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陸恬蔓消失了整整三天,誰也不知她的去向。
黎斐知道她沒事,因為他每天都能收到陸恬蔓的簡訊,千篇一律都只是簡單的幾個字,我很好,勿念。
他也不敢打電話煩她,真怕她一氣之下更加不想回來了。
直到第四天,簡訊的內容變了,請準備好戒指,我回來了。
黎斐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甚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歡喜,他終于明白以前陸恬蔓在苦苦等待他的喜歡的時候,是怎樣一份煎熬的心情。
他一秒鐘也不浪費地奔出去挑選戒指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陸恬蔓已經等在他家門口了,她穿了一件白色連身裙,裙子不長,露出兩條玉石一般的長腿,瑩瑩生光,黎斐簡直舍不得眨眼。
「幹嘛不歡迎我進去?」陸恬蔓挑了挑眉毛。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都在陸恬蔓的家裏,偶爾心血來潮才會過來,所以黎斐有陸恬蔓家的鑰匙,陸恬蔓卻沒有。
黎斐如饑似渴地望着她的面容,心髒在胸腔裏如同擂鼓一樣咚咚作響,他忽然扣住對方的肩膀,就惡狠狠地吻了過去。
這個吻十分火辣兇狠,陸恬蔓幾乎以為自己的舌頭都要被對方吞下去了,一開始裝出的冷靜淡定也一下子破功,她伸出雙手摟住對方的肩膀,揚着腦袋擺出一副獻祭的姿态,任由對方狂風暴雨般的熱情将自己席卷。
一吻過後,兩人都有些氣息不勻,額頭抵着額頭,鼻子抵着鼻子,氣息交纏裏,兩人同時失笑出聲。
「我差點以為你連門都不讓我進,就要在這把我給……」
「我哪有這麽不憐香惜玉……不過等你進了這門,你可全任我擺布了喔。」黎斐一邊說,一邊騰出一只手打開了門。
陸恬蔓閉上眼睛,長睫在眼睑下投下陰影,任由對方攬着她往卧室走去,「黎斐,再說一次你愛我,我就任你擺布。」
黎斐一顆心頓時變得柔軟無比,輕輕地捏了捏對方的手,輕輕地把她推到在了床上,「小蔓,我愛你,只愛你。」
這幾個字就彷佛帶着某種神秘力量,讓她的心頓時安定下來,陸恬蔓彎起唇角,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主動脫下了自己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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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還能忍住的男人,鐵定不真是男人,黎斐完全無法自控地伏下身子,用唇舌親吻這具讓他魂牽夢萦的身體。
陸恬蔓輕輕低吟,安心地将自己交給了對方。
在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她腦海裏不停地回放對方向她告白的畫面,那些畫面卻總是模糊得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沒有一點真實感,好幾次她都懷疑自己在作夢,只有每天黎斐傳給她的簡訊是真實的。
不多不少,每天三則,早、中、晚餐之後的甜點,小蔓,我愛你。
她每次看到這句話,浮躁的心情才會慢慢地沈澱下來。
大概期待得太久卻遲遲沒有響應,一顆心竟然已經幹瘡百孔了,以至于聽到突如其來的告白,她驚慌失措、惶恐不安,總害怕這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她只想遠遠逃開。
不過冷靜了三天後,在對方不厭其煩地照三餐伺候的告白下,她終于可以告訴自己,這是現實不是玩笑,她獲得了黎斐的愛。
她感謝上天,一定會好好珍惜。
所以她一刻也不耽擱地回到了黎斐的身邊,然後她感覺到了歡樂與幸福。
陸恬蔓仰躺在床上,感覺到對方修長的手指滑進自己的甬道,對方十分着急,沒有像以往一樣細細開拓,而是随意地劃拉了幾下,就用自己的欲望取而代之,抵住了柔嫩的入口,她低喘一聲,伸出雙手抱住了對方有力的腰。
「請忍耐一下,會有點痛。」
滾燙的汗水滴落在雪白的胸脯上,陸恬蔓彷佛被燙到一般,生氣地用手狠狠地在他腰間一扭,「我沒那麽脆弱,給我進來!」
這樣弄裸裸的言語對于男人來說,無異是最強、最有效的催情劑了。
黎斐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全方面崩盤,他用手拉開對方的雙腿,狠狠地一下子攻入到對方最深入的地方。
「啊……」
「唔……」
幾乎是同時,兩人都忍不住為這帶着痛楚的完美結合而發出呼聲。
黎斐沒有給陸恬蔓适應的時間,一旦攻入就開始了一輪瘋狂的進攻,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用力。
陸恬蔓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弓起身體,也無法抵抗那一波比一波更加無法忍耐的喜悅,喉嚨裏發出了貓咪一樣甜膩的呻吟。
黎斐聽到她的呻吟,彷佛受了鼓勵一樣,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先是假裝慈悲地把自己抽了出來,在她心頭忍不住浮現幾絲惋惜的時候,他猛然把她的身體翻了過來,然後又出其不意地從背後深深地進入了她。
背後式方便了黎斐的攻城略地,他在她腰下墊了枕頭,扣住她的腰就為所欲為地開始新一輪激烈的律動,每一次都朝着她的極樂點進攻。
陸恬蔓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在這漫無邊際的快樂裏,連聲音也被對方連續的進攻擠得破碎,「你給我慢……慢……」
陸恬蔓并不對這個欲火攻心的男人抱任何希望,但偏偏某個彷佛化身野獸的家夥真的停了下來,低啞的嗓音裏逸出一絲笑意。
「遵命,我的女王。」
她不敢置信,總感覺黎斐腦子裏打着更壞的主意。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非常正确。
黎斐一個翻轉,把自己和陸恬蔓調換了位子,兩人連接的地方也因為全方位的摩擦,産生了巨大的酥麻感,陸恬蔓差點軟倒在黎斐身上。
「你想幹嘛?」陸恬蔓喚起之前被對方沖撞得所剩不多的理智,但偏偏聲音還是帶着情欲過後的甜軟,聽上去彷佛在撒嬌一般。
黎斐彎起唇角,「也沒什麽,只是忽然想起上一次你說要伺候我,只伺候到一半就沒進行下去了,這次我把機會還給你,我的女王,我的身體任由你發落。」
陸恬蔓不抱希望地問:「我能拒絕嗎?」
「你說呢?」黎斐惡意地動了動腰,陸恬蔓立刻軟倒在對方的身上,「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當然可以拒絕,命令我來代勞。」
呃,然後再繼續剛才那狂風暴雨的歡愛嗎?陸恬蔓心有餘悸,咬了咬紅嫩水潤的雙唇,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你不許動,我來。」
「好,真乖。」黎斐不吝啬地給予贊美,卻換來對方狠狠一瞪。
他想,他一定不會告訴她現在的眼波簡直跟春水一樣動人,只會撩拔他的獸性,沒有一點威懾效果。
陸恬蔓強忍着幾近滅頂的羞澀,用雙手撐住兩邊,慢慢地擡起了自己的身體,體內的欲望由于摩擦帶來給她細致的酥麻,讓她半途而廢重新坐了下去。
「唔嗯……」
她聽到了男人發出了那種低低的,充滿情欲色彩的喘息聲。
陸恬蔓擡眼望去,只見結合力與美的高大身軀臣服在自己身體之下,俊美的臉龐上沒了游刃有餘的掌控感,額頭上沁滿鑽石一樣的點點汗珠,雙眼微眯,眼裏滿是迷離的情欲,薄唇水潤,充滿了情色的光澤感,竟然十分迷人。
以往都是她被他壓在身下,閉着眼睛任由對方予取予奪,這是第一次她親眼目睹對方沈溺于情欲的迷人模樣,內心受到極大的震動。
她第一次這樣深切地感受到對方最脆弱、最敏感的一部分,被自己納入在身體裏,他舒服不舒服,只有她能決定,彷佛自己成為了對方快樂的主宰者。
心裏面猛地湧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它戰勝了羞澀,讓陸恬蔓重新撐起身體,控制着自己的節奏,慢慢地動了起來。
內心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黎斐快樂,要黎斐一輩子記住她。
「小蔓,你真棒,唔嗯……」黎斐毫不掩飾地表達着自己的快樂。
陸恬蔓臉一紅,勁道一松,直直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啊……」
「唔嗯……」
由于體位的關系,這姿勢進入得竟然比以往都要深入,陸恬蔓幾乎以為自己的身體會被裏面的欲望弄痛,但也偏偏帶來了難以形容的快樂,兩人同時都難以自抑地叫了出來。
黎斐再也忍耐不住,翻身為上,重新把甜美的女人壓在了身下,陸恬蔓驚叫,但出口卻變成了甜軟的吟哦。
又是一場不知餍足、狂風暴雨般的索取。
陸恬蔓想,今天她非死在對方家的床上了。
酣暢淋漓的歡愛過後,下午也就這樣過去了,外面天早就黑了,陸恬蔓疲倦不過,已經躺在床上陷入了甜蜜的黑暗。
黎斐叫了外賣後,重新回到了床上,癡癡地望着陸恬蔓安靜的睡顏,偶爾低頭在她臉上啄一口,睡着的陸恬蔓被煩得不舒服,過了一會索性背過身睡了。
黎斐低低地笑,給對方蓋好被子,連被子裹人一起攬懷裏了,自言自語地說,「算了,看你這三天也沒休息好,眼底都有層青色了,不然我鐵定不會就這樣放過你,非把你全身上下都刻上我的記號不可。」
***
陸恬蔓是被一陣香氣饞醒的。
她坐了一上午的車子趕回來,匆匆地往肚子裏塞了幾片小面包,下午又進行了超負荷運動,早把那一點點能量消耗光了,夢裏都出現了熱氣騰騰的炸雞,可見她是多麽的饑腸辘辘。
「你買了什麽?好香。」
陸恬蔓先是動了動鼻子,然後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金燦燦的炸雞,黎斐竟然拿着它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終于舍得睜眼了呀,說一聲愛我,就給你咬一口。」
陸恬蔓瞪了他一眼,擡起頭大大地咬了一口,雞肉外部十分香脆,裏面的肉質卻十分鮮嫩,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塊。
黎斐看得連連搖頭,卻主動把比較好下口的地方遞到陸恬蔓的唇邊,陸恬蔓來者不拒,熱騰騰的食物下肚,空蕩蕩的胃頓時舒服許多。
她舔了舔嘴巴,忽然說「我愛你。」
黎斐愣了一會,聽一個吃得滿嘴是油的家夥說情話,任他見多識廣,也是覺得十分有趣,便打趣說:「你咬了可不只一口。」
陸恬蔓眨了眨眼睛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說幾次了,夠了嗎?要不然我再多說幾次,你把這只雞的肉剔下來給我吃。」
黎斐嘆氣說:「有時候你簡直像個女流氓一樣沒節操。」
陸恬蔓微笑,嘴角油光發亮,十分讨喜,「這叫做靈活思變,喂,你自己扪心問問,若我只是一個擺着看的、冷冰水的花瓶,你真會喜歡?」
「如果在這個時候要我講情話,自然是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都喜歡你,因為喜歡就是喜歡。」黎斐挑了挑眉毛,「但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又聰慧又冷漠又能言善辯的樣子,我喜歡這樣的你,從頭上下,不管缺點、優點都喜歡到無以複加,如果你不是這樣子,我無法想象那還是你。」
「這個回答太狡猾了。」陸恬蔓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從被子裏鑽出半個身子,「如果你以後不喜歡我了,就可以推說我變了,變成你不喜歡的女人。」
黎斐摸了摸鼻子,「我這個用嘴巴吃飯的人,這輩子唯一說不過的女人,就是你,除了你還有誰值得我喜歡?」
「這種喜歡太膚淺了,世界上伶牙俐齒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鲫,又不是非我不可。」陸恬蔓對着黎斐的嘴巴裝模作樣地咬了一口。
黎斐佯怒地刮了刮對方的鼻子,「你呀,就認定我喜歡你,離不開你,所以變得這麽肆無忌憚的拿話堵我,若非我喜歡你,在乎你,你以為我真說不過你呀。」
「那倒是喔,黎律師的嘴巴可是能把死人說成活人。」陸恬蔓聽了,心裏甜滋滋的,嘴上雖然還不肯服軟,聲音卻軟了不只一個調。
黎斐聽得心都酥了一半,他把裝了炸雞的袋子往床頭楊上一放,下床撿起下午歡愛時被自己扔到衣櫥邊上的衣服,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精挑細選的戒指,走到床邊對着陸恬蔓單膝下跪。
「小蔓,我戒指也準備了,就請給我吧,用誓言套牢我,讓我一輩子為你折服,每次鬥嘴都心甘情願地輸給你。」
黎斐低着頭,半天都沒等到對方的反應,也不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提心吊膽地擡起臉,卻看見陸恬蔓的眼睛下起了滂沱大雨。
「小蔓,你哭什麽,你是不是還沒準備好?還是不相信我真的徹徹底底地只愛你一個了?好了好了,要不然你考慮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換我好好追你,你再好好地考驗考驗我,給我吃點苦頭,報複回來好不好?」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陸恬蔓的眼淚就掉進了他的心裏,以至于每次看到她落淚,他的心就又苦又澀,幾乎願意做任何事,只願她能笑一笑。
陸恬蔓卻還是自顧自地哭個不停,黎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曉得圍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團團轉,腦子裏又亂又雜,完全不知所措。
「小蔓,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小蔓,你生氣就朝我胸口打一拳,不,我的胸口很硬,你打過來手鐵定會更痛,不然你搔我癢癢好了,我最怕癢了……這都不行?你再哭、你再哭,你別以為只有你會哭呀,我也哭給你看!」
這句話簡直跟靈丹妙藥一樣,哭到打嗝的陸恬蔓一下子止住了哭泣,陸恬蔓用一張淚痕縱橫的臉蛋看着黎斐,半晌「噗哧」一聲,漾開了兩個小酒窩。
黎斐嘆氣說,「大小姐,你終于笑了,我愁得頭發都白了。」
剛才哭得太狠,陸恬蔓的聲音還是又沙又啞,「誰叫你那麽會說情話,把我感動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也不知道你用甜言蜜語騙了多少女人,白了頭發最好,只有我一個人看得上你這個小老頭。」
黎斐苦笑,「你哭成這樣,只是因為感動?我還以為是我的求婚太突然,把你給吓壞了,我差點都後悔跟你求婚了呢!」
「你敢!」陸恬蔓狠狠地瞪他一眼,她雙眸含淚,一雙寒星般的眸子籠上了一層水氣,那一瞪是三分嗔怒,三分羞惱,三分蒙眬了。
「不敢,小生怎敢。」黎斐的心都被那一眼看軟了,哪裏還舍得計較對方無厘頭的一場大哭,彎下腰親了親陸恬蔓的頭發,重新單膝跪下,「美麗的小蔓小姐,能給小生一個機會,讓我幫你戴上戒指嗎?」
陸恬蔓伸出手,「我願意。」
黎斐輕柔地替她的左手無名指戴上戒指,低下頭輕輕地親了親她的無名指,「這下我就是你的了,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呀!」
「就算我始亂終棄你又能怎麽樣?反正你怕癢,你敢欺負我,我就搔你癢。」陸恬蔓得意洋洋地晃着左手,越看戒指越心生歡喜。
「好啊,你搔我癢,我就親你這裏、這裏和這裏……」
黎斐笑得可賊了,竟拿手指往陸恬蔓身上最隐秘的地方指,陸恬蔓又羞又氣,裹着被子奔下了床,「我要吃東西,不要跟你這個色鬼鬧了。」
「來不及了。」黎斐眼捷手快地一把撈過她的腰,把她按倒在床上,「你惹上的可是一個色中惡鬼,哪有那麽好打發的,今天我就要把你拆吞入腹,吃得連骨都不剩下。」說完,他還有聲有色地啧啧嘴巴。
陸恬蔓一張臉早就紅透了,「好了,我認錯好不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惹上你這個色中惡鬼,但我好餓耶,你先讓我吃飽,之後随你處置好不好?」
黎斐裝模作樣地端着下巴,做出一副躊躇不定的樣子。
陸恬蔓一顆心都吊了起來,她幾日來都沒好好休息,今天又這樣折騰了一番,再空着肚子繼續陪對方瘋下去,難道真要把一條命陪在對方的床上?
「好了,開個玩笑,看你的臉都白了,我像是那麽色欲熏心的人嗎?但先收個利息不為過吧,好好地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去吃東西。」
陸恬蔓踮起腳尖,一口咬住了對方的嘴巴。
這張嘴巴很可惡,總會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下流話;這張嘴巴偏偏也很可愛,說出來的情話幾乎能讓人心都軟成一灘春水。
陸恬蔓也不知拿這張嘴巴如何是好,一口咬掉舍不得,就這樣放過他又氣不過。
黎斐以為自己終于可以過上幸福安樂的生活了,他和陸恬蔓經歷的風波已經夠多,愛捉弄人的老天爺應該看夠戲,放過他倆了。
然而他顯然有點過于天真了。
***
這次陸恬蔓和黎斐打算一起生活,黎斐就邀請對方搬到他家裏,陸恬蔓的家一人住綽綽有餘,但兩個人就稍顯狹小了。
陸恬蔓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家當一股腦兒地搬了進來。
女人的一些小東西總喜歡放到觸手可及,床頭櫃的抽屜裏,但床頭櫃的第一個、第二個抽屜都被塞得滿滿的,她只能拉開第三個抽屜,然後她就看見了某些越看越眼熟的東西。
「黎斐,你給我過來!」
黎斐正在客廳裏搬陸恬蔓為自己特意定制的檀木椅子,一聽到這氣沈丹田的聲音,驚得立刻就松了手,沉重的椅子腿狠狠地跟他的腳來了個親密接觸。
「唔--」他疼得直冒冷汗。
「黎斐!」
陸恬蔓的聲音又高了八度,黎斐知道大事不好,也不敢耽擱,扶着腿慢慢地走了進去,剛走進門口,對方就舉起了手裏的東西。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個?」
陸恬蔓手裏拿着當時黎斐自告奮勇說要寄還給沈錯的戒指等東西,黎斐一時間只想把自己給殺了,這是什麽破記性,怎麽把這件事倩忘得一幹二淨了呢?這可真闖下大禍了!
「小蔓,如果我說我忘了寄,你相信嗎?」
陸恬蔓露出一口白牙,在陽光底下森森發光,「你說呢?」
「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就是貪財,這個戒指值不少錢呢,人家沈少爺又不在乎這麽點小錢,我們典當了也能補貼家用,是不是?」
陸恬蔓磨了磨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簡直像從齒縫裏蹦出來似的,「黎斐,你真以為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那麽好唬弄!」
陸恬蔓本來就有冰美人之稱,這會兒冷了臉,眼睛眉毛冷得幾乎可以凝成冰,眼底一點波動都沒有,一片冷冷清清,黎斐以前沒愛上她的時候還可以死纏爛打,真動了心就怕她一氣之下甩手走人,倒不敢再放肆了,「我可以告訴你實話,但你保證你不許生氣。」
陸恬蔓不吭聲,只用一雙泛着雪色的眸子瞅住他。
黎斐摸了摸鼻子,「就那天啦,我拿着這個從你家裏出來,本來是一心一意要寄出去的,但到了郵局後,我卻又猶豫了,我反複考慮,要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給你一輩子的承諾,我希望你還能有其他的選擇,沒必要破釜沈舟。」
陸恬蔓牽起唇角冷笑,「原來你還是為了我好,」
黎斐煩躁地爬爬頭發,知道自己壞事了,「小蔓,你別急着生氣,你想想當時的情況,我那時候一顆心鬼遮眼了,哪裏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這麽做也是情非得已,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是呀,反正我在你心裏也是一個随随便便的女人,沒了你,其他男人也可以。」陸恬蔓彷佛氣得不輕,「既然你這麽想我,為什麽還要非要你不可!」
這一日下來,不管黎斐如何認錯、說好話,陸恬蔓都沒有再搭理過他,黎斐看了那壞事的戒指更加不順眼,想要第一時間就寄給遠在海外的某人,但他又擔心自己這一離開,陸恬蔓會不會一時氣不過,再給他來一次離家出走,那他大概真的會瘋掉。
但上天大概真的想把他逼瘋,他一覺醒來,床上竟然只有他一個人了,床頭櫃上用筆壓着一張紙條,黎斐,既然你不想讓我跟沈錯錯過,我就依了你的意思,反正這張機票剛好是今天的,我直接飛去加拿大了,勿念。
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黎斐失魂落魄了好一會,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陸恬蔓倔強而美好的容顏,大概被逼進了絕境,他反而靈光一閃,微微笑了起來。
他撥通了陸恬蔓的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小蔓,別跟我玩這種把戲,這次我不會再錯看你了,我知道你很倔強、很驕傲,我之前的自以為是一定傷到了你的自尊,但我保證,以後我一定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你自己說的,以後一定要說到做到。」
「我發誓。」
電話那端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分笑意,「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次就放過你了,門口的信箱裏有飛往加拿大的機票,我在機場等你,我們一起去看厄加拉瓜大瀑布,來一場旅行結婚,好不好?」
黎斐很不滿,「為什麽是加拿大?」
「你什麽時候也變這麽笨了?不是你說不要浪費機粟嗎?喂,你快點出門,我只請了五天假,每一天都很寶貴的。」
黎斐嘆氣說:「你什麽時候起飛?」
「啊,還有一個半小時。」
黎斐一個激動,一躍而起。
陸恬蔓站在機場,望着湛藍的天空,眼裏的笑意幾乎要漫出來,因為她知道,這麽在乎她的黎斐,一定會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黎斐,遇上你,追上你,是我陸恬蔓一輩子最大的成就。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