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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藏起, 攝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似是早就料到。

而後上前一步,伸手順了順陶灼被夜風吹亂的烏發。

“抱歉, 有些事耽擱了, 是我不對, 不是阿灼可否原諒我?”

攝雍低下頭, 湊到陶灼眼前,滿含笑意的溫柔雙眼直視陶灼, 誠懇的說。

聽到這句話,陶灼桃花眼不由漫上些笑意,立即輕眨幾下,努力收起。

随即桃花眼微微一轉,又說了起來, “有些事?阿雍,我以為我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陶灼笑意收起的快, 可一直注意着她的攝雍還是清楚的看見了。

而後,攝雍複又伸出手,這一次,陶灼沒有躲, 任由他牽住。

見陶灼沒有躲, 攝雍不由嘴角勾起,看着她輕聲說道,“阿灼自是最重要的,所以, 我給阿灼準備了一個驚喜。”

說着話, 攝雍牽着陶灼,向廳內走去。

驚喜?

陶灼心中不由一跳, 開始期待起來。

會是什麽呢?

“那好吧,原諒你了。”聽他這樣說,陶灼才歡喜一笑,口中輕道。

“那就多謝阿灼了。”攝雍回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是溫柔含笑的模樣,柔聲說道。

說話間,兩人走上畫舫二樓,只見這裏四面開窗,又地處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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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将樂水湖的大半都盡收眼底。

兩人在窗邊的幾榻上相對坐下,陶灼不由好奇的向窗外看去。

只見樂水湖上,燈光點點,在夜間黑色的湖水映襯下,一時之間,竟似比漫天的繁星都更加燦爛。

真是,好一副美景。

若非上了這樓船,怕是根本無緣得見呢。

陶灼心裏感嘆道 。

“阿灼,嘗嘗這個,這是今年西府上供的葡萄酒,味醇輕香,且是甜的。”

這時,攝雍的聲音響起。

陶灼便回頭看去。

就見攝雍手中正拿着一個細頸小口,約半臂長,其中盛着紫紅色液體的琉璃瓶,含笑看來。

葡萄酒?

陶灼起了點興致,這個酒她喝過,不過那還是一年前,美男爹不知道在哪兒搜羅來的了。

見陶灼眼睛一亮,明顯是很感興趣的模樣。

攝雍不禁一笑,而後将葡萄酒輕輕倒入擺好的兩個琉璃盞中。

就見紫紅色的酒液,在透明的琉璃盞中輕輕晃動,顯得誘人無比。

嗅着鼻尖微澀的醇厚氣息,陶灼桃花眼輕眨了眨。

這個,似乎比美男爹尋來的那瓶,更好。

不論是色,還是香。

至于味,這個,還得嘗了才知道。

正想着,攝雍就已經倒好,将一盞葡萄酒輕輕放在陶灼眼前。

“阿灼,嘗嘗,你若喜歡,我就命人好生搜羅一批,放在府中的酒窖中。”攝雍看着陶灼的眼睛連連眨動,不由輕笑,而後說道。

咦,這次竟不是送去侯府嗎?

陶灼有些疑惑,可随即就明白了過來,不由含笑嗔了攝雍一眼。

随即柳眉一挑,就拿起一杯,玉色的指尖,在紫紅色的酒液映襯下,竟更加玉白。

陶灼輕抿一口,閉目細品,待睜開眼睛時,竟能感覺到其中,有一道亮光閃過。

“好,很好。”陶灼連連贊道。

話罷,陶灼眼角一掃,就見攝雍只溫柔的,看着自己,絲毫未動杯中的酒液。

“阿雍,你也嘗嘗。”陶灼眸光微嗔,掃了攝雍一眼,而後将桌上剩下的那盞葡萄酒拿起,遞給了攝雍。

攝雍嘴角不由又勾了勾,伸手接過。

陶灼的桃花眼這才又愉悅笑起,輕搖杯中酒液,伸手過去,看着攝雍溫柔的雙眼,“幹杯。”

攝雍輕笑一聲,也伸手過來,兩人隔着小幾,輕輕碰了碰杯。

“叮~”

一聲琉璃相碰的悅耳清脆聲響起,陶灼和攝雍相視一笑,一口飲盡了了盞中酒液。

“阿灼,看窗外。”陶灼正欲放下酒杯,就聽陶灼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

陶灼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向窗外。

“嘶~嘭,嘭嘭嘭嘭嘭。”

就聽一陣嘶鳴破空聲響起,緊跟着,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綻放。

卻見,煙花綻放後,具都成了桃花的模樣,散開,化作花瓣,徐徐消散在空中。

看着這一副美景,陶灼不由愣住,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緊緊看着。

這一場桃花雨,一開,就是一刻鐘。

待最後一朵桃花散去,空中再無痕跡,陶灼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一轉頭,就見攝雍正用那雙,似乎永遠都是那般溫柔的雙眸,靜靜看着自己。

然而陶灼知道不是,攝雍不是永遠都是這般溫柔的。

他看向下屬,看向皇帝,看向瑞王,都是清冷的模樣。

而這般溫柔,攝雍只給了自己。

也只會給自己,陶灼在心中堅定道。

心中百轉千回,陶灼面上卻絲毫未顯。

“阿雍,我很歡喜。”陶灼向前一傾,手肘支在小幾上,撐着臉頰,溫柔缱绻的說道。

說話間,陶灼桃花眼輕眨,卻掩不住眼中的流光溢彩。

看着陶灼這罕見的柔軟的表情,攝雍心中一頓,随後急促的跳了起來。

阿灼歡喜就好,

阿灼歡喜就好,

阿灼歡喜就好,

攝雍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說。

“阿灼,歡喜就好。”話語在唇齒間輾轉,可攝雍最後,還是只吐出了這略微有些清淡的六個字。

可陶灼卻毫不在意,甚至還愉悅的笑了起來。

蓋因,她聽到了某人那失序的心跳。

笑罷,陶灼就留着眼中未散的笑意,和攝雍說起了話。

這一說,就到了月色漸漸爬高,樂水湖上的畫舫,也漸漸向岸邊挪去。

陶灼身下的這艘畫舫,也不例外。

随着畫舫慢慢停下,微微一晃,發出輕微的咚的一聲。

陶灼知道,到了岸邊了。

心中暗道,陶灼看着攝雍,眼中卻有些不舍起來。

攝雍自然沒有放過這抹不舍。

或者說,陶灼從未掩飾過,她對攝雍的感情。

“阿灼,我送你,不過……”攝雍心中一頓,不由說道,可到最後,卻不由停了下來。

他想說讓陶灼給他施上一個小法術,免得讓旁人看見,有損陶灼清譽。

可思及陶灼上次,把自己幻成一個女子之事,不由有些糾結。

聽到這裏,又見攝雍這副罕見的猶豫不決的模樣。

陶灼忽的笑開,伸手掐訣,在攝雍身上拂過,“好,阿雍放心,這次是斂息決。”

口中這樣說道,陶灼卻是也想起了上一次,攝雍幻成一個大美人的模樣,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柳眉彎彎,桃花眼裏波光蕩漾,殷紅的唇,也微微勾起。

好一副美人燦笑圖。

不覺間,就晃花了攝雍的眼,晃亂了他的心。

攝雍的喉結微微一動,唇角不由勾起,“那就多謝阿灼,手下留情了,走吧。”

說着話,站起身伸出白淨修長的大手。

陶灼嘴角又輕輕上勾,衣袖輕擺,站起了身,将自己玉白的手搭在攝雍的手心。

一白淨,一玉白的手,就那樣交握在一起,而後輕輕晃了幾晃。

杏色繡花瓣紋樣,與月白色繡雲紋的衣袖交疊在一起,輕輕擺動間,攝雍以及陶灼兩人走出了船艙。

待行至船側,正欲下船之際,攝雍卻忽的停下了腳步。

陶灼一愣,就見攝雍伸手,将船前挂着的百花穿蝶燈取了下來。

滿臉溫柔的将之遞給了陶灼。

這時,陶灼已經不由燦爛笑開,伸手接過過來。

然後,兩人相依偎着,走下了畫舫。

當然,在旁人眼中,卻是陶灼一人,提着那盞今夜驚豔衆人的燈籠。

至于将燈籠遞給她的人,卻不知為何,沒有在衆人心中留下絲毫痕跡。

只見陶灼姿态悠然,明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步下了這艘不知名的畫舫。

而某個等待已久的人,也是眼睛一亮,疾走幾步,攔住了陶灼。

随即,卻被那個一直安靜跟着陶灼的黑衣侍衛攔住。

那個人影不由停下腳步,卻還是癡癡的望着陶灼。

“陶五小姐,好巧。”随後,就聽他開口說道,話語中皆是滿滿的喜悅和興奮。

來了。

陶灼心說,随即安慰的捏了捏手一緊的攝雍。

“哦,的确很巧。”陶灼嘴角一勾,眼神掃了掃陳宣和,意味不明的說。

陳宣和不由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可看着陶灼那張桃花玉面,還是厚着臉,湊上來準備和陶灼說話。

陶灼卻沒有準備再理會他的打算,正準備開口讓他退開,就見那個黑衣人忽的一動,直接将陳宣和攔下。

陶灼柳眉微挑,桃花眼輕眨間忽的一笑。

和攝雍相牽的手微微一緊,拉着身邊一身冷氣的人離開了這裏。

前行未幾步,一個黑衣人便駕着一輛馬車,徐徐停在了二人身邊。

“五小姐,請,”黑衣人跳下馬車,恭敬的說。

陶灼側頭看了一眼示意上去的攝雍,嘴角勾起,便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卻是再未看那陳宣和一眼。

馬車車軸壓在青石馬路上,咕嚕嚕聲響起。

縱然外面燈會上熱鬧依舊,可在這小小的,溫馨的一方馬車廂中,卻似乎與外面的三千繁華分割開來。

陶灼懶洋洋的靠在馬車壁上,看着對面溫柔輕笑的攝雍。

只覺心中一片安寧。

“阿雍,還有幾日,就是萬壽節了,”看着外面的行人一個個随着馬車的前進,被抛在車後,陶灼忽然輕聲道。

話語中,盡是意味莫名。

期待有之。

激動有之。

更有三分狠意,三分冷意。

攝雍眉微微一皺,陶灼向來都是懶洋洋的模樣,鮮少有這般明顯的情緒外露之時。

若說是期待還罷了,可這狠意,恨意?

心中轉念一想,卻是忽的有了些許猜測。

“阿灼,可是那傅婉瑤又做了什麽?”看着這樣的陶灼,攝雍安撫的溫柔一笑,輕聲問道。

眼中卻有一道冷光閃過。

看見攝雍的反應,陶灼的氣霎時間散去不少。

而後挑眉一笑,自袖中伸出手,“就是這個小東西。”

陶灼的手中,正是兩只約芝麻大小的蟲子,被一道泛白的光包裹住,正在努力的向一起靠去。

“這是?”攝雍不禁皺起眉,詢問的看向陶灼。

陶灼伸手,戳了戳被靈氣包住的兩只情蠱,看它們随着靈氣團翻滾。

柳眉微挑,話語中又帶上了冷意,“這是情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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