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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雍輕搖了搖頭, “不曾——”
“是啊,叔父可是酒樓開門沒多久就來了,一直在這裏等你呢。”
話未說盡, 就被見他搖頭後, 面上一急的攝明琛打斷道。
攝雍立即轉頭,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攝明琛一驚, 立即揚起手中的折扇,擋在自己的面前, 示意自己閉嘴。
心中暗道,自己這個叔父,目光好冷,被他看一眼,竟好似被寒風刮過一般。
待攝雍轉回頭, 就見陶灼的柳眉已經皺起,他心中不由一陣懊惱, 暗恨攝明琛多嘴。
陶灼心中不悅,又有些發堵,卻又有一些隐秘的喜悅。
畢竟,誰不喜歡心上人在意自己呢。
“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最終, 陶灼也只是看着攝雍, 輕聲說道。
“好,阿灼,來這裏坐下。”攝雍一喜,嘴角立即上揚, 滿口答應下來。
而後伸手, 牽着陶灼的手坐下,同時看了呆立在那裏的攝明琛一眼。
攝明琛一驚後回神, 立即坐下,順便驚奇的看了一眼攝雍,又看了一眼陶灼。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這個向來清冷淡漠的叔父,在陶五小姐面前,竟是這般模樣。
眼見他坐下,陶灼才忽的想起了這裏還有這麽個人。
“說吧,到底是什麽事?”陶灼收回看向攝雍的溫軟歡喜的目光,只淡笑的看着攝明琛,柳眉輕挑,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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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明琛看了攝雍一眼,似有些躊躇,可見陶灼并無避開自家叔父的想法,也就不再遲疑。
“我想,我想再看看我師父,想問問他那句未盡的話究竟是什麽。”他目光放空,似是陷入了回憶,低聲說道。
師父?還未盡的話?
陶灼柳眉一挑,就追問起來。
……
待攝明琛說完,時間竟已過去了半刻鐘時間。
“這麽說,你那個師父為了救你死了,可臨終遺言卻沒有說完,你就一直記挂在心,想知道他要說什麽?”
聽他說罷,陶灼直接總結道。
攝明琛就直接點了點頭。
“好,等今夜,你準備一下你師父的遺物,我去你王府找你。”陶灼輕描淡寫的應下,而後掃了他一眼。
“多謝陶五小姐,多謝,此事若成,本王必有重謝。”攝明琛立即大喜,折扇輕輕拍動,卻是沒有注意陶灼那略有些嫌棄的一眼。
陶灼無奈的收回視線,懶洋洋的繼續看着攝雍。
攝雍輕笑一聲,而後也轉頭看了攝明琛一眼,眼神瞬間變冷,一瞬間由盛夏步入了寒冬。
“咳,”這一眼才徹底驚醒了高興不已的攝明琛。
他輕咳一聲,看了雖不言語,卻溫情流轉宛如一體的攝雍和陶灼一眼,略有些戲谑的笑了笑。
而後施施然的站起了身,折扇又是輕拍了拍,“我還有些小事,就先走了。”
陶灼移開溫柔看着攝雍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輕點了點頭。
明明只是普通的眼神,可攝明琛卻在其中看到了算你有眼色這句話。
攝明琛拍打折扇的手不由停下,而後刷的展開。
又看了一眼一直看着陶五小姐,連看都沒看自己的叔父,無奈輕笑着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裏。
見他走遠,陶灼這才撤去了臉上裝樣的微笑,燦爛笑着看着攝雍。
“阿雍,你吃朝食了嗎?”陶灼看着攝雍,立即問道。
攝雍搖了搖頭,還未言語,就見陶灼柳眉又是一皺。
“碧雲,叫店小二來。”陶灼起身,打開房門,輕聲囑咐道。
待店小二過來,陶灼按着攝雍的口味,叫了一桌子菜。
攝雍自由寄居佛寺,所以這口味,也是偏向清淡。
然而,陶灼看了一眼攝雍清瘦的身形,口風一轉,又叫了幾道肉菜。
攝雍全程微笑看着她,也不推辭,就連聽見陶灼說道他一向不愛吃的肉菜時,他也沒有其他反應。
說來也是奇怪,陶灼這般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所在之室內,憑空多了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任誰,都是要震驚一番的。
可不論是碧雲,還是那店小二,都不曾太過奇怪,只是,這目光,略有些奇怪。
攝雍自是不曾放過這一點,他嘴角微微一勾,卻是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不過,這個目光……
“阿灼這是做了什麽?”他心中疑惑,便就直接問了出來。
做了什麽?
陶灼桃花眼不禁連眨幾下,其中意思調笑閃過,更摻了幾分心虛。
不過,她眼中一轉,卻是強裝出一抹理直氣壯出來。
“咳,這個,他們眼中,阿雍現在可是一個大美人呢。”
話畢,陶灼就直直的看着攝雍,臉上燦爛一笑,眼中露出求誇獎之意。
可話雖如此說,那一抹心虛卻更甚。
大美女?
攝雍不禁一頓,眼中一抹震驚閃過,而後便哭笑不得起來。
他可不信陶灼沒有別的辦法,只說那斂息訣,用在此刻就很是不錯。
可他家阿灼……
不過,見陶灼這般讨好賣乖的笑容,他卻是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見此,陶灼心裏才大大松了口氣。
而後顧左右而言它,“這菜竟然還未好嗎?”
卻是未看見,待她收回目光時,攝雍似是想起了什麽,眼底一抹暗色,以及期待閃過。
“這菜,的确慢了點。”攝雍一笑,便就輕輕放過,順着陶灼的話,接了下去。
陶灼見此法有用,就立即開心的說起了別的。
半刻鐘時間,轉瞬即逝。
看着一衆店小二一一将菜色端上來,陶灼也顧不上別的,親手盛了一碗飯,放在攝雍身前。
攝雍本來欲親自動手,可卻被陶灼一手按下。
而後更是親手夾了幾筷子菜,放在他碗裏。
陶灼這才滿意一笑,示意他趕快吃。
“阿灼不用一點嗎?”他卻是沒急着動作,而是看向陶灼,關懷着問道。
“不必,那我也用一點吧。”
陶灼搖頭拒絕,她剛吃過朝食,可見攝雍似是有些失望,立即口風一轉,動手盛了一碗。
攝雍不禁疏朗一笑,禮尚往來的給陶灼夾了一塊子菜,這才動作優雅自然的吃了起來。
飯後,陶灼和攝雍說了會兒話,歇息了片刻。
這才擡眼看了看攝雍,“阿雍可曾想過,一會兒去哪兒轉轉?”
攝雍看了看日頭漸盛的窗外,眉微皺了皺。
阿灼不喜烈陽這一點,他自是知道的,不免,就有些遲疑。
心中念頭幾轉,他卻是忽然想起了一處地方。
“走,阿灼,我帶你去個地方。”他話音未落,便站起了身,向陶灼伸出手去。
去個地方?
陶灼微訝,又有些好奇,自家阿雍說的,會是哪裏?
心中暗想間,見攝雍伸出手,她的手就自然的搭了上去,可卻依然坐在那裏,只笑吟吟的看着攝雍。
攝雍嘴角一勾,向來清冷的丹鳳眼中盡是暖意,手微微一使力,陶灼就笑着任由他拉了起來。
坐上馬車,看着突然出現的褐衣人接過馬車,而後直接向東行去。
陶灼不由更加好奇,“阿雍,這是要去哪裏?”
“去思慧苑,”攝雍眼中一抹懷念,及微不可查的憂思閃過,口中輕道。
思慧苑?
陶灼桃花眼微微睜大,不由更加疑惑,她并沒有聽說過這個。
見她這般,攝雍不禁一笑,“思慧苑,是我父親為我母親所建的別院,之前一直都是她宴請整個京都的高門女眷,用來擺宴之處,可惜後來……
母親給了我,倒是糟蹋了這個別院。”
他不疾不徐,緩緩道來。
陶灼不禁桃花眼輕眨,竟是這樣?
見攝雍似有些悲傷,陶灼眼眸一眨,“那這思慧苑,以後豈不就是我的了?!”
她一副高興無比的模樣,見攝雍不禁看過來,而後又眨了眨眼睛,“到時候我就天天擺宴,羨慕死哪些京都貴女,阿雍,你說可好?”
聽陶灼說罷,攝雍那點愁思頓時盡消,不禁一笑,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溫軟,只凝視着陶灼,輕道了一聲好。
“那阿雍你可不許嫌我破費?”陶灼便就笑眯眯的接着說道。
“不會,若沒有阿灼,這些東西我根本不會在意。”攝雍微搖了搖頭,毫不在意的說。
思慧苑,
陶灼跟着攝雍身後,一個老管家則在前面緩緩帶路。
而此時,攝雍身上的幻形訣自是早已散去,碧雲幾個丫鬟,亦是被陶灼留在了客廳之中。
老管家姓黃,只說喚他老黃即可。
老黃一邊帶路,一邊不由自主的頻頻回頭看向陶灼。
眼看他又一次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陶灼不禁有些無奈,就視線一轉,看了過去,順便帶了一個微笑。
老黃一愣,立即激動的點了點頭,嘴唇輕動幾下,似是說了個好字。
“這是?”
陶灼看向眼前一汪荷池,以及上面琉璃做頂的幾道回廊,不由驚訝的微微睜大了桃花眼。
這一池荷花,竟是比那骁武侯府的珍奇蓮花,都更勝三分。
此時站在岸邊,竟能感覺到一片水汽撲來,岸邊,則盡是形狀優美的各色珍奇樹木。
樹蔭蔽日,再加上撲面而來的水汽,竟是舒适無比。
只可惜,清冷了些。
略掃一眼,這占地偌大的蓮池周圍,竟只有她和攝雍,以及那老黃三人。
老黃人老成精,怎會不明陶灼眼中之意,便似是随意的拍了拍手。
不過片刻,便又一衆婢女,手捧冰盤瓜果,團扇茶水之類的東西出現。
“阿灼,可願陪我去那湖上走走?”攝雍這才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模樣,而後轉身看向陶灼,伸出手來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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