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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直接就去問人家,萬一是自己猜測錯了,倒真成了不打自招了,若是別人還可以想想辦法,但是山長的話,沈傾歡還真有些頭疼。
見沈傾歡半天沒有反應,陷入沉思中,楊素素湊了過來,拍了拍她肩膀,笑道:“管他呢,不要想這麽多了,總之沒事就好了,咱們該怎麽過就怎麽過,不是嗎?”
沈傾歡本來也就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鑽牛角尖的人,一經她這麽說,當下也就抛到腦後,兩個人在藏書樓裏,繼續又過着平靜悠哉的日子。
還有一則小插曲。是自官兵搜查之後沒幾天。
那日傍晚時分,沈傾歡正在藏書樓裏認真的寫字,卻聽到外間隐隐約約有對話聲傳來,而且聲音還帶着幾分尖銳,似是有人在争吵什麽。
不同于給沈傾歡打掃藏書樓的懲罰沒有期限,山長給楊素素、卓洛景天、謝皓的打掃懲罰是三個月。所以每天這個時間,卓洛景天應該還在打掃各處院落,素素也該是在掃上下山的臺階,說話的聲音不應該是他們的。
而這裏雖為藏書樓,卻是整個書院裏最為偏僻少最人來的地方,沈傾歡在這裏近兩個月,也沒有遇到過幾個來這裏借閱書籍的學子,更何況即将日暮,更不可能有人來這裏。
而那談話聲還在繼續,顯然也不是自己聽錯了,懷揣着好奇,沈傾歡放下了手中的紙筆,提步出了藏書樓,循着那對話聲去。
越走近,聽的越清晰。
聲音的發出者還不是一兩個人。
“早就看你小子不順眼了。”
“就是,當初吳公子還在書院的時候,你居然還敢夥同卓洛景天和沈傾歡之流對吳公子和我們來個裏應外合,居然還敢把我們鎖在院子外面?”
“臭小子!別以為這兩個月我們沒找到你,這筆賬就算了,我們記得的,吳公子自然也是記得的。”
……
談話到了這裏,雖然還隔着一座院牆,但沈傾歡也已經猜到了是那些人了。
謝皓。
同卓洛景天同房的謝皓。
當日在授課堂外,心軟的告訴了她和素素吳銘的計劃,後來她計劃跟素素偷偷出去洗澡并算計吳銘的時候,又被卓洛景天一并拉下了水,跟她們換了房。
他的性子本就懦弱,人又長的弱不禁風,平日裏在書院總是被別人欺負,就因為這兩件事,更是被書院吳銘的擁護者們視為眼中釘,早就想要報複他了,但因為有卓洛景天在,而且吳銘又自行離開的書院,這些人沒有人撐腰,自然不敢主動去找有身手和性子都彪悍的卓洛景天做靠山的謝皓的麻煩。
卻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他被他們堵在了這裏。
畢竟曾經幫過自己,這份心意沈傾歡也一直還記得,所以一聽到他有麻煩,她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
“還跟他廢話什麽?直接動手,不教訓教訓他,讓他吃點苦頭,他就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是,好不容易碰到你一個人跑到這沒有半個人影的荒廢院子,就算是我們把你打死在這裏也該是沒有人知道的吧?”
“哈哈哈……”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吳公子……吳銘的事情,是他不對在先的,凡事應該該講個理字?你們……”
這句話是謝皓的聲音,他的音色有些發顫,即使本應該是理直氣壯的話,被他這麽講出來,讓人聽了也覺得是他自己在理虧,完全沒有了氣場。
“我呸!死到臨頭,居然還敢說我們吳公子不對,不過,只要你肯認錯的話,跪下來,給爺爺們磕幾個響頭,我們就饒了你這一回。”
“砰!”一聲悶響,砸響在牆壁上,這時候,沈傾歡剛轉過拐角處的月牙形拱門,就剛巧看到謝皓的身子被他們一腳踢到了牆根兒,那是他的頭被重重的碰到了牆上發出的聲音。
“磕頭!”
“磕不磕?”
數十個人在圍牆下分左右站立,為首的那個人正一腳踩在謝皓的脊背上,那人,沈傾歡也是認得的,是那日跟吳銘在活動場定下賭約,參加同卓洛景天對局的孔煜。
沈傾歡可還記得當時他被吳銘呵斥,唯恐輸了比賽的熊樣,如今卻這般有恃無恐,笑的格外猖狂的模樣,真真的讓人覺得反胃。
狐假虎威的小人嘴臉,在這人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看到他們這般過分的樣子,沈傾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氣這些人雖為學子,還是天下最富盛名的墨雲書院出身的學子,居然這般風度和品性,但是她更氣的是謝皓的懦弱!
堂堂一個八尺男兒,在面對別人的刁難和侮辱的時候,怎麽可以這般懦弱和膽怯!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但只是一味的承受屈辱,一味的懦弱,任人宰割,莫說要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承擔自己的職責和使命,就是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在聖人之地墨雲書院都是如此的受人欺負,那麽出了書院,面對的是天下,是五國,是烽煙四起的亂世,他又該怎麽生存!
想到這個,再看看眼前那個被人踩着脊梁骨,萎縮在牆角下瑟瑟發抖的人,沈傾歡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将牙關一咬,也不顧其他人,直接就朝那些人走去。
準确的說,她是朝謝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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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況下,不出意外的話,每天的更新時間基本上都是這個時間段了(晚上十一點左右)。新書期沒有上架之前,小夥伴們都說應該保持兩千字的更新,所以真心不是我在偷懶更的慢喲~(@^_^@)~
☆、057 激勵
沈傾歡走的不急,步子卻格外的穩,一直到她走近,剛才還幸災樂禍的圍在院牆底下看熱鬧的十幾個學子這才看到她。
一看清是她,孔煜的臉色就已經有些不好看了,雖然對沈傾歡的身手不了解,但他卻也不敢貿然得罪沈傾歡,且不說沈傾歡自己的身手他還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她身邊有着對她一根筋的好的卓洛景天,還有跟她關系交好的楊素素,這兩個人任誰碰上都是一個不能輕易甩掉的麻煩。
更何況,還有傳言說沈傾歡同山長甚至同君先生的關系都匪淺,這也是即使吳銘對沈傾歡恨之入骨,一心想要巴結吳銘的他也沒有打算真的找沈傾歡的麻煩,更何況,連心高氣傲的吳銘都能在她手底下吃虧,自己沒錢沒勢沒權的,也讨不到什麽好處,想明白了這些,在看到已經走到跟前的沈傾歡的孔煜已經在心底打了退堂鼓,也不打算再管謝皓準備撤了。
他正準備醞釀些說辭,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卻不曾想沈傾歡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直接越過他,走到了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謝皓面前。
剛才被孔煜掀翻在牆角,這時候,孔煜的腳還踩在他的背上,見到沈傾歡在謝皓面前蹲下身子,孔煜幾乎是下意識的,将自己還放在謝皓背上的腳給收了回來。
他這一番已經有幾分退意的心思自然沒有逃過沈傾歡的眼睛,不過,她這時候才懶得同他計較,只是蹲下身子,看着謝皓。
四下裏安靜無聲。
周圍數十個學子完全沒有搞清楚什麽狀況,只是看到沈傾歡一臉平靜的走了過來,然後什麽話也不說,就這般平靜的蹲在謝皓面前。
雖然面色平靜,但她這時候一身淩厲的氣場卻讓在場的學子莫名的打了個冷戰。
“你……她這……”有個嘴快的學子,擡手指了指沈傾歡,正準備開口,卻見沈傾歡突然轉過頭來,目光涼涼的掠過他。
只這一眼,就讓那學子凍在原地。
牆角下的氣氛,幾乎都被凍到了零點。又冷,又安靜。
而謝皓将頭深深的埋在雙膝之間,縮在地上,沒有看到外面,也不知道是沈傾歡來了,孔煜的腳從他脊梁骨上挪開的時候,他本以為又會是幾個腳尖落下,等了半響,卻身上卻沒有感覺如想象中疼痛。
不但沒有腳尖落下,四周也不知道從何時起變得安靜了。
謝皓有些遲疑,有些膽怯的将埋在膝蓋上的臉擡起來,眼睛露出一絲縫隙向上看去,正正落入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眸,漆黑如墨色的瞳仁裏,翻滾着煞人的怒氣。
那怒意讓謝皓的身子本能的一縮,但旋即,他又發現,那雙眼眸裏雖然盛滿了怒火,但那眼底,卻是真真切切寫着擔憂和關切。
就是這兩種強烈的情緒交織在那人的眼底,看的他都愣住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謝皓。”見他還在愣愣的看着她,沈傾歡一臉平靜的開口道:“你很喜歡被人欺負嗎?很喜歡被人踐踏尊嚴嗎?很喜歡被別人戳着脊梁骨罵你是懦夫孬種嗎?”
“我……”在看清是沈傾歡的一瞬,謝皓本來就比平常人還要白上三分的面色更是一片慘白,他咬着舌尖,萬分艱難的開口道:“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打不過他們……”
“沒有辦法就是你的借口嗎?”沈傾歡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朝他吼道:“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嗎?你越是懦弱,別人就越是會欺負到你的頭上,越是會踐踏你,體弱多病并不能成為別人敬畏你尊敬你的理由,你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你真正的問題所在并不是你打不過他們嗎?”
“是你太過懦弱!是你不夠強大!而真正的強大并不是指的武力,而是心智的強大,你以後也一定會有要守護的人,比如親人,比如朋友,也有你必須肩負的職責,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不能強大起來的話,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需要你的人又該要如何在這個亂世中生存?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如何能保護的了他們?”
一席話,沈傾歡幾乎都是用吼出來的,說完之後,她松了手,将謝皓扔在了原地,然後起身,也不去看周圍已經愣住了的學子,直接轉身離開。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看一眼孔煜,她都懶得再同這些人計較。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該敲響的警鐘也給謝皓送了一記,至于他能不能聽的進去能不能因此而強勢一點,将自己的懦弱摒棄,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了,旁人只能幫到這裏。
不過,把這一通發洩似的對他講完,沈傾歡剛才憋在心口的一口氣雖然出了,在她轉過了回廊,卻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放緩了腳步,仔細在聽剛才那牆角的動靜,到底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謝皓,萬一他真的油鹽不進而孔煜還要咬着他不放,她也只能自己出手将這些人趕走。
“孔大,咱們怎麽就這麽輕易的讓她走了?要不要追回來?看她剛才目中無人,根本就沒有把你把我們放在眼裏的樣子,真該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子。”
“就是,她可是連吳公子都不放在眼裏的,早該好好教訓她了,不過要是咱們真的找她麻煩的話,君先生和山長那裏真的沒有事嗎?我可是聽說她家裏勢力不小,連君先生都要賣幾分薄面的。”
“狗屁!她不過就是一介出身低賤的平民,不過是憑借幾分姿色得了君先生的另眼相待罷了。”
“什麽?你聽哪裏說的?難道君先生真的斷袖……”
“……”
不知道是得了孔煜的手勢命令還是其他,那些叽叽咕咕八卦着的學子們的聲音越來越遠,看樣子應該是就此放過謝皓。
在拐角處的回廊上豎着耳朵傾聽的沈傾歡這也才為謝皓松了一口氣,只是想起這些人似乎是在讓着她,不敢招惹她,而不敢招惹她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君懷瑜。
因為那日那般尴尬的情況下,君懷瑜抱着自己從學舍回了一趟學舍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墨雲書院,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多,即使都是男子,這些平日裏百無聊賴的學子們比起大宅門後院子裏的長舌婦們來說,絲毫不遜色。
想到自己居然是因為君懷瑜那一抱而得了這麽一個讓大家又恨又俱避讓不及的福利,沈傾歡倒也覺得那一抱還是值了。
☆、058 慶祝
見到謝皓沒有了麻煩,沈傾歡這才轉身回了藏書樓,才進院子,看到楊素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
她在藏書樓進門處的大門檻上坐着,眉頭皺成一團,雙手托腮,似是在沉思什麽問題,就連沈傾歡進了院子都沒有察覺到。
她這樣樣子已經好幾天了,沈傾歡問過幾次,她只是說沒事,也不肯告訴她原委,心想着可能是真的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沈傾歡也不便多問,假意沒有看到,一如往常一般同她招呼:“今日打掃的這般快了,還沒掌燈呢,臺階就打掃完了?”
“是啊,”楊素素這才回過神來,見到是沈傾歡,立馬笑逐顏開:“你這兩個月識字也算小有成就,如今可是比我都厲害了,不如今天晚上咱們慶祝一番罷?”
“這有什麽值得慶祝的,不過是認識了幾個字罷了。”說話間沈傾歡已經走到了一旁的偏房,依次關上那一排排敞開了一整天的窗戶。
楊素素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也不等沈傾歡同意,就往廚房鑽:“要的,今天剛好王采辦給我們也帶了些酒來,我去做兩個小菜,咱們今天晚上痛飲一番。”
說着,人已經轉進了廚房。
王采辦,就是在錦城捎帶沈傾歡上墨雲書院的那個中年男子,是個極其爽朗的人,就因為沈傾歡和楊素素嘴甜的幾句王大哥,就對她們格外的照應。
沈傾歡和楊素素在藏書樓裏能生活的這般有滋味兒,也是托他的福,因為每次下山采辦,他都會幫她們帶新鮮的蔬果和她們需要的東西回來。
而今天剛剛又是他下山采辦回來的日子,楊素素這樣說倒也沒什麽,只是好端端的要喝酒慶祝,而且又是這般高興的模樣,倒讓她覺得有些搞不懂,不過既然楊素素都這麽高興,她也不能掃了興,所以也沒再多想,麻利的收拾好了藏書樓的各個窗戶,又将院子鎖好,就趕着去廚房打下手了。
事實證明,她去廚房,完全是多餘的,那裏簡直就是楊素素的戰場,她的天下,沈傾歡只是在一旁看的眼花缭亂,除了幫忙摘菜洗刷碗筷之外,完全幫不上忙。
而等她的碗筷擺好,楊素素的那一桌子菜已經做好了。
見狀,沈傾歡不忘贊嘆道:“素素,哪個将來娶了你才真的是福氣,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拿的了櫻槍,上得了戰場……這絕對是居家旅行的必備媳婦兒!”
“就你嘴貧!”楊素素嗔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從哪裏變戲法般的拿出兩壺酒來,随手遞給沈傾歡一壺,“咱們不醉不歸,哎,不對,咱們不就住在這裏的嘛,醉了倒頭睡了就行了。”
別說來了這個時空沒有喝過酒,就是以前大學那會兒,也沒有沾過。
記憶中對酒的印象,還是小時候步履蹒跚的撲到爸爸懷裏,好奇的嗅着爸爸手中酒杯裏的味道,被自己糾纏不過,爸爸開玩笑的拿了筷子沾了一點讓自己嘗嘗,當時唇齒間那一抹辛辣至今還記憶猶新,以及那時候,爸爸因此被老媽數落的場景。
時隔這麽多年,她怎麽也忘不了。
如今,跟他們早已陰陽兩隔,跟自己生活的那個時空也是完全沒有了關聯,自己仿似是游蕩到這個時空的一縷浮萍,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沒有一個可以依靠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
想到這裏,沈傾歡的鼻尖已經開始泛酸,她甩了甩頭,擡手接過楊素素遞過來的酒壺,仰起脖子,就手就是一大口飲下。
酒香雖清冽,但味道卻比記憶中的還要辛辣,從來沒有喝過酒的沈傾歡毫無疑問的,被自己的這一大口灌的一陣子猛咳,差點嗆出眼淚,好半天才平複下來。
“你急什麽,我又不跟你争,廚房還有好幾壺呢,今晚上保管你喝夠。”楊素素打趣道,自己也一仰頭喝下一大口。
“咳咳咳……”
她的動作是利落熟練的,但在這一大口猛灌下之後,一陣子比沈傾歡更加猛烈的咳嗽以及她憋紅了的臉,到底還是出賣了她。
“還好意思說我,你會喝酒嗎?”沈傾歡嗤笑道:“不會喝酒就不要逞強,等下喝高了耍酒瘋我可是拽不住你的啊!”
“誰說我不會喝酒,來幹吧,看看咱們到底是誰不會喝。”楊素素豪氣的抹了嘴角上溢出來的酒,一仰頭,又是一大口灌下。
沈傾歡也不甘示弱,抱起酒壺就往肚子裏倒,仿似根本就沒把它當酒似得。
兩人這樣一番你來我往,等到一壺酒差不多全部進了肚子,才發現……藏書樓怎麽在開始打轉。
沈傾歡還好,能穩住自己的身形,坐在那裏八風不動,楊素素卻不大好了,她身子已經有些飄忽,說起話來都有些口齒不伶俐了,但即使這樣,她們兩個的興致卻是格外的高。
楊素素歪歪扭扭的起身,撲到沈傾歡面前,拉她的袖子,“這裏太憋悶了,走,我帶你上樓頂上,上面風光最好,适合咱們千杯不醉呢!”
沈傾歡身子不敢動,雖然臉上笑的有些傻,心裏這個時候還是很清醒的,“你這個樣子還想帶我上去?不會被摔斷腿嗎?”
“奶奶個熊的,敢小瞧我!”
沈傾歡本來也是好意提醒,但在已經喝高了的楊素素聽來,就是在小瞧她,說完,也不知道她上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拽起穩穩的坐着不敢動的沈傾歡就出了屋子,到了藏書樓外的院子,也不等沈傾歡作答,她擡手抱住沈傾歡的腰際,兩腳一瞪地,兩人的身子就竄離了地面。
之所以是竄……
換做是平時,楊素素的輕功帶着沈傾歡上藏書樓樓頂,只需要借助于院子的圍牆,幾個踢踏再踩上藏書樓的屋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今日素素姑娘喝高了……而喝高到走路都有些打偏的狀态,還帶着沈傾歡這麽一個大累贅的直接後果就是,在她擡腳踢中了圍牆之後,身子也跟着打偏了。
平時踢三下,再在藏書樓上踢三下,就一路上去了的功夫,今天她具體踢了多少下踩了多少步沈傾歡也沒數清楚,只知道自己的腦袋跟她的腦袋撞到牆上,發出的砰砰聲起碼也有*下。
☆、059 醉酒
兩個人好不容易上了藏書樓的樓頂,沈傾歡才終于舒了一口氣,她這時候,只感覺到天是旋的,地是轉的,執拗的拉着她在醉酒的狀态下登上藏書樓的楊素素是瘋狂的!
頭昏沉的厲害,也不知道是剛剛在牆上碰的,還是因為這酒喝的太急了,沈傾歡搖了搖頭,深呼一口,再吐出一口氣。
但她那一口氣尚未來得及吐出,待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以及入目所及的景色的時候,已經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藏書樓總體高度少說也有二十米,在頂樓專門有一個觀景臺,應該是建造者為了風雅而設的,臺上還擺放有石桌石凳,從觀景臺上看下去,視野極好,幾乎可以看清楚大半個墨雲書院的景致。
這也是沈傾歡平日裏最喜歡待的地方,也可以說是這個時候把酒言歡賞明月的最佳地方。
但是……一直到楊素素放開了她,她才領悟到,醉酒的素素姑娘先前所說的那句話“我帶你上樓頂上,上面風光最好”的真正含義。
是确确實實的樓頂上!而不是她下意識就想到的觀景臺!這地方還在觀景臺的正頭頂上,此時她們兩個腳下踩着的藏書樓的屋脊,瓦片……她只要稍稍一個不穩,就能從這裏滾下去,做自由落體運動……
這般高度,院子裏又沒有什麽花木,萬一真的掉下去的話,摔斷了胳膊摔折了腿還是小事,只怕是小命兒都難保!
在看到下面的情景,沈傾歡的心也有了幾分緊張,而楊素素卻放下她,也不管她,松了手就一屁股坐到了屋脊上,她這麽一個動作,踩的屋頂上的瓦片嘩嘩嘩的響聲一片,而且也觸動着沈傾歡腳下的橫梁晃悠了幾下,吓的她當即退後一步,跌坐在主梁上。
雖然同樣面對這般的高度,楊素素即使喝醉了酒,掉下去應該也會由于身體本能的施展輕功,不會摔死,剛剛帶着她上來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但是自己不行,自己會的跆拳道屬于近身搏擊,要說飛檐走壁,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想到這裏,她倒有幾分懊惱剛才跟她叫什麽勁兒,喝這麽多酒,現在還得陪着她耍酒瘋。
這麽一坐下來,大腦更是一陣子暈眩,連帶着屋脊都是在晃悠的。
沈傾歡雖然心裏清醒這麽做十分危險,但卻又有幾分莫名的興奮,應該是酒勁上頭了緣故。
楊素素擡手拽了拽她的衣角,笑道:“怎麽樣,我說這裏風景不錯吧?”
事已至此,再去懊惱也沒用,更何況沈傾歡本來也不是一個總喜歡傷春悲秋的人,天性樂觀的她,很快就不再去糾結這個,轉而去欣賞眼前的景色。
月亮已經出來了,如玉盤般在遙遠的天際,散發着瑩瑩光輝,從藏書樓頂上看到的群山,以及入目的墨雲書院,在月光的照耀下,也顯得比平日裏多了幾分寧靜和柔美。
本來還有幾分煩躁的心,在這一刻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是啊,好美。”沈傾歡贊道,轉頭去看楊素素,卻不知道她何時把酒壺也一并揣了上來。
“喏,咱們不醉不歸!”
她笑着,再遞給沈傾歡一壺,自己的手邊也有一壺,看她的架勢,真的是打算不喝光了不罷休。
沈傾歡苦笑,但也接了過來,趁着楊素素還沒有完全醉過頭,尚有一絲清醒,問道:“素素,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話?”楊素素擡手又喝下一大口,因為她身子已經有些晃悠,這一口酒實際上是灑了大半在她的領口上,衣襟上的,她轉過頭來,有些呆呆的看着沈傾歡半響,已經有幾分迷離的目光裏,隐含着幾分掙紮,良久,才道:“傾歡,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沈傾歡喝了她敬過來的一輪,追問道:“是回衛國?你不是還要在這裏等淩郡王的嗎?不是打算跟他說清楚的嗎?”
“不了,我現在改主意了,我是該回去的……而且衛國現在……”說到這裏,她的話卻突然頓住了,面容上有幾分痛苦,并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你真的決定了嗎?”沈傾歡關切的問道,難怪她就說這幾日楊素素的神情不太對,一個人發呆的時間多了,而且今日又提議要跟她不醉不歸,雖然她的話沒有說完全,但期間的掙紮和無奈沈傾歡确實感覺的分明。
除此之外,她隐隐覺得,事情也許還沒有這麽簡單,素素說的是……衛國現在……這麽一個關鍵且敏感的詞語,讓她聽着心沒有來由的緊張了一下。“衛國有什麽事嗎?”
“沒有……咱們喝酒吧,你別多想了,”楊素素一仰頭,又豪爽的喝下一大口,“你知道嗎?你是這個世上第二個真心對我好,而且還能理解我的人。”
沈傾歡愣住,想說什麽,卻在看到楊素素揚起的臉上滑過的兩行晶亮時候,選擇了住口。
“你知道嗎?我生下來就被視為不祥之人,父皇都當我不存在,而在将軍府裏,雖然我貴為公主,但他們對我,除了應有的尊崇之外,再沒有其他感情,我是被他們隔絕在世界之外的人,從小,我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長什麽樣子,一面都沒有,九歲的那年冬天,雪下的特別大,那日黃昏時分,尚未掌燈,本該是用晚飯的時候,宮裏頭來的一道聖旨卻将義父傳喚了進去,我記得他走的時候,神色緊張且陰郁,在不經意轉過頭看到依靠着門邊的我的時候,目光裏流露出來的悲憫和無奈,是我至今都記得的……”
“第二天,宮裏頭就傳出了皇後娘娘駕崩的消息……我的娘親,至死都沒有想起過要見我一面……”
說到這裏的時候,眼裏已經成了決堤的洪水,自楊素素的眼底傾湧而出,沈傾歡想勸勸她,卻發現,言語在這個時候多麽多餘。
這些,都是積壓在楊素素心底隐秘的心事,若她不說出來,任誰能想象,平日裏那般灑脫明亮的姑娘,其實內心原來如斯脆弱,她心底的那塊傷口已然潰膿,永遠不會結痂。
☆、060 心疼她
“你知道嗎?我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她能抱抱我,哪怕一次也好。”
楊素素仰着臉,看頭頂上高懸的月,即使是這樣,淚水仍舊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為了讓他們記起我,為了見他們一面,所以我才那麽努力,跟義父學武,跟義父上陣殺敵,我努力的活的開心,活的比別的姑娘精彩,也努力的讓自己的名氣在衛國響起來……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希望他們會在某一天,聽到我的名字,會想起……他們曾經還有這麽一個女兒……”
“可是……為什麽……”
越說,她哭的越傷心,仿似把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苦楚通通傾倒了出來一般。
沈傾歡在一邊,萬分心疼的看着她,直到她發洩完了,哭累了,才擡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頸灣,柔聲道:“你要想啊,你娘親身在後位,天底下那麽多人看着的,也許稍稍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有心人算計,所以她的行為自然是偏差不了半分的,也許她自己都是身在其為,由不得自己,這一點,你應該也能體會吧?但是現在,她人已經不在了,不管她是不是身不由己,都已經沒有答案了……所以,咱們再糾結這些也沒有用了,人要活的開心,就得往前看,過去的終究會過去,不是嗎?”
已經苦累了,哭夠了的楊素素,已經沒有那麽情緒激動了,在聽到沈傾歡的這一番話來,心境也跟着明朗了許多,她怔怔的轉過頭來看着沈傾歡,感慨道:“是啊……不會有答案了,我們不能活在過去的陰影裏,傾歡,真慶幸我能認識你。”
聞言,沈傾歡報以同樣真誠的笑意。
“來,陪我喝酒。”楊素素掙紮着從沈傾歡身邊爬起來,在屋脊上摸到剛才被自己甩到一邊的酒壺,對着明月晃悠了幾下,又轉頭向沈傾歡道:“莫要辜負了這月色,這良辰美景。”
雖然見到她情緒好了點,但是被她感染的,沈傾歡的一抔愁緒仍舊沒能化解,她也抱了酒壺,索性放開了膽子,跟着楊素素喝了起來。
“素素,我想起了一首詩,是我們那裏一個很出名的人寫的,念給你聽——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空……空對月……”楊素素重複念道,“能達到這般境界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吧?你們那裏的人真有趣。你也很有趣……嗯,有趣的緊呢……我是相信你的……”她本來也就沒有什麽酒力,跟沈傾歡一樣,平時是滴酒不沾的,今晚上情緒起伏過大,這麽幾壺酒下去,腦子裏的思路早已經開始在打結,現在酒勁兒一下子全上來了,她反倒覺得腦袋是昏的眼睛是花的,困的慌。
“自然,可惜不能帶你去見識一下,看一下那裏更為廣闊的天地,現在就連我都回不去。”說着,心頭又是一陣糾結,沈傾歡拿着酒壺,再是一通猛灌,似是眼下只有這樣,才能将那一顆傷痕累累無處安放的心安撫下去,才可以不那麽悲涼。
她好想回去。
回去跟表弟聯足球,回去跟朋友們上跆拳道的課,回去吃姑父做的菜,回去聽姑姑滿是關切的唠叨……
可是,她回不去了。
從莫名其妙沒有死成掉到這裏的一刻開始,她就回不去了。
一時間悲從中來來,沈傾歡抱着酒壺,再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将酒壺喝了個底朝天。
喝完之後,還沒有來得及甩酒壺,就覺得一陣子天旋地轉,眼前柔和的月色都變得有些七彩斑斓起來。
這酒雖清冽,後勁卻大,而且很容易上頭。
“素素……我頭好暈……眼睛也是花的……花花的……”
“唔……我的頭也好……暈……”說完最後一個暈字,楊素素就已經倒在屋脊上,昏睡了過去。
沈傾歡眨了眨眼睛,視野都已經開始模糊,整個樓頂都是在晃悠的,也根本就看不太清楚,“我們下去吧……”她擡手去摸楊素素,一摸卻是一空,睜大了眼睛集中注意力的去找楊素素的位置,人沒有看到卻随即感覺到一陣帶着泠泠梅香的清風拂面。
那味道沒有半點危險的氣息,甚至還有幾分熟悉,至于在哪裏聞過,此時的她卻是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不但記不起來,也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這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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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