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人魚④

人魚④

莫梅曼變得安分，莉莉的工作量迅速減少。

恢複了往日的作息沒事就和女仆們喝喝下午茶，可以說很惬意。

支起一把遮陽傘鋪上百花圖案的桌布，擺上一圈椅子，備上茶點和紅茶。雖然碟子和杯子沒有鍍金的邊緣，只是普通的陶瓷。但和女仆們說說笑笑也不失為一件快事。

今日莉莉剛坐了一會兒遠遠見大小姐往這邊走開，一站定其他女仆就識趣的告辭了。莉莉拿出幹淨的茶杯為大小姐斟滿一杯紅茶，大小姐抿了一口就放在一邊沒碰了，“你倒是會享受。”

莉莉笑笑沒說話。大小姐傾身捏起她的一縷黑發，烏黑的長發将光盡數吸收不見一絲的反光，稱的莉莉肌膚如雪一般白皙。

莉莉後仰發絲從大小姐的指尖滑落，“真是一點便宜都不讓我占……”大小姐說着嗔怪的話，臉上卻沒有一絲怒色。

這副親昵的畫面被閣樓上的莫梅曼盡收眼底，他握緊雙拳只恨莉莉媚主的手段比他高明，處處壓制着他。

大小姐的父母的圈子開了一場宴會邀請道利一家赴宴，大小姐出于禮數無法拒絕，但心裏很排斥這個宴會——畢竟都是她父母那輩的人沒什麽共同語言。

就算去估計也是喝悶酒到散席。

于是拉上了莉莉一起去，莉莉無法推脫只能同意了。但令兩人沒想到的是莫梅曼不知從那個人嘴碎聽說了此事求大小姐也帶上他。大小姐本是拒絕，但莉莉看他情真意切着實可憐，心生憐憫同他一起懇求大小姐。

但莉莉怎麽也想不到莫梅曼居然是這樣的目的。

莫梅曼穿着得體的西裝兩腿并攏右手拿着紅酒時不時抿上一口，看起來就像一個貴公子。但他做得事和貴公子相距甚遠，輾轉在貴婦小圈子裏長袖善舞，笑得得體溫和卻做着谄媚的事情。釣上一個帶着鑽石耳環的貴婦引着躲到陽臺上，借着深紅色的窗簾半遮半掩挑逗般捏着貴婦的纖手。

莉莉心中膩煩悶頭喝着酒。

——居然是看宴會都是富婆想廣撒網。

另一方面大小姐說是不喜歡但一進這宴會就如魚得水，和貴婦們有說有笑不一會就沒了身影，莉莉只得孤零零站在餐桌前。或許是她沒佩戴華麗的首飾，穿着去年款式的禮服，并沒有人上前搭話。雖然是有人邀舞但都是頭發花白的老頭，加上交際舞都是肉貼着肉，臉貼着臉。讓莉莉和這樣的老爺爺跳真的接受不了，一律謝絕了。

莫梅曼聊完彎下腰親了一下貴婦的指尖，貴婦似乎有些驚訝但沒有抽手，笑眯眯捏了捏他的臉頰。真是一個賓客盡歡和諧的畫面，但貴婦在莫梅曼耳邊竊竊私語了什麽後，莫梅曼忽然臉色大變手中的紅酒摔在地上，無聲的碎裂成晶瑩的玻璃，貴婦笑容端莊踩着碎渣上離開了。

莉莉一時搞不清狀況盯着莫梅曼想從他的神色上看出端倪，結果被莫梅曼發現了，雖然莉莉立刻佯裝四處看風景，但已經來不及了，莫梅曼大步流星朝她走來。

莫梅曼站在莉莉一米遠的地上，臉色由青轉黑，再游黑轉紅，他嘴開開張張幾回合，一咬牙：“莉莉，我為先前的無禮向你道歉……”

“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莉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沒急着說話先看看莫梅曼想幹什麽。

“請你教我！泡女人的方法！”莫梅曼不顧一切地說出來。

大小姐買下他只為讨莉莉歡心，他想着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死乞白賴跟來想釣大魚，結果被嘲諷一個銅幣買你如何，千般算計都成空，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終于認清了自己。與此同時對能牢牢把住大小姐的莉莉刮目相看，于是想向莉莉拜師學藝。

我那會什麽泡女人。莉莉想也沒想就要回絕，但剛發出一個音節就偃旗息鼓。

方才貴婦的話将莫梅曼刺激狠了，濃濃的自我否定的情緒獨占鳌頭。眼圈有些紅，他肌膚細膩白皙一笑和小巷子的老鸨一樣純白淡雅，泛紅的下眼睑像被人用羽毛筆蘸着淡淡的紅筆水滴在花心，将花兒弄髒了卻也透出幾絲腥味的美感。

莫梅曼眨了眨眼擠出幾滴透明的淚珠。

——哭顏好棒！

莉莉說出了截然不同的話，“我可以教你，但我要先問你，你想泡妞是為了什麽？”

“錢。”莫梅曼理所當然說，不明白莉莉為什麽要問這麽簡單直白的問題。

“只要有錢什麽樣的女人都可以嗎？”

“是的……”莫梅曼毫不遲疑。

“我明白了。”

莉莉牽起莫梅曼的手将他拉近幾分，笑容款款：“我會教你的，充分的完完全全的……”

“教你如何讨好一個女人。”

皓月當空，莉莉披上一件針織的外套敲響了莫梅曼的門。莫梅曼大刺刺打開房門，臉上的表情自然對于私下和莉莉幽會并不覺得有什麽失禮的地方。

莉莉閃身進入，好似走進了一間幽閉的心房踩在跳動的肉上，心口因過于興奮而彌漫的刺痛。

過于整潔的床單和浴室潺潺的流水聲，一切還和她第一次看見的景象相同，變得只是她而已。莫梅曼坐在床上，腦袋随着來回踱步的莉莉的動作轉動。莉莉在思考，或者說她看起來在思考，但無奈她确實只是個理論上的大師，要讓她把學習的亂碼七糟的東西在腦內整理成冊還真有點無從下手。

莉莉停下腳步，莫梅曼以為莉莉要正式開始趕忙坐正挺直腰板。他積極的态度給莉莉鼓舞，莉莉彎下腰貼近他，他黑色的瞳孔針尖樣收縮讓藍色的眼眸盈滿，像一個完整的圓，似乎下一秒就會滴落脫離。

“你的臉平平無奇并不受歡迎，所以你要揚長避短抛棄矜持更過分的展示自己。”熱氣含着吐息噴在莫梅曼的臉頰上，對于莉莉說他外貌的評語不甚滿意。

“我并不覺的自己不好看，不然為什麽大小姐要花大價錢買下我。”他在辯解，提醒莉莉前不久他還賣出了一個好價錢。

莉莉卻感到驚訝，人魚的臉或許好看但那是以她作為人類的審美在看，實際上沒有尾巴和耳朵的人魚是可以任意亵玩的殘次品，所以在大小姐看到他臉上身上的魚鱗的時候反而買下了他——他醜的有特色。

醜不是大問題玩人魚就是抱着獵奇的心理，醜還醜的稀疏平常才是問題。

但人魚似乎并不了解其中的關鍵所在，這才是讓莉莉意外的地方。

但莉莉無意再說殘忍的事實，作為商品活着已經足夠可憐如今還要被告知自身的醜陋颠覆長久來的觀念，過于殘忍。莉莉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不管如何，你如果想要得到就要有所付出，顯然你太保守了。”

“親親手指摸摸手臂那是待字閨中的小女孩玩得套路，你不是，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碧池。你覺得當我接近你甚至表現出親密的時候，我是為什麽，為了你若即若離的笑嗎？……不我要的是更過激的行為。”

“什麽是過激的行為？”莫梅曼很有求知欲的問，他坐着莉莉站着，注視莉莉的時候還需要仰着脖子，仰視的角度眼睛睜大看起來就像一只無辜平和的綿羊。

莉莉挑起他的下巴，大拇指按着他的下唇粗魯的碾磨，莫梅曼受驚的鳥般想要後撤，莉莉死死掐住他的腮幫。沒一會莫梅曼的嘴唇就充血紅得滴血般。莉莉才大發慈悲松開了手，莫梅曼沒發火但不明所以。

（沒什麽但保險起見還是删了）

低下頭張嘴咬住了莫梅曼下巴，不是情趣般的輕咬挑逗，而是用上了力莫梅曼痛得拼命推搡莉莉，莉莉也不是真要咬下一塊肉順勢放開。

小巧的下巴處出現一個淺淺的牙印，莉莉手掌将上面的口水擦幹淨，莫梅曼驚疑不定問：“這是什麽教學？”

“勞逸結合麽。”莉莉笑出牙齒，說着狗屁不通的萬金油一般的正确的大話。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問就是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