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過有時候真麻煩，這次是光腳走三公裏跳河，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麽。”蘇娴輕嘆了一口氣，擡起腳，将濕漉漉的腳擦幹，腳底的刺痛讓她不自覺皺眉。

何清伸出手，“來擦點藥吧？”

“哦。”蘇娴擡起腳，落在何清溫熱的掌心，感受着冰涼的棉簽在蹭掉皮的傷口處輕觸。

“明天去死者B家檢查一下吧，如果他真的提前将自己妻子殺死，然後再僞造她自殺的假象，家裏肯定會留下點什麽的。”何清一邊叨念着行程，一邊小心翼翼地将蘇娴腳底磨蹭掉皮的傷口都一一處理了。

這邊講完，她忽地注意到蘇娴安靜了好一會，擡眸就發現這位漂亮的大美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怎麽了？”何清愣了愣，将用過的棉簽丢到了垃圾桶。

“就是有點點感動，沒想到何小姐還有這麽細膩的一面。”蘇娴縮了縮自己的腳，準備放回拖鞋裏。

“我以前也給我老爹洗腳上藥的。”何清想也沒想到的回應道。

蘇娴就沉默了。

“走路方便嗎？會痛嗎？”何清拿過一塊紗布，想要将腳包一下，卻被蘇娴利索地縮回了腳。

“包成那樣，明天還怎麽穿高跟鞋，會不方便的。”蘇娴迅速地将腳鑽進了拖鞋裏，然後站起了身，“都走了三公裏，還怕這會穿鞋走路嗎？”

何清頓了頓，開始了直女的迷茫思索，“你明天還要穿高跟鞋嗎？”

“當然了。”蘇娴站起身，回頭眨了一下漂亮的眼，“難道我穿高跟鞋不好看嗎？女人就是穿高跟鞋才會魅力。”

向來只穿運動鞋的何清默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大概，她不是女人吧。

“我去洗澡睡覺了，今晚謝謝你。”蘇娴拿着幹淨的睡衣進了浴室。

“晚上還會再夢游嗎？”何清擡聲問道。

“不會了，一般只有一次。”

“哦哦。”何清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以後要是再遇上什麽複雜的案子，她不是每天晚上都得注意一下蘇娴會不會出門夢游？

總覺得這樣的話，會有點點麻煩，夢游什麽的。

将熱水倒掉後，何清也回到自己房間，換了身幹燥的衣服，等蘇娴洗完回到房間後，她也簡單的沖洗吹幹了頭發，兩個人各自回到房間後，開始繼續睡覺。

考慮到二次夢游的可能性，何清起初還警惕了很久，确認沒再聽到蘇娴那屋的聲音後，她便躺進被窩裏沉沉地睡去。

隔天一早，把何清叫醒的是客廳裏傳來的香味，她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出了門，就見一個漂亮的身影正站在廚房裏，鼻尖萦繞着的是粥的味道。

“在做什麽？”她打着哈欠走了過去，就瞥見了鍋子裏正在滾燙冒泡的香糯清粥，旁邊小碟裏備着點小菜，兩種搭配放在清晨，讓空着肚子的何清頓時食欲大開。

“清粥，你先去洗臉刷牙。”蘇娴不客氣的将她推出了廚房。

“哦。”何清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去洗漱完畢後，蘇娴已經将粥盛到了碗裏，在客廳桌子邊等着了。

“剛剛你電腦響了一下，可能是誰給你發了消息。”蘇娴坐在桌邊，優雅地翻看書籍，一邊吹着勺子裏的粥，小口食用着。

一清早起來，屋子裏多了個漂亮美人給自己做早飯，何清揉揉自己腦袋，簡直跟做夢一樣。

面前放着香甜可口的清粥，對面坐着優雅美麗的女人，秀色可餐，充實的就像沒睡醒。

“滴滴！”

電腦上又發來了新消息，何清一邊吹着勺子裏的粥，一邊打開了待機的電腦，就見群組裏敲來了小黑的消息。

小黑：老大！！你為什麽還沒來？

小A：什麽時候帶着蘇娴姐過來！不要人一過來就藏着，我們也想看看美女！！

小黑：就是啊，你們難道還沒醒嗎？

何清：醒了。

小A：終于回消息了啊！你們在做什麽？

何清：吃早飯。

小A：嗯？？？又是蘇娴姐給你做的？

何清：是啊。

小A：好羨慕，羨慕哭了，老大你這個叛徒。

何清：？？

小黑：吃的什麽？

何清：粥。

小A：拍給我們看看啊，順便看看清晨也散發無限魅力的蘇娴姐。

何清：……

這兩個人怎麽跟沒見過美女似得。

還是說蘇娴魅力格外獨特？

她悄悄瞥了一眼對面正将一勺子粥喂進嘴裏的蘇娴，白糯糯的清粥緩緩被送進朱紅嬌豔的唇裏，一粒米粒沾到唇邊，立即被小巧的舌頭伸出來收了進去，光是這一個無意識的舔唇動作，都把何清看愣了。

何清：突然能理解你們的想法了。

小黑：？

小A：？？

小A：照片呢，我想看！！

何清：看什麽看，今天還有事要出去，沒空去你們那了。

小A：老大太小氣了！！

何清：你們今天的任務是調查一下死者B的家附近的監控，查看一下在案發時間前後，死者有沒有被人可疑的帶出去過。

何清：或者有可疑的人進出他們的小區。

小黑：收到。

小A：老大的案子怎麽樣？有沒有進展？

何清：算是有了，別打擾。

小A：了解。

關掉電腦後，何清才轉頭攪了攪粥，發現蘇娴已經優雅的吃完，正在擦嘴，她也趕緊将半涼的粥塞進嘴裏，匆匆食用完畢，然後端着碗去洗碗了。

“你好了嗎？是不是該出發了？”蘇娴整理好後，去補了個妝，回頭就站在廚房門口催促了。

“好了好了，等我換個衣服。”何清甩甩雙手，回到屋子，随便扒拉了一件衣服套上。

“不稍微打扮一下嗎？”蘇娴站在門口，懶懶地靠着牆。

“沒必要吧。”何清掃了一眼自己的衣櫃。

“在必要的時候，散發一下女性魅力，會對詢問線索時有幫助。”蘇娴勾着嘴角，輕歪頭。

“那種事就交給你吧，反正我是不行的。”何清一把帶上衣櫃的門，然後開始往外走。

蘇娴很有魅力這種事是很明顯了，偶爾路人看見美女來搭話，遠比對面一本正經掏出警察證來問線索來的人要吐露的多。

下樓上車，何清确認了一下死者B家的地址後，然後載着蘇娴一起過去了。

“案件是一個月前的15號發生的。”旁邊的蘇娴正翻着資料夾輕聲道。

“嗯？”何清抽空看了她一眼，“時間上有什麽問題嗎？”

“死者A，就是進行騙保事件後死亡的女性，死者B，是被僞造投河自殺的女性。”

“死者B的失蹤案是在15號，丈夫報案的，而死者A的騙保事件，是在2號發生的，案件調查了将近有半個月，然後才得出兇殺案的結果，并且保險金也得手，死者A的騙保結束後，死者B的失蹤案也開始，這個時間接的，感覺有點問題。”

何清将車緩緩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仔細想想，如果兩個案子有關系，就算一起犯案，也完全不成問題，還能分散警察的精力。”

“但他們如果是怕警察将兩個案子聯系到一起，完全沒必要在一個月将兩具屍體聯系到一起，除非……”蘇娴摸着下巴輕微歪頭，“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意外，才導致他們安排的時間出現了意外。”

“所以你覺得……哪個案子會是意外？”

“死者A，如果沒猜錯的話，她的計劃應該只有騙保，她是沒料到自己的死亡的。”

何清陷入了沉思，“死者A的死亡，打擾了死者B的計劃是嗎？”

“死者B的原計劃是提前殺死，然後僞造她自殺投河，再找個時間将屍體丢到河裏，完成一套僞造自殺的計劃，然而……”

蘇娴一把合上了資料，“在準備抛屍的這個期間，死者A被殺死了？”

“可那樣的話，死者B的計劃也可以按照原本進行才對啊……”

何清無聲地掃視了一眼大街，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方向盤，“有沒有可能，當時進行死者B的計劃，會直接将死者A牽扯出來，所以他們不敢進行。”

“如果發現死者B的屍體，警察會進行調查……調查的應該是死者B的家，卻有可能将死者A牽扯出來的話……”蘇娴陡然一愣。

何清也轉頭瞥了一眼蘇娴，兩人無意識地對視了一眼，一瞬間都想到了那個猜測。

“死者B準備抛屍的階段，死者A，死在了死者B的家裏。”何清盯着她，緩緩地說出自己的猜想。

“所以他們不敢原樣進行死者B的抛屍，僞造投河自殺的計劃，因為會暴露死者A的屍體，必須對死者A的屍體進行處理，才能再進行死者B的計劃。”蘇娴再次進行的确認。

“那麽……”兩個人一同進入了唯一的一個迷惑點。

“他們的處理，是将死者A的頭接到死者B身上再進行抛屍？這完全是多此一舉吧？”

“關于這點。”蘇娴也迷惑地搖搖頭，“我覺得我們前面的推斷是正确的，唯獨最後這個斷頭接屍的行為，根本不像是前面計劃的一部分，與之前的計劃相比，最後這個完全就像是個人興趣的胡來一樣，甚至将兩個丈夫精心隐藏的關系給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