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十回

蘇淺三年苦修後萬花谷中算是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中等水平,不至于拉低谷中水準平均分數線,醫不死人就是了,但到底也是比外頭的赤腳醫生要強上一些的。

到後來人是救活了,不過蘇淺也從牡丹口中風情萬種的‘淺郎’成了……

“赤腳郎中,你說今晚上吃什麽?”牡丹張口就問。

蘇淺的眉毛動了動,端的是清貴優雅美貌絕倫:“還請娘子自重。”

“自重個球,晚飯吃稀粥!”

“……”

蘇淺也覺得,為了一口吃的就妥協牡丹一口一個赤腳郎中真是蛋疼得狠,奈何有句話說得好,吃貨最後都是死在嘴上的,蘇淺覺得自己雖不中但也亦不遠矣了。

——為了一口肉什麽的就默認了這個稱呼你們以為我會告訴你們嗎!哼唧!

不過說實在的,自從這樓子裏的妓子鸨母知道蘇淺是個郎中之後,倒是都對他敬重了許多,原本還會暗笑他是牡丹包養的情兒的現在見了也會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蘇先生’。

一流秀才二流醫,郎中雖是賤業,但是大多也不屑于給妓子們看病的。妓子生病了要麽就是請相熟的郎中來看,要麽就是順其自然生死有命,但是大多的妓子還是沒有什麽相熟的郎中的,有的就是平康坊街頭那個醫術平平笑容猥瑣的老頭。

與這相比,蘇淺簡直就是好到天上去了好麽!

蘇淺也不介意,比起終日與牡丹彈琴跳舞吃飯,偶爾為人看病也不是不好,終究是點功德。

——權當是日行一善了。

一日,牡丹又應邀去跳上一場,剛好那日琴師請了假沒來了,蘇淺就只好抱着琴随她一起出門了——一般蘇淺都懶得随她出門,只不過也甚少有人能請動牡丹去就是了。

平康坊的第一花魁,可不是開玩笑的,世人大多附庸風雅,若得名妓親睐也是美談一樁。但若是誰傳出個強迫行事的,那可真是斯文掃地了。

牡丹大大的粉會分分鐘讓你名聲發臭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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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又聰慧又對自己狠的女子向來都擁有傾城的能力,牡丹勉強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蘇淺和牡丹同坐一輛馬車,車邊跟着樓裏配給的兩個丫鬟還有四名護衛,後面還有兩輛馬車裏分別坐着樂師和歌舞妓。

蘇淺把琴放在膝上調音,順口問道:“誰這麽大的名字請動你去?”

牡丹坐沒坐形的打着呵欠往嘴裏塞管飽的糕點,一杯熱茶下去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肚子發現沒有凸出來後滿足的點了點頭:“好像是什麽侯府吧,幾個公子哥兒開的宴像是恭迎什麽将軍生辰之類的,不就是那麽回事兒麽……”

蘇淺淡淡的應了一聲,過了良久才道:“要小心些。”

牡丹咬着嘴唇癡癡地笑:“哎呦赤腳郎中,你莫不是看中了奴吧?”說着便趴到了蘇淺的肩上,又嬌又媚的沖着蘇淺的耳朵呵了口氣,說:“你若說個‘是’,我便立馬跟你一起私奔。”

蘇淺轉過頭去看她,摸了摸她的頭發,神情高遠明澈,狹長的鳳眼微微垂下,顯得清貴逼人,他說:“我有斷袖之癖。”

牡丹愣了愣,轉而罵道:“……你丫就把我當手帕交啊?”

蘇淺鳳眼一彎,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唉!”

“你要死啊!”

牡丹氣急,撲上去掐他脖子,蘇淺趕緊去攔,兩個人在馬車裏打鬧成一團,笑鬧得不可開交。跟在外頭的丫頭和護衛面面相觑,直到快到了才提醒道:“娘子,還有一刻便要到了!”

牡丹趕緊從蘇淺身上爬了起來打開随車的妝匣整理妝容,蘇淺在一旁委屈的癟着嘴,一副被蹂躏過後的可憐模樣,哀怨的看着牡丹。

牡丹梳着梳着就忍不住把梳子拍在妝匣上狂笑了起來:“赤腳你是打算讓我負責嗎!”

蘇淺可以憋着聲音委委屈屈的道:“奴家的清白就這麽……嘤嘤嘤!”說罷,還飛了一個媚眼兒給牡丹。

飛完媚眼,蘇淺自己都忍不住了,大笑了起來。

牡丹笑得直不起腰,拿着梳子色眯眯的靠近蘇淺道:“既然如此,今晚就讓小郎君來侍寝吧!”

蘇淺直起腰,恢複他那副清貴優雅的樣子讓牡丹給他梳頭,笑道:“不鬧了。”

“好,不鬧了。”牡丹給蘇淺梳好頭然後把紗帽拿給他,自己到妝匣邊上撿了朵淡綠帶嫩黃蕊的牡丹花別在鬓邊,倒是顯得清雅了幾分。

在樓子裏百無禁忌,自然是越是豔麗逼人越好,如此才能豔壓群芳,勾得男人們蠢蠢欲動才會出大價錢求她。在外頭自然是要打扮得清雅宜人,自然有人對你文質彬彬,以禮相待。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是這個道理。

比如蘇淺吧,你算算他,雖然是萬花谷大弟子但是橫豎也沒人知道,貌似不會武功只會點三腳貓的醫術但是愣是沒人找他麻煩是為了什麽呢?還不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氣質出衆?!總是一副不慌不忙氣定神閑王牌在手,從容不迫到了天王老子來了都看不上眼的模樣。

蘇淺往人前人摸狗樣的一站,誰都覺得哎呦卧槽這貨必然是某個大世家裏的貴人再不濟也是XX隐士有大本事的人,再再再不濟身後也是站着某個貴人的,自然沒人敢招惹他。

馬車一頓,樂師入府後是要去專門的地方休整的,自然不能和牡丹在一處。蘇淺微微點頭道:“自己小心。”說罷,他戴上紗帽,率先下了馬車。

牡丹目光一暖,緊接着也直起了腰身,儀态萬方的扶着蘇淺的手下了車,擡頭的瞬間引起了一片抽氣聲。

自有管事上前問道:“可是紅袖閣的牡丹娘子?”

“奴家便是了。”牡丹柔柔的道。

“那這位是?”管事問道。

“在下是一名樂師,管事不必在意。”

“那為何不以真面貌示人?”管事問。

牡丹開口道:“這是我本家兄弟,家中走水,有幸逃了出來,面貌也就壞了,不敢讓他驚了貴人們,故而戴着紗帽。”

管事聽了看了蘇淺許久道:“既然有娘子擔保也便罷了。”

蘇淺拱手一禮,退後一步,自有婢子上前扶住牡丹,他轉身自車中抱出一把瑤琴,往樂師的隊伍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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