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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的我,更加不會記得我是誰,可是就是這樣,我才更加恨,為何我要在這裏受盡折磨,為他付出了所有的心思,而他卻根本就不知道這樣一個我!這不公平!”
愛與不愛,從來都不是可以用公平來衡量的事情,看到這樣的薛青青,沈傾歡只為她感覺到悲哀。
這樣一個性格被對命運的仇恨所扭曲的薛青青。
“所以,既然我不好過,我又如何能心平氣和的看着他好過,又如何能忍受的了他得到幸福,我,要,報,複!”說到這裏,薛青青剛剛還無神的一雙眸子立馬變得肅殺絕冷,她逼近沈傾歡,壓低了聲音道:“我找你來,不過是為了告訴你我的心思,如果跟我有着相似命運的你願意跟我站在一起,今後在這趙王宮裏,但凡我能做到的,都能幫你。”
“梅妃娘娘!”即使被她這般逼近,沈傾歡也沒有退讓半分,她迎着薛青青的目光,有些心痛的勸道:“因為命運的捉弄,你仇恨,你嫉妒,你要報複,我都可以理解,但你要對付的對象卻不應該是對此一無所知的對象,難道不應該是那些将你的命運打亂造成了你今日困在這趙王宮囚籠的幕後推手嗎?難道不是那些帶着僞善嘴臉的陰謀家嗎?”
沈傾歡看着這樣的薛青青,只覺得可憐,可嘆,可怕。
本以為她勸導的話薛青青好歹也能聽進去一二,卻不曾想薛青青卻突然上前一步,拿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襟,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很近,這下子更是呼吸可聞,薛青青幾乎是貼着沈傾歡的鼻尖,吐氣道:“那些人固然可恨,我一定要報複,可是他更應該得到相應的懲罰,我不會放過他,如果你到現在還對他有情,那麽也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沒有我的照應,你在這趙王宮裏很難生存下去。”
說完,她惡狠狠的放開了沈傾歡的衣襟,擡手一揮,在遠處待命的宮女們立即跟了過來。
薛青青這時候已經整理好了表情,臉上依然如同沈傾歡初見時候的挂着妖冶的笑意,她在宮女的環繞下走出了涼亭,在同沈傾歡隔着有幾米遠的地方又稍稍停了腳步,曼聲道:“本宮說的話,還望素素公主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再答複本宮也不遲。”
說罷,人已經衣袂帶風的離開了。
沈傾歡轉過身子,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那些勸慰的話語,終究還是被咽回了肚子。
如今的薛青青,又怎麽會聽得見別人的只言片語。
☆、168 做出選擇
薛青青前腳一走,春盈見沈傾歡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副沒有丢了魂的樣子,當即快步回到了她身邊:“公主,怎麽了?”
這一提點,沈傾歡才意識到四下裏還有其他跟随她自錦繡宮出來的宮女在,而這座看似沒有其他人的禦花園,在看不見的角落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線,這不是走神的時候,沈傾歡立馬整了整衣擺,對着春盈報以輕松的一笑道:“無事,我們先回宮罷。”
雖然她說無事,但跟在她身邊也有一段時間的春盈又豈會看不出來她是不是有心事,不過她也沒有立即問,只随着沈傾歡帶着宮女們一路回到了錦繡宮,屏退了其他人,春盈才走到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銅鏡裏的人影出神的沈傾歡關切道:“姑娘若有心事,不妨說出來,春盈人微言輕辦不到的,還有主上。”
說起秦辰煜,沈傾歡只覺得心口堵塞的東西又多了一些。
她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幫到他,找到解開巫蠱的法子,而剛剛在禦花園裏,薛青青告訴她,如果跟她合作的話,但凡是在這趙王宮裏的行事都可以幫到她。
她要不要利用這個契機來找到法子?
雖然薛青青如今仇恨的對象想要報複的對象是淩郡王秦修業,但人家如今身在楚國,薛青青再如何能耐也不過是趙王宮裏的金絲雀,不可能就能那麽輕易就動了了秦修業的。但是她現在就可以利用薛青青,先應承下來,讓薛青青利用她的地位和身份在這趙王宮裏找到她想要找到的法子,這樣起來簡直易如反掌,到時候一旦巫蠱的法子找到,她能救了秦辰煜,而自己亦可以安全脫身,哪裏還用在乎跟薛青青的口頭統一戰線的協議。
從謀略上來看,再好不過。
只是,沈傾歡卻做不到這樣。
要她利用別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做不到。且不說她跟薛青青之間的恩怨是非對錯,單看這一點,如果她應承下來,她會覺得自己跟當初陳國那個推自己下水的薛青青沒有差別。
不同的是她利用自己跟她相似的容貌逃脫和親的宿命,而自己則假裝妥協要利用她的地位和權勢達成自己的目的。
那樣的自己,她覺得可恥。即使自己依靠自己的力量要找到那解開巫蠱的方法難度系數太過說不定還會丢了性命,她也不願意對自己妥協。
所以,煩惱也只是那麽一會兒,沈傾歡沉下心來,做好決定之後,整個人都倍覺得輕松。
倒是她失神的這一會兒,可急壞了一旁的春盈,直到看到她輕輕的吐出一口,剛剛還緊繃的面色輕松了起來的時候,春盈也才跟着松了一口氣,感嘆道:“姑娘可算是回過神來了。”
沈傾歡有些抱歉的吐了吐舌頭,笑道:“不好意思,讓你為我擔心了,剛剛你問我什麽,我忘記了?”
“只要姑娘沒事就好,”春盈也笑,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沈傾歡的面色,但隔着被蘇曉易容的臉,根本就看不出沈傾歡本來的容貌,春盈卻還是仔細照着那個輪廓看了一番,才掂量着道:“春盈有句話,想問姑娘,不過又不知道這樣說出來會不會有些冒昧。”
說完,春盈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沈傾歡。
“但說無妨。”
“在我到姑娘身邊之前,曾在衛王宮遠遠見到過一次還沒有被蘇曉易容過成素素公主的姑娘……”春盈說到這裏頓了頓,見沈傾歡目光柔和,神情也很輕松沒有絲毫不悅,才繼續道:“雖然隔着遠,但還是依稀看到過姑娘之前的容貌的,今天卻不曾想見到的梅妃娘娘……”
說到這裏,春盈便沒有再開口了,她也有着一顆七竅玲珑心,自然知道這其中必定有着某種聯系,而且這為妙不可言的關系說不定還是沈傾歡的隐秘,她不能輕易觸碰的私密。
所以,她只點到這裏,如果沈傾歡願意說自然會告訴她,如果她回避,她也就會尊重她不再過問。
沈傾歡也不是傻子,在春盈一開口便已經想到了春盈會問她什麽,但凡是個人有正常的判斷力,在見到她和梅妃薛青青的樣子之後,都會吃驚都會對她們之間的關系進行猜測,更何況是秦辰煜手下的春盈。
不過對于她以及秦辰煜,沈傾歡也并沒有打算隐瞞。
她嘆了一口氣,将半個身子都靠在梳妝臺上,用雙手托着腮,悠悠道:“我也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但春盈,我不騙你,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命運會讓我遇到那個跟我長着一模一樣的女子,而且,我可以拿我性命擔保,我絕對不可能跟她有半點血緣關系,但就是這麽巧,我們長的就跟雙胞胎一樣,而且我跟她第一次見面,還被她利用,對于她的身份,你和你家主上可有探查?”
“這個我并不知情,”春盈搖了搖頭,“主上只吩咐了我要保護好姑娘的安全,其他于此無關的事情,我不會僭越。不過我想,如今梅妃既然在趙王宮有着這麽重要的地位,主上不會沒有注意到這個人,也沒有可能不去探知她的身份。”
對于這一點,沈傾歡深信不疑,秦辰煜那個做事思維缜密細致的人,應該在她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梅妃的底細,也知道了她曾經被薛青青害的去和親的事。
雖然這也是沈傾歡的猜測,但不可否認,那人如果是秦辰煜的話,可能性太大。
不管秦辰煜知不知道,沈傾歡覺得,薛青青仇恨要暗害秦辰煜的事情都有必要跟秦辰煜說一下,她看着春盈道:“你家主上現在住在哪裏?”
“姑娘作為和親公主的身份被安排住在錦繡宮,但主上是男子,自然是進不得這**的,所以按照禮儀,被趙國的禮官們帶去在楚國驿館裏暫住了,現在我們要見上一面沒有那麽容易了,不過主上吩咐說可以讓手下信得過的人帶信,實在急事的話,就直接用公主的身份傳見也無妨。”
沈傾歡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那你讓他們傳話下去,說公主有事還要吩咐義兄,請他進宮一趟。”
☆、169 說暗話
沈傾歡的話很快就傳到了秦辰煜那裏,等她把春盈交給她的趙王宮裏的地形圖的整個輪廓大致在心底記下來之後,秦辰煜已經等在禦花園裏了。
根據規定,外臣是不能進**的,宮中的女眷妃嫔更不能在自己的宮裏接待,所以一般都選擇在離王宮的議政殿和**相接的禦花園裏見。
當沈傾歡跟春盈再度步入禦花園的時候,秦辰煜已經在涼亭裏等了。即使到了趙國,秦辰煜也一直帶着半張銀質面具,對于此到沒有任何人說些什麽,畢竟楚國太子不喜強光照射走到哪裏都離不開面具這一說,已經在天下流傳了很多年,出使各國,也沒有人會以此為由來聲伐。
一天兩次到這裏,涼亭還是那個涼亭,不過是換了薛青青和秦辰煜兩個人罷了。
沈傾歡走近,屏退了其他人,為了不給人留下話柄留下了春盈在一側,尚未走近,端坐在石凳上的秦辰煜已經朝她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初來趙王宮,義妹可還适應?”
說這話,他已經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上落了一層晚霞,本就宛若神祗一般的風姿更加多了幾分不似凡人的氣息。帶着面具,且不看面容都已這般風姿無雙,若是摘下那個面具來,還不知道要傾倒天下間多少姑娘,沈傾歡暗想。
而秦辰煜這話,卻是在點醒沈傾歡,謹言慎行,周圍有不少耳目。
沈傾歡也不傻,她亦笑着回應道:“勞煩義兄關心,素素在這裏住着還好,中午時候還拜見了梅妃娘娘,這一見,便只覺得我跟她真真是有着化不開的緣分呢。”
秦辰煜露出了然的笑意,他微微側身,看着禦花園的一個方向,話卻是對着沈傾歡說的:“你性子直爽,且莫要頂撞了梅妃娘娘才好,在這趙王宮裏還有很大一定程度要仰仗梅妃娘娘。”
一句看似簡單易懂的話,卻讓沈傾歡有些驚訝,這才多久的功夫,秦辰煜居然連薛青青同自己的談話內容都知道了,這趙王宮裏又有多少是他的眼線呢?
沈傾歡自然知道他所指,她亦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到那裏的一叢較為高大的灌木叢在聽到秦辰煜的這句話之後微微動了動,雖然幅度很小,但在四下沒有任何風的吹拂下,偏生那裏在動在這個時候動,傻子也能看出來那裏是藏了人。
秦辰煜沒有點破,沈傾歡也假意不察,她往石桌上走近,捧起桌上的茶,拿到秦辰煜面前,笑道:“這一路護送素素來趙都,辛苦義兄了,素素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回報義兄的,只當這滿懷的感激都含在這茶水裏了。”
她手上捧着茶,而茶碗底下則扣着她在錦繡宮已經寫好的關于薛青青同她所說的以及她自己做的選擇,還有她同薛青青之間的瓜葛,她都寫在了紙上,而且所用的也是漢字,這樣一來即使被其他人撿到也根本就看不懂她寫的是什麽。
教會了秦辰煜漢字,就是這一點最好了。
秦辰煜是何其敏銳的人,在看到沈傾歡突然要給他奉茶,而且垂下的眸子有意無意的劃過茶盞時候,他就已經反應了過來,當即含笑接過茶盞連同扣在茶盞底下的折成一小塊的紙條:“義妹的茶,為兄自然是要喝的。”
用這樣打機鋒的交流方式真叫人窩火,喜歡直來直去的沈傾歡非常不喜歡,但這是趙王宮,別人的地盤,為了大局考慮她又不得不把戲演足。看着秦辰煜優雅坐下來,在石桌邊喝茶,同時指尖翻轉,在沈傾歡還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在他放下茶盞時候,底部的小紙條已經沒有了蹤影,沈傾歡也松了一口氣。
“從衛國出來的時候聽說淩郡王狩獵的時候受了些傷,在府裏療養,過了這些時日,不知道好些了沒?”淩郡王有傷是假,不過是因為她将楊素素送到了他府上,為了避免外界引起猜疑中途出了岔子,所以秦辰煜吩咐下去說是淩郡王狩獵受了傷在家裏養傷,而且也閉門不見客。
沈傾歡問的淩郡王,實則就是在問楊素素好些了沒有,而這隐語,也只有在場的她,春盈和秦辰煜能聽懂。
“蘇曉來信說,已無大礙,不過要完全恢複到從前,還需要将養些時日,義妹不必挂心。”
“如此甚好,既然還需要将養,可要囑咐他好生養着。”該傳達的都已經傳達到了,下一步該做怎樣的計劃,她也只等着秦辰煜來安排,而具體怎麽做,她相信秦辰煜有辦法通知她身邊的春盈的,所以沈傾歡也就懶得在這裏跟秦辰煜給外人演戲了,她微微欠身道:“既然如此,素素先告退了,旅途有些勞頓,精神困乏的緊,還請義兄不要見怪才好。”
秦辰煜點頭,示意她先回去休息,沈傾歡這才轉過身來邁步出了亭子,卻見禦花園外遠遠走過來一行人。準确的說是一群人畢恭畢敬的圍着一個人過來,而那人且不說衣着容貌,只是那一身淩厲的氣場,即使隔着這麽遠,卻仍舊讓沈傾歡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
來人已經到了禦花園,跟沈傾歡秦辰煜所在的涼亭也不過三四百米的距離,因為這花園裏遍植的都是低矮的灌木,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也根本就不給人藏身的機會。
本來就要離開的沈傾歡在這個時候,卻已經是抽身不得,因為那人已經将目光遠遠的打量了過來。
只是這麽一掃,剛剛還溫和的氛圍,卻似是迎面刮來了一股涼意刺骨的風。
那目光太過霸道,也太過涼意刻骨,仿佛所有的鬼蜮伎倆在那目光之下都無所遁形,在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冷不丁的迎上那目光的一剎,沈傾歡下意識的就要避開,而她邁出去的步子立即收了回來,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秦辰煜,卻見剛剛還對着她精致的下巴勾勒出一抹溫潤如玉的笑意的秦辰煜也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笑容散去,眸光漸冷。
☆、170 笑裏藏刀
雖然仍舊維持着溫文爾雅的風度,但相處這麽久,沈傾歡也已經能感受到秦辰煜對來者的戒備。
來人着一身得體的繡着龍紋的墨色王袍,裁剪得體,沒有絲毫的褶皺,一身迫人的氣場,讓尋常人在他面前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頭發也只是用黃金簪子束住并沒有帶上冠冕,但只看這衣着氣場以及周圍人宮人卑微到塵埃裏的表情也知道這人,定然是趙王吳邱。
一身迫人的氣場太過強大,他清俊的五官倒顯得并不出衆,但即使不仔細對比,也可以從他五官的輪廓上找到些許同吳銘真正身份的五王爺吳邺相似的地方。
吳邱一出現,所有人宮人當即跪拜行禮,秦辰煜也走到了沈傾歡的一側,待吳邱大笑着走近的時候,兩人也按照禮法象征性的行了一禮。
“久聞楚太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出衆,孤王原打算今晚設宴款待,不曾想在這禦花園就能遇見了,可見同孤是有緣之人。”吳邱走近,爽朗的笑聲也随機落在了身後一地。
他雖然是笑着的,但那冷峻的眸子裏卻并無半點真實的笑意,先是看着秦辰煜,跟秦辰煜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做了短暫的接觸之後,兩人都很有默契的調轉了目光,看向了沈傾歡。
也是吳邱先開口道:“衛國公主,柔中帶剛,是個性情中人,果然也如同傳聞中一樣,是個奇女子,孤五弟可是好生有福氣,能娶得衛國公主為妻。”
“能的趙王如此褒獎,是義妹和辰煜幾生修來的福氣。”秦辰煜也笑着,同吳邱客套。
說這話的時候,吳邱已經越過兩人,走上了涼亭,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他看着跟着就轉過目光的秦辰煜道:“按禮,孤與辰煜也是同輩,算起來孤還年長你幾歲,叫孤一聲兄長也不為過,都是自家人,切莫要同孤客氣,但凡有需要,盡管吩咐下去就是了,若下面有人伺候不周的,就告訴孤。”
“王兄嚴重了,”秦辰煜順勢也改了稱呼,誠懇道:“辰煜見識淺薄,需要向王兄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只忘王兄莫要煩我。”
“哈哈,都是自家人,怎麽會!”吳邱朗聲大笑,他的笑不同于秦辰煜帶着內斂和溫和讓人烏木春風般,吳邱的笑更多的是肆無忌憚,帶着幾分狂妄。
不過如今已經執掌趙國,在趙國的地盤上,也沒有人會比他更理所當然的狂妄。
他笑罷,才将目光再度轉到靜立在一旁的沈傾歡的身上,目光裏也很自然的帶上了幾分驚訝道:“雖然是初見衛國公主,但孤卻莫名的覺得,竟似是有幾分熟悉。”
聞言,沈傾歡一驚,難道他也注意到自己的眼睛跟薛青青太過相似?
表面上她淡淡一笑,揚起臉來,用很自然的表情看着吳邱道:“實不相瞞趙王,素素之前在這裏幸運得見梅妃娘娘,趙王所說的見到素素覺得有幾分熟悉,應該是看素素的眼睛跟梅妃娘娘有幾分相似吧?”
聽沈傾歡這麽一說,吳邱當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果然!看來衛國公主跟孤的愛妃還頗有緣分,有空的話你們可以多走動走動,可嘆孤那五弟,最近身子不大好,不能盡快娶了這麽好的衛國公主過門,暫時無福消瘦這般佳人,不過孤已經派了趙王宮裏最好的禦醫去他府上為他診治,相信很快會還衛國公主一個健康的夫君。”
這些話,吳邱都是帶着笑意說的,而且眸子裏還寫滿了關切。
沈傾歡亦是含着笑意帶着感激和嬌羞聽完這些話,但心地裏的鄙夷卻是已經寫的滿滿的。
楊素素的未婚夫婿五王爺吳邺那麽好的一個大活人,哪裏可能真的自從趙宮兵變之後就身染頑疾到現在,而趙王又怎麽可能會真心是要派最好的禦醫去診治,他估計巴不得他早點去死,更何談還楊素素一個健康夫君一說。
甚至包括那些褒獎楊素素的話,也太過虛僞,自別人口裏說出來還好,但出自這個之前派了打量殺手埋伏在和親的必經之路上勢要将楊素素置之死地的趙王吳邱之口,沈傾歡就是傻子,也不會相信。
彪悍的人生,拼的就是演技,秦辰煜演技了得,眼前這個趙王,演技同樣也不差。
沈傾歡覺得自己同他們之間,還有許多要學的。
面上,她也很有禮貌的答謝道:“梅妃娘娘帶素素那般親厚,如姐妹一般,素素自當多同梅妃娘娘親近,至于五王爺的事情……”
說到這裏,沈傾歡臉上也很自然的浮現出了一抹帶着怯意和羞澀的霞紅,頓了一下才垂眸道:“素素謝過大王了。”
“哈哈哈,一家人說什麽謝字。”吳邱依然笑着,他轉過頭去看秦辰煜道:“孤還聽說辰煜的很子有些不好,可是需要孤王宮那裏醫術尚可的禦醫們幫忙看看,說不定還能根治呢?”
這話,雖然是輕飄飄的,帶着玩笑的客套說出來的,但沈傾歡都已經能聽出來了這期間的意味。
試探!絕對的試探!
秦辰煜身有寒疾一事,在楚國是最最隐秘的事情,除了楚王君懷瑜以及秦辰煜身邊最信任的幾個屬下,這世上再沒有其他人知道,當初也是擔心因此被趙國抓住了把柄而挾持,所以對外隐瞞,并且讓君懷瑜假扮了他的身份這麽多年,也幫他躲過了數次的趙國派出的探子的探查。
所以,這件事,就連下毒的趙國,也并不知道當初的那個巫蠱到底是有沒有真的中到了秦辰煜身上。
但狡詐謹慎如吳邱,面對秦辰煜同楊素素雙雙來趙,突然說這麽一句話,就絕對是對此事的不确定。
這話一來是是試探,而來則是威脅。
好在沈傾歡也算經歷了許多場面,所以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态自若仿似根本就沒聽懂裏面的含義,若換做初來這個時空的她,只怕當時就要大驚失色。
而再看秦辰煜,雖然帶着半張銀質面具,但精致的下巴上的線條都沒有絲毫改變,眸子裏依然是濃的可以化出水來的溫柔道:“王兄應該也知道,辰煜這也不算疾病,只是性格上不喜光,這麽多年了,依然改變不了。
☆、171 嬌羞
秦辰煜的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如玉,說話間,他還擡手撫了撫臉上的銀質面具,“若是王兄覺得辰煜帶着面具不妥的話,以後我在王兄面前,可以去掉面具的。”
這是在以退為進。
吳邱剛一提到這面具,秦辰煜就先說在他面前去掉面具,吳邱再如何想看他面具下的臉,但在秦辰煜話前的那句“性格上不喜光”之後,也不會勉強到要他摘下來。
果然,聞言,吳邱朗聲大笑道:“既然辰煜不喜歡,孤又怎可以勉強。孤還有些政事,先去處理,今夜的接風宴,可要辰煜陪孤痛飲一番。”
“辰煜恭敬不如從命。”秦辰煜不卑不亢有禮的點頭送走了吳邱。
而一旁的沈傾歡也舒了一口氣,她就擔心吳邱不放過,要是非要看秦辰煜面具下的臉怎麽辦?
要知道,這些年,秦辰煜頂着君懷瑜的身份出名,游歷各國,這張臉估計沒有幾個權貴不認得了,要真是讓吳邱看到他跟君懷瑜長着一模一樣的臉,就算解釋了一番,估計也避免不了吳邱會有所猜疑。
但,好在,就這樣蒙混過去了,至少現在是過關了。
“那我也先回錦繡宮了,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就請義兄帶信給我。”沈傾歡瞄着周圍那些若有似無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對秦辰煜道。
“好。”
從錦繡宮到禦花園,見了秦辰煜吳邱再回到錦繡宮,也不過才一個時辰,但回到錦繡宮的沈傾歡卻累的四肢酸軟,仿佛是經歷了一場大罪。
春盈忍俊不禁的看着毫無形象可言,衣服也不脫發飾也不去,直接一頭栽倒在床上的沈傾歡,勸道:“我已經叫人備好了熱水,姑娘泡個熱水澡再睡吧,好好睡一覺,晚上還要到芙蓉宮裏參加宴席,免不了又是一番勞心費神的應酬呢。”
“啥?”本來就已經癱軟在床上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的沈傾歡像是被人踩到腳一般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春盈道:“我也要去參見宴席?趙王不是說是給秦辰煜的接風宴嗎?怎麽可能邀請女眷,正常上來講女眷都不會出席宴席的。”
春盈走了過來,幫沈傾歡一邊去掉頭上的發簪和首飾,一邊解釋道:“女眷自然不會被邀請出席趙王給主上的接風宴,但作為衛國公主初來趙王宮,按照禮法,也該是由趙國王後攜後宮妃嫔以及朝廷重臣的家眷來宴請公主,趙王初登大寶,尚未立後,這事兒自然會落到趙王宮裏品級最高的妃嫔身上,趙王身為太子時候的原配太子妃如今提為秦貴妃,雖然品級最高但因常年抱恙,所以這次宴席也應該不會出面,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梅妃身上。”
“梅妃,又是梅妃。”沈傾歡一邊配合着春盈除去身上繁瑣的衣物,腦海裏又浮現出今日所見的那一個帶着幾分清冷絕然的薛青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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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郡王府的某處栽種着許多從文竹的院子裏。
正值黃昏時分,落日的餘晖透過文竹竹葉的間隙投了下來,落到院子裏,石凳石桌上,斑駁了一地金黃的碎片。
楊素素有些失神的看着地上的斑駁影像,思緒也跟着風随着竹影搖曳。
來這裏也有些日子了,剛開始的時候,整個人都似被人掏空了靈魂,一點力氣也使不出,到現在至少體力恢複了,至于功夫,也在慢慢的練回來,蘇曉寸步不離的守了她幾日,看着她漸漸好起來才離開。
雖然蘇曉并沒有對她說那麽匆忙離開去了哪裏,但看着她每日在自己身邊憂心忡忡的模樣她也知道,她是放不下沈傾歡和秦辰煜。所以才在自己身體好轉之後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趙國。
蘇曉放不下,她自己又哪裏會放得下,只恨自己不能立即好起來,然後策馬飛奔至沈傾歡的身邊,那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姐妹,她怎麽可能讓她有危險,怎麽可能讓她因為自己陷入危險。
這樣想着,楊素素下意識的将手中的拳頭緊了又緊,飄飛的思緒尚未回過神來,卻發覺握緊的拳頭被一只溫柔的大手包裹着。
不似她常年習武手掌上有些薄繭,這手修長如玉,覆在她手背的觸感光滑細膩,根本就不似一個頂尖高手的人應該有的,但在見識過秦修業練劍之後的樣子之後,楊素素也不得不承認,即使自己在狀态最好的時候,恐怕也不是這人的對手。
“看你,還是改不了一緊張或者情緒不穩定就握緊拳頭的毛病,”他并沒有用什麽力道,但楊素素握緊的拳頭卻在被他的手掌包裹的一瞬松了開來。
秦修業笑着松開了手,看着楊素素,也跟着在她身邊的石凳上坐下,雖然是責備的話語,卻讓人聽出了寵溺的味道:“蘇曉說,你要盡量保持心境平和,這樣才有助于身子恢複。”
在看到他的一瞬,楊素素就已經很自然的紅了臉頰,這時候再聽他這半是責備半是寵溺的話語,臉上的紅霞更甚,本來還想要告訴他自己準備明日啓程前往趙國的話,在喉頭轉了幾圈,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秦修業看到她的神情,露出了然的笑意,他擡手拿起石桌上的茶盞,給楊素素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道:“我知你所想,但你現在的身體确實不宜舟車勞頓,更何況眼下以你的身去趙國,其兇險程度并不亞于表兄和我未來嫂嫂。”
“未來……嫂……嫂……”楊素素擡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秦修業。
秦修業俊美的五官上當即浮現出一抹促狹的笑容道:“相信我,我的預感不會錯的。”
說完,他看着有些呆呆的還在消化這句話的楊素素,她臉上尚未散盡的紅霞,忍不住讓他心旌一顫,看到那枚落在她頭頂上的竹葉,大腦尚未經過思考,手已經下意識的提起來,幫她輕輕的摘下。
這個動作一做出,剛剛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楊素素當即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僵硬的坐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秦修業好笑的看着她的反應,也不打算再逗她:“我知你放不下他們,也斷然不肯安心在這裏養傷,我若強迫留你在這裏,你肯定會想盡辦法的逃出去,所以——”
說完,秦修業好看的眉彎揚起,嘴角上綻放出一抹迷人的笑靥道:“我已經打點好了,行禮也準備好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但你要答應了,要聽我安排切記不可莽撞行事,也切記要心境平和保重身子。”
素來落落灑脫,在戰場上手起刀落殺敵無數的鐵血女将軍,楊素素,卻在這一刻顯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何應對眼前這人,等到自己大腦的餘熱散了,才回想起來,自己剛剛是如何嬌羞的低下頭,用溫柔到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聲音答了一句“好”的時候,楊素素的臉頓時如同被煮熟的螃蟹一般。
☆、172 宮宴
這夜,才落下夜幕,趙王宮裏已經早早的點了燈,不同于衛王宮的金碧輝煌,趙王宮的建築結構特點在大氣磅礴,尋常宮室的占地面積足衛王宮陳王宮的兩倍有餘。
沈傾歡這時候也已經養足了精神,穿戴整齊确定沒有什麽差池了,也就攜了春盈提步前往芙蓉宮。
雖然有引路的宮女在一旁,但沈傾歡也走的很慢,她一邊走,腦袋裏一邊還要倒騰出來之前記下的趙王宮的地圖,以便自己以後更加記憶深刻方便行事。
這樣的行進速度,到了芙蓉宮的時候,基本上參加宴席的妃嫔和朝廷高官的女眷們也都到齊了,沈傾歡是最後步入殿內的那一個。
“衛國公主到——”
一聲細長的傳報聲,打斷了殿內所有正在交頭接耳言笑晏晏的女子們,所有人,包括首席上的梅妃薛青青,都将目光很自然的落到了門口,款步而來的沈傾歡身上。
這時代,人們都喜女子體态呈婀娜多姿姿态,蓮步盈盈,身段輕柔,宛若弱風扶柳。而這些久居深宮的女子以及那些命婦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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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