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黑翼天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作者有話說比較特殊，我放在前面

從這一章開始，《墨陽》會進入比較糾結的部分。大家會從兔兔、教授嘴裏聽到不一樣的韓墨，而這些側面都跟後面的結局有緊密的聯系。由于網絡連載不是完結的實體書，許多情節無法一氣呵成，可能會出現斷在某個地方，大家像喬陽一樣困惑、一樣揪心、一樣質疑“韓墨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應不應該被懲罰？”這時候，就希望大家耐心一點，給真相一點浮出水面的時間。

當然也可以買實體書哈哈哈，4月中下旬就會發貨了~

好啦，繼續我們的故事吧

父女二人扭打着到了樓梯間門口, 眼看就要下樓梯離開，一個好聽的男聲卻突然插了進來：“親愛的你怎麽了？喂, 你幹嘛拉我女朋友？”衆人循聲望去, 就見一個背着黑色道具翅膀、帶着銀色面具、扮成天使模樣的男Coser快步沖過來，攔住了那對父女, 打開中年男人抓着女孩的手, 把女孩護在了身後。

“你？”中年男人臉色難看，上下打量那男Coser的好身材, “你是屠香的男朋友？”

“對，我是。”男Coser說, 伸手摘掉臉上的面具, 露出一張十分精致的臉, 鳳眼一挑，還扭臉小聲對身後的女孩說：“別怕。”

屠香跟對方對視，點了點頭。

“我是屠香的爸爸, 今天過來帶她回家，她媽想她了。”中年男人露出點煩躁不耐, 口吻很壞地說，“你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也是學生嗎？”

男Coser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一臉恍然大悟地說：“哦，你就是屠香說的那個猥亵她還家暴她媽的繼父？！”

周圍人又是一頓嗡嗡地讨論。

中年男人青筋暴起，恨聲道：“那是她血口噴人！這個不孝女……為了不回家什麽話都編排出來了！她說我□□她, 有本事讓她去報警！”

“報警就報警。”男Coser立刻接話，“我們現在就把警察叔叔找來!”随即從腰裏的道具布包中拿出手機，在衆目睽睽下撥了110。

“你！”中年人大驚失色，可又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搶奪對方的手機，只能滿頭大汗地聽男孩跟110接線員扯什麽“猥亵幼女、限制自由、強行帶走”，大叫：“胡說，你胡說，你這是诽謗！”

“是不是诽謗就讓警察和法院來調查吧。”男孩扣了電話一臉鄙夷地說，“屠香跟我提過，你是個律師是吧？你以為屠香的媽媽不起訴、屠香又拿不出你猥亵她的人證物證，法律就不能制裁你了，是嗎？那你知不知道，一年多前刑事鑒定技術就有了新突破，可以檢查女性生殖器是否有陳年撕裂傷？我前兩天剛給屠香預約了檢查。等我們拿到鑒定書就去法院起訴，就算沒法直接把你送進監獄，也要讓你付出代價、身敗名裂！”

中年男人嘴角的肌肉亂顫，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話，面色怪異，不曉得究竟是氣得還是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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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還不放過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要走，就在這裏等警察來，我們一起去派出所留案底先！”

“胡言亂語，大逆不道！”中年男人像觸電一樣甩開男孩，破口大罵地同時沖進樓梯間跑掉了。

“哇，做賊心虛！”“那老賊要跑，快追！”“妹子，你沒事吧？”漫展現場的孩子們炸窩了，男生們拔腿就追，女生們湊過來安慰差點被帶走的屠香。

剛才逼退屠香繼父的男Coser重新戴上面具，轉身，一拽自己背着的道具，兩片黑色的羽毛翅膀頓時像兩片幕簾一樣将屠香攏在當中、妥當地保護起來。他對周圍的好心人點頭道謝：“謝謝你們，不過我女朋友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我想帶她找個地方坐會……希望大家能讓她安靜一會。”

人們理解地點頭，表示“飲食區那邊有咖啡廳”“警察來了會向他們說明情況、讓他們去找你們”，目送男生用翅膀護着女朋友走遠……

“哇，那個男生好帥，他女朋友好幸福……”“用翅膀護住太蘇了！簡直是天使。”“可那個女孩好可憐，被繼父猥瑣啊……現實版鬼父嗎？”“差一點就被帶走了，我都替那姑娘後怕！”

善良的路人姑娘替當事人屠香後怕，而當事人自己呢？完全沒有“後怕”這種情緒。她跟黑翼天使的Coser走進咖啡廳單間，坐下警惕地發問：“你是誰，為什麽假扮我男朋友？”

“我是韓墨，是個騙子，你可以叫我墨狐貍。”對方摘下面具，微笑着回答：“假扮你男朋友，當然是為了幫你……我能看出你沒說謊，那個男人的确猥亵過你……”他的話被手機鈴聲打斷。

屠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接聽：“你過來了？嗯，他們說的就是我，我繼父找來了……在飲食區咖啡廳的三號包廂，你過來吧。”說完，扣掉電話。

韓墨笑問：“護花使者追來了？”

兔兔看了他一眼：“你是騙子，那你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嗎？刑事鑒定有了新突破，可以檢查出女性□□的陳年撕裂傷？”

“騙人的。”韓墨道，卻在女孩面露失望時接着說，“不過騙子嘛，就是要讓假的東西被當成真的。”

“怎麽做？”

“你繼父現在以為我們剛才報了警……”

“難道你沒報警？”屠香一臉困惑，“可你剛才明明撥了110.”

韓墨挑眉并不多做解釋，繼續說自己的計劃：“接下來，他會忐忑不安地等待公檢法機關上門調查取證。我的同夥會假扮公務人員，向他透露你已經進行了相關鑒定，不過只要用錢賄賂就能對鑒定結果進行修改。你的繼父為了保住名聲，自然會籌出巨款進行賄賂，可他哪來這麽多錢？自然要用點不光彩的手段。只要他敢用不光彩的手段，我們就能對此大做文章，給他致命一擊……”

屠香剛要追問韓墨怎麽進行“致命一擊”，包廂的門被大力推開，一個男人慌張地跑進來，充滿敵意地瞪了韓墨一眼，蹲在屠香身邊溫言細語：“屠香，你還好嗎？那個禽獸有沒有對你做什麽，你受傷沒有？我一來就聽他們都在議論……吓死我了！”

“我沒事，這個人救了我。”看到男人，屠香并沒露出見到親朋的欣喜，她冷淡地回答，朝韓墨一揚下巴：“他說他叫韓墨，是個騙子，可以幫我教訓我的繼父。”

“什麽？”剛進來的男人大驚失色，站起來攬住屠香的肩，“我是屠香的朋友朱先，你想對她做什麽？”

韓墨的笑容沒有變化，他打量對朱先滿頭的汗珠、蒼白瘦弱的臉龐和平價金絲框眼鏡，語氣溫柔地答道：“我想幫她。”

朱先眉頭一皺，還想逼問，屠香抓住他的手搖了搖，拿回對話的主動權：“你是騙子，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幫我，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沒有錢。”

“我不要錢。”韓墨露出一個困擾的笑容，“這年頭騙子想做好事還真不容易……那你就當我貪戀美色，做我三個月的女朋友吧。”

“你！”朱先額頭的青筋暴起，屠香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好啊。”

韓墨笑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朱先着急，低頭勸屠香：“你怎麽就答應了？這個男人這麽可疑，他都說自己是騙子了……”

“但是他還不錯，幾句話就把那畜生吓走了，還提出了報複的詳細計劃，”屠香擡頭看着朱先，眼裏有怪異的光，“只要能報複那個畜生，我什麽都願意做，我要他身敗名裂、我要他死！”

朱先倒抽一口冷氣，眉頭緊鎖。

屠香才不管他，扭頭看韓墨，露出一個甜美得尤其奇怪的笑容：“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想要我做什麽，約會還是上床？你的計劃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打算怎麽給那個畜生致命一擊？哦，對了，你怎麽知道我繼父是個律師？”

韓墨挑眉：“我是騙子嘛，騙子的基本功就是猜別人的職業，一眼看穿才行。至于女朋友的責任嘛……”

“你出來，我想跟你聊兩句。”朱先暴躁地打斷他們，走過去抓住韓墨的胳膊，強行将他帶離包廂，出了咖啡廳伸手一推：“今天謝謝你，你走吧，別把屠香剛才的話當真。”

“為什麽不能當真？”韓墨順着朱先的力道後退兩步，背上的黑色翅膀一抖一抖，“因為她有病？”

朱先面色一冷。

“是不是反社會人格障礙？”韓墨笑嘻嘻問。

朱先握緊拳頭。

韓墨歪頭，撩人又欠揍：“我說對了。其實挺明顯的，她輕易地相信我的話、為了報複繼父不顧一切……沖動暴躁、缺少恐懼感激等柔軟的情緒、攻擊性極強。”

“反社會人格障礙一般跟患者的家庭環境緊密相關……那個猥亵繼女的禽獸和忍受家暴的母親構成了一個病态的家庭環境。你對屠香的家庭環境有了解，又跟她有一定年齡差距，屠香對你的态度不夠親密，你們倆不是青梅竹馬或者陳年鄰居……更像是你什麽時候認識了屠香，主動幹涉到她的生活中……”

朱先面露驚色，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韓墨翹起嘴角：“我都說對了。”

“是，你都說對了，所以請你別來騙她。”朱先壓抑着憤怒說，“我……我算是屠香的老師，本科畢業之後我去屠香的高中實習，發現她很不對勁，主動調查才發現她一直被她繼父……她媽媽早就知道這件事，可除了把女兒送去住校之外什麽都不做，還總是被屠香的繼父家暴。“屠香曾經三番幾次地想殺了她繼父，從化學課上偷過試劑、網購過滅鼠藥、也嘗試過用刀什麽的……要麽提前被她繼父發現，要麽被她媽攔住，我也攔了幾次。

“次數多了，我就發現她的心理好像有問題，帶她到醫院看精神科，大夫告訴我是反社會人格障礙，最好入院接受全方位治療，放任她呆在社會中就是埋了顆□□……”朱先說着，痛苦地搓了搓臉，“我想幫屠香，可她不肯入院治療，她家那樣也不可能支持她治療，我是個剛畢業的窮學生……我試過很多辦法，報過警、找過居委會和街道辦還有婦聯……都沒有用。那是屠香家的家事，她媽一口咬定跟丈夫夫妻關系和睦、矢口否認丈夫□□女兒，屠香又拿不出什麽證據，誰都沒有辦法……好不容易屠香考上大學，她繼父還不許她離開本市，我只能幫她挑了一間離家比較遠的學校，讓她呆在學校別回家，可那個畜生，他還是找來了……”

朱先越說越多，最後竟然把自己跟屠香的事說得一清二楚。

韓墨安靜地聽完，拍拍朱先的肩：“別內疚了，我有懲治那個畜生的辦法，還能幫屠香籌到看病的錢。”

“我沒心理疾病，不會相信一個騙子的話。”朱先努力平複情緒，用中指頂頂眼鏡框，抖落韓墨放在他肩上的手。

韓墨不以為意，笑容沉着：“騙子又怎麽樣呢，能解救屠香不就行了？你不是騙子，你遵紀守法，那你幫到屠香了嗎？你跟她那個軟弱無用的母親有什麽差別？當屠香的繼父找來時你在哪？如果她剛才被那男人帶走了，你說會發生什麽事？另一次□□，還是屠香終于找到機會變成了殺人犯？”他的話字字誅心，說得朱先本就蒼白的臉上徹底沒了血色，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不……”

“不如這樣，”韓墨不再咄咄逼人，換上包容的語氣，“你既然那麽關心屠香，就加入我們的這次行動。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只是來漫展玩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剛才說讓屠香當我女朋友，也不過是提出點條件讓她安心，貪圖美色的騙子聽起來總比見義勇為的騙子真實。我已經有了大概的報複計劃，很快就會實施，你就陪在屠香身邊，保護她順便監視我，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也防着我占姑娘的便宜，怎麽樣？”

朱先今天的情緒波動有點大，頭腦混亂，隐約感覺韓墨的話奇怪，卻說不清哪裏有問題，只好點頭應了韓墨的話：“行，那我就加入這次行動。”

“很好，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得了，我這邊安排好就跟你們聯系，你注意安撫屠香，讓她記得吃藥。”韓墨記下朱先的電話，對他晃晃手機，背着大翅膀走了。

朱先轉身往咖啡廳裏面走，回到包廂坐下才回過神來：操，本來是要那騙子滾蛋不要煩屠香，怎麽說到最後連我都加入進去了！？

迎上屠香的目光，男人不禁苦笑一聲：“剛才那個騙子的确很厲害……簡直有左右人心的力量，咱們就等着看他怎麽報複你繼父那個人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