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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路燈柔和的白光下他的眼神那麽溫柔,仿佛容得下整個世界。

她不知道到底哪裏出錯了,可沉溺的感覺卻無力回天。

我是你男朋友……他說得太順口了。可他還記得自己還有個未婚妻嗎?魚小晰突然明了在心地陰暗角落裏在想着什麽。

原來,她真的會希望,如果他是孑然一身的話會有多好。

原來,自己并不懼怕轉瞬即逝的愛情,而是注定失敗的結局。

魚小晰自愁腸百轉着,喬陽自心滿意足地牽着人家的小手,然後一個誰都不想見到的人摻合進來了。

“回來了。姐夫!”一道清亮男聲迸發,喬陽迅速轉頭看去,漆黑的眸子迸出寒意。

岳爍磊笑眯眯地站在距離兩人幾米的地方,身後還跟着三個男人。

感覺他的手倏然握緊,魚小晰不免細細打量這人,猛地想到了某富家少爺。

磨白牛仔褲加草綠色幾何條紋襯衣,穿在他身上并不顯得俗氣,倒是合了現在的季節,顯出勃勃生機活力。他面目和煦,又不失俊朗,眼裏的容純粹明朗偏偏嘴角的弧度翹得狡黠。

“幾天沒見,好像瘦了呢。姐夫!”他故意将最後兩個字咬了重音。

感覺到手裏那只小手顫了下,喬陽冷冷瞪了笑得無辜的岳爍磊,一句話沒說,拉着魚小晰快步走遠。

岳爍磊快步在後面跟着,其餘三人默契地跟随。

“嘿!一句話不說就走?為你的事兒我跑幾天了,你不會連個謝字都沒有吧?”

這下成功的讓喬陽停了下來。

“人找到了?”他回頭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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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爍磊用拇指向某個方向虛指,說:“在我爸那裏。兩個。”

魚小晰不明白他倆之間的啞謎,看看喬陽,又看看岳爍磊,後來又被喬陽拉走。岳爍磊将手抄在褲袋裏跟着,又扯着嗓子嚷:“喂,姐夫,你就這麽走了,我……”

“閉上你的嘴!我不是你姐夫!”

喬陽喝道,步伐更快。魚小晰被他拖着,他腿長腳長,一步抵她兩步,拖得她小跑起來。可因為最近她這身子被折騰得厲害,大不如從前,跑了幾步就開始喘。

“喂,你慢點兒啊。”魚小晰上氣不接下氣地喊他。

喬陽方驚覺走得太快,停下腳步,看她的小臉暈紅,額頭浮出細汗,他擡手在她額前抹過,濕意便蔓上他的手心,他掏出手帕幫她擦汗。

“呦,姐夫,沒看出來你還挺體貼的。”岳爍磊似笑非笑地添火。

喬陽猛地轉頭,黑眸蓄了千年冰川,陰鹜地說:“想我揍你嗎?滾遠一點!”

岳爍磊聳聳肩,嘴角依然帶笑,眼裏卻找不到笑的蹤跡:“揍我?可以啊,咱倆練上幾下還不定誰揍誰呢。不過今兒我沒空跟你鬧騰,我找你是有別的事兒。”

喬陽只是看着他,不耐煩地等他下一句。

“那天晚上,我姐有東西拉在你那裏了,你看看在不在你床上?”岳爍磊随意地說着,留意到冰山男的臉上閃過的慌亂。

那讓他很滿意。

喬陽用餘光瞥到魚小晰僵硬的臉色,随即放開她的手,轉而攬住她的肩膀,用力地将小小的身子往懷裏帶。

“沒有!”說完,他摟着魚小晰繼續走。

“你找都沒找就說沒有?我姐那個耳環倒是不貴,可是我爸在她十八歲生日時送的。總歸是個念想,你就不給她找找?”岳爍磊锲而不舍地追着人家一對兒叨叨。

不再理他,喬陽樓緊魚小晰,把她送上自己的車子,幫她綁好安全帶。

發動汽車,從後視鏡裏注意到岳爍磊一行四人也上了一輛黑色奔馳,倒是沒有跟上來。

“哪裏賣菜?”喬陽沉聲問。

“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應該還有淨菜。”魚小晰握着綁在身上這條灰黑色堅韌的帶子,話語裏倒是平靜。

喬陽繼續開車,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不住地騷動,控制不住眼神總往魚小晰那邊瞟。

“喂!”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呃?”她眨着眼睛看他。

喬陽憋了半天,生硬地說:“他的話不要信!”

魚小晰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說:“跟我也沒什麽關系吧……”

車子突然剎住,沒有防備的魚小晰随着慣性向前飛去,驚叫一聲,幸而有安全帶保護她沒有親上擋風玻璃。不過她還是咬了自己的舌頭,疼得很!

低頭捂着嘴巴,眼裏的水汽往外溢。

“你怎麽開車的!”含混地埋怨,心底的傷好像被霍然拉開,她開始流淚。

☆、128、少爺岳爍磊

喬陽扭過魚小晰的臉,擰眉問:“你哭什麽?”

“我咬了舌頭。”魚小晰含混不清地回答。

“疼到想哭?”他颔首繼續問,深邃的目光幾乎将她穿透。

魚小晰別過臉去,捂着嘴巴點頭。口內已經有鹹腥的血液味道,姑且算作自己是疼哭的吧。她聽到他嘆了口氣,然後汽車就發動起來。她放開手,吮吸着舌尖上又麻又疼那部分,鹹絲絲的有血在往外流。一張紙巾遞了過來,她扭頭看喬陽正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她讪讪地接過紙巾拭去眼淚。

這一路再無話。他倆去了一家規模蠻大的24小時便利店,魚小晰挑了幾份淨菜,喬陽付了錢。他一手提着裝食品的袋子,一手牽着魚小晰的手出得便利店上了車。

回家的路上喬陽依然沉默着,就像錄音機摁下了暫停鍵。魚小晰把車窗降下,感覺風裏帶了濕潤的味道,沒準今晚會下雨。

高校附近的馬路比之商貿區清淨很多,一條雙車道馬路竟然只有他們這一輛車。路燈漸次亮着,高大茂盛的法國梧桐擋住了風,營造了一種非常不合時宜的靜谧氛圍。

魚小晰如坐針氈,不時偷眼去看開車的喬陽。他臉上神色莫辨,似乎神思都放在開車上……可她直覺他是在生氣。

車子拐進小區,二人下車之後,喬陽又去牽魚小晰的手。魚小晰躲了一下,喬陽不容她違逆地硬是握住了,邁步就走,可魚小晰不肯挪步。他回頭看她,眼裏有愠怒之色。

“你不用拉着我,我又不會跑。答應給你做飯就會去做,你吃完我就走。”魚小晰仰頭看着他,慢慢說,又試圖扯回被握住的手。

哼了一聲,喬陽硬是拉着她走。

“嗨,二位,回來有點晚啊,我都站得乏了。”

那個少爺受着樓道入口靠在牆上,帶着他招牌的狡黠笑容,擡着手向他們二人打招呼。

喬陽停住腳步,一幅如臨大敵的神态。

岳爍磊低頭瞧瞧喬陽手裏的袋子,透明的塑料袋讓內容一覽無餘,咧嘴一笑,走過來拍拍喬陽的肩膀說:“別這樣,喬陽。我來是要跟你談談你要找的那兩個人的事情,還有以後兩輯廣告拍攝的細項問題的事。我等你這麽久,水米不進的,你請我吃個飯還是舍得的吧?”

喬陽多看他幾眼,牽着魚小晰上樓,岳爍磊自顧在後面跟着。魚小晰在拐彎的時候大量跟在後面的岳爍磊,他擡手捏捏自己的臉并丢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意有所指酒店那晚的輕薄,魚小晰不自覺地撅起嘴巴。

回屋後,魚小晰就去了廚房,叮叮當當忙活起來。喬陽換好鞋子直接回了卧室。岳爍磊被晾在門廳,他倒是不覺得被慢待了,脫了鞋子挑了雙看起來幹淨的拖鞋換上進了屋。

他溜達到廚房那裏,看着魚小晰忙活。魚小晰正在切土豆,擡頭見岳爍磊站在門口,眨眨眼睛問他:“有事?”。

岳爍磊搖頭:“沒事兒。”

然後就沒下文了。魚小晰繼續切,刀速又快又穩,切出的土豆片厚薄均勻宛若黃玉。

岳爍磊靠着門框,雙手環胸啧啧贊嘆:“手藝不錯嘛你,真看不出來。”

手上的刀頓了一下,魚小晰瞥他一眼,低頭繼續當當當地切,問他:“你要在這裏吃飯?”

“嗯……我想是的。”岳爍磊擡手搔着下巴,若有所思。

“辣的你能吃嗎?”

“還可以。”

“香菜跟蔥呢?”

“無所謂。”

“主食有米飯跟面條,你吃哪種?”

“都行。”

“哦。”魚小晰把這段對話做了結束語,接着就當岳爍磊透明人一般自己忙活開了。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岳爍磊怪不甘心的,他蹭啊蹭地進了廚房,站到魚小晰身邊問她:“你說那些喬陽他吃不吃?”

“我不知道。”魚小晰搖搖頭,又把白菜片倒出來放到水龍頭下洗,濺出若幹水滴,岳爍磊瞬間蹦出去老遠。他檢查一下身上是否有被噴濺到,确定無虞後才放下心來。他瞅着魚小晰的臉色已然不好,更是有興趣了,接着問:“你怎麽會不知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嗎?”

“我不是。”魚小晰淡淡回答,把鐵鍋架在煤氣上,點火燒水。

玩味的表情從岳爍磊臉上閃過,他舒了口氣說:“那就好。”

魚小晰忍不住擡頭看他一眼,岳爍磊逮住時機繼續補充:“因為我姐姐喜歡他。”

“哦。”魚小晰興趣缺缺的應了聲,蓋上鍋蓋。又将炒菜鍋裏倒上油,開火,加鹽加蔥花加辣椒,哧啦一聲油煙冒了出來。岳爍磊體貼地幫忙打開油煙機,瞬間市內的嗆人味道減輕了。可是魚小晰還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岳爍磊笑呵呵地站到魚小晰身後,問:“說謊的吧你。不是他的女朋友,這麽晚還會來給他做飯?”

“我只是答謝他而已。”

說話間土豆片已經炒好了,魚小晰盛盤後直接将菜遞給身後的男人,說:“麻煩你把菜端到餐桌。”

岳爍磊瞧着那盤冒着熱氣的辣炒土豆片,又擡眼看看表情中帶着一絲挑釁的女孩,勾起嘴角,伸手接過卻沒走,他竟悠然地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岳爍磊,你呢?”

“魚小晰。”說完,魚小晰轉回身刷鍋。

“名字很普通。”

“彼此彼此。”

“真是個沒禮貌的小姑娘。”嘴裏念着,故意壓低聲音又故意壓得不夠低,岳爍磊終于端着菜走了。

你才沒禮貌呢!魚小晰默默啐道。

可是沒多久岳爍磊他又回來了,他又蹭啊蹭地站到在她後面。

“這裏油煙很大。”魚小晰背對着他炒第二個菜。

“謝謝關心。”岳爍磊懶散地站着說,“我還受得了。”

長得不像胡攪蠻纏不代表他不是。人不可貌相的古訓自然有他的道理。魚小晰決定不去理會他了,炒完菜後,面也煮好了,她把盛面的大碗遞給岳爍磊,說:“麻煩這個也送到餐桌。”

岳爍磊挑眉,還是伸手去接,結果拇指浸入滾燙的面湯內,嗷地叫一聲就要将湯盆扔出去……

“小心!”魚小晰驚叫一聲,迅速将湯盆接過來,灑下的湯水讓岳爍磊蹦了起來,險險避過。

這家夥還真是龜毛!

魚小晰不屑地撅嘴,親自将面端到客廳。喬陽突然從卧室出來,手裏團着床單,見到她的時候,他神色一怔,随即将床單團緊塞進垃圾桶內。魚小晰有些疑惑地問他:“好好的為什麽要扔了?”

喬陽臉色陰沉地回答:“髒了。”

“洗一洗不行嗎?”說着,魚小晰就要過去拿那個床單。哪知道喬陽爆喝一聲:“不許動!”

她眨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他,他彎腰将床單從垃圾桶裏拿出來随即出門去了。

什麽秘密東西,他還不放心地親自去扔?魚小晰眼睜睜看他摔上大門揚長而去。管他呢,跟她也沒啥關系。她回廚房端第二盤菜的時候,岳爍磊正愁眉苦臉地吹着受傷的拇指。

☆、129、倆男人劍拔弩張

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嬌氣?魚小晰無奈地嘆氣,抓起菜刀剁下一塊土豆,遞給他。

岳爍磊狐疑地看看她,不接。

“把手指摁在這上面,就不會那麽疼了。”她把土豆硬塞進他手裏。

岳爍磊将信将疑地如言操作,土豆切片涼意果然減緩了灼燙感。心道這小姑娘心倒是良善,他呲着牙笑。看着魚小晰忙碌的背影,他突然問:“你是哪個中學的?”

又是這樣的問題……魚小晰放鍋鏟,回過頭瞟他一眼,說:“今年夏天過後我就大四了!”

“你?大學生?”岳爍磊滿臉不信地打量。

雖說她發育不錯,但是矮矮小小的,圓臉圓眼睛,喜怒哀樂太過直接的表情,沒有多少城府,倒算得上清純可人。真沒看出來是個大學生,他一直以為喬陽性好特殊,愛玩學生妹妹呢。

“你跟喬陽真的沒關系?”

“你多慮了。你姐姐盡可以喜歡他。”

“不過據我所知,他對你倒是很有意思。”

“那是他的事。”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喜歡他?你就不會動心?”

“你想多了。”

“你說的是真心話?”

哐一聲把鍋鏟扔進鍋裏,魚小晰猛轉回身不耐煩的吼他:“你到底要我說得多清楚?!我跟他沒關系沒關系沒關系!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滿意?”

“急什麽你?”岳爍磊樂了。從那天在酒店就發現這個女孩挺有趣,沒想到她火起來的時候更好玩兒,活像一只被搶了食的野貓。

狠狠瞪他一眼,魚小晰轉回去繼續盛菜。

她很讨厭被人追問這個問題,很讨厭不斷被提起跟他之間的關系,非常讨厭心裏一角蠢動着想說否定的*。

她的心會在拉扯中越來越煩躁。

“如果你沒有跟他在一起的話……”岳爍磊慢悠悠地說。

魚小晰扭過頭繼續狠狠地瞪他。

“做我的女朋友怎麽樣?”岳爍磊皮笑着問。

“你有病!”魚小晰脫口而出。

“你想死嗎?”喬陽站在廚房門口,陰鹜地說。

哦,原來某人的死穴在這裏。岳爍磊眼裏閃過一道精光,放下雙臂,慢慢走到喬陽身邊,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說:“我像那麽短命的人?”

說完,自顧走到餐桌前坐下。今天他可是客人,不想再被支使。

空中一道閃電劃,幾秒鐘後,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嘩一聲,雨就下來了。

魚小晰無奈地拎着炒勺走到窗口,看着細密的雨線。雷陣雨吧,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這個城市終于要進入夏天了。

這是個夏天總不斷下雨的城市,多雷雨,斷斷續續,馬路總是濕的,衣服也總是晾不幹。也因之不間斷的雨,整個世界保持得很幹淨。不像自己家那邊山區的氣候,要麽旱幾天,要麽一場暴雨過後,到處污水橫流。

應該不至于下得太久,她運氣不好,沒有帶傘。

暗暗估算這裏到自己家的距離,跑回去十幾分鐘應該夠,淋一下問題也不大。

心裏盤算着,又回去把盛菜的盤子端起來,擡頭看門口那個臉色陰沉似現在天氣的男人,随手将盤子遞給他。

“端出去吧,一會兒吃飯了。”

喬陽接過盤子不走,壓低身子沉聲問:“他剛才還跟你說過什麽?”

“沒說什麽,我們不認識,沒什麽好聊的。”魚小晰低下頭,将手指上的水甩掉。

“那他為什麽要你做他女朋友?”

“我怎麽知道!”魚小晰厭惡地皺眉,她最讨厭這種浮華的富二代,自以為是其實一無是處。

擡頭看看某男的臉色緩和多了,又說:“你把菜端過去後回來拿碗筷,我要收拾一下廚房。”

轉身想回水槽那邊刷洗廚具,只覺得後腦一緊,被控制的腦袋仰起,唇便被他咬了一口。

“小東西,以後要跟男人保持距離,知道嗎。”喬陽微勾起嘴角,邪魅地笑。

魚小晰冷靜地盯着他,哼了一聲,擡手撥開他籠在自己後腦的手,淡漠地說:“每個女人你都吃醋的話,豈不是會被醋淹死?”

被她将了一軍,喬陽有些愣。魚小晰趁機轉身回去,準備好三人份的餐具。

看着她鎮定地忙碌,喬陽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你在吃醋?”

“你自己高興就那麽認為好了。”魚小晰自己拿着碗筷,擦過他的身子走向餐桌。

那位少爺坐在餐桌前仔細研究那盤炒土豆片,見魚小晰過來,立刻指着盤中某處說:“小姑娘,你把蔥花炒糊了。”

“你可以吃沒糊的。”魚小晰把碗筷分給他一份,接着說,“而且我有名字,岳爍磊先生。”

“你還真不謙虛。”岳爍磊皺着眉頭評價道。

不理他,魚小晰轉身回了廚房。

喬陽微笑着看她又開始忙碌,便來到餐桌前坐下,盛了面條開始大吃特吃。

?恚∫謊?拿煥衩玻≡浪咐谧隕?悅鸬刈?牛?睦锶绱似蘭邸k媸旨辛艘黃?煉梗?鋼碌匾r艘桓鲂〗恰k婕粗迤鹈紀罰?畔驢曜喲湧愣道锾統鲋澆恚?陸?グ?茫?諾階辣摺?p> 他瞧一眼廚房,魚小晰沒有出來,随即低聲問喬陽:“你不覺得很難吃?”他

被星級廚師寵壞的味蕾,無法接受這種程度的料理。真真的低油低鹽健康養生,都是土豆原始的土腥氣,岳爍磊只是不明白這菜怎麽咽得下去。

結果換來的是喬陽語帶雙關的警告:“吃不慣就離得遠點兒。”

岳爍磊嘻嘻地笑,手指捏着那塊氧化發黑的土豆,啧啧兩聲倒:“沒看出來看來你護得很緊啊?這小姑娘有什麽特別?”

“你沒必要明白。”

“讓你說得我倒是挺有興趣。”

“想試一下我的底限嗎?”喬陽停下筷子眯起黑眸,冷冽的視線裏有怒意閃現。

岳爍磊笑了,笑得意味深長,他擺擺手說:“不想。你這個家夥真經不起玩笑。”

冷哼一聲,喬陽低頭繼續吃飯。岳爍磊靠着椅子,在桌下無聊地踢踏着雙腳,似笑非笑地問:“喬陽,你想過我姐嗎?你是她第一個男人。她活了二十六年沒有允許任何男人近身。你是打算吃完了摸嘴不認了?”

喬陽又停下筷子,冷冷反問:“你想讓我怎麽辦?”

笑容漸漸從岳爍磊臉上隐去。

“要我負責嗎?”喬陽嗤笑,“那我要負責的人豈不是太多?”

只不過唯一一個他想負責的人,偏偏躲着他。現在,那個人邊捋下袖子,邊走過來。兩個男人的談話到此為止。

空氣中還殘餘着劍拔弩張的氣憤,魚小晰莫名其妙地坐下,掃視閉上嘴的兩人。

喬陽冷着一張臉吃飯,岳爍磊抿着嘴巴環胸靠在椅背上,也冷着一張臉看着喬陽。

這又是怎麽了?

眨眨眼睛,魚小晰決定不去理他們,抄起筷子吃飯。

“小晰,晚上別走了。”喬陽突然開口。

魚小晰一口飯噎住,心想他這是得寸進尺了?

喬陽把空碗往前一推,盯着她薄怒的容顏,認真地說:“下雨了,我這裏沒有傘。”

“是雷陣雨,會停的。”魚小晰低頭繼續專心吃面。

“晚上我不會碰你的。”

☆、130、My fish

又一次被噎住,魚小晰咳嗽起來,喬陽伸手輕輕幫她拍背。

順暢了呼吸,魚小晰扭頭瞪向這個口無遮攔的男人。

看她兩腮飄起可疑的暈紅,嘴上還沾了跟白色的面條,喬陽的笑柔和了臉上的線條,他擡手幫她抹了抹嘴唇,柔柔嫩嫩的觸感讓他心癢。

這動作來得太快,讓她來不及躲。魚小晰站起身,用手背抹着嘴唇,快步走向門廳。喬陽見狀跳起來,快步追過去擋住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裏?”

“回家。”

魚小晰想繞過他。

喬陽抓住她的胳膊。

“還在下雨!”

“你少管我!”

魚小晰悶聲答着,兩人開始拉扯。

“喂,兩位,”坐在餐桌邊的岳爍磊也摻和進來,不過他是好心提醒,“別忘了這裏還有個喘氣兒的呢,我不愛看戲,你們倆能否克制一點?”

魚小晰悶着頭甩開喬陽的手,低聲說:“我不會留在這裏,雨小一點我就走。”喬陽想發作,看着她那決絕的樣子終是忍住了。好不容易把她追了回來,不該橫生枝節再把她給吓跑了。是故,很難得的,他忍了。

喬陽心中情緒百轉千回了一番,終究化入一聲嘆息,他攬住她的肩膀,帶她回到餐桌邊,摁她坐下,說:“先把飯吃完。”

玩味地看這兩個人的互動,岳爍磊心中異常滿足,這明顯某男一頭熱的情勢,女的壓根兒不吃他那套啊。

要說跟他認識的這幾個月,但凡有喬陽在的場合,美眉都很給力地集體偏向他那邊,自己則少有地被晾在一旁。真讨厭的男人不需要說什麽或者做什麽,只要一出場,與生俱來的皮相與氣質,就可以吸引所有女人的眼光。偏偏又冷酷得可以,更讓一幹蝴蝶女鬼迷了心竅。針對以上情形,他磊少倒是無甚怨言。早先因為家世因為個人魅力,他對那些女人也是不堪其擾,如今活力都被喬陽吸引過去他本樂得輕松,可是,喬陽最大的錯誤是把岳爍棋也給勾了。

早先岳俊闖天下的時候,他們姐弟相依為命,長姐如母,如今自家姐姐被外人欺負了,那作為家中唯一男丁的自己,這口氣若是不出,那真是枉為人弟!是故,讓岳爍磊開心地事情,就是讓喬陽不開心。喬陽若是把日子過舒坦了,他的岳爍磊就過不安生!如今見喬陽那厮吃癟,他岳爍磊若是不幫忙搓火那就太傻了!

“二位不介意的話,我想說一句。”他翹起二郎腿接着說,“其實我車上有傘,而且正好是兩把。”

冷冽的視線射将過來,岳爍磊被刺得渾身舒坦,他沖魚小晰笑呵呵地說:“魚小晰小姐,我的車在樓下,待會兒可以送你回家,未防止你下車淋雨,還可以友情附贈雨傘一把。”

“岳爍磊!”喬陽咬牙喝道。

“謝謝。”魚小晰卻朝岳爍磊點一下頭,說“不必麻煩您送我,只要把傘借給我就好了。”

下意識地,她不想跟這個男人扯上關系。酒店那次就認識到他不是平常人,已經惹了一個喬陽,她不敢再招惹一個。

“也好,待會兒一起下樓,我去車裏取給你。”岳爍磊說道,含笑的眼睛裏藏了幾分算計。

借?當然好了。

借了是要還的。

已經被當成空氣了,喬陽心有不甘。他面色陰沉地來到岳爍磊跟前,居高臨下地對他說:“跟我來。”

說完,他走向卧室。

岳爍磊朝魚小晰抛了個媚眼後便跟了進去。

魚小晰長出一口氣,好了,都走了,氧氣都幹淨了。看時間都快要九點鐘,她快速将晚飯解決。

吃完飯後在廚房洗碗。一切搞定之後,那兩個人依然在屋內沒有出來。魚小晰把客廳的窗戶打開,雨絲依然細密,下得很有幹勁,風把雨水帶進屋內,澆在臉上,舒适地冰涼感。

開久了,身上也有濕涼感,低頭一看,地板已經浸水了,忙關上窗戶,去衛生間取來拖把擦淨。

她打掃完衛生那兩人還沒有出來的意思,心道這倆人還真能談。沒辦法,她只好窩到沙發裏,等着。

茶幾上有幾本雜志,随手翻了翻,竟然在最底下發現一本自己以前買的《讀者》,還是過年時候的新年特刊。充滿年味的大紅色封面,一個福字非常喜慶。

将這本書抽出來,又窩回去翻看。

翻過目錄,扉頁一首小詩被人用黑色簽字筆劃掉,寫了個很大的board。

這混蛋!沒事亂在她的書上塗鴉!魚小晰氣憤地翻下去,每一頁都留着他的批注。

stupid!

l!!

silly!!

無聊的人到底是誰啊!

她是越翻越火,最後把書扔到茶幾上,氣呼呼地把在心裏把某人罵了一百遍。

不想看就不要看,幹嘛糟蹋東西?她很少買書,都是借圖書館裏的看。不過因為這個封面她很喜歡才破費的,結果有被他塗成這樣……他是小孩子嗎?到現在還在書上亂畫!

撅着嘴又看了一眼那本可憐的《讀者》,書敞開在最後一頁的位置,書頁上劃了很重很大的兩個單詞。

miss|you!!!

肢體凍結在這一刻,魚小晰的心跳瞬間亂了頻率。

突然回過神,起身抓過那本書,揪住那頁想要撕去。撕扯的動作定格了十幾秒,胳膊卻無法使力,緊握的手指輕顫,最終還是慢慢松開。

《讀者》被輕輕放到膝蓋,魚小晰用手撫平書頁上被抓起的褶皺。書頁空白的地方布滿他潇灑的筆跡。

my|fish

他寫了很多很多遍,每一筆都凝聚了他的思念。

食指輕輕撫摸他寫下的字跡,心被什麽東西填滿,還有什麽源源不斷地湧入,就要把她漲破。

魚小晰,我愛你。

我是你男朋友。

魚小晰,你什麽時候能坦白一點。

嘩啦一聲,她把雜志扔得遠遠的,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揪住衣服。

她的胸口痛得快要裂開了……

“你怎麽了!”是他急切地呼喊,下一秒,一只溫暖的大手蓋在她的額頭。

她不敢睜開眼睛,因為若是睜開了,他就在眼前。

耳際有隆隆的轟鳴,分不清是打雷的聲音還是自己的心跳。只是,這胸口的鈍痛千真萬确地存在着,像是一顆石頭生生被敲裂了縫。

喬陽捧住魚小晰的臉迫她擡頭,看她眉眼緊鎖,豐潤的唇抿得發白,心下着急語氣也硬了起來:“你到底怎麽了!?”

“頭暈。”魚小晰緊閉着眼,小聲說謊。

讓她一個人靜一下吧,他能不能不要這麽關注她?

她現在心裏好亂……

突然,身體騰空而起,魚小晰驚叫一聲,喬陽風馳電掣地把她抱進了自己的卧室,放到床上。

後背接觸柔軟的床鋪,身體裏尚存有三個月前的記憶,魚小晰觸電般地彈起。

“別鬧!”喬陽喝道,用力将她摁了回去,“躺下休息或者去醫院,你自己選!”

被他吼得發愣,魚小晰睜大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喬陽。他俊顏上的擔心那麽明顯,足以在她已經不堪重負的心頭再加上一記重擊。倏然閉眼,她翻身背對着他蜷縮在床上。

拿過被子幫她蓋好,喬陽揉了揉她的頭發,落一個輕吻在她額頭,轉身離開卧室走入客廳。

岳爍磊閑散地坐在沙發扶手上,手裏拿着那本被魚小晰扔出去的《讀者》信手翻閱。見喬陽出來,臉上笑得高深莫測。

喬陽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冷聲說:“你可以走了。”

“哦?”岳爍磊随手将雜志放到沙發上,站直身子不知死活地繼續挑釁,“那位小姐不是說要跟我借傘?”

瞥到那本雜志,喬陽面色微變,幾步走過去從沙發裏将它撿起,握在手裏又藏到身後。

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岳爍磊微側着頭歪起一邊嘴角,雙眼盛滿戲谑。

“沒想到一條小刺魚有這麽大的本事,把我們喬陽大爺搞得五迷三倒的。”

“岳爍磊,好奇心太過旺盛不是好事。”喬陽用冷淡的語調掩飾狼狽。

“喬陽啊喬陽,”岳爍磊笑着搖頭,“不要護得太緊,否則會讓人更好奇。”

他的笑像一個完美的面具,容易讓人忽略掉話語裏利刃的鋒芒。

喬陽不覺捏緊了雙拳。

岳爍磊敏銳地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殺氣,不過他可不想現在跟他翻臉。

“不早了,不再打攪二位,記得明天去我爸那一趟,那兩個人會在那裏等你。”擺擺手,他徑自走到門口換上鞋子,忽然想起點什麽似的,又回頭朝站在原地的喬陽說:“我姐的耳環呢?你找到了沒?”

一道抛物線劃破空氣,岳爍磊機敏地接住來物,攤開手掌,掌心赫然是一顆鑲嵌着黑色寶石的方形耳釘。

“滾吧!”喬陽一手抄在褲兜內,一手垂在身側,冷冷開口。

哼笑一聲,握上拳頭,岳爍磊轉身開門,背朝喬陽揮揮拳頭。

“謝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纾?p> 門被關上。

☆、131、染血的喬陽

卧室內,燈已經關掉,室內漆黑而安靜。小區路燈的光線因為雨水也顯得潮濕,穿過層層雨簾,影影綽綽地透進室內少許。

不是雷陣雨嗎?可怎麽一直下個不停?

魚小晰把自己蒙在被窩裏,幹淨的薰衣草香味,是她常用的洗衣液味道。

床鋪上沒有他的氣味,因為這被褥都被換新了。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心髒像被撞開過,有什麽來過卻沒有走,駐留在裏面,否則不會這麽難過,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

她很想走,很想立刻回到自己那間簡陋的小屋。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走出去,因為外面還有他在。她怕見到他,更拍再被他抱在懷裏。

喬陽這個人太讨厭了,為什麽就不能從一而終地做他的花心大蘿蔔?都走到這一步了,卻臨時換角當起了癡心情聖?更是拿出無處不在的溫柔體貼來拿捏她!這……讓她都想不出來該如何自處!!

正蒙着被子無所适從中,身邊一沉,她緊張得全身都木了。

他到底還是來了。

一雙猿臂隔着被子把她抱緊,頭頂的部位有鈍物的壓迫感。他幽幽的話語傳來。

“……小晰,你終于回來了。”

她也沒法再去想什麽了,和着雨聲,和着擂鼓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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