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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靜悄悄的,夏子矜跟魚小晰低聲聊着。

“小晰,你是本市人嗎?”

“不是啦。我家在c省,離這裏好幾百公裏,坐車得一天。”

“c省啊,看你長得這麽小巧,我還以為你是南方人呢。”

“呵呵,我爸爸是南方人,媽媽是北方人。”

“你今年多大啦?”

“哦,我二十一歲。”

“不像呢。”夏子矜看看身邊的女孩,有些驚訝,繼而笑吟吟地誇獎,“你看起來更年輕。真幸運呢。”

“幸運?你說第一個這麽說的。很多人都說我裝嫩,呵呵。”魚小晰幹笑幾聲。

“其實喬陽比你還小,小好幾歲。”

“我知道。”

“你知道?”夏子矜詫異道。

“唔。”魚小晰老實點頭。

“他告訴你的?”依然疑問句,。

“不是啦。是我給他收拾房間的時候看了他的護照。”憑着女人的直覺,魚小晰感覺到夏子矜的在意,看來,這位美女也對二房東有好感。至于他們進行到那一層她就猜不到了。只是她可不想無緣無故當炮灰,還是解釋清楚的好。

“哦,這樣子……”一小段時間的沉默後,夏子矜又發問:“小晰,你幾時跟喬陽認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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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那天才遇到的,其實也算不上認識啦,只是湊巧租了同一個房子。”

“租房子?你不是他的保姆?”

“呃……這個啊……其實說來話長……”

魚小晰撿重點将故事講了一遍,末了不好意思地補充:“其實我該感謝喬陽,要不是他肯收留我,我就無家可歸了。”

聽完她的敘述,夏子矜若有所思。她走得很慢,魚小晰也放慢腳步順從她的節奏。就這麽默默走了一會兒,直到出了小區的大門,夏子矜左拐,魚小晰也陪着她左拐。又走了一會兒,夏子矜才站住,魚小晰也站住。

夏子矜轉身,望着魚小晰,莫測的神情鬧得魚小晰有點小緊張,不知道自己說的哪件事情觸礁了。

夏子矜終于開口了:“小晰,你知道喬陽的來歷嗎?”

魚小晰搖頭。那怎麽可能知道呢!他們認識了四天,正式對話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半個小時,大部分是他使喚她做事的。

“為你自己好,別跟他走得太近。”夏子矜諄諄告誡。走得太近?魚小晰一時間沒有消化這話裏的含義,愣愣地看着這個古典美人兒。用了幾分鐘時間,終于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來。

☆、19、迷人的sunny

“你想哪裏去了,我跟他怎麽可能啊。我對他沒有想法,喬陽他喜歡的也不是我這一型,之前帶回來的女友都很洋氣漂亮……”突然打住,意識到自己說得多了,魚小晰趕緊圓場,“可我覺得你的條件最好了,長眼睛的男人都不會看不到的。”

聽完女孩的解釋,夏子矜心中有了計較。從這女孩的表現來看,若非城府極深,就是非常單純。以她的閱人經驗來衡量,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居多。所以,她的話應該具有90%的可信度。

只是……

兩人又繼續走,來到一輛黑色的奧迪旁側,夏子矜停了下來。駕駛座的男人忙從車上下來,恭敬地幫她打開車門。魚小晰注意到後排座位上還有一個男人,那人卻紋絲不動。

夏子矜站在敞開的車門旁,微着低頭問魚小晰:“我的車子在這裏了。你要去哪裏?需要載你一程嗎?”

魚小晰去的地方在相反的方向,她只是看時間那麽晚,為了陪陪夏子矜才跟着她一起走了這麽一段路。所以她擺擺手,笑呵呵地拒絕:“不用了,你趕緊回家吧,早點休息。”

沒有多做客氣,夏子矜點點頭,跟魚小晰告別後就鑽進車子裏離開了。直到那車子的紅色尾燈在拐彎處消失,魚小晰才轉身往回走,她口袋裏揣着那一百元去給二房東買啤酒。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深夜的城市街道上,如此地靜谧,區別于東倫敦不夜城的喧嚣,如此地富有生活氣息,區別于西倫敦的高傲清寂。夏子矜降下車窗玻璃,十月的風飽含濕氣清爽地撲了進來,這座臨海城市的空氣從來不會缺乏濕潤,那對女人的皮膚有好處。

岳爍磊感覺鼻子發癢,遂掏出手帕擋着打了個噴嚏,繼而嫌棄地将手帕扔出了車外。夏子矜見後,心知他這是鬧脾氣了,便說:“阿磊,勞煩你今晚特意陪我過來。辛苦了。”

岳爍磊哂笑:“謝我爸去吧。”

“那是自然。”夏子矜随意接了一句,她心裏想着另外一件事情,沒多跟岳爍磊計較。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岳俊。

綿綿軟軟的女聲在車廂裏飄蕩,就像一根羽毛,撩動你的心發癢。夏子矜這樣的女人,美,聰明,會說話,能辦事,很容易**到男人。

可岳爍磊就是沒辦法對她有好感,就是覺得髒,髒透了!他拿出礦泉水,喝了幾口,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閃過的景象,黑暗中一盞盞路燈勻速向後退去,他們的車子開得不快,60邁而已。感覺胳膊被碰,扭頭見夏子矜把手機擎在他面前:“你爸爸找你。”

扯動嘴角,不情願地接過手機,嚷道:“爸爸,我在啦,答應的事情我肯定會做。”

“阿磊,別任性,這次讓你去不是為了陪子衿。”手機裏傳來岳俊威嚴的聲音。

“我知道,不就是認門嘛,那小子住哪裏我清楚了。”岳爍磊相當不耐煩。

兒子的個性打小就這樣,遠不如女兒沉穩。岳俊有些無奈,莫了也只好說:“那就好。今晚回來我們再談談這件事。”

“今晚?我還有事,不回去了!”岳爍磊拒絕得毫不留情,談個鳥啊!他可沒興趣摻和那破事。

“阿磊!”岳俊斥道。

“爸爸,不是說好了這事我姐負責嗎?我很忙,不想參與。”岳爍磊毫不退縮,反正他也任性慣了,沒人治得了他。

“你……”岳俊語塞,氣得站了起來,正欲發作,卻見岳爍棋已經站在身旁。

“爸爸,我來跟他說吧。”岳爍棋伸出手,等待父親把手機給自己。父親卻直接挂機,把手機扔到楠木桌面道:“說什麽?随便他哪裏野去!”

岳俊坐回椅子裏,呼吸粗重。岳爍棋微微嘆氣,站在父親近旁卻再也未置一詞。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岳爍磊把手機扔給夏子矜,正眼也懶得給她一個,少爺他單手拖腮靠在車門上繼續瞅風景。夏子矜心中不滿,卻也無可奈何。這個男人二十有三,說老不老說小不小的,應該懂事了,偏偏是岳俊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敢頂撞大家長的人物,被一堆人寵着長大的熊孩子。

将手機收到手袋裏,夏子矜輕聲問:“不回去,你打算去哪裏?”

“你管我去哪裏。”岳爍磊靠着車門框懶洋洋地回答。

夏子矜的臉色難看,不再說話。

車子兀自前行,忽然岳爍磊喊了一句:“停車!”

司機趕緊将車停在路邊,少爺下了車揚長而去。見岳爍磊走了,司機回頭詢問道:“夏小姐,您要回大宅還是公寓?”

“公寓。”夏子矜做了決定。

車子進入位于市中心的高檔小區,将女主人送到她所在的那棟公寓,司機便開車離開。夏子矜乘電梯來到二十六層。因為她不喜歡跟陌生人太近,所以把這一梯兩戶都買了下來。兩套房子打通總面積将近五百平,一邊作為居住使用,另外一邊作為琴房及舞蹈室。

進屋後,換上瑜伽服去到舞蹈室,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做着流瑜伽。海藻般柔柔軟軟的肢體蜷曲複又伸展,秉除雜念,舒展眉心,控制呼吸,一整套的動作結束,夏子矜呈大字型躺在舞蹈室的正中,皮膚上覆了一層薄汗。天花板上鏡子裏身材勻稱的美人也在疲憊地看着她。三年前,她住在東倫敦的舊公寓樓內,跟幾個來自東南亞的女孩合住一套房子,早晨搶廁所晚上排隊洗澡,夢想着有一天能夠當上樂團的第一鋼琴手,收入夠她自己一人住一套房子。三年後,她擁有了單價在五位數以上的住房,那許多的衣服包包首飾,上流社會的身份,同時,她依然那麽美,美得看不到歲月的痕跡。這樣的生活惬意,得意。

今晚,她碰了一個釘子。那個男人第二次堂而皇之走進她心裏,她卻連拒絕都不想y,你還會有怎樣的成長呢?還會比現在更加出色到什麽地步呢?而夏子矜,是否還能充當你的老師,引領你繼續走下去呢?她是多麽期望有一天你足夠強大到可以引領着她前行呢?如果說當年無奈把寶在喬致雄的身上,現今,她是萬分期盼地想跟喬陽走到一起。

可是,行得通嗎?

英俊的喬陽,迷人的sunny,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其實我該感謝喬陽,要不是他肯收留我,我就無家可歸了。那女孩如是說。不美,傻氣,市井小民,半點品味都沒有,唯一的優點是年輕。可是sunny,你為什麽會把素昧平生的人收留在身邊?到底是為什麽呢?難道你真的是一時發了善心,想做點好事積陰德?

手機在響,第三次了,是岳俊吧?夏子矜固執地躺在原處未動。今晚,她想一個人靜靜。

☆、20、第一個吻

這廂魚小晰提了一箱啤酒回來,反正不是她花錢,倒不如多買點兒省得麻煩。進屋的時候喬陽盤腿坐在沙發裏看電視。也說不上是看,他捏着遙控器流水一般地換臺,每個臺看不上一分鐘,也虧了這家的有線電視總計一百多個頻道,夠他折騰一陣子的。

把啤酒放到門邊,魚小晰邊脫鞋邊問:“我回來了,啤酒買到了,你現在要喝嗎?”

“嗯”了一聲,喬陽把遙控器扔到茶幾上。電視節目恰好停在戲曲頻道,蘇三起解正上演,旦角咿咿呀呀地唱着。

蘇三離了洪洞縣,将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人言洛陽花似錦,偏奴行來不是春。

低頭離了洪洞縣境。

……

這位外籍人士品味可真不一般,竟然喜好國粹京劇。魚小晰心裏合計着,也沒敢多說,去廚房洗淨手,找到剪刀開箱後拿出一罐啤酒,用毛巾擦幹淨以後給送到二房東眼前。喬陽看了看她,沒接,卻吩咐:“再拿一罐。”

“呃?”魚小晰愣了。

“沒聽見嗎?”喬陽皺眉,重複一遍,“讓你再拿一罐。”

“哦……”大爺他酒量大,愛喝幾罐喝幾罐吧。魚小晰折返回去,又給他拿了一罐過來。

喬陽接過其中一罐啤酒,打開,仰頭灌了一口,盯着電視機說:“坐下。”

“呃?”魚小晰又是愣。

喬陽捏着啤酒罐不高興了,扭頭斥道:“我說得不是英文吧?讓你坐下!”

抽哪門子瘋了這是?魚小晰心中不解,為了不激化矛盾,她選擇服從。坐下後她看了眼時鐘,眼看就快十二點了,希望他不要再生啥幺蛾子,讓她可以早點回去睡覺。

她坐下後,喬陽便把她手裏拿那罐啤酒接了過去,打開,然後又塞回她手裏。魚小晰不解地看着手裏的啤酒,心道這是幹啥?要她陪酒?可她不會喝啊。

“喝!”喬陽喝道,見她那扭捏的樣子他就來氣。

“我不會喝……”魚小晰面露難色,酒這個東西她從來不沾的,在老家的時候父母堅決制止她碰酒,逢年過節親戚鬧着讓她喝的時候,老魚夫婦那個臉拉得老長,一般都以冷場結尾。上大學以後更沒機會碰酒精了,倒是孫婷婷交際多真實海量。

可是在喬陽兇狠地瞪視下魚小晰趕緊喝了一口,眉眼都皺縮到了一起。我去!這神馬味道!這說酸不酸說臭不臭的,一股嗆人的碳酸氣味道,怎麽就那麽多人喜歡呢?

她愁眉苦臉的樣子終于讓喬陽舒展了眉頭,他扭回頭繼續看電視,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

蘇三拖着長音地哭泣,白袖遮面,咿咿呀呀地唱:一可恨爹娘心太狠,他不該将親女圖財賣入娼門哪。二可恨山西沈燕林,他不該與我來贖身。三可恨皮氏狗賤人,施毒計用藥面害死夫君。四可恨春錦小短命,貪歡樂私通那趙監生。五可恨貪贓王縣令。

……

哎呦我去!罪過罪過,可她可真看不懂京劇啊!印象裏只有老年人喜歡拿着個收音機,坐在馬紮上曬着太陽聽這種曲兒,讓她一個連流行音樂都不聽的人,來硬看這麽高深的東西,真是折煞她也!魚小晰苦着臉,抱着啤酒罐,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難受。

“魚小晰,你有男人嗎?”喬陽突然發問。

“啊?”今晚魚小晰第三愣。不過喬陽沒有再發火,只是喝光了自己那罐啤酒,捏扁了後準确地投入垃圾桶,又把她手裏那罐拿了過去繼續喝。

“有,還是沒有?”繼續問。

男人?這個說法還真夠粗糙的。魚小晰癟癟嘴,回答:“沒有。”

“現在沒有,還是一直沒有?”喬陽目不斜視地盯着電視問。

問這麽細幹嘛啊?魚小晰困惑了。但是她還是換了方式回答他:“我沒談過男朋友。”

喬陽輕哂,不屑的說:“猜也是。”

這瞧不起人的語氣是個什麽意思?饒是被他欺負得習慣了,魚小晰仍心中憤懑。她是比不了那些美女,可她也不至于淪落到讓人不齒的地步吧,以前還收到過情書的說……。談戀愛這個問題,不是沒人喜歡她,而且她根本不想去談。要知道,孫婷婷給她篩選了不少男生,是她一概拒絕不願去見而已。別弄得好像她下三濫到沒人要似的。

……

蘇三跪地道:爹爹呀!女兒遭此不白冤枉,監中有人不服,替我作下伸冤大狀,又恐被人搜去。望爹爹你想個法兒帶了進去,少時見了都天大人也好伸冤……哪。(嘟……倉,鑼鼓響)

……

喬陽捏着啤酒罐子,終于轉過頭來盯着魚小晰很直接地問:“接過吻嗎?”

因為這毫不掩飾的問題,也因為那一口酒精的影響,魚小晰的臉刷地紅了,張口結舌地呆住了。

“看來沒有。”喬陽邪魅地笑,眯起黑眸,将啤酒罐送至唇邊,用舌輕舔她的唇碰過的地方,低聲蠱惑,“想不想試試?”

他的動作,他的眼神,他的聲音,性感得讓魚小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的豔色更深一層,整個人僵在那裏。

沒想到她意亂情迷雙頰酡紅的樣子還蠻好看的,喬陽傾身過去,邊玩味着她表情邊慢慢地靠近她。那張帥到極致的臉靠近了,又近了,近到看不清了……混雜着啤酒味道的男性氣息,清冽的,鮮明的,霸道地侵占了魚小晰的五官,讓她難以抗拒地閉上了雙眼,難以抗拒……兩片柔軟的濕潤的唇覆了上來,那觸感難以言喻的美妙,悸動,恐懼,期待,輾轉地輕微吮吸,她驚吓過度,動也不敢動。這未經人事的女孩,嘗起來還不錯,少女般清甜的味道讓他有些着迷,他想再進一步。喬陽一手捧住她的後腦,輕易地撬開她的齒,舌便闖入她口腔,技巧純熟地**,吸吮,掃過每個角落。那感覺奇妙,讓魚小晰渾身發顫,又陌生,她怕極了,雙手抵住喬陽的胸口,無力地推了一下。喬陽的動作霍地激烈,他箍住她的腰身,将她拉進自己懷中,讓兩具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清晰地感受着女孩發燙的體溫。他握住她的後腦,用唇擠壓她,撕扯她的唇,糾纏她的舌,在她的口中橫沖直撞。那刺激太過強烈,超過她所認知的,魚小晰顫得更加厲害了,她的呼吸都要被他奪去了。哭泣一般地嗚咽,她緊緊地揪着喬陽的衣領,手也抖得不成樣子。她全身都綿軟無力,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揪住他衣領的手上,仿佛如果她不用力抓住點東西,她的身體就會融化掉,徹底地融化在他的口中,融化進他的身體裏。

輾轉缱绻,魚小晰二十一歲的初吻,讓一個手段老練純熟的十七歲男人拿走了,回禮是天崩地裂般的美妙滋味。

☆、21、本就該是兩條平行線

末了,喬陽舔着嘴唇滿意地看着滿眼迷蒙的女孩。他有自信使任何一個女人臣服,只在于他想不想做而已。至于這個女孩,倒是幹幹淨淨的不讓人讨厭,所以他多用了些技巧。低頭複又啄了她紅潤的唇瓣,低聲說:“今晚,去我房間吧。”

“唔……”魚小晰還沒有清醒,朦胧間應了一聲。

喬陽滿意地笑,起身彎腰将她抱了起來。在這個空洞的夜晚,他需要一個女人體溫的慰藉。

瞬間的失重感讓魚小晰清醒,驚訝地發現自己被二房東公主抱了!伸手照着喬陽的胸膛狠狠地推了一把,喬陽沒有防備,結果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有病啊你!?”喬陽火大地吼,他的膝蓋磕到地板疼得厲害。

魚小晰顧不得屁股被摔成八瓣一般地疼,連滾帶爬逃回了自己的小屋,關門,落鎖。客廳那邊一串英文咒罵穿門而入,魚小晰靠着門扉全身脫力地滑坐到地板上。

有病,她真的有病!雙手握成拳頭拼命錘自己的豬腦袋。怎麽會這樣,怎麽能一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地就被他吻了去,這顆破心髒怎麽會悸動成這樣,它跳動的速度已經接近心髒病發,讓她無法呼吸了。而唇上他的味道這麽鮮明,依然讓她微顫不已。

這一吻,擊穿了魚小晰所有的自欺欺人,讓她只能面對現實。

只用了四天,她對喬陽,有動心。

難道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她也免不了食色性也的通病?她被一個相貌出衆,渾身謎題,行事乖張,生活混亂,脾氣暴戾的有錢男人吸引了……那等着她的會是怎樣的一個人間地獄啊!偏偏理性的魚小晰如此清楚個中利害,感性的魚小晰卻要往這個漩渦裏跳。

nozuonodie!

魚小晰你就等着死得難看吧!

捂住腦袋,把臉深深地埋進膝蓋中,心中一片混亂。這個夜晚如此難熬,讓她有跳樓的沖動。

手機鈴聲将魚小晰吵醒,睜開眼發現她竟然坐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瞄一眼窗外,天已大亮,心道一聲不好,趕緊抓過放在床頭的手機。

歐買嘎!疼!落枕了,脖子疼得讓人抓狂。魚小晰哀嚎一聲,才敢小心翼翼地低頭看手機,是賣場經理的電話,手機屏幕右上角的時間是上午8點鐘。

幹了四天遲到兩次,換誰也無法容忍了吧,所以魚小晰被辭退了。這無異于雪上加霜,她的情緒更加低落。脖頸疼的厲害,魚小晰找出冬天才用的熱水袋給自己上熱敷。

歪着腦袋走進清冷的客廳。沙發腳處,易拉罐倒在地上,剩餘的一點啤酒在罐口附近聚成小水灘。喬陽的房門大開着,早已人去房空了,心中不免空落落的。嘆了口氣,撇去那些心思,他走了也好,免得見面尴尬。一個吻而已,對他而言是稀松平常的吧,就像握手問好那麽簡單。如果太在意自己會受傷害吧。目前來看,無能為力地住在一起本就是冤孽,又何必橫生枝節,還是維持着陌路的關系最好吧。

幽幽地長出一口氣,保持距離是處理她跟他之間關系的最好方法了。

好痛啊!一動就會痛!魚小晰試圖活動脖頸,最後還是放棄了。她歪着腦袋坐到餐椅,看着那個三人座沙發,心內空空目光呆滞。

十月五日,二房東降臨的第五天,彗星撞擊行星,行星運行軌道出現小角度偏移,目前校正ing。

盡管精神狀态不好,魚小晰下午還是去做了家教。工作已經丢了一份,下個月的生活費就指望這個了。晚上進屋的時候,發現喬陽沒在,不由的松了一口氣。草草煮了飯吃過,她回屋去學習,只是今晚的效率不高,總覺得心浮氣躁安不下心。

大約十一點鐘,喬陽回來了。

魚小晰的神經一直很緊張,門鎖咔嚓一聲打開的時候她就立刻覺察到了。這是親密事件後的第一次照面,怎麽應對對于以後的相處很重要。針對相遇場景她在心中演練了好幾個版本,只想避免尴尬,盡量自然,不能表現的扭扭捏捏,在喬陽那裏無甚所謂的事情到自己這裏搞得太在意,那可不是個好主意,大家以後難相處。在離開這個房子之前,魚小晰希望少惹是非,跟他和平共處。

可進屋的人有好幾個,很吵。心知他帶了朋友回來,不由得心中一松,好在,人多點兒是裝失憶的最好機會。放下筆,她走過去将房門開了一條縫隙。客廳裏有三男六女,打扮入時,正擠在沙發處笑鬧着,茶幾上擺着幾瓶洋酒,喬陽左擁右抱玩兒得正嗨皮。

重新關上門,那些吵鬧的聲音頓時小了。魚小晰慢慢走回書桌,坐下,看着做了一半的英語模拟試卷,心中一點落寞。

牆裏秋千牆外道。

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

多情卻被無情惱。

蘇轼大大的一首《蝶戀花》,幽幽地飄過。

傷情的念頭剛剛冒出,就被魚小晰啪一巴掌給打回去了。蘇大大的詩裏還有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她在這兒柔腸百轉個pi啊!吃飽撐的!做題!

奮起直追,魚小晰整整做完了兩套模拟試題,對着答案查了一下平均有個七十來分,還算滿意,伸了個懶腰,看看表已是十二點拐彎,該是休息的時候了。客廳的那撥人還在熱熱鬧鬧ing,魚小晰又将門打開一道縫隙,偷窺。衣着華麗的男女均顯出醉态,或擁在一起竊竊私語,或高聲笑鬧,或推杯換盞游戲打鬧,茶幾上的幾個酒瓶都空了。喬陽摟着一個短發的潮女,那女生喝了一口酒,仰起小臉,喬陽低頭含住她的紅唇,淡黃色的酒液順着女生的嘴角淌下去,順着脖頸越過鎖骨最後隐入衣服v領的最深處。喬陽便沿着酒液的痕跡一路舔了下去,逗弄得女生咯咯地笑,笑得那雙畫着眼線的漂亮眼睛迷蒙得快要滴出水來。

隔着一道門,他跟她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兩個。

☆、22、夜半擾民

魚小晰關上門,一種落寞的情緒纏了上來,又被她啪一巴掌打了回去,頓時睡意全無,她又精神抖擻地坐回書桌前,拿出那本巨厚的現代西方經濟學準備預習。突然,轟一聲巨響,吓得她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繼而來之的便是*的搖滾樂,震天響,低音炮的轟鳴讓她的書桌都跟着一起振,鉛筆圓珠筆中性筆在桌面上顫抖,那種直入腦內的共鳴搞得她寒毛直豎。

魚小晰捂着耳朵狐疑着:他們家何時有的音響?今兒下午回來的時候客廳還沒有來着,這群人竟然能耐到半夜把一套設備搞過來,對于他們的行動力魚小晰表示汗顏。

有了音樂的刺激,男男女女更加瘋狂,幹脆開始了熱舞。魚小晰看到的就是一男一女站在他們家的茶幾上表演*的wave。不過魚小晰是不知道啥叫wave的,她只覺得那兩個人的行為很像動物世界裏面的動物求偶,她那簡單的腦細胞接收不到這類前衛舞蹈發出的電波。

可是好吵啊,淩晨時分,把居民樓變成舞廳到底是誰的馊主意?!很容易被人投訴的。

投訴很快來了。有人敲門,敲了好久,正在狂歡中的人們都不予理會,魚小晰思慮再三,最後也沒敢去應門。一,擾亂公共秩序的不是她,二,她壓根管不了這幫人。于是乎她只能選擇承受着良心的譴責默默當一只縮頭烏龜。

想是太晚了,投訴人堅持了十分鐘便走了,屋裏這群男女玩兒得嗨極了,完全體會不到鄰居們的憤怒心情。而在魚小晰,她早沒那個單子憤怒了,她需要做的就是适應!太吵了,如果鄰居接收到的分貝數是100,那她接收到的就是1000,鄰居且不能忍受,她就是更是被低音炮轟得心律不齊,腦子攪漿,于是,她拎着坐墊抱着書灰溜溜地出門,到樓道做英語六級閱讀理解。

房內的人們壓根沒留意一個小小的身影賊一樣溜了出去,他們早在一輪又一輪的舞蹈中興奮得忘乎所以了。

魚小晰只慶幸明天上午無事可做,否則,她真做不到這樣平靜地坐在樓梯間,等待那群人玩到過瘾。看着高深的單詞,眼皮發澀,她就靠着水泥牆閉目養神,而後繼續這項效率低下的學習。

音樂換成了和緩的爵士樂,房內的狂歡氣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暧|昧穢亂。一男二女已經相攜去了喬陽的房間,門都沒關就辦起事來,喘息聲清晰可辨。還有一男二女坐在餐桌處,男人左擁右抱跟兩個美女調|情。

喬陽坐在沙發,拿着酒杯,他對面茶幾上兩個女人和着音樂節奏扭動身體,極盡所能地展現女體的性感妖媚。

忽然餐桌戲之一的女人撲了過來。喬陽擡眼看她,她媚笑着将嵌着貝殼指甲的手指壓在他的胸口,摩挲着,媚笑着,紅唇開阖間露出雪白的齒:“帥哥,一個人坐着不覺得無聊嗎?一起玩兒吧?”

她紅唇肥嫩,兩腮飛虹,藍色的美瞳黃色的亂發令她妖豔詭異。她騎在喬陽的大腿根部,破洞的牛仔短褲緊緊繃在臀部,下身磨蹭着若有似無地觸碰男人的部位,肚臍上挂着骷髅圖案的閃鑽臍環,雪白的柔軟滿滿地盛在豔紅色的半杯文胸內,分分鐘要跳脫出來的架勢。說話間,她的手指挑開了他的一粒扣子,指腹壓上男人富有彈性的皮膚,搞得她自己心中一漾。

喬陽唇角微勾,黑眸眯起,不辨喜怒,他任由女子在自己身上放肆動作,沉默不語。可是有人不樂意了。

茶幾舞女雙雙跳下,a女拉住那女人的胳膊火大地嚷:“喂!你發騷也發錯對象了吧!”

b女揪住女人的頭發,狠狠地罵:“小*你皮子發緊了?明着搶?”

也難怪她們發火,本來是她們姐妹五人在夜店搭上的喬陽,這男人英俊多金,是少見的優良品種,她們都很感興趣。後來又來了兩男一女,那一女就是這個狐貍精,她們本不太高興來個競争者,可看在那兩個男性朋友的份兒上,便也勉強讓她入夥了。吃喝玩樂間自然以男性為核心形成了三個團體,喝茫之後大家簇擁着來了這裏,雖說對于他簡陋的住房條件失望,可單憑長相這個男人也是值得來一段露水姻緣。但是費勁半天跟這個帥哥也沒有進一步發展,反觀另外那兩隊人馬,早就進入主題了。如今剛弄起點氣氛,卻被這個小狐貍劫胡,怎麽能不生氣!

把騎在自己男人身上的女人拽下來,三個女人竟然吵到動手。餐桌辦事的男人發覺這邊的亂象,一把推開身上的女人,踉跄着走過來将ab女推開,口齒不清地說:“有沒有搞錯?幹嘛欺負我馬子?”

“誰欺負誰啊?”a女披頭散發地喊,“你睜開眼看看,是你馬子**我男人!”

“真不要臉,哪個是你男人啊?”美瞳女有人撐腰了,氣勢強大起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我打死你!”a女揮着拳頭來了。

b女緊随其後,美瞳女躲到男人身後,男人雙拳不敵四手,加上醉酒,沒站穩摔倒在地,壓倒了身後的美瞳女,ab女趁機襲擊而上……

亂!

喬陽站起身,拿着香煙跟打火機走開。

推開防盜門,樓道清爽的空氣迎面撲來,他從煙盒裏叼出一根煙,點上。潔白的煙霧絲絲飄出,污染了純淨的空氣。

房內打鬧聲音更甚,喬陽皺眉,反手将門掩上。

☆、23、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這是種他本來很熱衷的游戲,可是卻漸漸感覺到厭倦。明明以前玩的很開心興奮,以為找到了生活下去的方式。可如此一日一日地消磨下去,才用完三年的時光。他今年十七歲,如果不出意外枉死或者突發疾病隔屁,假設他能活到八十歲,還有六十三年的時間,他要用何種方式才能過得下去?

八歲的喬陽,是個孤僻的小孩。

十三歲的sunny,是個冷漠的少年。

十七歲的sunny,像個厭世的老頭子了……

不能不說喬致雄的手段高明,用一個夏子矜就将他徹底改造成需要的樣子。也許,喬致雄就是在等他這樣一點一點的厭棄下去,直到對一切都無所謂為止,他,就會成為真正的喬致雄的兒子了吧,精明,冷漠,兇狠。

無趣,喬陽卷起舌頭,吐出一個煙圈。

真無趣,就像這個空洞的樓道,灰突突的,空落落的,只有款式相同的三個深綠色防盜門。

喬陽站在門口悶頭吸煙,魚小晰坐在臺階上已然睡了過去。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七級臺階,但若是喬陽的視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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