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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了熱水後那酸痛尤其明顯起來,仿佛身上各個關節都缺了潤滑油。剛剛在盛怒之下魚小晰硬是沖了進來,有團燥火硬壓心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搞得他很不舒坦。

此時魚小晰若是長眼地趕緊過來伺候也就罷了,可他躺床上等了半天她也沒有動靜,擡頭瞧瞧某人依然在牆角裝木頭,這就讓他不爽了。

“喂!很疼哎!你到底幫不幫我上藥?”喬陽仰起脖子沒好氣地沖她喊,喊完又躺回去,嘴裏嘟囔:“也不想想我是為誰!”

他這貓一陣狗一陣的脾氣,倒真是讓人難以适應。魚小晰撅着嘴瞪他一眼,問:“你全身都好好的,哪裏有需要上藥的地方?”

喬陽呈大字躺在床上,毫不客氣地把兩手擡起來沖她展示,生硬地回答:“我的手受傷了!”

魚小晰抱着藥箱細看他那兩只大手,倒真是傷痕累累淤青片片,想是剛才打人的時候蹭傷了……那兩人被打到吐血,他不覺得不對還責備她不識趣……是的,他這麽做是為了她,可她真用不着他這樣,兩條人命哪!她償不起的……

以惡制惡何時休?明明能找到那兩個人,為什麽不送去警局?偏偏在家裏濫用私刑……這岳家是膽大包天了還是真的本事大到肆無忌憚?

隐約感覺牽扯上這些人之後,她那平淡的生活怕是要多些波折了……

說來說去,今天她就不該來的……

這邊魚小晰心裏百轉千回,那邊喬陽騰一下坐起身,黑眸裏已閃爍起幾點火星了。

“你給我過來!”他瞪着眼喝道。

魚小晰抿着嘴唇看他,面上的表情帶着幾分委屈,那模樣仿佛棉花拳一記打在喬陽心口,那口氣又給硬生生憋回去了。他發作不能,直挺挺地又躺了回去。

好在魚小晰到底是過來了,否則喬陽今天不是憋出內傷,就是得找個無辜者揍人家一頓,這個無辜者的首選必是岳爍磊無疑了。

坐到床上,魚小晰将喬陽的左手拿起來仔細查看,手指指節的地方都脫了皮,手背手掌還有些的劃傷,傷口被水浸過發白,星羅棋布的,乍一看蠻?人的,其實都是些皮外傷。較之那兩個挨打的搶匪他這都算不上傷。她拿出一瓶紫藥水,用棉簽蘸了一聲不吭地幫他上藥。

喬陽躺在岳爍磊的床上,心裏暗罵這個岳爍磊真是個娘炮,竟然睡這種軟綿綿的公主床。軟就軟罷,被褥竟然還熏了香。熏香就熏香吧,竟然用的是花果香。他躺在這一片甜香綿軟之中,渾身都沒有着力點,身體酸疼着,心被燥意堵着,給他上藥的人也不不情不願。

總而言之,一切都讓他不舒坦!他不舒坦了通常就得找點兒別扭,尤其是在面對魚小晰的時候,那情緒來得就更加暢通無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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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小晰!”他喝了一聲。

她扭頭看着他,面露疑惑。

“你輕點兒!很疼!”

結果就換來她一聲悶哼:“嗯。”

于是他決定把別扭搞大些。喬陽把正在被上藥的手抽出來,又用力壓到人家大腿上。可是魚小晰只是發了一小會兒怔,又繼續給他上藥,只言片語都沒給他。

這是冷暴力?

好啊!真的好!

他費盡心機地找她讨好她給她報仇,最後就得了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他今兒這個二百五當得真夠徹底!

喬陽挫敗地坐起來,剛想要吼出些什麽,視線撞上自己那只手以後就啞火了。

一分鐘過去了,他飽含濤濤怒火的怒喝吼出,仿佛帶着風,魚小晰懷疑是不是會被他吹到床底下。

“你給我塗了什麽!?”

他的左手手一塊白一塊紫,活像參加野戰的迷彩軍服。

魚小晰低聲回他:“紫藥水。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塗了,反正傷也不重,兩三天也就長好了。”

喬陽睇向面色郁郁的女孩,賭氣似的将右手擱到她的大腿上,那擱的位置比之前還要不像話一些,搞得魚小晰不适地顫一下。喬陽有些期待某人發作,可終究像是石子如海,一切歸于平靜。魚小晰一聲不吭地給他的右手上色。

某人今天要成佛的節奏,而另外一人快要燒起來了。

喬陽呼出一股郁氣,塗花了的左手撐到魚小晰身後,就此便成了摟抱她的姿态,将她罩進自己的懷內。低頭盯着她的鼻尖沉聲問:“剛才那兩個人你認識嗎?”

☆、135、在少爺床上辦事……

魚小晰點點頭,也不說話,低着頭手上繼續給他上藥。

“認識你還給我張臭臉!”喬陽硬生生地抱怨上了。

為了找那兩個人,他又跟岳俊簽一次賣身契,拍那勞什子的廣告。像個傻瓜似的站在鏡頭前搔首弄姿這種事,他本賭咒再經歷一次就是王八蛋,哪知道這麽快就真應驗了,這個王八蛋還是他自己求來的!

“殺人要償命的。”魚小晰也不擡頭,只幽幽地說。

“你也知道要償命!”喬陽負氣地輕哼。

什麽意思?魚小晰抿着唇擡頭,他的臉近在咫尺,兩人的鼻尖只隔了十幾公分的距離,兩人的呼吸都融到一起。她目光一閃,又趕忙低下頭,控制不住捏棉簽的手指輕顫。

“我被你整死幾次了?你拿什麽償我?”

他低沉的聲音,帶着濃濃的不甘,從頭頂傳來,魚小晰皺眉擡頭瞪他,說:“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啊?我幾時整你了?”

“幾時?”喬陽咬牙切齒地念叨這兩個字,一把握住魚小晰的手硬是将她的手掌伸進自己衣內貼到心口的位置,兇巴巴地吼她,“你問問它,被你整死幾次了?!”

掌心如遭炮烙般的灼燙感,魚小晰急着撤回手又掙脫不了他的力道,口裏就罵他:“你神經病啊!”

喬陽握緊了她的手,不讓她逃,死死壓在自己胸口,咬牙切齒地說:“對!我是神經病,我還是自作多情的王八蛋!我都不知道着了你哪條道!我就不明白了!魚小晰!你說你有什麽好的?!你到底好在哪裏?!”

最後那句深深刺痛了魚小晰。他這是在輕視她嗎?她知道,她不如他,任何一個方面都不如。她不是一直在躲嗎?是他一直不依不饒抓住她不放,包括現在都是這樣,如今反而來怪她?之前忍了許久的脾氣終于爆出來了,魚小晰猛地擡頭吼了出來:“我就是哪裏都不好啊,那你幹嘛還要招惹我?你以為我願意留在這裏嗎?”

她心中的委屈大于憤怒,眼見着眼前的景象就模糊了,眼淚蓄積得太快,她害怕當着他的面流淚,硬是低下頭不去看他。

那張悲憤的小臉讓喬陽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他這是作死啊!好不容易把她弄回來,現在是要将她推出去的節奏?

喬陽的力道松了,魚小晰抽回手只在床上忙活着找藥水瓶的蓋子。她也看不清楚,只用手在床上亂摸。為什麽非要找那個小瓶蓋兒呢?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麽,就是心裏又酸又痛,得找點事情做才行。否則,她會想到他之前那一連串的表白,那張寫滿字母的書頁,還有今天自己是為了什麽會跟了個陌生人跑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她為什麽要來這裏?來了這個男人又這麽說!天大的委屈也不及他這樣的一句,傷她。

混亂動作的手又被他俘獲,喬陽靠近她,他的聲音已然放柔。

“好了,別鬧了。”

“你少管!”魚小晰大力甩開他的手,動作猛烈,兩大滴眼淚墜了下來,床單米黃色的布料上立刻出現兩個濕潤的圓跡,那麽明顯。

心道一聲糟糕,魚小晰趕緊用手遮住,只祈禱他沒看到……

一直塗得白底紫花的大手突然捏住魚小晰的下巴,喬陽那張俊顏壓低下來,沉聲問:“你哭什麽?”

“誰哭了!你哪個眼睛看我哭了?”被他盯得發慌,魚小晰基本是胡言亂語了。

看來是惹得她惱了。

喬陽劍眉微擰,片刻就舒展開,笑意蔓上黑眸,很快一張臉就笑得跟朵花似的。長指蹭了蹭魚小晰的眼角,又将染濕的指背給她看,笑着說:“好好,不是哭,是打了個哈欠對嗎?”

吃了鼈,魚小晰臉騰地紅了起來,拿着沒了瓶蓋的紫藥水就要下床,可是被喬陽一把拖了回來。

驚慌地端好那瓶藥水,魚小晰穩穩神,自己人就全在人家懷裏了。

“小東西,我剛才說的是氣話,你也信。”喬陽笑着抱緊她,兀自開心得不得了。他猜想她心裏應該有他,可沒有佐證他總是惴惴着。可今天,憑一句話将她氣哭,那證明什麽?她在意的!她心裏有他!她那樣直白的個性,裝不來也藏不了的。

她進這一步,他等得好苦。

“誰管你說什麽!你放開我!”羞惱交加的魚小晰被熊抱着掙紮不得,沒辦法就用手去砸他的後背,小拳頭落在堅硬的背上,有種蚍蜉撼大樹的氣勢。

不過……也許有用。喬陽真的放開了她。

只是,她又錯了。

驚叫聲中,喬陽已經把她壓倒在床上,深陷進柔軟過度的床內,只覺得像是掉進了流沙坑,一直這麽陷下去,仿佛是個沒有底的大洞,四周的被褥也順着被壓出的弧度向下流,堆在身體兩邊。最後的意識是手裏那瓶紫藥水無奈地翻到,微涼的液體灑她滿滿一手後淌到岳爍磊的床上,她驚慌地扭過頭想去查看,可下巴被用力扭回,他獨特的味道鋪天蓋地而來,他的身體山一樣壓下,魚小晰的世界就漆黑一片了。

情況,太混亂。

魚小晰的腦子跟眼前一樣漆黑着,像是蒙蔽了一層厚厚的墨,想沖出的沖不出,不想進的卻源源不斷地彙入。

在後背落實的那瞬,喬陽的吻狂風暴雨般襲卷了她所有的神思,不需要她的回應也不在意她的拒絕。她的呼吸都在他的掌控中,他不允,她便只有窒息。

魚小晰用力抓住他肩膀的衣服,因為缺氧而嗚咽,腦子裏像在熬漿糊。

突然,喬陽擡起頭,呼吸的急促不亞于魚小晰。

“你不知道……”他低啞的聲音,亮的吓人的黑眸,灼熱的呼吸,每一樣都可以逼她到絕路。

“你不知道。”他又重複了一遍,第二次覆上她的唇,他的吻法生猛異常,搞得她的唇舌都麻痹。

幾次三番地激|吻下來,魚小晰喘不了幾口順氣兒,缺氧到渾身綿軟,無力地躺在他身下,喬陽方才風驟雨歇。

“你自己都不知道……”還是那一句,喬陽的吻溫柔地落在魚小晰的耳後,惹得她輕顫,“小晰,你不知道你有多好,我都快為你發瘋了!”

細密的吻落在頸間,他的話讓空氣都開始沸騰。魚小晰混沌地全盤接收了他的話,心靈震顫之間,還來不及細細品味,就被他的吻電得一塌糊塗。

只覺得很熱,衣物被推開了,裸|露在空氣中依然很熱。熱得她無力阻止發生的事情。

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前,衣物都被推到她的下巴處了。他只撿着要緊的地方去舔去咬,她連連地抽氣,想喊嗓子像是堵了棉花,想推胳膊像是灌滿了鉛水。一波一波的酥麻痕癢由他唇下産生,帶起一層高過一層的情潮。陌生的,又似曾相識的。

他用力咬了一下,尖銳的電流刺入四肢百骸,魚小晰終于發出一聲嬌糯的低吟,喑啞的嗓音吓了她自己一跳。

“天哪!”喬陽含混不清地說,根本不舍得擡頭,仿佛自言自語般,“太美了。”

神思又不可控制地**,魚小晰全身都開始抖。染了深紫的手無力地撫上他短而硬的發,刺人的發岔落入掌心,帶來同樣難耐的酥癢。

他全身都帶了電嗎?

她怎麽會連腦子都酥軟混沌至此?

他的手大膽地游走到她的私密處,那麽暖,熨帖着那裏最為細嫩的皮膚。然後他就放肆的将手指陷進去了。魚小晰抽一口氣,霍然收緊了身體,就那麽一緊,喬陽差點崩潰了。

他壓着她沒再動,借這個機會她拾起一絲清明,推了他一把。他就勢擡起身子,神色複雜地盯着她片刻,忽然擰着濃眉惡狠狠地說:“今天我饒不了你!”

他說了什麽?魚小晰喘着氣沒來得及想透,只覺得他的手就……就……

她尖聲叫了出來,蜷起膝蓋想躲。可他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的下身拉向他貼的死緊,用唇封住了她的口。他的手自顧地肆意妄為着,搞得魚小晰抖得成了篩子,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連躲都不會,單純的她表現得直截了當,她的反應相當誘人。

手下是溫暖濡濕,喬陽再也忍不住了,他将手撤了出去,想褪掉她的褲子。

☆、136、磊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樣的好事到底是被某人攪和了。

啪啪啪,拍巴掌的聲音,喬陽反射地抱緊懷裏半裸的魚小晰,回頭。

岳爍磊一臉壞笑,見到喬陽盛滿情|欲的黑眸射出噬人的視線,他吹了聲口哨。

“滾出去!”喬陽嘶吼一聲,因情|欲而嘶啞的聲音狠起來怪吓人的。

聽到竟然有第三者的存在,魚小晰深思瞬間清明,她用胳膊攏緊身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其實我并非想打攪兩位的好事。”岳爍磊一雙靈活的眼睛迅速将室內的狀況收于眼底。髒衣服跟新衣服都丢在地上,那塊他最喜歡的羊毛地毯上幾個大大的濕腳印,再加上喬陽真的在他的床上辦事,算一算,這下子某人要賠給他不少錢。

“滾!”喬陽又吼了一聲。他正在最難受的一刻被生生打斷,懷裏的女孩身子也在迅速變冷,一切都在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忘恩負義的家夥!”岳爍磊依然不走,只是轉身走去他的衣櫃,從裏面又拿出一件粉色隐白紋襯衣,扔到床上的喬陽身上,懶懶地說,“我瞧着你身上這件襯衣皺的沒法見人了,換換吧。還有,不是我有特殊愛好來偷看二位激|情四射,是我爸讓我來請二位下去吃午飯,有什麽不滿,麻煩你把炮火對準他老人家。”

似是說完了,岳爍磊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轉回身繼續絮叨:“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你反而應該感謝我,因為我爸最早是命令我姐上來的,我主動請纓接下這個差事。至于這幾件新衣服就不用你賠了,當我友情奉送。明天我去看好床跟地毯後會讓人送貨,付賬人就寫你好了,記得收到賬單後及時付款。”

“就這樣,我們在下面等你們。要繼續還是就此打住随你們,不過不要太慢。我們岳家的規矩,人不齊不起筷,別連累我們挨餓。”

一大串話終于說完,岳爍磊走了出去,關上門,他笑得蹲在地上。

看那家夥那一臉欲求不滿的表情!這也太爽了吧!

他岳爍磊終于扳回一局!

兩個月前的某個晚上,他依慣例最後一個坐到餐桌前,發現喬陽坐在爸爸身邊,從此以後這家夥就登堂入室了,享受着爸爸少有的賞識卻毫不領情,整天價頂着張不愛搭理人的欠揍死人臉。臉臭他可以無視,可是活了二十三年爸爸給他的肯定贊揚,都不及三五天來給喬陽的多。

岳爍磊這人有點小孩子心性。他承認自己是嫉妒了。

夏子矜這人吧,他不喜歡。倒不是因為她跟爸爸的特殊關系。女人嘛,為名為利做些道德上不甚光彩的事情倒也無可厚非。他岳爍磊不讨厭白蓮花,但是讨厭明明是朵黑芍藥卻非要假裝白蓮花。

也許這種情緒跟他的潔癖有關。

而明顯的夏子衿跟喬陽有故事的。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爸爸的新情婦帶來了她自己的老情人,起初岳爍磊對于爸爸的博大胸懷表示敬佩。他只當是夏子衿驚世的美貌,燒迷糊了他老人家的心智。後來就發現不對。除了爸爸,喬陽很少理人,應酬的場合裏,聲色犬馬他也玩,可只是場面應付,每天獨來獨往的架勢,晚上天天宿在岳家大宅,從來不帶女伴。

岳爍磊一度以為喬陽是同性戀,有天他用自己當誘餌去測試,結果喬陽順手抄了一把短刀抵在他的喉嚨處。他知道這回玩得有點大,狼狽地退出他的房間。

後來相處愈久,愈發現喬陽的特別。

有天家裏來了迪拜的合作夥伴,帶了個不稱職的翻譯,導致爸爸跟對方的交談變得坎坷難行。阿拉伯國際友人說了一串話,翻譯滿頭是汗地磕巴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喬陽卻簡短幾句解決了危機,驚得那個翻譯一愣一愣的。

經常見喬陽一個人抱着筆記本電腦,坐在走廊的欄杆上噼噼啪啪地敲。他溜達過去瞄一眼屏幕上是股市的曲線圖。問過爸爸才知道,爸爸竟把手裏的一部分股票交給喬陽打理。雖說喬陽看起來不像缺錢的人,可那有上千萬的資金,爸爸竟會對他如此放心?

偶爾一次,岳家去參加一個宴會。岳爍棋生理期身體不适,他帶着姐姐先一步回來。進門後,琴房傳來了小提琴的聲音。岳爍磊也是留過洋的,經歷過幾年洋墨水的熏陶,知道那是巴赫的《g弦上的詠嘆調》。他們循聲去看,發現演奏的人是喬陽。他全神貫注地拉着小提琴,完全沒有發現他們姐弟依然進入琴房。

岳爍磊自認不是個細膩的人,那天喬陽眉眼間的落寞應是太過深重了,他都感覺得到,更別提岳爍棋。他發現姐姐看喬陽的眼神有些癡,登時就惱了。

搶了他爹,現在把他姐都搶了?!

岳爍磊做好了定位,把自己放到了跟喬陽勢不兩立的位置。

喬陽的身份來歷他略知一二,本來是沒有興趣打聽的,如今則大不同了。他不屑于向夏子矜詢問,又不甘心從爸爸跟姐姐那裏得到信息,是故他幹脆自己調查,從此便對喬陽關注異常。

他覺得自己有種陷入戀愛一般的狂熱,打小兒沒有對一個人産生如此濃厚的興趣。

有一天手下回報,喬陽載了一個漂亮女孩去了咖啡店,他就立刻派人去查那個女孩。而當天晚上喬陽參加飯局的時候,眉眼間的冰霜像是突遭了三月春風,盡數化去,幾杯紅酒下肚,竟然與衆人言笑晏晏。

那以後,喬陽經常去那所大學,頻率高得讓人生疑。那個女孩的調查結果出來了,是那所學校的大學生,家世平平,男友前前後後談過幾個,長得雖說是漂亮,卻也不至于多麽出色。起碼比不上姐姐岳爍棋的韻味,不過是年輕罷了。

有一次派去跟的人在咖啡店笨得被喬陽抓個正着。怪的是他竟然扔下那女的一個人開車走了。聽到自己人的報告後,直覺那女孩跟他的關系不過爾爾,那他反複地跑去那個學校又是為誰?

然後,爸爸讓喬陽接了拍攝廣告的活計,他是負責主導協調。話說他也就是挂了個名,壓根兒沒放在心上。他很少去片場,可巧那天他去一次,趕上喬陽接了個電話便匆匆走了,半路還把他派去跟蹤的人打了一頓。那一晚再沒有他的消息,第二天他再出現的時候又變回兩個月前,淩霜傲雪一樣的冷,還有一觸即發的脾氣。那幾天不少人被波及,連攝像師都被他打了兩回。礙于爸爸的淫威大家都忍了。

廣告非常成功。慶功宴的那晚,魚小晰現身。

岳爍磊沒看出來這個小姑娘有什麽特別,偏喬帥沾上她就得了失心瘋一般,做了一通荒唐事後,晚上回家約他花園裏見,只威脅他若敢打攪到那個女孩就要不客氣了。

這倒是好玩兒了,以為他岳爍磊是吓大的?當晚就派了李嫣去了,結果沒打探出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人就被他劫走了。

後來呢,發現人家不是被劫走的,似乎是自己走了。那幾天基本看不到喬陽,岳俊倒是要安排人跟着喬陽,他也就順水推舟地接了這份差事,用了爸爸的資源,跟得更是徹底。24小時,包括吃喝拉撒都清楚記錄在案。喬陽也沒什麽明确的路徑,每天在市內亂轉,老跑一個破樓裏敲門,再就是經常去找之前那個漂亮女孩,叫孫婷婷。

他這是找人呢。沒頭蒼蠅一樣,全然沒有平日的果斷冷靜。看來那個小姑娘對他而言真的不一樣。倒黴的是自己的姐姐偏偏送上門去了。

岳爍磊氣得只咬牙。喬陽醉就醉吧,那麽多人跟着呢,醉倒了又能怎樣呢?岳家罩的人,誰還敢動?現在岳爍棋把自己都賠上了,還落了個喬陽摸嘴不認的下場!

雖心知這兩廂情願的事情,自己不該計較,可那是親姐姐啊!早年相依為命的親大姐!他不生氣那還算人嗎?!喬陽擾民被逮進派出所的時候,岳爍磊本打算去管他的,可岳爍棋竟然命令他去救人。他就不明白了,這麽個混賬東西到底哪裏好了?他爹喜歡,他姐喜歡,他爹的情婦也喜歡?!!

自從這男人出現,他岳爍磊整天幹些跟屁股打雜的事兒,一個幹不好還得被爸爸訓斥。他就是想不通啊!到底是為了什麽?!

☆、137、眼睛太幹淨

好!為了情根深種的姐姐,他去救這個沒天理的東西。哪知道救出來了,老爹又一道聖旨,連跟蹤都不許了。

這輩子,如此的掣肘狀況,還都是來自于身邊的至親,他岳爍磊從沒遇見過。恨得他牙癢癢。

他倆這梁子結得瓷實。

哪知道兩天後,爸爸又安排他去查一個地圖上找不到名字的小鎮裏的搶劫案,而且是用盡岳家所有的關系門路地查,黑|道白道都走了,等他把人帶回來才知道又是為了喬陽!

他媽的他岳爍磊是為喬陽而活的是吧?那以後他管喬陽叫爹算了!

當晚他氣呼呼地帶了人就去了那個破樓下面等人,還真給他等到了,喬陽牽着小女友的手,和和美美地回來了。想想自己灰頭土臉地跑這許多天,還有姐姐的癡傻,父親的偏寵,不杠上他都對不起自己名字裏面的那三個石頭!

他跑去蹭飯!

誰想到小姑娘竟然是個大學生,渾身長了刺兒一樣不容人靠近。而喬陽護得那樣緊,防狼似的防着自己。這才想明白當初喬陽是為了她才頻繁地往大學裏跑。可他真沒看出來這個小刺魚好在哪裏。可如今抓了軟肋,不用力掐下去就太傻b了。

今天家裏人全,喬陽把那兩個劫匪打得正爽,自己看得厭了,突然想到如果再帶一個來會不會熱鬧點。想到做到,他直接去了那個學校,巧的很,剛到就遇上那條魚,還有那個孫婷婷。

到現在,岳爍磊發現這個決定是多麽的英明!

喬陽碰上小刺魚,脾氣也沒了,一副靜待淩虐的模樣。話說打蛇抓七寸,此刻捏住他的七寸,心裏爽了個透徹!

喬陽惱恨異常,從岳爍磊進門的那刻他就明白這次玩完了。因為那混蛋打岔,懷裏的這個早冷透了,一雙眼睛晶亮晶亮地瞪着。他氣得低頭去咬人家的嘴唇,魚小晰驚叫一聲,一白一紫兩只手用力把他的頭推開,側過身去忙亂地整理衣服。

真徹底完了!喬陽嘆一聲,松開胳膊整個人壓在魚小晰身上,豬一樣重。

“你走開!”低喝一聲,雙手忙着拾掇被扯得七七八八的衣服,魚小晰臉上不是紅而是蒼白。

她惱恨自己是魔障了,剛才的表現像只發情的母獸!

喬陽開始耍賴,擡手将魚小晰剛理好的衣服又扯開,留短發的腦袋刺猬一樣拱進她的懷裏,嘴上嘟哝着:“我不!”

“你幹嘛!滾開啊!”魚小晰羞憤地喊,曲起腿用膝蓋頂住他的肚子,将他沉重的身體撐起一點空隙,這才打了個滾逃下了床。

身上亂得吓人,褲子褪到腿彎,t恤打着褶子卷纏在身上,**的帶子攪在t恤內,慌亂地揪不下來,魚小晰蹲在床與牆壁的角落裏匆忙整理。

喬陽沒再逼迫她,他趴着沒動,猛地嚎了一嗓子,吓得魚小晰身上一僵,偷偷從床邊伸出頭去看他的狀況。結果撞上他惱怒的黑眸正熾熱地瞪着自己。魚小晰立刻不争氣地又縮回床下。

他對她用不得強的……縱使現在渾身火燒火燎似的,也不能對她強來……他只阿q地想象将來真得好好整治她一番……只要收服了她,看他怎麽收拾她!

只是也不能多想,想多了更是難熬。女孩近在咫尺,怕呆久了他真就把想象變成現實。喬陽負氣地翻身下床,快步走進浴室,砰一聲甩上門。

時不可待,魚小晰跳起來,飛奔出門,外面等着的是岳爍磊。他正背對着她堵了門口,兀自笑得花枝亂顫。聽到背後的聲響,回頭見到來人後更樂了。

“這麽快就完了?喬陽那家夥的本事也不過如此嘛。他人呢?”岳爍磊伸長脖子向魚小晰身後看去,屋裏空着沒個人影。繼而誇張地瞪大眼睛看着魚小晰:“你竟然這麽勇猛?難道把他給生吞了?”

這話惹得魚小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躊躇片刻欲躲過他側身出去,結果被他一步邁出擋住去路,她就擡頭皺眉瞧他:“你想幹嘛?”

“該是問你想幹嘛吧?”岳爍磊興味盎然地低頭盯着她,笑意不曾稍減。他伸出兩根手指沖她晃晃,“我要帶下去的人數是二個,你最好回去把喬陽那家夥帶出來。”

啪一聲,手指被擋開,喬陽已經換上那件粉白色襯衣,很自然地把魚小晰摟進懷裏,冷冷地跟岳爍磊說:“我記得跟你說過,以後離她遠一點!”

他的手很熱,烙在她腰側,魚小晰瑟縮一下就想離開。

“老實點!”喬陽喝了一聲,語氣裏似是帶着火,阻了魚小晰的念頭。他摟緊了就帶着她下樓。

樓下餐廳的桌上已經布好飯菜。長長的餐桌上的擺設依然為歐式的風格,桌上鋪有刻銀花的褐色桌布,還有滾着銀邊的桌旗。水晶花瓶中插着盛放的黃色郁金香,與雅致的桌布相映成趣。鑲着銀邊的骨瓷餐具裏面盛放着的卻是純正的中式料理。

岳俊左手邊留好了三個座位,岳爍磊搶先坐了離岳俊最遠的那把椅子,喬陽想都沒想就把魚小晰安置到岳俊身旁,自己魚小晰跟岳爍磊之間坐了。守着大家長,魚小晰頓覺亞歷山大,更別提對面那位美目流轉的夏子衿了。這注定是一場鴻門宴,不知道其他人怎樣,反正魚小晰是消化不良了。

落座後孫婷婷就一直在給她使眼色,魚小晰不明所以,只覺得肩上有溫熱觸感,她扭頭去看,發現喬陽正将她露在外面的肩帶掖到衣內,瞬間她的臉就紅到滴血。

席間,所有人均悶頭吃飯,只聞偶爾杯盤撞擊聲。這氣氛太熬人,魚小晰只悶頭嚼着白飯。喬陽不動聲色地夾了一塊紅燒魚肉放到她碗裏,她歪頭看看他,他面無表情地睨着她,嘴唇微動,低聲說了句:“沒刺。”

岳爍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魚小晰臉上的紅剛褪了,現在又回來了,她恨不得把臉埋進米飯裏面。

喬陽不滿地瞪向岳爍磊。

“磊兒!”岳俊沉聲喝止,面露不快。

“知道了爸爸,我錯了。”斂住笑,岳爍磊忙正了神色應道。食不言寝不語是岳家的家教,他偶爾就會把這茬給忘了。

夏子矜貼心地幫岳俊盛了一碗黨參烏雞湯,笑盈盈地放到他的手邊。岳俊神色略略緩和,換了平常的語氣跟岳爍磊說:“第二輯廣告的企劃案做出來了,飯後讓王瑞帶你去看一下。做事要多用心,這次不要讓王瑞替你操勞,你親自負責整個案子。”

“知道了,爸爸。”岳爍磊應了下,似有些不情願,低頭吃飯不再言語。

魚小晰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只是低着頭味同嚼蠟地吃着,結果某人又夾了一只蝦且特意剝好皮送了來。最難消受美男恩啊,她悄聲對他說:“你別管我了……”

“吃你的就是了!”喬陽不滿地回她,聲音大到滿桌人都聽得清楚,接着又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她碗裏。

一桌子人的眼光都彙聚到這邊了,魚小晰受不了衆人矚目,只得抱碗埋頭苦吃。

“喬陽。”岳俊開口了,語氣不似對待自己兒子那般堅硬。

“嗯。”喬陽應得也很随意。

“關于第二輯廣告你有什麽要求?”

“我無所謂,別用現在的發型就好。”喬陽略一思索說道。

聞言剛安分幾分鐘的岳爍磊立刻插嘴進來:“不用現在的發型?你就這麽怕剃禿子?”。

他意指上次拍完廣告喬陽就剪了頭發的事情,可滿桌的人沒有對這個玩笑有反應。岳俊自是端着大家長的架子,夏子衿知道喬陽是為了什麽才肯答應拍廣告,岳爍棋跟王瑞一如既往如兩座石佛般淡定,孫婷婷不知道這個典故。魚小晰呢?她快被噎死了。

氣氛瞬間轉冷,岳爍磊讨個沒趣,便端起碗繼續吃飯,再也不言語了。

喬陽锲而不舍地給魚小晰夾菜,逼得她只好硬吃下去,只怕再橫生枝節引人圍觀。一碗飯很快見了底,傭人過來欲幫她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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