸阻。莫尚儀見皇後如此反常不由心慌,元珊一向與皇後親近,便交由她來勸,自己遠遠退至廳裏。
元珊輕輕攬住她,小聲說:"娘娘,你要是心裏難受,就跟我說說。"
奚風鳶從被子裏鑽出來,大口喘着氣。她是難受,卻無法用言語表達。睜開眼、閉上眼,似乎都有無盡的負荷在壓着她,壓得她痛不欲生。
"娘娘在宮中多年,必定明白後宮歷來不太平,只因嫔妃之間明争暗鬥。娘娘要當好皇後,其中有多少艱辛外人不知,皇上卻一定知曉。試問一個深明禮義、溫婉賢淑的皇後,誰能撼動她的地位?那些受盡恩寵的紅顏終有衰老的一日,而娘娘卻是陪皇上度過終身的人。一生還有很久呢,娘娘在擔憂什麽呢?"
十二、風鳶淚(5)
奚風鳶微微怔了怔,側頭盯着元珊嘟囔:"想不到你比我看得更深遠。"
"當初李尚宮挑我過來服侍皇後,不就是希望我能替皇後分憂麽?"
奚風鳶慢慢爬起來。深深地望着元珊,"你也辛苦了,陪了我這麽多年。她們将你當做安撫我的工具。可我當你是姐姐。若你哪天有了心上人,定要告訴我。我會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宮去。"
"娘娘別擔心其他的人和事。還是照顧好自己吧。至于元珊,或許會留在娘娘身邊一輩子呢……"
"在這裏一輩子很苦的。"奚風鳶落寞地垂下頭,"我不想你陪我熬。"
元珊握住奚風鳶的手。目光堅定而溫暖。燭臺上的蠟炬燃到了盡頭,突然燒得極旺,瞬間又被蠟油湮滅了。
春宵帳暖。公孫慧珺伏在司馬棣懷裏。半掩在錦衾中的身段仍然顯得凹凸有致。她臉頰上隐有淚痕,桃紅的眼妝暈開了,愈發楚楚可憐。
司馬棣只是閉目休憩。并未熟睡。直到公孫慧珺被莫尚儀帶人接走去沐浴清洗。司馬棣才起床。發了一會兒愣,問戴忠蘭。"今日的名冊是誰拟上來的?"
"回皇上,是李尚宮。"
"皇後提的人是誰?"
"公孫慧珺。"
司馬棣輕笑一聲。"果然,那便看看她們姐妹情深能到什麽程度。"
清晨,司馬棣上朝之後。公孫慧珺依例去給皇後請安。
透着薄如蟬翼的紗屏,奚風鳶看見公孫慧珺髻上的流蘇發飾,與自己的如出一轍。她一手搭上元珊的小臂,漸漸從屏風後走出,微帶笑意,"慧珺姐姐,好些年沒見了。"
公孫慧珺一颦一笑間,若海棠幽放,嬌柔無限。
二人在矮榻上坐着閑話家常,奚風鳶聽她講起家裏的瑣碎事務很入迷,那些離她遙不可及的親人似乎都過得很好。公孫慧珺怕她聽了乏味,小心翼翼地問:"娘娘是否覺得臣妾太啰唆?"
"哪裏,我愛聽。"她便由衷地笑了,道,"姐姐今朝一入宮,将來要誰來給我們講那些瑣事呢?"
公孫慧珺柔柔道:"能入宮侍奉皇上,是我們家族的榮耀。皇後娘娘在宮中多年,年紀雖小但風範已成,這般落落大方、端莊賢淑,想必長輩們見到了會十分欣慰。"
奚風鳶聽罷一笑,命人取棋盤來,與她對弈一局。拈棋落子間,公孫慧珺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皓腕,腕上赫然有一塊青紫的痕跡,仿佛被什麽重物砸過。奚風鳶生疑,問:"你的手怎麽傷了?我給你傳太醫。"
"不要!"公孫慧珺脫口而出,"小事而已,三兩日就好了。"
奚風鳶遲疑道:"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便和我說。"
"多謝娘娘,平日裏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娘娘不必挂心。"公孫慧珺說完,臉頰浮起一抹紅暈,雙手托起茶盅抿了口茶,另一只衣袖落下,腕上仍然有淤青,卻是三枚指印。奚風鳶像被針刺般閃開視線,按捺住內心的洶湧,沉下氣息繼續下棋。
秀女輪流侍寝,許多只*承歡,便再沒有被招幸。只有公孫慧珺脫穎而出,常常伴在君王側。
秀女們按例給皇後請安,奚風鳶常賜些茶點下來,讓她們一邊享用一邊閑聊。巴結奉承的話不少,但不滿或是怨恨的情緒卻藏得很好,佳麗之間親和融洽,笑語連連。後妃之間本以姐妹相稱,唯獨到了奚風鳶這裏很尴尬。皇後之尊不能稱嫔妃為姐姐,而論年紀她又不能稱其他人為妹妹。況且衆人都是新進宮的秀女,沒有品階,直呼名字顯得生疏。奚風鳶因此特別煩惱每日清晨的請安,偶稱身體不适,免去問安之禮。
禦書房殿高而空闊,棟梁金柱間多有龍鳳花飾。司馬轶站在正中央,只覺得眼前的燭光映着大殿如鎏金般燦燦,皇帝說話的聲音似乎缥缈極了,聽來嗡嗡的不真實。
"世子?"戴忠蘭提醒他,"皇上賜座呢!"
司馬轶緩緩擡頭,頓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在旁邊的紅漆雕花椅上坐下。
"世子,多出來走走,幽芳殿那邊景致極好,不要憋在殿裏。不知這一年是否住得習慣?"
"勞煩皇上挂心,微臣一切安好。"司馬轶微微笑着點頭。
司馬棣時常召見他以示關懷,發覺司馬轶生性懦弱,木讷寡言,常常出神地**,不知所謂。"今日召你前來,是想給你宮裏送幾名女子作侍妾。"司馬棣示意戴忠蘭将畫冊拿下去給司馬轶,"這些畫冊中的宮婢皆是最高尚宮親自挑選出來的,雖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嬌媚可人。你随意挑選,選出來的畫像交給小蘭子即可。"
司馬轶捧着畫冊有些無措,視線裏微露驚惶,"皇上,微臣尚未加冠,怎可逾矩。"
司馬棣見他如此拘謹膽怯,失聲笑起來,"只是貼身侍妾而已,并不是要你娶妻納妾。至于今後到了婚齡,中意誰家女子盡可與朕說,朕為你指婚。"
司馬轶起身謝恩,心裏恍惚想起那塊晶瑩的玉牌,很想再見到她。
夜色茫茫,春雨斜敲花窗,偶有幾絲從窗棂縫隙中漏了進來,飄在宣紙上。奚風鳶用指尖輕輕拭了,雨水還是滲透了紙張,留下一點點印跡。元珊端了頂青銅燭臺進來,加在案上,"娘娘,夠亮了麽?"
奚風鳶若有所思地望着跳躍的燭火,想要下筆卻不知要寫什麽,于是問元珊,"安尚書今日出的題是什麽?"
元珊答:"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奚風鳶哦了一聲,仍舊沒有下筆,目光呆滞。遠遠聽見殿外的宮婢請安,奚風鳶手一抖,殷切地望過去,一名宮婢進來通傳:"娘娘,査大人求見。"
"這麽晚了。"奚風鳶垂目擱下筆,繞到鏡臺前稍稍修容,方出去見他。
南落然披了油衣站在廳下,雨水便順着衣角滴在白玉磚上,翹首望見奚風鳶出來了,便傻呵呵笑着。
奚風鳶見南落然的衣襟似乎都濕了,蹙眉斥責道:"為何不伺候査大人脫去油衣?"
南落然大手一揮,"不必了,我就是來給你送個東西。"說着,他從寬大的油衣下拎出一只鳥籠子。
奚風鳶驚喜地快走兩步趕去看,"這是什麽?"
"百靈,叫起來可好聽了,就像唱歌一樣,比黃莺唱得還好聽!"
奚風鳶接過來抱在懷裏,這鳥兒雖然貌不驚人,小小的身軀蹦來蹦去卻很可愛。奚風鳶擡頭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今日在禦前擔職,怎麽這會兒溜出來了?"
"皇上和慧美人赴鴛鴦浴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便匆匆跑一趟,馬上就回去。"南落然心直口快,猛地察覺到奚風鳶臉色不對,方覺自己失言,忙矢口道,"不是、不是鴛鴦浴……是慧美人伺候皇上沐浴!哎呀,也不對……"
奚風鳶苦笑搖頭,"行了,別解釋了,你快回去吧,別讓人告你擅離職守之罪。"
南落然扁扁嘴、聳聳肩,一步一回頭地出了配寝殿。
奚風鳶全然沒了玩鳥的心情,随手交給宮婢,自己拿了把傘出去散步,只叫元珊一人随行。
雨夜裏禦花園的路不好走,濕滑不說,還有泥濘,不一會兒,兩人的繡履都髒了。奚風鳶一直沉默着,元珊也沒有開口安慰,只想陪她散散心。不知不覺走到太液池邊,雨點落在一大片一大片蓮葉上的聲音,仿佛百裏開外的平原上有萬人擊鼓般聲勢浩大,卻因太過遙遠而削弱了。
奚風鳶回頭叮囑元珊在岸邊等候,自己踏上長廊往池心的水榭去了。
水榭露臺上長了青苔,一步步必須走得小心翼翼。奚風鳶一手舉着傘,一手拎起裙角,就像兒時走在後花園濕漉漉的小石子路上,娘親在前面溫柔呼喚,她乖乖地跟着。走過石子路,就到了湖邊的小碼頭,隔着茫茫細雨,隐約看見爹爹在游船上招手,"風鳶,快來,爹爹帶你雨中游湖。"
奚風鳶開心地笑出聲,"好,我來了。"
水榭的一扇镂空雕花門內,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風鳶,你來了。"
奚風鳶冷不丁地被吓得手中一松,繡着大朵蓮花的油紙傘飄然落下。只穿了一襲白綢袍的司馬轶從水榭裏走出來,四周漆黑,奚風鳶只看得清一雙亮亮的眼睛。涼絲絲的雨點沾濕了面龐,她回過神,趕忙撿起傘,心有餘悸地問:"你怎會在這裏?也不帶盞風燈,真吓人。"
司馬轶微帶歉意道:"我每日晚膳後都出來散步,只是方才突然下了雨,我想等雨停了再回去。"
"我看今晚是不會停了。"奚風鳶舉着傘朝他走近,或許是自己在雨裏走得太久了,竟覺得他身上湧出一股暖意。
"那我豈不是要宿在水榭?也好,聽風賞雨,還有蛙聲零星。"
奚風鳶将傘讓一半出來給他打着,"你穿得這樣少,不能淋雨,一會兒就拿我的傘回去吧。"
"那你呢?"
"我……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岸邊還有同伴,她有傘。"撒謊多了,會覺得心虛,奚風鳶臉上發燙。
"我來舉着。"司馬轶忽然伸手握住傘柄,炙熱的掌心包裹着傘柄上冰涼的纖手,奚風鳶仿佛被什麽東西燙了一般猝然縮回手,定定地望着暗夜裏對方的眸子,心跳如鼓。
司馬轶誠心道:"抱歉,冒犯了。"
奚風鳶無端害怕起來。身為皇後,頻頻夜會皇侄,雖說不是有意相約,但若将來被傳出去确實敗壞名聲。她忽然扭頭就沖進雨中,丢下一句:"我不想再看見你。"
司馬轶愣愣地望着她被夜色和雨霧掩蓋的背影,最後只剩一抹水綠色,和岸上的楊柳融為一體。他忽然聞見傘中一陣淡淡的馨香,擡頭尋望,傘心垂着一條明黃的穗子,皇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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