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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恬蔓不确定黎斐是不是站在門外偷聽,她從洗手間梳洗完畢剛出來,病房門就恰好地打開了,一個迎着朝陽、笑容燦爛的俊美男人走進來,「我不知道小蔓喜歡吃什麽,都買了些,嘗嘗看?」
黎斐買了很多種類,都是一些清淡的粥、豆漿……陸恬蔓對吃并不講究,但怕辜負黎斐的心意,每一樣都吃了一些,在吃的過程中,黎斐一直支着下巴,眼睛發亮地看着她,彷佛她是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陸恬蔓被看得有點不自,在心裏卻有點甜蜜的波動。
等她吃飽後,黎斐居然把她吃過食物的都收集起來,仔仔細細地全部吃完,對着陸恬蔓不可置信的表情,笑得很好看的說:「不要浪費對不對?」
陸恬蔓尴尬地點頭,轉身去摸自己的手機。
黎斐在身後說:「你是不是要跟那個男人分手?可以用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有設密碼,但我可以告訴你。」
陸恬蔓搖頭,從床頭的抽屜裏摸到自己的手機,按下開機鍵,「這是我和他的事情,把你牽扯進來只會更麻煩,我會和他說清楚。」
手機屏幕一亮,無數則簡訊就一起轟炸進來。
「我不嫌麻煩!」黎斐在一旁亂嚷嚷,但也只是說說罷了,并沒有走過來看陸恬蔓回簡訊,黎斐這點的尊重和信任,令陸恬蔓很欣賞,因為沈錯一輩子也學不會。
「我怕麻煩!我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忙,不想花時間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陸恬蔓直截了當地表明了工作狂态度。
傳完簡訊,陸恬蔓再次把手機關機。
沈錯不是善罷罷休的人,這一點從他像牛皮糖一樣追陸恬蔓能追三年就看得出來,但陸恬蔓真的累了,以前還抱着愧疚的心情在對待這份關系,現在終于明白,如果無法給對方同等的愛,這樣不幹不脆地拖着,才是對對方最大的傷害。
黎斐喜歡陸恬蔓的幹脆利落,有些女人總是貪得無厭,明明不喜歡了卻,因為想享受對方的溫柔,嘴上說是對方纏住她,明明是自己下不了決心了斷。
「喂,可以告訴我,你訊息寫了些什麽嗎?」
陸恬蔓倒也不隐瞞,「大概意思差不多是我們分手吧!你說的很對,我不懂愛。浪費你這麽多的時光和心血。非常抱歉。趁現在還來得及。請你另覓幸福……當然還有一些其他感性的東西,我就不說了,省得你吃醋。」
「好吧,我确實有那麽一點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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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恬蔓望着對方故意裝出來的別扭,心裏很輕松,「喂,我們主編的手機號碼是……給你一個機會幫我請假,這個你想怎麽發揮都可以。」
「既然你給了我這個特權,我一定不能浪費。」黎斐笑嘻嘻地看着陸恬蔓,嘴上挂着戲谑的笑,漆黑的眼眸卻很認真。
陸恬蔓被看得心狠狠一跳,感覺它快要從口腔裏跳出來。
黎斐拿出自己的手機,這次他沒有把手機關機,只是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還好電池容量還夠,在幾十通電話和無數則簡訊連番轟炸下,居然還剩下一格電力,他沒理會這些電話和簡訊,直接拔給陸恬蔓的主編。
陸恬蔓看着黎斐開始說話,顯然電話接通了,「是小蔓的主編大人嗎?……你好,我是黎斐……對對,我就是那個黎斐,小蔓身體不好,要在醫院住幾天,我當然會陪着她,因為我正在追求她……沒問題,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有什麽需要報導的,以後鐵定是第一時間告訴小蔓……」
兩人聊得不亦樂乎,相見恨晚。
陸恬蔓于明白什麽叫做「不要浪費」了,這下子,經過主編的大嘴巴一番渲染,她的第二任男朋友的名號大概會在第一時間傳遍整個雜志社。
黎斐挂了電話,看陸恬蔓低着頭,沒吭聲,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了?」
陸恬蔓嘆了口氣,搖頭說:「這是事實,沒什麽好生氣的。」
不過她的名聲一定會從負一百級降到負兩百級,一傳十十傳百,人言可畏,而她本來又是個不受歡迎的對象,等她回去時,傳聞十有八九已經演變成了,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爬上黎斐的床。
但這些又有什麽關系呢?她走自己的路,完全沒必要在乎這些呀!
「那你幹嘛悶悶不樂的?」
陸恬蔓微笑說:「我這是在思考,既然你要一直待在醫院陪我,這麽長的時間,我到底可以問多少問題?能從你身上問出多少事情?想想就覺得興奮啊!」
「事無不可對人言。」黎斐攤開雙手,做出擁抱的姿态,「小蔓,盡管問吧!即使你出于對未來性生活的幸福考慮,問我一夜能堅持幾次,我也會毫不遲疑、毫不作假、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你!」
陸恬蔓臉有點燙,裝作無辜地反問:「好啊,告訴我幾次呀?」
黎斐自信滿滿地伸出一只手,比了個數字,卻換得陸恬蔓不以為然的噓聲,「就這樣呀,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不是金槍不倒,一夜九次郎都沒問題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斐第一次失去了他身為律師引以為傲的理智和冷靜,氣急敗壞地解釋說:「小蔓,你怎麽也看那些沒常識的東西?又不是按摩棒,好歹要點時間恢複吧,我可是有口皆碑的『用過都說好』,你不信我們可以馬上試試?」
陸恬蔓的耳朵都紅了,拿起枕頭就往黎斐身上砸,「果然是個色鬼,說實話,你到底碰了多少人女了?太過分了!」
枕頭最多也就兩個,砸完了,黎斐就欺身上來,雙手雙腳把陸恬蔓按在柔軟的床榻上,兩人的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呼吸糾纏,空氣黏稠膠着。
「我開玩笑的,那些都是雜志亂報導,愛捕風捉影,我是喜歡美女,但很多都是發乎情、止乎禮,能稱得上女朋友,把該做的都做了的,一只手都數的出來。」
「五個還少?你還好意思說?」
陸恬蔓心裏有點酸溜溜的,明知道那是黎斐之前的過往,黎斐也沒計較她的前任男友,她完全沒有理由去計較,但她好歹至今為止都沒跟別人……
黎斐的認錯态度十分良好,「對不起,那不也是為了你,累積經驗可以讓你更快活一些嘛,情有可原是不是?」
陸恬蔓沒聽過這些甜言蜜語,全憑着一股氣在撐着,一張臉早就燙得幾乎要燒起來,她別過臉說:「反正你不許碰我!」
「好。」出乎意料之外,情場浪子答應得異常爽快,「我不會勉強你,但是,請給我一個吻好不好?」
「就一個吻,OK?」黎斐刻意壓低的嗓音有一種奇異的魅惑,讓陸恬蔓傻傻地點頭,然後沒等她反應過來,溫暖的唇就壓了下來,先是技巧性地舔吻她的雙唇,等她享受親吻,放松警戒的時候,撬開她的牙齒,靈活的長舌一舉攻入。
口齒間都是黎斐的氣息,舌頭被當成什麽好吃的東西一樣,被吮吸到發麻,陸恬蔓覺得自己好像又開始發燒了,腦子成了漿糊。
她想,原來這才是親吻,彷佛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每一根神經都感覺愉悅,連靈魂都在輕輕顫抖。
陸恬蔓覺得他們進展的速度好像有點過快了。
她只同意黎斐的追求,并沒有賦予對方男朋友的身份,他憑什麽這般親昵地跟她調情,這般親呢地親吻她……
一碰到黎斐,理智啊、思緒啊……全都不管用了。
親吻過後,陸恬蔓把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埋進被缛裏,類似鴕鳥一樣,黎斐知道欲速則不達,像陸恬蔓這樣倔強的女人,逼得過緊反而又把她推得更遠,
好笑地揉了揉對着他的黑腦袋,黎斐低低笑着,「那小蔓同學好好休息啊!我回事務所一趟,交代一些事情,你一覺醒來一定可以看見我。」
陸恬蔓昨晚睡得并不安穩,被高燒折騰得惡夢連連,睡着了也是迷迷糊糊,沒什麽質量可言,現在吃了暖暖的早餐,整個人就開始發困。
「誰想看見你,少自作多情了!」
陸恬蔓的吐槽怎麽聽都有一股惱羞成怒的意味,黎斐大人有大量地不與其計較,「對啊,是我愛自作多情,所以我一定要讓你睜開眼就可以看見我。」
「花言巧語。」陸恬蔓嘀咕了一聲。
後來黎斐彷佛還說了些什麽,不過黎斐的聲音太過低沈、溫柔,竟像催眠曲似的,讓陸恬蔓漸漸沈入夢鄉。
黎斐走過去給她掖好被角,陸恬蔓睡着的樣子出乎意料地溫柔甜美,那一雙總是泛着雪氣的眼眸被長而卷的睫毛覆蓋,在眼底投下兩片可愛的扇子陰影。
「是作了什麽好夢呢?」黎斐嘴角含笑,低頭在對方的黑發上輕輕印下一吻,如同天使羽毛掠過般不着痕跡,「記得夢中要有我啊!」
***
黎斐根本沒進事務所的大門,他太了解唐圳幼稚無聊的死個性,找不到他的人就一定會跑到事務所來守株待兔,可惜他不是那只又笨又傻的兔子,完全不想被對方逮住,然後被罵個狗血淋頭。
他可是不計個人恩怨,為又幼稚又讨厭的唐圳洗脫了冤屈,夠仁至義盡了,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幹嘛還要聽他的教訓!
黎斐站在事務所的一個死角,讓助理偷偷地把他的手機充電器帶出來。
助理哭喪着一張臉,十分可憐的說:「大律師,你行行好,把唐瘟神給帶走吧,他從法院下來後就一直待在事務所裏,像木頭一樣,發呆的時候我們還能把他當成背景,但誰經過他身邊都會被他揪住領子追問你的下落,眼神兇狠得幾乎想把我們都生吞活剝了,這會直接影響到事務所正常業務的工作。」
黎斐輕描淡寫地提了個建議說:「你們不要從他身邊經過就好了嘛!這麽簡單的小事值得拿出來說啊?」
「可他……可他就站在去洗手間的必經之路上……」
「工作果然太閑了吧,一天到晚上洗手間,少喝點水多做點事,要去廁所可以跑到外面的公共廁所去,順便看看風景緩解眼部疲勞外加運動。」
不愧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金牌律師,避重就輕的功夫一流,在他的舌燦蓮花呱啦呱啦之下,年輕助理腦子卡住,完全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只能眼睜睜地聽着黎斐繼續交代事項,還把一大堆的數據文件塞到他懷裏,要求他轉交給其他的律師接手。
「乖,好好表現,跟着我,你一定會成為名震天下的大律師。」黎斐眉開眼笑地拍拍助理的肩膀,然後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潇灑離開,
小助理欲哭無淚地想,在成為名動天下的大律師之前,他一定已經郁悶死了。
***
黎斐挂念着醫院裏的陸恬蔓,明知道對方是心智成熟、獨立堅強的新時代女性,小小的發燒感冒根本難不倒她,但卻偏偏放心不下這份心情,對于只想滿足征服欲的他來說,好像有那麽點莫名其妙。
「她太讓人操心了,說不定會趁我不注意時偷偷溜回去上班。」黎斐為自己的行為做出一個似乎合理的解釋,也似乎說服了自己,于是他理直氣壯地用力踩下油門,風馳電掣般趕往醫院。
陸恬蔓太久沒過這樣悠閑愉悅的日子了,或者說,活了二十幾年,她從來沒享受過這樣悠閑愉悅的日子。
黎斐不愧為情場萬人斬,哄女人的本身一把罩,幽默、溫柔、健談、活潑……住了三天,陸恬蔓發現自己竟然跟黎斐有說不完的話,什麽事都可以聊,天文地理、時尚流行、世界觀、人生觀……而且他待人也是無微不至的關懷,她想得到的,他做了,她想不到的,他也做得井井有條。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很尊重人,嘴巴上說得再輕佻、再下流,只要陸恬蔓不松口,他就絕對不會采取進一步的動作。
別說以自我為中心的沈錯,就連生她、養她的母親,也從來沒有讓她這樣安心平和過,好像可以把一切都告訴對方,莫名其妙的讓人信任。
她沈溺于這樣的關懷和輕松的相處,竟然有一點點不樂意出院了,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一點點苗頭,就被她自己快刀斬亂麻掐斷了。
「不行,再怎麽沈迷男色,也不能忘了正事,不然我會一輩子鄙視你。」陸恬蔓突然義正言辭開口。
黎斐削蘋果的動作停了停,擡起一雙漂亮的眸子,「小蔓,你這麽為我擔心,我是感覺很開心啦,但可以用委婉一點的語氣嘛,類似『只要我有責任感,你就會一輩子喜歡』,這樣不是更讓人聽了心生歡喜,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再怎麽生氣,遣詞造句也要注意點,我喜歡你,喜歡賴在你身邊是沈迷女色,不是男色。」
「我是說我自己啦,誰有心情管你!」陸恬蔓翻身下床,把多天來一直閑置,放在拒子裏的攝影設備扛了出來,「最後一天了,我一定要完成任務!」
黎斐失笑,「誰規定采訪一定要這般制式化,一定要有攝影機、錄音筆?我們之前的交流不是一個更加直接、毫無防備的采訪?」
陸恬蔓愣了愣,想起和黎斐談天說地時他飛揚的神采和發亮的眼神,幹脆地回答說:「那些過于私人的事情,我知道就夠了。」
「小蔓,你是在吃醋嗎?哇,被你這樣在乎,我好開心耶!」黎斐雙手捧住臉,做出羞澀難當、興奮難耐的小女孩嬌态。
陸恬蔓恨不得一個枕頭甩過去,不過些微的理智讓她控制了沖動,這個家夥太會裝傻,在這幾天裏,陸恬蔓也想過要正正經經地采訪一回,可是還沒說上三句話,話題就會被對方帶到了一個奇詭無比的地方,讓人再也想不起采訪的事情。
陸恬蔓深呼吸,強迫自己不要理會對方的瘋言瘋語,「好,你開心就好那我就開始采訪了,請問黎先生,每次打官司都是像上次那個案子一樣投機取巧嗎?如果對方是沈穩的個性,完全不中你的圈套,你不是會輸得一敗塗地?」
黎斐看出了陸恬蔓的認真,也不再開玩笑了,「我從來不做投機取巧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光是這個案子我就準備了三條切入點。
「第一點,我們收集了足夠多的證據,可以證明對方是個不可靠的證人,從而取消其證人資格;第二點,直接推翻他的證書,我們查過那位女傭最近的行程和通話記錄,女傭和證人在她來為唐圳工作之後,兩人就沒有任何聯系,哪有可能抱怨給證人聽;第三點才是看準對方作賊心虛、為人心浮氣躁的個性做文章。」
陸恬蔓一方面佩服黎斐的準備,一方面卻也更疑惑不解,「前面兩點聽起來都比第三點可靠,你為什麽會選擇第三點呢?」
黎斐咧嘴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正如你所說,因為不可靠才好玩,走尋常路,官司哪來那麽多可看點!」
「可是你辛辛苦苦搜羅了這麽多證據,卻都沒派上用場,不會很遺憾嗎?」
「不會啊,反正是我助理搜集的,他有這樣的鍛煉機會已經很高興了!」
他的口氣可以不要這般理所當然嗎?
陸恬蔓說出此刻內心的真實感受,「你助理對你的感情一定十分複雜。」
「這種愛恨交加的感情才是最永恒、最能激發人的潛力,你不覺得嗎?」
陸恬蔓清咳一聲,「好,那請黎先生說說唐圳先生的事,當時那一段話是确有其事,還是你為了激怒原告信手拈來的『文章』?」
黎斐故意對準了鏡頭,「這個就要見仁見智了,愛情這東西要真分了男女,純潔的東西就有了前提條件,不就太不純粹了嗎?」
「黎先生,請你正面回答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陸恬蔓感覺黎斐似乎對唐圳很有敵意的樣子,但在過往的報導裏,兩人卻是情比金堅的好兄弟。
黎斐把自己往床鋪上一扔,「我累了,待會兒再錄,我要睡覺!」
雖然見慣了黎斐的肆意妄為,但像今日這般如同小孩子耍脾氣的任性倒是頭一次見,陸恬蔓只覺得好玩,沒有生氣,她把設備收起來,湊到床邊觀察對方閉着眼睛假寐的模樣,「喂,你表現得太明顯了,我本來還只是懷疑,現在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你和唐圳之間有嫌隙。」
假寐的某人拉下陸恬蔓的身體,把腦袋枕在對方的肩窩裏,「我是故意的啦,在那些記者面前假裝和那個臭家夥和和睦睦,也就罷了,在你面前我不想僞裝,對,我就是讨厭他,我看他全身上下都不順眼!」
在你面前我不想僞裝。
或許只是下意識說的幾個字,卻比黎斐整日挂在嘴上似真似假的甜言蜜語更能觸動人心扉,如同最鋒利的劍刀,一下子刺進了陸恬蔓的心底,麻麻的疼,又有點奇異的快樂,渾身都有一種大汗淋漓過後的舒暢。
她嘆息着,伸出雙臂摟住黎斐,「你說真的嗎?」
黎斐偷笑着,享受着陸恬蔓難得的投懷送抱,嘴上卻不依不饒地繼續數落唐圳,「對!我特別讨厭他,又幼稚又無聊,還認死理不懂變通,他……」
陸恬蔓打斷他,說:「我是問,你說你不想在我面前僞裝,是真的嗎?」
「當然啊,我正在追你耶,我在追你,你又是我喜歡的人,還要在你面前僞裝,那我做人不是要累死了。」黎斐給了一個十分肯定的回答。
「喂,你……不要随便開玩笑。」她會當真。
「小蔓,你要有自信一點呀,雖然我們相處沒有幾天,但是我發誓,你是我最用心追求的女人,而且也是最理解我想法和心意的女人,我真心喜歡你,所以我願意在你面前露出我不完美的一面。」
黎斐這段洋溢着真情實意的話語,完全發自肺腑,沒有一點造假,他喜歡陸恬蔓、心疼陸恬蔓、敬佩陸恬蔓,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引發他這麽多種情緒,連他放在心底的趙晴晴也不行。
不過,這些都應該不是愛情,他不會再愛了。
「小蔓,或許我也是一個又自私又幼稚的混球,你會害怕地逃開嗎?」
陸恬蔓低喃,聲音低不可聞,「已經來不及了。」
黎斐低笑,鼻端噴出的熱氣直接撲在陸恬蔓敏感的肩窩處,讓她半邊肩都麻了,她想自己真的心動了,或許在更久之前就動了心,只不過礙于對方「你不準愛我,我也不會愛你」的鐵口直斷,心裏一直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