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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的操作系統?”魚小晰困惑地問。
一口面噎住。喬陽立刻扔下叉子端起橙汁喝了口。
是他疏忽了。在英國待了些日子天,入眼沒有見過一個漢字。所以買的時候只顧着研究其他功能,把最重要的一點給忽視了!
“這個我看不懂啊。”魚小晰捧着手機也不敢亂擺弄,皺着眉頭問,“你知道我英文不好,不是故意整我吧?”
那邊的喬陽就像被抓住了小辮,一時間竟然亂了說話的節奏。
“你……把它放到我房間,回去後我來處理……”
“你怎麽處理啊?”他不會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逼她記住吧?
“別管了。我還有事要忙,等今晚我在給你打電話。”匆匆說着,喬陽扔下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站起身快步向餐廳出口走去。
“晚上?現在不就是晚上嗎?都快十點鐘了呀?”
魚小晰的問話讓喬陽差點絆了個跟頭。看着倫敦城上空下午三點鐘大亮的天色,喬陽恨不得将作亂的舌頭擰上個麻花!
“……小晰,我真有急事要處理,先挂了。”他匆匆地選了最爛的借口結束了通話,讓魚小晰來不及跟他道別。
就這樣被閑置在小家中,就像被更換下來的舊手機,依然能使用可是已經無法吸引主人的注意。魚小晰瞅瞅自己那款陳舊的諾基亞,又瞅瞅他送的那款。這一大一小兩個方塊,就像他們兩個人一般。
一個功能簡單款式陳舊,一個華麗複雜人人渴盼擁有。原諒她依然會這樣比較他們兩人,就算他知道了會不高興。可她控制不住。
他非常愛她,這一點不需要局外人提醒。她也很愛他,盡管可能會輸給他的那種濃烈。可是。他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瞞?
婷婷的憤怒合情合理,夏子矜的毒舌推波助瀾。
一種不安,正在蠶食着她的信任,悄悄成長。一種寂寞,慢慢滲進他們的小家,讓獨自坐在沙發裏的她想要逃離,又無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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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脆弱的是愛情本身。還是施予愛情的他們呢?
兩地分居的濫情戲碼,在他走後的第十天才正式拉開帷幕。也許。這是每對戀人都必須經歷的考驗……
你要信我。你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小東西。
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麽想全然地相信,絕對不摻雜一星半點的胡思亂想。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又是多麽無能為力地選擇相信?魚小晰嘆了一口氣,将兩個手機收進懷裏,蜷縮着窩在沙發裏面再也不想動彈。
而小魚的黑夜,卻是陽光的白天。
站在餐廳的出口處,喬陽煩躁地轉了兩圈,最後一腳将垃圾桶踢出去老遠,各種垃圾撒了一地。
“副董……”戰戰兢兢的英文。
喬陽轉頭看了一眼瑟縮的瑞貝卡,他那表情又一次将她吓到。可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秘書,她必須鼓起勇氣面對老板各種各樣的脾氣。
“請問。會議可以開始了嗎?”她顫聲問。
低頭抿唇思考片刻,喬陽還是朝會議室走去。瑞貝卡松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第二天。魚小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沙發裏睡着了,天早就大亮,屋裏的燈還開着。她情緒不高精神不好,氣色當然好不起來,當她來到圖書館的時候,孫婷婷立刻發現了異常。
“你那眼睛怎麽那麽紅?”孫婷婷用食指戳向魚小晰眼睛下面新生的眼袋。
“哦……”魚小晰揉着水腫的眼皮。小聲回答,“昨晚沒睡好……”
沒睡好?孫婷婷抿嘴看看她慘淡的面色。開口就問:“家裏出事了還是阿姨身體不好?”
“沒啦!我媽好好的!”魚小晰有點不滿,這不是咒人呢嘛!
“房東催租了?”第二個猜測
“什麽啊!亂猜!”交了四年的房租,快一年了她只見過房東一面。
“打工沒拿到錢?”第三個。
“暑假剛結束,我還沒找到兼職哪!”她聲明。
“那道數學方程式還是解不出來熬夜了?”第四個。
“昨晚走之前就做出來了,你不是知道的嗎?”風馬牛不相及的猜測,終于讓魚小晰敢于對孫婷婷鄙視了。低着頭不去看她,手下開始從書包裏面往外搬課本。
“跟喬陽鬧別扭了。”
這一次,完全不是猜測的語氣,篤定的話讓魚小晰沒有一點防備,猛地擡頭看到的是目光銳利的孫婷婷,呆呆愣愣的張嘴木在當地。
這個傻子,她臉上的表情早把她自己出賣了!
“你給我出來一趟!”說完,孫婷婷徑自站起身離開座位,魚小晰咬着嘴唇很怯懦地跟了出去。
還是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這個蠢蛋不會張嘴去問啊?
你信他?我告訴你,男人說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他到底在幹些什麽你知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回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還能知道些什麽!
愛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維護的。你這個模樣不是逃避是什麽?你能不能主動一點去找找他?
……
好,你不問,你們情比堅堅!那你反過來想,你要是一點都不過問他的事,他反而會覺得你不重視他。
他那樣的男人,就算自己沒歪心思,倒貼的女人大把大把的,你真的這麽放心?
圖書館附近花圃中的休息處,幾條石凳徒然擺設,兩個女孩都沒有坐下。孫婷婷掐着腰一句接着一句教訓着魚小晰,炮火密集。
“我要是你,我早瘋了!”
☆、204、失憶的少爺跟大方的女友
吼了最後一句,孫婷婷忽然住嘴,瞪着低頭受訓的魚小晰半天。左腕上的表盤背後冰涼,就算是八月的氣溫也沒有帶來點兒熱氣。
這破表導熱性能倒真是好啊!不愧是貴價貨!世界屋脊去了雪山爬了草原跑了,愣是沒壞!想着心裏就恨,擡手朝魚小晰的肩膀劈了一掌,扭頭就氣哼哼地走了。
好友烽火連天地去了,魚小晰腿一軟,跌坐到涼飕飕的石凳上。
她沒有說話的權利,總有自怨自艾的權利吧?
婷婷真的以為她就那麽放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啊!相思從沒有那樣痕癢,一種痛,糾纏了她一整夜,夢裏她勇敢地追問了一切,醒了變成一只烏龜,連夢裏他怎麽回答的都記不得來。她正幽怨,一個驚喜的聲音來了。
“小魚是你啊!?好巧哦!”
魚小晰很沒有精神地擡起頭,看到韓倩雪的甜笑依然那麽标準,恰好露出八顆牙。她的大腦的集成電路板上,幾塊記憶的模塊迅速串聯起來,鮮花,手表,車內的侵犯……而韓倩雪身後跟過來的男人,吓得她腿軟。
岳爍磊,這個十天沒有出現過的少爺,沉着地站在韓倩雪身後,平靜地看着她。
韓倩雪擡起左手撫了額前散下來的頭發,那塊招惹禍端的卡地亞女表此刻正套在她的手腕上,美女配名表,真真地相得益彰。她笑着拉住魚小晰的手:“小魚。我這幾天一直想找你,只是……又不太好意思的……”
說着,韓倩雪含笑回頭瞟一眼身後的岳爍磊。又轉過頭來面對呆呆的魚小晰。
“咱們找個地方聊一下好嗎?”
從聊天的咖啡店出來的時候,魚小晰還是覺得發懵。
她的人生是否注定如此,一段漫長的平靜,然後是一次所有事件的集中爆發,轟得她不知道東南西北。
“你打算去哪裏?回學校還是回家?”岳爍磊突然出現在她身旁,魚小晰立刻縮起脖子向旁邊躲去,這真心不是故意的。純粹的條件反射。
看了看受驚的女孩,岳爍磊面上一沉。斥道:“怎麽還這個反應?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你以為我看得上你?別自作多情了!”
那她是吓着了好不好?魚小晰抿緊嘴唇垂着腦袋瞅着自己腳上那雙白色涼鞋,不說話。
“說啊!想去哪裏?我送你!”少爺看起來很不耐煩。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小聲地回絕,末了不忘記保持禮貌。“謝謝你。”
“不給面子?還是看不起我?”這下少爺不耐煩又加上了不高興。
都不是……她是不敢跟他再坐那輛法拉利了。
韓倩雪把事情說清楚之後,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只說有學校有急事。有急事這個男朋友為什麽不去送?留在店裏跟她大眼瞪小眼的。魚小晰窘迫得都嘗不出那杯奇異果汁的味道了。
敢問,要怎樣跟一個強|暴自己未遂的男人心平氣和地美好相對聊天?
他倒是沒什麽感覺,因為他全然不記得,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剛才他們三人坐定之後,岳爍磊跟魚小晰都不說話,三人間只有韓倩雪的吳侬軟語嗓音。
“你讓我替你還表那天,我立刻找了阿磊。他那個脾氣啊……你認識他比我早。應該領教過……”韓倩雪嗔怪地瞪了一腦門官司的岳爍磊,而那位少爺自顧自地灌了一口咖啡。
“我們吵了一架,我跟他提了分手。”
說到這裏。魚小晰有些驚,看過韓倩雪又看看岳爍磊。韓倩雪将柔若無骨的小手蓋在岳爍磊的大手上,溫柔地撫摸。岳爍磊身子一震,目光閃爍,最後還是任由韓倩雪動作。
“後來發生的事情是棋姐告訴我的……”韓倩雪握着岳爍磊的手,說話開始小心起來。
“小魚。那件事……是阿磊不對……他是喝醉了……”她微微嘆了口氣。
“我也不對,那天。我不該那麽沖動跟他吵架……弄得他跑去喝酒……我只是生氣,為什麽他從沒送過我那麽貴重的禮物,反倒是……所以就跟他大吵了一架。可是後來才知道……”說到這,韓倩雪停住話頭,擱在岳爍磊手背上的小手收回來,摸摸手上價值不菲的那款手表,羞澀一笑,“他為我也買了一款卡地亞,是快遞公司搞錯了,才會把送給我的錯送去你那裏。”
“那晚,棋姐把阿磊罵得厲害,我也被叫了去,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小魚,你要怪,就怪我好嗎?因為阿磊他酒醒了以後連跟我吵架的事情都忘記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過些什麽,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跑去找你……。說到底是我不好,不該莫名其妙的吃醋。我勸了阿磊好久,他今天才同意來學校。而且,棋姐也很生氣,這好些日子了,連話都不跟阿磊講了……”說到此,韓倩雪祈求看着魚小晰說:“小魚,你原諒阿磊好不好?棋姐說如果你不原諒他的話,她不會再認他這個弟弟的……”
酒醉,失憶。中間記不起來的是她吃盡的苦頭。
她這輩子是不是跟酒精犯沖?魚小晰聽完韓倩雪的敘述,只剩下這樣的哀嘆了。
她相信了。因為沒有理由不去信。難不成她真要厚臉皮地去猜是岳爍磊對她産生了感情?現下,無論是情勢還是人情,都在慫恿她徹底吞下這個啞巴虧……就算是面對這名親身作惡的少爺,也要大方得當做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她情何以堪?
可是,她又有別的選擇嗎?
韓倩雪苦着一張小臉哀哀地求她。岳爍磊坐在對面一聲不吭,滿臉的不自在。還有善良的棋姐,為了這件事打了自己的弟弟,是那個為了她這個姐姐做出那麽多過分事情的親弟弟啊!她最終選擇了原諒。
那個在面對她的時候就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麽寫的少爺,在她先低頭之後,終于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魚小晰困難地沖他笑笑。
同時她也慶幸這件事情喬陽是不知情的,否則,這麽大個烏龍之後連接的恐怕是更大的風暴。
而今,她是可以原諒他沒錯,但是非要她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跟他相處,實在是難為她了。
魚小晰一直不願意擡起頭,雙手交握于小腹處,小聲應答。
“我……想去書店買一本書,想一個人走走,真的很感謝你能送我,我真的不用你送的。而且,最好不要再讓倩雪誤會的好,你說呢?”
她夠真誠了吧?順便還替他着想了。那如果他再不領情她也沒辦法了,再鬧下去不要怪她翻臉了……
岳爍磊将女孩局促的表現收在眼底。她頭垂得太低,黑發依然在腦後纏成一個不規則的發髻,讓他看得到兩道優美的發際線,那尖端收尾的地方幾根柔軟的新發帶點金黃的顏色,短短地立在她的脖頸上,尖端略微下垂。他們堵了門口,外面的風輕拂過來,她零散的發就不安分地飄動,掃在她嫩滑的皮膚上,順便騷動了他的心。
他第一次仔細打量她的背影,是她領他去吃麻辣燙的那個夜晚。嬌小身體,着一件普通的襯衣,他見到的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
不漂亮,很健康,有活力,還有一點點動人。
是不是他命裏注定犯賤?在被那兩根筷子惡心了一整個禮拜之後,她就寄生在他心裏了。
他恨她的愚鈍,連明擺着被追求都不自知。又慶幸她的無法看破,經歷那場事件之後只讓他明白,如果硬來,只會把她逼得更遠。也幸虧她的愚鈍,連編出的這麽一套蹩腳的故事都會相信!
為什麽該信的不信,不該信的反而輕易去信?!
他岳爍磊着了她的道兒,注定這條情路走不順暢了!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啊……”魚小晰對着自己的腳趾頭笑笑,也不敢看他,側身想挪出門口去。
她還是先走為妙,不想再跟這個岳爍磊起沖突了。哪知道挪了一米就被人家抓了手腕,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的手,跟那個夜晚一樣的手!魚小晰腦海裏瞬間升起他粗魯的侵犯,驚厥一般地立刻甩開他的掌握。
岳爍磊的胳膊僵在半空,魚小晰握着自己的手腕後背貼到玻璃門上。尴尬的氣氛因這一觸徹底引爆,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吓到你了……”沒想到岳爍磊并未發火,他的聲音很溫和。
“沒……”魚小晰低着頭違心地說出一個字。她一直沒有正眼看過岳爍磊,所以,當然沒有看到他瞳仁裏滿滿的傷。
近在眼前,遠在天邊。原來這句話如此有道理。岳爍磊的手臂緩緩落下,回到身側該在的位置。
她這樣的反應太正常了,而他那晚的想法是對的。那是他唯一可以擁有她的機會,錯過了,她依然不會允許,他卻再也拿不出那樣的勇氣。有時候他也很佩服自己,在那樣混亂的狀況下竟然還不忘給自己留下後路,他該自豪一下的吧?
或者自嘲?
“小刺魚,我姐讓你今晚去我家一趟,她想跟你聊聊。”
他滿不在意地這麽說了,心裏絲毫沒有對于喬陽的歉疚。
☆、205、請少爺吃飯
喬陽那司馬昭之心岳爍磊再清楚不過。他的計劃需要一場婚姻來成就,可是眼前的魚小晰何其無辜?這樣幹淨的她不應該成為夏子衿那樣看似光鮮實則讓人不齒的情婦。若是喬陽執意魚與熊掌兼得,那抱歉他岳爍磊也能使出各種手段,只要這個渾身是刺的小魚能朝他走近一步。
第一招他就把岳爍棋搬了出來。這确實有效,魚小晰擡起了頭喃喃地問:“棋姐叫我去?今晚?”
“是!”岳爍磊看着她,面色已複平靜,他反問,“難道你要說你今晚沒空?”
“不是。”魚小晰搖頭,“那我吃過飯再去好了。”
可岳書磊劍眉一挑,咄咄逼問:“怎麽,我們岳家的飯菜你咽不下?”
這人倒是猜得很準,魚小晰覺得承認會駁了人家面子,不禮貌,她委婉地解釋:“我是怕麻煩你們。”
“多一雙筷子而已,有什麽可麻煩的?”說完岳爍磊又嗤了一聲,心道她倒是跟韓倩雪學學啊?那女人不請自到都面不改色,她倒好,讓她去一趟跟進龍潭虎穴似的。
他倒是蒙對了,岳家對于魚小晰而言真就是個龍潭虎穴。
看着還在想轍拒絕的魚小晰,岳爍磊心裏一陣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就拉着出了店門。
“幹嘛?!”驚叫着,她人已經被他拉到那輛車邊,魚小晰急忙去掰他的手指。
“送你回學校!”說着。車門已經被打開,岳爍磊把她往車裏送。魚小晰急忙抓住車門,急乎乎地喊:“我要去買書啊。不回學校。你自己走就好了,真不用送我!”
“那就去書店!”岳爍磊硬是把魚小晰給塞進了車裏。
紅色法拉利一頭紮進繁華商業區的擁擠馬路,只能以一種很委屈的速度行駛。車內的魚小晰同樣委屈。而開車的岳爍磊又戴上那副超酷的墨鏡,專注地把着方向盤。
他的車還是一塵不染,幹淨的賽過icu病房。車內有韓倩雪留下的一點栀子花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魚小晰束手束腳地坐在副駕駛座,很是不自在。
她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之前在這裏發生的種種。作亂者已經沒有那天的記憶,她又何必庸人自擾之。不過蠻難的。岳爍磊說全忘了。她腦子裏記得太清楚,她咬着手指神游,心思拉扯間也沒留意岳爍磊說了些什麽。
“小刺魚!”他爆喝一聲。
“啊?”她這才注意到他。
“你尋思什麽呢!?我剛問你的話呢!”岳爍磊拉下墨鏡瞪她一眼。
“哦哦,對不起。”魚小晰急忙道歉。複又小心地問,“你剛剛問我什麽?”
抿緊唇,岳爍磊又把墨鏡戴上,猛地自鼻孔噴出一股氣息,不再說話。
又生氣了?一個男人怎麽那麽容易生氣?這心眼也忒小了點兒。魚小晰忍了忍,終于又一遍道歉:“對不起啊,我剛才想事情,就沒聽到你說話。”
誰讓她惹不起他啊?她還在他車上,鬼知道他又能生出什麽妖蛾子?低姿态總歸是有作用的。岳爍磊臉上的線條柔和一些。
“你知道喬陽去哪裏了?”他問。
“哦,我不知道。”魚小晰老實回答。
“你沒問他?”岳爍磊依舊只是問,看不出表情的變化。
“嗯。”她還是很老實承認。
“為什麽不問?”下一個問題接踵而至。
他幹嘛追問這個?還是跟婷婷一樣的問法。魚小晰奇怪地看看岳爍磊。他沉靜的側臉加上碩大的墨鏡,看不出來情緒幾何。
“你有事找他?”魚小晰猜測着,又好心地提醒,“你可以給他打電話。如果你沒有他的號碼,我可以給你。”
冷哼一聲,岳爍磊又不說話了。
魚小晰有些心塞。心道真是好心賺個驢肝肺。
車子又行駛了良久,在一個紅燈處停了下來。岳爍磊突然摘下墨鏡轉頭盯住魚小晰,慢慢地問:“如果說我知道他的行蹤,你想不想把握這個機會?”
不能否認,聽到岳爍磊知道喬陽行蹤那一刻,魚小晰的心中一動,眼睛都亮了起來。她直勾勾地看着岳爍磊。
岳爍磊也死死盯住她,只等着她問。
只要她問了,他要原原本本地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他要讓她知道那混蛋是個怎樣的男人,簡直卑鄙無恥自私下流,占得全全的。
他都迫不及待了!
可最後魚小晰卻輕輕搖頭,笑着說:“不用了。”
她是很想知道沒錯,可是她不想從側面去打探,那樣會塗髒他們之間的信任。她等他親自告訴她,她依然信他,無關選擇,她義無反顧。
喬陽永遠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魚小晰堅信。
岳爍磊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
“為什麽?”他沉聲問。
“不為什麽啊。”魚小晰晃了下腦袋,笑着回答,“他平安就好了,時候到了他自己會告訴我的。”
嚯!
真感人哈!
岳爍磊冷笑一聲,揚手把墨鏡扔到後座去了。
好吧。算他自取其辱!人家兩個人的感情堅固得猶如鋼筋混凝土,他這個小人蹲在牆角拼命找縫隙。
這個時候,他就算說了,空口無憑的她會相信嗎?
最大可能是她跳車走了吧?或者她信了,跟那混蛋吵到分手,那他也得不到什麽實惠,挑唆的罪名落實了,他的角色還是個小人!
迅速分析了目前的狀況,岳爍磊決定還是封口。可心裏到底不舒服。趕巧綠燈亮了起來,因為他們這輛車擋了路,後面的車子不耐煩地響起喇叭。岳爍磊伸頭出去朝後面車子做了個很不雅的手勢。粗口罵道:“急什麽?趕着去閻王那裏報到啊?!”
魚小晰表示很汗。
他們到底是一起去了書城,而岳爍磊還是陪着她。魚小晰不明白他這是為什麽,見他臉色不好她也沒多問。可買書本就是個托辭,魚小晰沒打算買的,可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頭皮挑書。最後在五折區域挑了本原文版的《亂世佳人》。岳爍磊見她買這本書,只說了一句話:“你是該好好跟斯嘉麗學學。”弄得魚小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後來他堅持替她付了錢,大庭廣衆的她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尋思着到車上的時候再還錢給他。結果回了車上以後,岳爍磊嫌惡地把她呈來的紙幣扔回她懷裏。抽出消毒濕巾用力擦那兩根摸過錢的手指。
潔癖啊……不過也有些道理,錢是最髒的,被多少人含情脈脈地摸過啊?他剛才也是用信用卡結賬的。魚小晰讪讪地将那十幾元裝回兜裏,想了半天只好提議:“要不你把書拿回去怎麽樣?”
“我要女人看的書幹什麽?!”岳爍磊沒好氣地一口回絕。“需要的人是你!回去好好學學!”
學什麽啊?魚小晰困惑地端詳那本小說。
學學怎麽樣才能聰明一點!岳爍磊恨得牙根癢癢。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校園裏熙來攘往的都是人。岳爍磊把車停在校外,倒是跟魚小晰一起進了校園。
魚小晰站住了,岳爍磊也站住,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還有事?”終于忍不住了,魚小晰問他。
“我餓了!”岳爍磊硬聲回答。
魚小晰心裏還介懷書錢的事情,怎麽還這個債讓她左思右想。現在機會似乎來了……猶豫片刻,她終于小心地問他:“我請你跟倩雪吃飯好不好?當是謝謝你買書給我還有送我回來。”
從見面到現在一直僵着臉的男人終于笑了出來,樂呵呵得像個小孩子。岳爍磊呲着牙回答:“好啊。”
“那你能叫一下倩雪嗎?”魚小晰伸着頭建議。請人吃飯順便臉女朋友一起。這是常識。
“沒問題。”答應得超幹脆,岳爍磊立刻拿起手機撥了電話。
一通簡短的問答過後,他很失望地通知魚小晰:韓倩雪現在不在學校。有事又外出了,還挺遠,不方便回來。
那能怎麽辦?魚小晰咬咬嘴唇,又問岳爍磊想吃什麽。
“只要不是後門那家麻辣燙,我什麽都行。”他臉上一徑笑得意味深長,兩顆玻璃球一樣的眼珠裏調侃泛濫成災。想起陳年舊事,魚小晰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那你跟我走吧。”吩咐了句。魚小晰轉身自顧走在前頭,邊走邊發了短信給孫婷婷,邀她一道兒去一餐廳吃飯。
天可憐見,她不想跟這個男人單獨相處!她沒那份閑錢請他下館子,如果領着一個大眼看上去就很不一般的少爺公然在學校食堂吃飯,她怕認識的同學議論,是故拖着孫婷婷作陪最好。
岳爍磊亦步亦趨地跟着她,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一米。他只看着她悶聲走得頭也不回,心裏想着幾時才能把這一米的距離裁掉。
不過現在也蠻好,起碼跟她能正常聊幾句了。
可是用餐的時候少爺的情緒打了折扣。因為來了一只護雛的老母雞加高瓦數電燈泡。孫婷婷從來了就拿審視的眼光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無數遍。他坦然以對,一則這女孩的底細他清楚得很,二則他就是來撬牆角的,還巴不得魚小晰鬧明白呢,沒必跟她要隐瞞。
坐定後,魚小晰一再跟岳爍磊強調學校餐具都是經過消毒的,邊說邊指着立在牆邊的巨大消毒櫃給他看。瞧她那樣子岳爍磊莫得開心,難得她還會關心他。
擺擺手,他好笑地問:“幹嘛一直強調餐具?難不成你不請我吃飯反倒要請我吃餐具?”
魚小晰臉上微紅,讪讪地跑去買飯了。
☆、206、你給我一邊呆着去!
“你對小魚有什麽企圖?”孫婷婷終于發話了。岳爍磊倒是樂了,不正經地反問:“你認為呢?”
“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喬陽知道了不會輕饒了你!”作為好友兼喬陽的線人,孫婷婷不得不對岳爍磊發出警告。
“嚯!真吓人!”岳爍磊咧嘴道。而後又懶洋洋地說,“如果說他已經知道了,而我還好好地坐在這裏,他卻跑回英國去了。那請問美女,你覺得喬陽他會用什麽方式來處決我?”
孫婷婷被堵得啞口無言。
看着這個漂亮女孩陰沉的臉,岳爍磊忽然彎唇一笑,俯身湊得孫婷婷近了點兒,啧啧兩聲。
“你倒是聰明,比那條小刺魚強多了。我就奇怪了,怎麽一堆聰明人裏面就冒出這麽個傻瓜,我還就偏偏喜歡上了。”
“不過倒也無所謂了,反正我就是喜歡她,而且是相當喜歡。”
“不過你這人也真奇怪,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守在別人身邊,不知道去搶反倒是給他當看門狗,你們女人的心思真不好猜。可惜我沒你那份無聊的好心。”
“話說回來,你這看門狗當得這麽敬業,喬陽那混蛋估計不會領你的情,要不我幫你申請個見義勇為獎好了。”
第一次,有人這麽直接地揭開了她的心思,孫婷婷一張臉漲得通紅,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張牙舞爪地,她就吼回去:“胡說什麽!你這是污蔑!”
岳爍磊聳聳肩,很無所謂地說:“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裏清楚。你那點事情我倒是略知一二。想不想跟我聊聊你幾任男友的年齡姓名身高體重?可能有的我記不太準,不過說中百分之八十問題還不大。”
“哦,對了,最近分手的那個叫翟一航不是?外貿公司當個業務員?據最新消息,他好像剛辭職,原因嘛似乎是部門間相互傾軋當了炮灰。哦,也許他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畢竟他也是個情種,到現在也沒忘了你。光來學校找你至少有兩次了吧?一次魚小晰在場。一次你倆單獨碰面。要說你這女人心是夠腹黑,明明紅杏出牆在先,搞得那傻小子偏以為是自己的莽撞導致分手。”
說到這裏岳爍磊嘶了口氣。
“你就不能把實話跟人家說了?搞得他情緒失控,公司出點事兒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沖那麽前頭。他以為他是耶稣?結果還不是讓人家當了槍使?”
岳爍磊用拇指撫過下唇,幸災樂禍地笑。
對面聽他亂侃的孫婷婷臉上的紅漸漸褪去。她跟魚小晰去過岳家,也聽魚小晰講述過這男人把她擄走的故事。知道那是個不一般的人家,可沒想到不一般到這個地步。
她們到底惹上了什麽!
看到女孩臉上露出的惶恐,岳爍磊挺滿意。
話說少爺他年紀雖說不大,可跟他們這群整天悶在學校裏的呆頭鵝不同。學他也上過,且嚴格按照國家規定完成了高中學業,之後才被送去國外待了幾年,吊兒郎當地混了個文憑就跑回來了。
他岳爍磊不是笨蛋。也不是吃軟飯的,只是家裏的事情都被爸爸跟姐姐處理得七七八八,沒什麽需要他去煩心的。
不做事不代表沒能力。岳家的子孫裏出不來孬種。
活了二十三年,光他一只眼睛見的就夠眼前這女孩瞧幾輩子的了。她跟他玩?!那得少爺他善心發了才會給她留個全屍。
岳爍磊扭頭瞅瞅還在排隊的魚小晰,回過頭來的時候臉上浮起跟他長相很不襯的陰謀算計,他沖孫婷婷勾勾手指,示意她湊近一些,他的聲音壓低了。
“我說。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不知道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孫婷婷咬着嘴唇不說話。
“你呢。放下你那可笑的自我犧牲精神,我呢就壓低我的身價。我要的是小刺魚,你要的是那混蛋喬陽。我們合作,你幫了我,我幫了你,咱們算是共贏。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婷婷小姐?”
結果孫婷婷還是不說話,不過瞪着他的鳳眼惡狠狠的。岳爍磊微微一笑,直起身靠在塑料椅子裏,翹起了二郎腿,一副肆無忌憚的臭拽表情,他擺擺手說:“不同意算了!”
“你想不想把那混蛋奪過來是你的事。我想要的就是魚小晰。今天我把話擱在這裏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管好你的嘴巴別搗亂,要麽助我一臂之力。想下套使絆子你還嫩點。如果你真想以身試法,我倒是很樂意把你的故事講給魚小晰聽一下。”
“故事挺長,是從你跟喬陽兩個老跑的那家又小又破的咖啡店說起呢?還是從那天晚上你跟那他的告白說起?還是……”岳爍磊指了指孫婷婷左手腕上那塊表,“從這塊怎麽也摘不下來的手表說起呢?線索太多,我都不知道該選哪一條了,要不你幫我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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