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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酸痛,看來這樣的活動偶爾為之即可,實在是不利于身心健康。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出去洗臉,看到門上淡藍色的紙條。走過去拿下來,兩串長長地數字,下面是幾個龍飛鳳舞的英文字母:
gland!
!!!
三個大大的感嘆號,寫得很用力。
他又回去了?魚小晰拿着便簽打量,他留下兩串電話號碼,一個國內的一個國外的。難得他不再不告而別。
她去他的房間查看,那碗面已經吃完了,喝得面湯都不剩。
倫敦的機場,喬陽帶着墨鏡,拉着行李,快步從出口走出,外面早有幾個西裝革履的華人在等候接機,見他出來,立刻前去接手他的行李,并引他來到向機場外等候的商務車。
車內,坐着那名曾與喬陽争吵的英國人,喬家的高級管家,跟随喬致雄幾十年的克裏斯·莫裏。見自家少爺上車,卻不像其他人對他那般恭敬。
“少爺,先生跟夫人在家裏等你。”他用标準的粵語說。
喬陽輕嗤,淡淡地問:“還有誰在?”
“二小姐二姑爺,還有四小姐。”
喬陽不再說話,支着頭看向窗外。倫敦又起了大霧,白茫茫一片,讓景色也看不真切,車不敢行的太快,倒是合了他的心思。那個家,他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無論多慢,這條路終究是到了終點。
一處英式古典別墅孤獨地立在植被蔥郁的山頂上,典雅闊氣。下得車來,喬陽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慢走進房內。倫敦這個季節的平均氣溫4c至8c,遠沒有a市那般寒冷,但是他總能感覺那份驅之不散的寒氣。
一行人正散坐在大客廳裏。
遠遠的,喬陽站住,淡漠地看着那幾個人,不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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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國待了幾天,把你的舌頭忘在那裏了?”喬致雄陰沉地開口,看着眼前以然成長成偉岸男子的兒子。
旁邊的賀雅珍輕蔑地哼了一聲,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碩大紅寶石。
☆、64、陽光的過往
良久,喬陽低沉地開口:“如你所願,我回來了。”
“啪”的一聲,喬致雄把手裏的杯子砸到玉石的桌面,那玉遍現出一道刺目的凹痕,他霍然喝道:“不把你的信用卡停了你就不會回來是吧!?回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會打?!”
“爸,別發這麽大的火,砸壞了剛買的玉桌!”喬唯盼心疼地看着她剛買回來的玉桌,那可是上好的岫岩玉。
“唯盼,桌子壞了可以買新的,人心壞了,只能去喂狗!你爸他教訓他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你別插嘴。”賀雅珍靠在沙發裏,瞟了喬陽一眼,不冷不熱地說。
見情勢不對,喬唯寧推了推身邊的丈夫,陳亞夫忙站起身,熱情的迎向喬陽:“小陽,回來就好。這幾天英國的天氣不好,路上辛苦了。我帶你回你的房間,你二姐親自吩咐人給你收拾好的。”
說着,攬着高他半頭的喬陽,上了樓。
“逆子!”喬致雄一把将杯中摔到地上,柔軟的羊毛地毯接住了掉落的杯子,沒有一絲損壞。
“逆子也是你的孽種。”賀雅涼薄地譏諷道。
“你給我閉嘴!”喬致雄沖身邊的妻子大吼。
賀雅珍冷哼:“他不是你生的?沖我使什麽勁?要怪,就怪他那個*的媽!早跟你說了,那樣的兒子不要的好,你偏不聽!”
“那你給我生一個看看啊!你要生了,我要他幹什麽!”喬致雄氣的渾身哆嗦。
“是我的問題嗎?”賀雅珍冷冷道,“你別以為自己不說別人就猜不到!你要是有那個能力,我管你在外面再生幾個!”
一句話刺得喬致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目光霍的陰鹜起來。作為一名富商他自是會保養,可人算不如天算,四十幾歲時竟得了少精症。這是他的隐疾,最忌諱提及。
“好了好了,媽媽,你跟我出去走走吧。幫我看看花房的玫瑰。”将滅火器的功能發揮到底,喬唯寧忙樓着賀雅珍的胳膊說。父母親雖然經常吵架,但是總是有所顧忌,今天見到了喬陽,母親卻毫不留情面地戳了父親的痛處,這種情況下,難免脾氣暴戾的父親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是的,喬致雄有錢,有女人,但是就是沒有兒子。不管是賀雅珍,還是外面的情|婦,清一水兒地給他生女兒,而賀雅珍一生就是四個。
賀雅珍也直覺到丈夫的怒氣,對于先前的口無遮攔有些心悸,但還是強作姿态的,昂頭挺胸地由喬唯寧扶着走出客廳。
華麗的房間,足有五十多平,吊着昂貴的水晶燈,家具是奢靡的巴洛克風格,金白棕三色妖嬈地組合,勾勒出複雜的輪廓。幾件價值不菲的中國瓷器,卻是點綴在歐式風格強烈的裝飾中。喬陽順手拿下一個瓷瓶,看了看,不屑地扔回原處。
明明就不懂這些,何必裝模作樣的擺在家中。
坐到舒适的大床上,掏出兩個手機,翻看通話記錄。小東西,十幾個小時了,竟然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認識這麽久,最大的失誤是連她的電話號碼都沒有。雙手各握一個手機,順勢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他開始懷念那間溫暖的小屋。
門被敲響,喬陽一陣恍惚,以為是魚小晰在門外站着。猛地睜開雙眼,流蘇的窗幔映入眼簾。
起身開門,喬唯寧站着門口,微笑着問:“可以進來嗎?”
對這名二姐,喬陽說不上厭惡,因她不像其餘三個姐姐那般跋扈。側側身,放她進來,随手關上門。
喬唯寧坐到雅致的玫瑰花紋椅子裏,笑問:“房間還滿意嗎?”
喬陽走到窗前,看着院子裏的巨型噴泉嗤嗤地噴水,淡淡地回答:“無所謂。”
喬唯寧看着唯一弟弟,他倚在窗前側臉望着外面,樣貌出色,身型挺拔。回想他來喬家的時候才8歲,又瘦又小又髒,言語不通,性子又倔,當時的媽媽自是沒有給過他一天的好臉,他更是固執桀骜得過分。當時都快鬧出人命來了,爸爸就把喬陽送去了附近單獨養着。偏偏這孩子卻基因突變般的優秀,學什麽都快,各科的家庭教師流水般地換,一般的老師教上一個月就教不下去了。讓爸爸不知該愛還是該恨……
夏子矜那事徹底将他推出了這個家庭,喬唯寧無法理解爸爸那樣做的目的。也許……她猜想……爸爸的做法也有負氣的成分吧……
這些年他長起來了,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喬家竟出了這樣傑出的下一代。
“你還是要走?這次打算去哪裏?出國還是東倫敦你自己的住處?”喬唯寧秀氣的眉蹙起,問他。
“哪裏都行。”
喬陽看着噴泉裏的小安琪兒撅着小丁丁噴水,貌似忽然出了故障不噴了,有下人跑過去淌着水修理,猛地水又噴出來濺那人一身。他勾起嘴角臉上都是嘲笑。
嘆了口氣,喬唯寧輕聲說:“小陽,你跟爸爸的關系,能稍微緩和一下嗎?他對你還是寄予厚望的。”
喬陽冷冷一笑,不說話。
“該吃午飯了,家裏人都在等你,下去吧?”喬唯安站起身,向喬陽伸出手。
“我沒胃口。”喬陽懶懶地躺到床上,不再理她。
搖搖頭,心知必是這種結果,喬唯安一個人出去。
已經中午了,喬陽在心中默算,中國的那裏,應該是晚上八點了,那個家夥現在肯定又埋頭在書海裏寫那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想起她日常的種種,嘴角向上揚起。
分開了,才知道想念……如果能處處把她帶在身邊就好了。
回來倫敦的第十個晚上,喬陽身着銀灰色禮獨自一人坐在花房裏,端着一杯冰冷的雞尾酒。花房的植物是喬唯寧平時在打理的,以前他所在的那個小小別墅也有一個花房,喬唯寧偶爾也會過去。她把玫瑰養得極好,即便是冬季也都開得繁茂。夜色裏的玫瑰帶着珍珠般的水滴,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外邊,一場宴會正在舉行,在英國的華人聚會。喬致雄正興致勃勃地與幾名同僚攀談,其核心便是方舒鏡。方家乃為大家,從清代起便為名商,民國時期全家移民英國,是故家底殷實。早期在倫敦購置了不少地産,随着房價的攀升一躍成為商界翹楚。喬家是做國際貿易的,也算商界小鱷,但跟方家一比就失色許多。
☆、65、商界奇才
方舒鏡與妻子感情甚篤,卻只育有一對女兒。眼見着兩個女孩子長大成人,想把家族交給孩子的時候,發現她們卻不堪重任,是故方家想招贅一名良婿的傳聞甚嚣塵上,方老先生對此不承認亦不否認。
多年來有意者結交兩女的青年才俊不少,可不是方老看不上,就是兩個寶貝女兒沒興趣,拖拖拉拉的,不覺間大女兒方慧君都三十多歲,小女兒方慧淩也二十有六了。
因為兒子年紀還小,本來喬致雄沒想着能夠攀上這門親。可這幾年來喬陽的變化驚人,他就動了心思。如今經濟環境不比從前,新事物層出不窮,加上年紀也大了,他們這代的老家夥會有心力不足之感,也該是培養接班人的時候了。如果能跟方家聯姻,對于喬家的事業将是巨大的助力。
最重要的一點,喬家的兒子掌了方家的權,那就是蛇吞象,喬致雄有自信能把這只大象消化掉。
于是,喬致雄把在東倫敦混了三年的喬陽叫了回來。想當然,爺倆談崩了,喬陽直接撂挑子跑中國去了,氣得他七竅生煙。他找在中國的夏子矜,目前來說只有這個女人跟喬陽還有交集的可能。
結果,夏子矜不但沒有把喬陽帶回來,反倒是自己着了道。喬致雄是氣,但是也只是一時肝火而已,細思量下不禁沾沾自喜起來:果然是他喬致雄的兒子!幹得真是漂亮!只不過到底是年紀輕,以為這樣就會把他們兩只老鳥吓走?
訂婚鬧劇第二天,他一早請了方舒鏡去秒奇香在英國的分店吃茶,把剛出爐的金絲燕窩蛋撻親自端到方老面前,他念了秒奇香的對聯。
“為名忙,為利忙,忙裏偷閑,飲杯茶去;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拿壺酒來。今日老弟我以茶代酒給您賠罪。犬子年幼無禮,望方兄不要怪罪。”喬致雄拿起茶壺為方舒鏡添茶。
那方舒鏡淡笑着承了他的殷勤,起筷咬了一口金絲燕窩蛋撻,入口以後燕窩的甜蜜柔軟與酥皮的粉香酥脆完美結合,美味得讓人欲罷不能。這樣上等的燕窩想是喬致雄特意準備的。
擱下筷子,方說:“喬老弟,你家的這個陽兒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教子無方,讓方兄看笑話了。”喬致雄搖搖頭嘆氣。
“喬老弟可知,陽兒跟約翰·理查德·尼古拉斯·斯通教授是何種關系?”方舒鏡開口提出的問題出乎喬致雄預料,至于這教授何方神聖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見喬致雄一臉迷茫,方舒鏡只是一笑而過,轉而問:“老弟,不知你家陽兒今年多大?”
“陽兒還小,今年……二十了。”喬致雄略一猶豫撒了謊,怕說十八會吓跑了人家。
“我家慧淩今年二十六歲,他們要是走到一起的話,倒正好應了那句老話,‘女大六,抱金豆’,你覺得呢?”說着,方舒鏡舉杯先敬了喬致雄,讓喬致雄受寵若驚。
沒想到這門親事竟然輕易地談成了,還是方舒鏡先開的口。
為了讓喬陽回來,喬致雄斷了他所有的經濟來源,到底把兒子給逼回來了。就算是他再不肖,那也是喬家唯一的兒子。況且他不需要喬陽溫馴如羊,商場如戰場,獅子吃肉,綿羊吃草,獅子從來不會在意綿羊的抗議。
盛大的晚宴進行中,男主角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喬致雄叫來了莫裏,對他耳語幾句,莫裏便分派人去找少爺。喬致雄則帶着四個女兒,一一向來人介紹。
方舒鏡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兩個女兒飄然而至。
“爸,我們還不能走嗎?這裏好悶!”身着俏麗及膝小禮服的方慧淩撲過來抱住方舒鏡,開始撒嬌。
方慧君看起來穩重些,她穿一襲大露背塑身綢裙,過了三十的年紀她也不屑于扮演小女孩,她頗不耐煩地向方舒鏡抱怨:“爸爸,你說要給慧淩介紹婚事,我來陪着幹嘛?不如我先回去,慧淩在這裏等着吧。”
不怪這兩位女士急着走,這樣的商務宴會沉悶無趣,都是些談生意的老家夥,面和心不和地探消息,口蜜腹劍地打哈哈,想她們兩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玩樂慣了受不了這種氣氛。
再者說,喬致雄那副尊容,他兒子能好哪裏去?才二十歲的毛小子而已,毛都還沒長齊,竟然就敢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地打她們姐妹的主意。從宴會開始到現在,喬陽就沒出現,想是吓得不敢見人了吧。
“好了,再待一會兒,爸爸不會害你的,那喬陽确實不錯。”方舒鏡拍拍方慧淩的手慈愛的笑。轉而又對着方慧君說:“君兒,爸爸叫你們來也是想讓你們跟各位叔叔伯伯認識一下,你年紀比妹妹大,應該懂事。”
兩個女兒被打發走之後,方舒鏡坐在那裏,又迎來了幾位同僚的敬酒。他淺淺抿上一口,虛與委蛇罷了。
當初聽喬致雄提及兒子的時候,他并無多大興趣。第一,喬致雄的人品在業界頗有微詞;第二,喬家勢力遠不及方家,他明白喬致雄的心中所想。每次喬旁敲側擊,方均跟他打太極。雖說方家勢力頗大,可方舒鏡奉行萬事點到為止,他輕易不樹敵,想着拖延幾日便過去了。
直到那天,他接到了喬陽的婚帖,照片上的男人讓他立刻決定赴宴。
方舒鏡對這喬陽印象很深。
那是一次經濟論壇,喬陽是國策經濟大師約翰·理查德·尼古拉斯·斯通教授的助理。方舒鏡早年曾在劍橋大學上過一期mba課程,有幸蒙約翰教授授課,作為一名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約翰教授的學識讓他仰慕。故而對教授身邊的年輕亞洲人多看幾眼。那時候,他的名字是sunnyqiao。
那場論壇,約翰教授沒有發言,而是委托年輕的sunny上臺。方舒鏡記得很清楚y那次講完,全場起立鼓掌。他用标準的英式英語,流暢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條理清晰,主次分明,觀點明确,同時很具前瞻性。他分析了目前英國的經濟國內形勢,提出了自己的經濟理論框架。這樣年輕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深奧的見識,立刻成為當場論壇的閃光點。
他有心将sunny納入麾下,想着培養成一名優秀的管理者。派人請他來談,哪知根本請不動。據派去的人回來報告,那孩子相當傲氣,也缺乏禮貌,叫他們滾。方舒鏡不喜品質低下的孩子,便作罷了。
哪知道這sunny竟是喬致雄的嫡子,他早早地去了喬陽的訂婚宴會。看到的是更加成熟的喬陽布置的一場陰謀。
不得不說,這是個人才!看能力,他自是滿意,看樣貌,女兒也不會拒絕,方舒鏡便屈尊向喬致雄抛出橄榄枝。
☆、66、來自大洋彼岸的短信
其實他也奇怪,那個樣子的喬致雄怎麽會養出這麽出色的兒子。想他方舒鏡叱咤商場多年,論才貌也是響當當的,生的女兒卻都資質平平。
只能嘆造化弄人。
兩個女兒結伴坐在花廊邊,臭着臉對所有來搭讪的男子嗤之以鼻。方舒鏡放下酒杯站起身,尋到了喬致雄。
“老弟,不知陽兒忙完了沒有?我可有點想他了。”他拍拍喬致雄的肩膀,打趣道。
“他很快就來,真對不起,方兄稍等。”喬致雄拱手賠禮,面上無波無瀾可心下急得不成樣子。
喬陽自是不理會自己爹的心情怎樣跌宕起伏,他躺在搖椅裏,看着自己的兩個手機。十幾天了,那個小東西竟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他,害得他的心一天天煩躁起來。偏頭看到花房外手電筒的亮光在晃,像是那些人找過來了。
喬家雖大,也只是一塊地界,他有心多躲一會兒罷了,找着了也就找着了,他答應赴宴就自然會出席。因為只是一場他跟喬致雄的交易。
在他喬陽而言,那邊舉行的,不是什麽名流聚會,而是他賣身晚宴。
這次回來,他與喬致雄進行了一場談判。雙方各退一步,他答應與方舒鏡的一名女兒訂婚;喬致雄答應他回中國逍遙三年。喬陽的理由是不想做事半途而廢,他想完成那邊的學位課程。等學業完成然後他就回英國結婚,接手公司事務。
其實,中國的學位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換得幾年自由的借口罷了。至于哪位方家小姐會成為他的未婚妻,他倒是不在意的。有一點喬陽倒是跟他爹有共識:婚姻作為一種形式,應該将其價值最大化發揮。
女人嘛,太多,也善變,像母親,像夏子矜,可笑的海誓山盟總是蒼白,他還是偏向簡單點兒的。女人要lv,他給,女人要prada,他給。愛情的真谛就是信用卡的透支額度,散夥時揮揮手說句撒油那拉,大家一拍兩散各不相欠。
他不喜歡揣摩猜測女人,有那閑工夫他可以做許多事情。
可他對魚小晰有些不同。
有時候他很煩她,這女孩淨做些不着調的事情,他看不上;有時候又喜歡欺負她,他惡趣味的就樂意看她委曲求全的樣子;有時候又想親近她,她香香軟軟的抱着舒服。
不管他在幹什麽,身邊總有這麽個影子晃來晃去。他承認都有點适應了。順手想抓她過來玩一玩。
可她就拼命跑,他就想去追。
至于将來對她會怎樣,他不确定。總之不會虧待她就是了。
正琢磨着,手機響起來。顯示屏上一個陌生的號碼在閃,是來自中國。喬陽眼睛一亮,接通電話,那個家夥的聲音響起,聲音怯怯的:“請問……是喬陽嗎?”
他忽然壞心地一笑,答:“不是。”
“哦,對不起!”魚小晰小聲道歉,接着便挂斷電話,讓喬陽來不及制止。
低咒着看着手機,他心中着惱。
片刻,電話再次響起,相同的號碼,喬陽摁下接聽鍵就開始教訓她:“魚小晰你得有多蠢?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那頭略微一頓,随即沒有好氣的吵回來:“你幾歲啊,還玩這個!是你就是你,你撒什麽慌啊!”
nnd害她白白交了兩元錢長途話費!
她怒了,他反倒開心起來,他那惡趣味又發作了吧。喬陽晃着搖椅,發出一大串問題:“我說你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打電話給我?我不是讓你立刻給我打電話嗎?你都在幹什麽呢?”
“我在考試啊!哪裏有心情理你!”魚小晰毫不客氣地回敬他,“再說你哪有說‘立刻’?!你紙上寫着還是口頭說了?”
私自不辭而別的家夥,他還有理了!
“我給你留了便條不是?”喬陽反問,他伸了個懶腰,眯起眼睛看着頭頂綠蘿層層疊疊的葉片,這東西長得還真茂盛,他蠻喜歡。
“等你回來自己看看吧,上面有沒有寫着‘立刻’兩個字!”
“哦?”喬陽頓了頓,故意道:“誰說我要回去了?我要是不回去了呢?”
魚小晰有片刻的沉默,喬陽能夠感知她的錯愕,他心裏倒是喜得很。
“你不回來,你租這房子怎麽辦?還有你的車還停在樓下呢!”她給他分析種種不利因素。
“你幫我想想該怎麽辦?”他懶洋洋地反問。
“我管你怎麽辦呢!”她惱了,回擊他。
喬陽低笑出聲,魚小晰明白他又逗她玩兒呢。眼見着通話時間接近一分鐘,超時還得加兩塊錢,她快速地問他:“你那只手機在英國可以收短信嗎?”
“可以。”他回答,然後她啪嗒一聲挂了電話。喬陽瞪着手機發愣。
*!他罵了一句,想要回撥卻接到一條短信。
魚:【跟你借點錢,要交物業費,整年1440元。】
他回:【賬號。】
魚:【上次的卡在我這裏,餘額128346.11元,可以用嗎?】
他回:【随你。】
她的號碼,得到了。喬陽直接摁下通話鍵,響了幾聲,卻被她挂斷。又一條短信過來。
魚:【(?_?)#不要打電話!我接電話也是得花錢的!】
看着手機上那個惱怒的符號,喬陽不覺失笑,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動。
陽:【你什麽時候還我?】
魚:【我寒假會打工,錢到手就可以還。】
陽:【幾時放假?】
魚:【已經放了,我今天回家,除夕前夜回來。】
陽:【告訴我你的行蹤做什麽?想我回去見你?】
魚:【懶得理你!(?_?)#】
大洋彼岸青天白日,魚小晰氣哼哼地把手機揣進兜裏,轉身去銀行取錢。
喬陽臉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讓進得花房尋他的莫裏愣了一愣。
“少爺,先生要你出去。”莫裏微微弓腰說。
利落地起身,喬陽意氣風發地去出席這場無聊的宴會。
當英俊潇灑的喬陽,被喬致雄介紹給方舒鏡的兩個女兒的時候,兩名小姐之間便有了計較。她們兩個誰都沒想到喬陽會是這樣出色的男子。女人也好|色,男|色,喬陽就屬于活色生香那種男人。方慧淩自是得占主位,得意地與喬陽共舞。方慧君也不急着走了,端出她美學博士的學識與喬陽攀談。
那是生機勃勃的一晚,喬陽又一次成了主角。
☆、67、訂婚與回程
當晚,喬陽便攜方惠淩去了酒店。那方惠淩也算是個尤|物,直與喬陽癡|纏至清晨,朝露将??的時候,二人才困倦地睡去。
喬陽的手機響起玻璃破碎般的鈴聲,方惠淩皺皺眉頭,擡手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抓過來,迷糊着看了看,是幾條短信,随手摁下查看鍵,短信的發出者的名字顯示為“”,這個**的稱呼讓她皺起的眉頭再難舒展。立刻查看了短信的內容。
【我走了,物業費已經交好,借你的錢一定會還你。】
【你房間的燈壞掉了,等你回來自己換吧。】
【不許給我打電話!!】
三條簡單的中文信息,讓方惠淩腦中幻想出無數可能性。盡管在這個圈子裏,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早不是那般純潔,但是,對于一個剛剛認識還頗為滿意的男人來說,有一個女人,還是讓她心中醋味翻滾。
睡在床那邊的喬陽,此刻也醒了過來。看到方惠淩正神情嚴肅的看着自己的手機,不由得臉色一沉。
“做什麽呢?”低沉的聲音傳來,方惠淩一驚,握着他的手機不自然地怔在那裏。要知道,在英國,個人*看得極重,她就這麽偷看了他的手機不知道會不會惹怒他。
見他真的神色嚴肅地坐在那邊,寶藍色的床單危險地蓋住敏感部位,他精壯的上身任由空氣親吻。
她趕緊妩媚地笑着,撒着嬌說:“睡得迷糊,聽到手機響了,人家以為是自己的,就拿過來看了看。”
說着,欠身把手機送到喬陽面前,絲綢的織物順勢滑下,豐滿的胴|體刻意地貼到喬陽身上。
“你不會生氣了吧?”
喬陽摟住她,接過手機,看也沒看,随手放到枕頭下面,一個翻身壓到方惠淩的上方,那手便又在她光滑柔軟的身體上游移。方惠淩輕喘着,驚訝地低喊:“又來?你不嫌累?”
邪氣地笑,黑眸深邃得如同看不見底的大海,喬陽咬住她胸前那敏感的一點,腰身一沉,又一次侵占了仍然濕潤的身體,也擋住了方惠淩剩下的話。
粗重的喘息聲再次響起,喬陽肆意地撞擊她,卻給方惠淩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激|情。
真的是累了,方惠淩側身又睡了過去,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床單枕頭盡掉到地板上,屋內很溫暖,所以光|着身子她依然睡得很香。
喬陽冷冷看了一眼遍布痕跡的女|體,拿起手機,看過那幾條短信。随即撥打了那個號碼,不出所料,剛響了一聲,即被挂斷。一分鐘後,一條短信回了過來:【別煩我,我在火車上!】
深吸一口氣,卻聞不到記憶中的溫暖味道。手機上一行簡單的文字,仿佛看得到她火大的樣子。喬陽微笑着靠到床頭。
真的想她了,剛才,身下的人如果是她,該多好……
與方惠淩相處了三天,給她買了若幹的衣服包包鞋子,陪她吃了幾次飯,泡了幾次吧,見了她一群莺莺燕燕的好友,幫她掙夠面子,伺候得她欲仙欲死.
三天,喬陽感覺已經仁至義盡。
第四天晚上,喬陽将方惠淩送回了方家的別墅。盡管方惠淩是百般不願的,但是如果再這麽厮混下去,也确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依依不舍地挂在喬陽身上,親了又親,抱了又抱,央他答應第二天還會見面,方回了家。
回到喬致雄的別墅,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
走進書房,喬陽慢慢踱到沙發處坐下,鎮定的看着那個身為他父親的男人。
“你有什麽事?”饒是兒子無禮慣了,喬致雄仍會生氣,他陰沉地問。
“明天訂婚,就跟方惠淩吧。”喬陽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着,仿佛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喬致雄一愣,沒想到會這麽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良心發現了?”見他愣住,喬陽嗤笑道。
“你……!”喬致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這門親事,對你也有好處!方舒鏡沒有兒子,你跟他女兒結婚,等于接手他的産業!”
現在是什麽年代了,他這個迂腐的父親,還是那麽的堅持着陳舊的觀念。喬陽在心中鄙視了他一百遍,站起身,微揚起頭說:“明天,安排方家人吃飯,後天我回中國。”
“開什麽玩笑!明天!你太兒戲了吧!”喬致雄不同意,喬方兩家都是名門,訂婚豈能草率?
“随便你,如果覺得倉促,等我下次從中國回來也行。那明天我就離開。”說完,喬陽雙手插在褲袋裏,走出書房,只留得氣得渾身發顫的喬致雄站在書桌後面。
是以,訂婚并沒有如喬陽想得那般進行。喬致雄第二天約了方舒鏡夫婦及女兒吃了頓晚飯,只在餐桌上口頭定下了兩個孩子的婚事,推說喬陽在中國的課業問題,需要近期回去,待夏天放暑假的時候,再回來舉行大型的訂婚儀式。
方舒鏡見女兒對喬陽已經是如癡如醉,只好答應下來。
當晚,喬陽罔顧喬唯寧挽留他跟家人一起過舊歷年的好意,執意上了回中國的飛機。
待飛機飛得平穩之後,打開手機,又給魚小晰打了通電話,依然被毫不猶豫地挂斷。見她沒有短信發來,便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回去沒?】
【是。】只有一個字,喬陽嘴角微揚,收起手機,将飛機上的薄毯伸開蓋在身上,窩進頭等艙寬大柔軟的座椅裏,閉上眼睛。
還有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先養足精神再說。
在倫敦登機的時候,是晚上八點鐘,到達這座城市的機場,卻是夜裏十一點鐘,時差是個奇秒的東西,飛了十幾個小時到頭來卻只過去了幾個小時,好像他在向上帝偷取時間。天氣比離開的時候更冷,連着幾場雪後,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将路面上化了的雪水凍成冰殼,機場工作人員夜以繼日地清掃,以排除隐患。将脖子上的圍巾系得更緊,抵禦凜冽的寒風,喬陽低着頭,拉着行李箱,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到達自家樓下,喬陽付了錢,出租車揚長而去,整個馬路上便再無一物。
風呼呼地吹,白色的路燈下,路邊的雪堆揚起細致蒼白的雪末,鞭打在喬陽黑色的滑雪衫上,寂靜的夜裏,偶爾傳來一串鞭炮的爆炸聲。喬陽站在樓下,向上看了看,偌大的住宅樓,只有一兩個窗口透出亮光,五樓的那兩扇窗戶,是盡黑的。
☆、68、該辦的事兒沒辦成
她說過她已經回來了。
心情因期待而有些激動,喬陽提起旅行箱,快步登上樓梯,輕輕地用鑰匙開門,進屋後又小心地關上,盡量不弄出大的聲響。走進客廳,卸去圍巾羽絨服,脫去靴子,凍透了的身體因室內的溫度得到些許慰藉。
輕而快地走到她的房門前,推開門,床上一個鼓起的影子。沒有讓他失望,她真的回來了。
摁亮她書桌上的臺燈,黃色柔和的燈光讓屋內變得可見,床上的魚小晰緊裹着被子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喬陽坐到床緣,擡手摸上她熱乎乎的小臉,心中衍生出絲絲滿足。魚小晰有些轉醒,混沌間也沒去分析臉上這涼絲絲的東西是怎麽回事,她擡手撓撓臉皮,拉起被子蒙住頭接着睡。
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擺在面前,喬陽會被他自己臉上溫暖的笑容吓到。
他推了推她,輕聲喚:“魚小晰,我回來了。”
被子裏的人只是翻了個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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