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經過

三人一同走着,朱雨一直纏着蔣易問問題,蔣易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張子言插不進去話,只能幹幹地在一邊,做個忠實的聽衆,其實不算忠實,她一直在思考其他的問題,比如他們什麽時候能結束這種對話。

到了分岔路口了,朱雨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抓緊問:“蔣易哥,你以前做課後練習時,會自己規定時間嗎?”

蔣易看了一眼身邊異常安靜的子言,然後轉過去回他: “我都不做課後練習的,那太簡單了,沒勁兒。”

朱雨聽人家這麽說,并沒有覺得別人狂妄自大,反而認為這人太厲害了,有種望塵莫及的遙遠,崇拜之情更甚。

終于只剩下她和他時,他問她:“你怎麽了?”她平時絕對沒有安靜的時候。

她擡頭看着他,搖搖頭,說:“沒怎麽,我書包有點重。”說着還真的一副不堪重負的模樣。

蔣易順手提過她背上的包,然後非常自然地幫忙背着。她對着他笑得媚開了花兒,轉身輕松地走在他前面去了,她怎麽什麽時候都能這麽理所當然呢,從小到大,都是特別是面對他的時候。

新學期快開學時,張子言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一件事,蔣易真的不會和她一直在同一個地方上學了,他要去另一地方讀書了,心裏沒由來地慌了,那時的自己還沒有認識到這是種嚴重的依賴心理,等現在能體會那種心慌時,可卻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了。

她本比他開學得早,因為心裏想着蔣易就要離開去外地讀書了,在課堂上也沒精打采的,同桌偷偷碰了碰她,問:“你是沒睡好嗎?難道你昨晚熬夜看漫畫了?”

她放下撐着腦袋的手,拿過草稿本,一筆一劃地寫道:“漫畫被我媽給沒收了。”

她媽媽說你這都高三了,要有個高三的樣子,首先就是看漫畫書,這習慣得改掉,然後徑直拿走了她房間裏的漫畫書。其實張子言覺得這習慣不是改就改得掉的,那是需要戒的,戒比改更嚴厲,但更困難。

晚自習結束了,子言回到家,進院子時,恰好看見蔣易,看見她就走過來,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她好奇地問:“你在這兒做什麽?都這麽晚了。”

由于路燈昏暗,他臉上的表情并看不真切,接着只是淡淡地開口:“等你。”

張子言那時的神經并不能理解這兩個字的暧昧氣息,只知道自己因為這兩個字心突地震動了一下,暖暖地,嬉笑着:“怎麽了,難道因為你明天要去學校了,發現舍不得我了嗎?”

蔣易伸出手捏着她的一邊臉,隐笑着說:“你這臉夠厚的,我只是來告訴你,明早的車有點早,可能沒時間跟你說再見了。”

“啊,你怎麽不早說,我好準備準備啊。”她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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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準備什麽?要走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蔣易對她的“準備”有點不祥的感覺,不會又是些什麽意想不到的幺蛾子吧。

她停頓了一下,變換口氣說:“好吧,那麽早,我肯定起不來,就不能去送你了,怎麽辦?”臉上顯現出來的很無奈的表情,這讓蔣易覺得自己今晚就不應該告訴她這個消息了。

他最後開口:“張子言,你可要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好好學習,不要老想着看漫畫,做其他的事……”應該是很認真的語氣。

但某人很不習慣這樣子說話的他,她搶先打斷他,嬉笑着說:“好了好了,我聽着這些就能寫篇作文了。”她的意思是她可以将這些完成一篇作文,題目就叫《論如何千篇一律地說話》,內容完全可以将他說的話,他爸媽說的話,老師說的話複制下來。

兩人分別時,蔣易沉思了一下,才說:“子言,你要考上我們學校的時候,我就給你說一件事,算是獎勵。”

她的好奇心被他說的話調出來了,問:“什麽事,你現在能給點提示嗎?”

蔣易無視她的追問,直接朝家走去,留下張子言一人在後面嘟囔着:“有這樣的麽,吊胃口,沒勁兒。”

第二天一早,蔣易就被送去車站了,那時張子言正在睡夢中掙紮,被她媽媽叫醒時,她方知自己确實沒能去送蔣易,心裏些許失落,馬上給蔣易打了個電話,質問他為什麽沒有叫醒她,她想親眼看着他走,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非要這麽做。

蔣易那頭人聲嘈雜,他的聲音透着遙遠傳來:“我昨晚就和你說過。你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下一秒,她叫起來:“你怎麽不早說啊,我要遲到了,要遲到了。”唠叨着重複,果斷丢了電話,慌忙爬起來收拾,電話都沒挂斷,蔣易都能從電話裏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無奈地從耳邊拿下手機來。

張子言接下來真的很認真地學習,但是每次靜下來看不了幾分鐘的書,就開始開小差,不是擺弄下旁邊的東西,就是想一下,蔣易現在在幹嘛,從他去大學後,她真的就很少見到他了。

每次只能從他的爸媽和院子裏其他人聊天才略知一點他的消息,她很想打電話,但某次他特意告誡她說,你最好認真學習,不要到時考不上才哭,還有你別想着随時打我電話。她當時很不屑地回他,誰說要給你電話了,你想得倒好。

所以,算了,還是去看漫畫書靠譜,雖然漫畫書經歷了上次張母的掃蕩,但還是幸存的幾本,她一定得嚴加看守,不能再讓它們暴露在敵人面前,那是生死攸關的問題,不管是它們還是她。

就這樣慢慢消磨着,直到高三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張子言都像是還沒清醒過來的病人一樣,身邊的人早就已經沸騰起來,而她依舊在安靜地躺着,沒有要突然醒過來的意思,這可讓老師這些“主治醫生”急慘了。

而她父親的态度說明了對她的表現的一種深明大義的理解,只是告訴她:“你高三了,高中就快完了,總會學到些什麽,不僅是接下來的高考,還有其他的看不見的知識,雖然暫時未見其成效,但以後會有用到的地方,年輕人,最怕急躁。”

以她十幾年的人生歷練來理解,她爸爸說的話的意思,可以歸于一句話:高考并不是唯一。正因為有這樣理所當然的理解,她心裏把爸爸劃為同一戰線的盟友,在這個每個人都會跟她說,你高三應該以高考為重的局面上,她爸爸的深明大義真的給了她不少的安慰。

現在的她偶爾回想這些,明白那時的自己對學習的放任,明明帶有一種自知之明,她應該在過去的某個時刻洞察了自己的能力範圍,而學習理應在這個界定的範圍之外,她聰明地選擇了不強求。

所以拿到期末考的成績單時,她知道上面的分數很難看,她媽媽肯定要訓她:“小言,你這成績到時怎麽考大學?”可她最擔心的是會被蔣易鄙視,他知道時應該會板着臉孔說:“我沒指望你學得有多好,但你考得也太差了吧!”

蔣易放假回家了,她都沒過去找過他,倒是蔣易提了一包東西過來,張母笑吟吟地說:“你這孩子,你是去讀書的,怎麽還給我們帶特産過來啊?”

蔣易禮貌地遞過去特産,然後說:“也沒什麽,就想着可能沒吃過,就買了點回來大家一起嘗嘗。”

張母提着沉甸甸的禮物,直誇這孩子懂事啊,然後大聲朝裏屋喊道:“小言,你出來一下,蔣易過來了。”

子言老不情願的表情從房間裏踱步出來,這是隔了一個學期才見到蔣易,發現蔣易變高了些,皮膚變黑了些,看見她時,表情恢複成一貫的淡淡的模樣,并沒有開口跟她說話,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她,她馬上很狗腿地走過去,接過禮物,像上次看石塊一樣,左右端詳起來,不就是一串珠子嗎,難道很珍貴,就這黑溜溜的顏色,不好看。

蔣易見她這認真的樣子,解釋說:“這是我們去爬山的時候,山上的僧人給的。”

張子言一下子就不樂意了,很委屈的語氣:“原來是別人給你的啊,我巴巴地以為是你特意給我準備的,不過你既然給我了,我就收下吧。”她不知道,這确實是他為她特意特意挑選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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