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何清的大腦瞬間懵了一下，猶猶豫豫地看向蘇娴。

“我稍微問一個比較私密的問題。”

“你說。”蘇娴揚揚下巴，毫不介意。

“就是……”和親小聲道：“你以前有沒有對象？”

“嗯？”蘇娴嘴角勾起了笑意，“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還記得紙條上的內容嗎？”

蘇娴點頭，緩緩地回憶，也忽地愣住了。

“那個親愛的？是叫我？”

何清點頭。

“那就奇怪了，我沒有任何戀愛的回憶，而且如果認識他，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蘇娴輕輕歪頭，“我覺得那是一個習慣性的稱呼比較靠譜。”

“哦，對，你缺失的只有小時候的記憶，認識那個神秘的人也一定是小時候。”何清又陷入了思考，“一般有固定習慣的兇手都是長期犯案的人，這樣的人敏銳狡猾，很難抓到啊。”

“既然認識你，還會犯案，順手将案子推到了你身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我怎麽會知道呢……”蘇娴懶懶地垂着眼眸，“我現在壓根就對那個什麽神秘兇手沒有任何印象，是男是女，什麽性格，什麽模樣一點都不清楚。”

“催眠問我又不行。”蘇娴無奈地仰頭，露出一截曲線蜿蜒優美的脖頸，“要是一直找不到能證明我清白的線索，我是不是就得一直在這待着了。”

“我會加油的。”

蘇娴眨眨眼，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思考了幾秒，然後直起身子盯着何清，“你去死者B丈夫的現場還有醫生的現場去看看，如果是有固定習慣犯案的兇手的話，現場一定能找到固定的痕跡。”

“只要找到了，就能夠證明人不是我殺的。”

何清眼眸一亮，“的确，有固定習慣的兇手經常會在現場留下痕跡，然後被警方鎖定為連環殺人犯。”

“那我這就去檢查看看，一定能很快讓你清白的。”

“那就全靠你了啊。”蘇娴勾勾嘴角，漂亮的臉上一露出笑容，眼眸就帶着幾分能将人融化的暖意，輕易就能拉住人的視線。

“知道了。”何清匆匆地瞥了一眼，轉頭回避地望向別處。

果然跟漂亮的大美女對視，還是需要勇氣的，不小心盯久了就會被分散注意。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何清摸出來一看，是林于發來的消息，說是關于蘇娴的背景，有消息要告訴她。

“我得走了，那邊有新情況。”

瞥到了是關于蘇娴的背景，何清立即收起了手機。

“是案件有進展了嗎？”蘇娴歪頭，出現在何清的視線裏，好看的眼眸輕輕眨了眨。

“如果有新的情況，你就來告訴我，我也可以自己推測整理一下現狀，一個人在這邊待久了，有點無聊還悶得慌。”蘇娴站起身，拉住了何清的手指，往她那邊湊近了幾分。

“不管你之後知道了什麽，一定不要改變你現在對我的看法。”

“把我當做一個普通人，和你一樣普通且會推理的人而已。”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何清大腦有些懵，耳側的話語和手指上細膩的觸感讓她分神，匆匆點頭後，便離開了那裏。

“蘇娴的背景？她很不想讓自己的背景被人知道嗎？”

“到底有什麽秘密，連老爹都不想說。”何清揉揉一團亂的腦袋，急匆匆地往林于那邊趕。

一進門，就看見林于坐在桌子邊，翻看着資料，察覺到何清進來，就朝這邊瞥來了一眼。

“你那個助手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蘇娴怎麽了？”何清有些不明所以。

“她……”林于頓了頓，“是你老爹給你送過來的？”

何清點頭，走了過去。

“那你有沒有問過你老爹，一些關于她的事？”

“問了，但是沒有說什麽，似乎也是不清楚吧。”何清含糊地搪塞了過去。

“連你老爹都不清楚，那就奇怪了。”林于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資料。

“怎麽了？”何清茫然。

“你這個助手，怎麽說呢。”林于皺眉，“找不到任何關于她背景的東西。”

“？”何清一愣，“什麽意思？”

“你看這裏，出生于孤兒院，被你爹收養後，一直在國外念書，這些看上去都是正常的，可關于這個孤兒院之前的任何事情都不清楚。”

“而且這個孤兒院，在你爹收養前，就已經倒閉了。”

“她怎麽會住在一家已經倒閉的孤兒院裏？”

“在被你爹收養之前，她從哪裏來？在什麽地方生活，以及在孤兒院經歷了什麽，這些都不清楚。”

“完全查不到，就像是有一天憑空出現了蘇娴這麽一個人。”

“她的所有證件，都是在被你爹收養之後去補辦的，怎麽說呢……沒有參考價值。”

何清在林于說明的期間，一一将他整理出來的資料掃視了一遍。

的确，在蘇娴被老爹收養之前，身世完全不明。

“她是在十歲的時候，被你爹收養的，有一張醫院的證明，她那個時候好像精神有問題，至于為何有問題也不清楚，總之這個人，渾身都是謎團。”

何清沉默着點點頭。

唯一可以确認的一點就是，在蘇娴被她爹收養之前，就是一個危險且來路不明的人。

有神秘的夢游症，經常夢游出現在犯案現場，和危險的連環兇手曾認識，還對案件有極其敏銳的嗅覺，背景成謎。

這麽一個人，遠比何清想像中更神秘。

可老爹好歹也是那麽多年的警察，也不會把這麽危險的人養在這邊。

出于對老爹的信任，何清不會懷疑蘇娴，只是蘇娴身上有太多的謎團讓她迷惑了。

“怎麽了？是不是對你家這位助手刮目相看了？”林于注意到何清漫長的沉默，問道。

何清搖搖頭，“沒有，比起懷疑她，我還是覺得趕緊找到那個兇手才是當務之急。”

“我是覺得你的助手和兇手一定有聯系，我們目前什麽關于兇手的線索都沒有，唯一能下手的就是你的助手，仔細調查她才說不定能找到關鍵線索。”

何清将資料放到了桌上，垂眸瞥了一眼林于。

“你調查她沒問題，但還是希望你明白，她現在只是嫌疑人，不要把她當做兇手對待，嫌疑人也是有人權的。”

說着，她轉身準備往外走。

“等一下，何清。”林于叫住了她。

“我知道對你助手那麽做，讓你很不開心，但希望你仔細想想。”

“在監控下，你的助手夢游的整個情況，你覺得她無意識的夢游殺人情況占幾分？”

“退一步說，她本身是沒有殺人意識的，在夢游情況下，被兇手暗示殺人的情況又占幾分？”

何清沉默了下來。

原本她可以堅定的告訴林于，她堅信那是不可能的。

卻偏偏在剛才和蘇娴一起推測出，兇手認識她，還能與夢游時的她溝通，蘇娴本人還缺失了一部分危險又痛苦的記憶。

在一瞬間，林于整理出的這幾種可能性，就被放大了好幾倍。

“我不清楚，我要去現場查案了。”何清丢下這句話後，就匆匆離開了。

蘇娴在清醒的時候，一定不是危險的。

何清看人的眼光還算準，尤其是跟她接觸過後，能清楚這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夢游時的蘇娴就不一樣了，那是一個擁有着危險記憶，且她未曾了解的一個蘇娴。

為什麽會和那麽一個兇手認識，被暗示，然後夢游到現場。

原本的信任在推測出這樣的可能性後，開始有些動搖了。

“冷靜冷靜，就算是夢游的蘇娴，那也是蘇娴。”何清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定定地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醫生家的地址，開始往那邊趕去。

不管如何，兇手還是得追查，蘇娴有沒有被暗示殺人都不重要，兇手才是最重要的。

在監控完整記錄的情況下，他一定在蘇娴過去之前就在屋子裏了，然後殺人現場時，不管是他殺還是蘇娴殺，都一定在現場。

他一定會完整且确認醫生死亡後才會離開。

以防萬一，何清還是得去檢查一下十八樓以下所有樓層的監控，确認他沒有從任何一個樓層裏逃離。

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在确認殺人後，又從現場離開的呢……

将車子開到了醫生家樓下，何清匆匆地停了車子後，就趕往了監控室，白天這個點，小區裏來往的人不多，監控室裏也冷清。

“又看上次那個監控嗎？”監控室的人立即給何清讓了座。

“之前來的那個警官說，怕有人在這個期間來對監控下手，就讓我備份了幾份，然後收起來了。”

“必須給有證件的警官查看。”

對方說着，從旁邊架子上摸摸索索的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後，将裏面的一個U盤遞給了何清。

“除了那個警官來以外，還有不少人來這裏查看，我就備份了好幾分，分開放了。”

何清點頭接過。

“沒想到他還是挺細心的。”

“那這個期間，有沒有一個沒有帶證件的男人來這裏拿這個U盤，這麽高，然後體型是這樣的。”何清簡單的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這個體型的男人嗎？”監控室的工作人員疑惑了幾秒。

“這兩天除了帶着證件來的警官，倒是有一個女人來查看過，說是丢東西了，想要查看一下，由于之前的警官說不要給沒有證件的警官查看，我就沒有給她看。”

“女人？”何清愣住。

“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住在小區裏嗎？”

“這個小區裏住的人太多了，上夜班的人也不少，要都完全記住也不太可能，不過确實看見她出入這個小區幾次。”

女人嗎？應該沒什麽女人還和這個案件有關系了吧？

何清迷惑地思索了一下。

該不會是蘇娴夢游時來過吧？

她連忙摸出手機，打開了蘇娴的照片。

“是這個女人嗎？”

監控室的人員搖搖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