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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深谙此道,行走的步态,都已練成既顯端莊賢淑又多幾分不勝涼風的嬌羞姿态。

但,這時候出現在衆人視野裏的女子,卻跟這後宮中,高官貴族的貴婦們的姿态孑然不同,她步履從容有力,每走一步,都帶着一身由內而發的自信,一路衣襟帶風,周圍環繞的,都是落落灑脫的飒爽之氣。

而那般星輝熠熠的眸子,英氣逼人的眉峰,再加上一身從容飒爽的氣場,即使是放在這美人如雲的大殿之內,她依然是那個特別的、讓人忽視不了的存在。

“素素給各位娘娘請安。”沈傾歡走到殿中站好,曲身行了一禮。

大殿上方傳來了梅妃清脆的笑聲:“姐妹們看看,我說吧,這衛國公主,就是這麽一個出衆的人兒。”

她都這麽說了,殿內的誰還敢有異議,當即響起一片迎合贊美之聲。

“梅妃娘娘的眼光自然是不會錯的,久聞衛國公主芳名,今日一見,可算讓我們姐妹長了見識。”

“可不是嘛,當真是萬中無一的絕色美人兒呢,估計在我們這裏,也只有梅妃娘娘的美色沒有被她比下去呢。”

……

沈傾歡已經起了身來,聽到這些各懷心思意有所指的聲音,不禁暗贊,薛青青果然也是歷練出來了,短短一句開場白,就能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她當下謙卑道:“梅妃娘娘切莫要取笑我了,素素粗陋,怎可跟滿殿的娘娘貴人們争了半點芳菲。”

“你們看這小嘴兒會說的,哪裏還能找到對手呢。”薛青青掩嘴笑着,同時擡手點了位置讓宮女引着沈傾歡入座。

本來也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場面,而且不知道為何薛青青要當着這滿殿嫔妃和命婦們的面把自己捧的那麽高,是警告還是示好,也有待查證,沈傾歡也不再客套,乖乖的回了薛青青給她指定的主桌右下手第一桌的位置坐好。

雖然這位置也太過搶眼太過鋒芒畢露了一點,但想來既然自己是這接風宴的主角,坐在這裏也無可厚非,所以沈傾歡也就很自然的落了座。

待她坐好,宴席才正式開始,笙歌起,一群衣着稍顯暴露的舞姬們開始揮舞着衣袖,婀娜多姿的身段,以及那不贏一握的腰肢,讓人驚羨。

這宴席本來就是女子們的地盤,有女子聚集的地方,就少不了麻雀聚集般叽叽喳喳,即使在場的都是些品階不低的妃嫔和命婦,一開宴,伴随着琴瑟聲,四下裏七嘴八舌的聊天聲也跟着起來了。

氛圍很輕松。

沈傾歡也讓自己的身體盡量放松,學着其他女子的樣子,擡手小飲了一口桌上斟的酒。

這時候,樂曲聲轉急,舞姬們揮舞着的水袖的節奏也驟然加快,沈傾歡将将喝了酒,放下酒盞,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後的春盈卻突然上前一步,擋在了她身前,同時擡手按住沈傾歡擱下的酒盞。

“我替公主斟酒。”春盈站在案幾之前的春盈回眸,看着沈傾歡解釋道。

斟酒這活兒該是那些侍奉在後面的宮女的,而且沈傾歡的這杯酒也才不過小酌了一口,沒必要再斟,為何春盈突然做出擋在自己身前的舉動?

沈傾歡心下驚訝,心頭也頓時冒出不好的預感來,但尚未想明白是為何,卻見剛剛還在熱舞的舞姬之中,有一人變戲法似得從水袖裏抽出一把劍來。

劍花一挽,寒光一下,下一瞬就直撲主座上的薛青青!

來勢之快,一般的高手也是反應不及,春盈按着沈傾歡的酒盞的手一頓,身子蓄勢待發就要竄起,但她的手背一暖,沈傾歡在她準備竄起挺身而出的同時按住了她。

春盈反應也是極快,被沈傾歡這麽一攔,當即反應過來沈傾歡的打算,當即放了一身蓄勢的內力,跟大殿中所有的女子一般,露出驚恐的神色。殿內的女子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舞姬身上,哪裏還有人能注意到沈傾歡和春盈兩人之間的小舉動。

變化來的之快,就連大殿之外時刻注意殿內安全的禦林軍都未反應過來,而那一劍的去勢太快,即使反應過來,再趕過來救駕已是趕不及。

“啊——”

大殿內看到這一幕的女子,有些心理素質不好的已經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那叫聲堪堪能刺破人的耳膜。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已無轉圜的一劍定然要刺中梅妃,能預料到她即将血濺當場的一幕的時候,她身後突然飄出來一名宮女來。

對的,是飄。

因為那步伐太過詭異,速度太快,而且那宮女之前站在梅妃身後,基本上都沒有存在感,就在那劍即将抵達梅妃的咽喉,不過寸許距離的時候,她出來了。

同時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另外一把劍,擡手輕而易舉的一斬,就将那名執劍上前的舞姬的招式化了開,同時另外一只手神奇般的一拽,竟将那舞姬的衣領抓住,一掌拍擊了過去。

那舞姬估計也以為就要得手,神色上猶自帶着幾分得意,卻不料被半路上殺出來的宮女給一掌擊飛,震到了地上,當即咳血暈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那些妃嫔以及命婦們,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那名行刺的舞姬已經倒在了大殿的地上,而這時候,殿外的腳步聲驟響,禦林軍這時候才趕了過來。

☆、173 布局

“刷刷刷”刀刃出鞘的聲音在大殿響起,不過片刻,殿內倒在地上已經昏迷過去了的舞姬已經被禦林軍用劍包圍住了。

“把她帶下去,好好問問。”梅妃的聲音這時候才悠悠的從主座上響起,衆人的注意力這才從已經昏迷了的舞姬身上轉到在場的位份最高的梅妃身上。

“是。”為首的禦林軍領了命,當即指揮屬下用架起舞姬朝殿外退去。

不料,剛走了沒有兩步,在大殿衆目睽睽之下,之間從那舞姬身上掉下來一個令牌來。

随着那令牌落地的清脆聲響,在場所有嫔妃命婦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裏,直到禦林軍指揮撿起令牌,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令牌上的“陳”字之後,當即變了臉色。

禦林軍指揮将令牌拿在手上,仔細确認過,然後才在梅妃的示意下,将令牌交給了之前為梅妃當下殺招的宮女手上,繼而又轉到了梅妃手上。

從宴席開始,到遭遇舞姬刺客突然的襲擊,再到刺客被擊暈,這一系列過程梅妃一直都從容鎮定的神色卻在這一刻變了,她眉頭一蹙,臉上頃刻間布滿了怒氣和殺意,殿下衆人的心也跟着顫了幾顫。

“陳妃,你還有什麽話好說?!”伴随着一句怒斥,梅妃擡手,将那“陳”字令牌對着沈傾歡旁邊座上的陳妃狠狠的擲去。

而陳妃僵坐在原地,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剛剛禦林軍指揮使從地上撿起令牌的那一刻,四周就不時有目光朝她看過來,那些目光裏有打量,揣度,有擔憂,也有幸災樂禍,她還在想這到底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卻沒有想到梅妃的怒火和殺意已經對這她劈頭蓋臉的砸了來。

完全不知所措的陳妃癱軟的坐在地上,甚至連站起來行禮的力氣都沒有了,只知道泣不成聲道:“不是我……梅妃妹妹……梅妃妹妹……不是我……”

“證據确鑿,你還想狡辯?如果本宮記得沒錯,是因為皇上念太師病逝,而你家母年事已高,膝下又只有你這麽一個女兒,所以特制了這麽一塊令牌,允許你娘親可以随時進宮探女,整個趙王宮,只此一個令牌,怎麽會有錯?你說不是你,那難道還有可能是你那年事已高的家母嗎?”

梅妃語氣冰冷,看着陳妃的眸子也帶着幾分譏诮和不屑,在場的嫔妃們,即使有平素裏同陳妃私交甚好的妃嫔,這個時候也不敢出頭說上半個字。

“真的不是我,僅憑這個令牌能說明什麽?家母年事已高,說不定是被人偷取了令牌,被有心人利用然後嫁禍給我,這是污蔑!你不能就這樣直接下了斷言!我要見大王!”陳妃帶着哭腔,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這時候的樣子,頗有幾分凄厲,讓人看着都感覺到辛酸。

“見大王?你做出這等事,還有臉見大王?”梅妃眸光掃了一眼陳妃,又掃了一眼那幾個架着陳妃的禦林軍護衛“還愣着幹什麽,傳令下去,将陳婷革除妃位,暫時收押在冷宮,等這刺客都招了之後,按照律法處置。”梅妃擡手,将手中的酒慢慢飲下,再不看殿下一眼。

陳妃已經完全心智大亂,眼看着幾個前來架住她要将她收押到冷宮的禦林軍,她也不在乎什麽禮數和言辭當不當了,當即扯着嗓子喊道:“梅若雪!是你!一定是你想害我,除去了我這後宮再沒有人跟你抗衡,你個歹毒的娼婦,不過是從長樂街最下賤的窟子裏出來的娼婦……”

後面的言語越發難聽,而薛青青的臉色也當即黑了下來,她擡手就将手中的杯盞摔碎到了地上,對那幾個架着陳妃的禦林軍道:“連個弱女子都架不住,半天帶不下去,還容她在這裏信口胡謅,本宮留你們何用?來人,把他們三個拖出去亂棍打死!”

沈傾歡一直沒有說話,在聽到薛青青要将這幾個無辜牽扯進來的禦林軍都要處死的時候,她喉頭動了動,正要開口勸阻,手背卻突然一緊,這次是春盈按住了她。

她的理智也才冷靜了一下,再将目光看向薛青青,看到她那已經紅了眼睛的殺意,以及四下裏的氛圍之後,沈傾歡最終選着了閉口。不是因為膽小怕事,而是這個關頭,這樣子情緒暴走的薛青青,若是有人再說半個不字,再阻攔一丁點,只怕會更加激發她的殺意,将會有更多人不幸。

當下哪裏還有禦林軍敢怠慢,剛剛還架着陳妃的三個禦林軍也被人給拖了下去,以及滿口仍舊喊着梅妃為“娼婦,下賤”的陳妃。

現場很快被收拾幹淨,而梅妃在這些人被拖下去之後,立即又恢複了含笑嫣然的神情,招呼衆人道:“宮裏出現這等惡毒之人,實在是本宮的疏忽,大王将後宮的打理之權交給本宮,卻不料……哎,不說了,今天是給衛國公主接風洗塵的日子,姐妹們,咱們繼續。”

說吧,笙歌繼續,舞姿繼續。

而衆人,哪裏還有最初那個心情。

沈傾歡的心,也跟着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滋味,陳雜期間。

春盈上前,幫她把酒斟滿,輕聲道:“公主,喝點酒,暖暖身子。”

沈傾歡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手腳冰涼。

最初,是春盈發現了那名混在舞姬中的刺客有異常,所以她才會那般突然的沖到自己身前,也沒有顧得上禮法就給自己倒酒,她擔心那名舞姬刺客的目标會是自己,所以才會那麽擋在自己的身前,然而,事情發展的卻很突然,那舞姬刺客行刺的對象居然是梅妃。

今晚是衛國公主的接風宴,一旦梅妃出事,都跟自己多少有點關聯,所以在那一刻,春盈才會蓄勢待發,準備出手救下梅妃。

而沈傾歡之所以會在那一刻攔住春盈,是她在舞姬執劍刺去的一瞬,看到了薛青青的表情,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的帶着算計的笑容,然後沈傾歡才注意到薛青青身後站着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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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布局

(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并加關注,給《傾歡》更多支持!)那個時候,确定了薛青青沒事,所以沈傾歡才攔下了春盈。

卻沒有想到,薛青青的對象是陳妃。

而且,對于位份跟她不差上下的陳妃,都可以這麽随意按了個罪名,随意處置,從在場的這些嫔妃的表情來看,也可以看出薛青青在這趙王後宮,真的是可以只手遮天,肆無忌憚。

即使是給陳妃按了一個居心叵測行刺她的罪名,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有誰會這麽傻讓刺客帶上自家标志性的令牌,而且根本就不通過審訊,直接就給革除了妃位定了罪。

沈傾歡這才真正的意識到,之前春盈告訴她,梅妃目前是趙王身前最得寵的妃嫔,幾乎是有求必應的照顧的含義。

她沒有想到,會寵溺到這種程度。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陳妃精神瀕臨崩潰的時候,口不擇言說出來的話。

“梅若雪!是你!一定是你想害我,除去了我這後宮再沒有人跟你抗衡,你個歹毒的娼婦,不過是從長樂街最下賤的窟子裏出來的娼婦……”

這話雖然歹毒,但是從那個時候的陳妃口裏說出來,自然也有一定的可信度,再加上當時薛青青驟變的臉色,聯系到話裏的詞語“長樂街”“最下賤”“娼婦”……

後面的,沈傾歡根本就不敢想。

不敢想,薛青青從陳國到趙王宮梅妃的位置,到底經歷了哪些。

一想到這裏,沈傾歡握着酒盞的手都有些發抖,而她在發呆,卻沒有注意到,不知道何時,宴席上的命婦妃嫔們也因為無心酒宴,前後腳的開始起身告辭了。

春盈扯了扯她袖擺,她才回過神來。

剛剛還笙歌陣陣言笑晏晏的大殿,這時候已經開始空曠了起來,沈傾歡也起身,向主座上的薛青青道:“素素身體也有一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素素妹妹且慢,等下姐姐有些體己話要同妹妹說。”梅妃也起身,身後的宮女很乖巧的上前,攙扶着她下了臺階。

沈傾歡和春盈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都落到了剛剛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出劍擊掌擋下了舞姬刺客的殺招并将她擊暈的宮女,平淡無奇的長相,一身沉靜如水的氣場,就連步子,都是輕盈如蜻蜓。

高手,絕對的高手!

不注意才不會發現,而一旦發現,就讓人心驚不已,沈傾歡自忖按自己目前學劍的境界再加上這一身的內力,也不一定是這宮女的對手。

而她們的目光在那宮女身上掃了一圈,薛青青的目光又在她們身上掃了一圈,悠悠道:“這是大王擔心我的安全,所以特意撥了宮女在身邊保護,剛剛讓素素妹妹受驚了。”

說着話,薛青青已經走到了沈傾歡的面前,而沈傾歡也很自然的從位置上走出,靠近了她些許。

因為有了薛青青的吩咐,大殿內的其他人也都撤了出去,偌大的殿內只有沈傾歡,薛青青,以及各自身邊的宮女。

“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薛青青挑眉,看着沈傾歡。

沈傾歡迎着她的目光,本來之前想問的問題,此時覺得,也已經沒有問的必要了,她嘆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聽起來興平氣和道:“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呵呵,”薛青青看到沈傾歡帶着憐憫帶着幾分心疼和惋惜的目光,冷笑道:“很多苦?可是你又知道我受了哪些苦?”

“我才算計了你那個姐妹,本以為就可以順利逃出陳國,去找那個人,卻不料,遇見了四皇子,陳國四皇子,你知道嗎?”

沈傾歡搖頭,因為她不關心天下大局,所以印象中,自然沒有這個人。

“他曾經見過我,自然就識破了我找人代替和親的伎倆,因此才拿這個威脅陳國相爺,對的,陳國相爺,”薛青青逼近了沈傾歡,用近乎是從地獄裏出來的聲音,帶着涼意帶着鬼魅的笑意道:“沒錯,就是我那父親,用我做威脅,逼他在陳國皇位的繼承上站到四皇子那邊,可是你知道我那父親是做的什麽選擇嗎?”

不用想也知道。

當初為了避免和親出去的庶出女兒有朝一日可能會給家族的榮華富貴帶來影響,所以不惜在半路上埋伏刺客要殺了自己女兒的人,又能做什麽選擇。

知道,沈傾歡卻不忍心直接答出來。

薛青青看着她的神情,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道:“沒錯,他一口咬定和親去的那個才是他女兒,他把我當成了棄子!棄子你知道嗎?棄子被四皇子一腔怒意沒處發洩的四皇子玷污,然後還不夠,還要将她賣入青樓任人踐踏,以此來發洩對陳相的恨意……你不是一直有個疑問我是怎麽從陳國輾轉來到趙國再到趙王宮裏來的嗎?”

說到這裏,薛青青的語氣已經帶着幾分凄厲和瘋狂:“如果我告訴你,是從一個青樓輾轉到一個青樓,在人販子和青樓之間輾轉,輾轉到了趙國呢?最後居然還會被一心想要巴結新趙王的權貴看上,作為禮物送到了他的榻上,是不是很可恥?很可笑?”

“梅……薛青青……”沈傾歡想說什麽,但出口,才發現,在這個一顆千瘡百孔的心的女子面前,所有的言語都是徒勞,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不用了,既然上天給了我如今這種方式活下去,我就要按照我自己想要過的日子來活,所有試圖踐踏我的人,都不允許再出現在這趙王宮,還有那個人,終有一日,我會報複!”

說罷,沈傾歡惡狠狠的看了沈傾歡一眼,那眼神,那神情,似是将沈傾歡當成了她恨的愛的那個人,秦修業。

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薛青青将自己所受的苦和玷污,都歸結到她所愛的那個人身上,這種邏輯本就是不對的,但如今的狀态,已經沒人人的話她可以聽進去了。

也不等沈傾歡再開口,薛青青已經轉身朝殿外走去,“要不要跟我合作,你自己想好,否則,今天陳妃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話音未落,她人已經出了殿外,很快隐沒于夜色之中,留下沈傾歡看着她離去的方向失神。(我的小說

☆、175 熟悉地形

“姑娘,很晚了,夜涼,我們回去吧。”

沈傾歡在原地僵立良久,渾然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自己一席薄紗被這大殿內的夜風吹的涼意徹骨,直到身邊的春盈喊她,才拉回了她的心神。

一路回了錦繡宮,她的一顆心都久久不能平靜。

為薛青青所說的關于她的那些遭遇。

她同情,甚至憐憫她,但卻并不認同她将自己的滿腔恨意通過其他途徑發洩到無關的人身上。

她也是可可憐人。

沈傾歡嘆息,春盈幫她沏了茶,直到捧了清香袅袅的熱茶在手上,她的指尖才恢複了些許溫度,自己那顆有些泛着涼意的心,也才找到了點溫暖,她看着春盈欲言又止的樣子,自己飲下一口茶,坦然道:“你是想問我關于梅妃之前的事情?”

“姑娘,我是覺得,她既然敢如有恃無恐的告訴我們關于她的身世,是不是也說明,我們現在的處境太過危險?”春盈又走近了些許,側耳傾聽了外面的動靜,确定沒有異常,才看着沈傾歡認真的眸子,輕聲道:“奴婢還不知道她所說的要姑娘同她的合作到底是什麽,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是以後合作成功之後,還是閑着姑娘拒絕同她合作,以她的性子,決計容不下姑娘。”

沈傾歡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呢。她現在要我同她合作,跟她站在同一戰線,面對趙王宮裏的不服她的衆妃嫔,還要一起設計報複楚國的淩郡王,我怎麽可能答應。她的心已經徹底病了,再難治愈,只怕有朝一日,發現了我頂替的是衛國公主的身份之後,對我的恨意更加刻骨。”

就如眼下,當時明明是薛青青将自己推到水裏,讓她替她去和親,可是後續的發展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薛青青命運的轉折點也是從那裏開始,所以包括現在,她心裏肯定還是恨着自己,偏偏那個時候出現,偏偏頂着跟自己一樣的面孔出現,才讓她心生希望,才萌生了想要別人頂替自己去和親的念頭,不然決計不會被打入那般萬劫不複的地步。

可是這一切的因果,又怎麽能怪她呢?

要知道,她自己都是一個無辜的,被牽扯到這時空的受害人。

沈傾歡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好了,姑娘,不早了,別再擔心了,早些睡,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要安排。”春盈看着沈傾歡有些疲憊的面色和頻頻嘆氣的模樣,忍不住勸道。

“也是,明天我們還要去藏書樓周圍轉轉,畢竟時間緊迫。”沈傾歡将茶飲盡,決定先把薛青青的事情抛到腦後,暫不去想,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考慮。

比如,首先就要去藏書樓周圍探查一下情況。

雖然趙王說五王爺身體抱恙,暫時不能同衛國公主完婚,這樣一來她可以暫時住在錦繡宮,但誰能保證這暫時是多久,能保證這其中不出什麽簍子?還有,當初秦辰煜作為衛國公主的義兄,護送她前來趙國完婚,如今人已經平安送到,那麽衛國的使臣禮官以及他這個義兄就再沒有多少借口可以留在這趙王都了,而且,秦辰煜以楚國太子的身份留在趙都,有太多可變的因素在,對于他來說,太危險了。

所以時間才會顯得那麽緊迫。

************

第二天,沈傾歡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就拉着春盈陪她出來散步。

路上遇到昨夜在宴席上打過照面的妃嫔,也就含笑有禮的打過招呼,說是有些貪吃消化不大好,所以出來散步,轉轉以助消化。

當然散步是假,打着散步的名義在趙王皇家藏書樓周圍轉轉熟悉地形是真。

來之前,沈傾歡還以為有了衛國和親公主的名義,可以借着無聊,名正言順的去藏書樓找書看的機會,仔細翻查一下趙國王室關于巫蠱一類的卷宗,結果才是她想錯了,自從現任的趙王吳邱即位,就已經徹底封鎖了整個藏書樓,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進入,包括梅妃,薛青青,有宮女稱,曾經有一次無意間闖入,被趙王知道了之後,都大發了雷霆,差點廢除了她的妃位。

因此,藏書樓,是整個趙王宮任何人不得進入不得提及的地方。

第一個,是與藏書樓所在的地理位置遙相呼應的昭仁殿,也就是如今趙太後所住的,被她自己關起來當成了佛堂的宮殿。

沈傾歡從進了趙王宮之後,就沒有聽到過有關趙太後的事情,包括在昨夜的宴席上,都說主持的都是整個趙王宮權勢最高的女人,梅妃,所以她也就順理成章的以為這王宮裏,是沒有小說裏電視劇中演繹的那樣有個手段了得勢力範圍龐大難以伺候的趙太後。

直到,她和春盈散步,看到了那座氣勢宏偉的宮殿,遠遠聽到裏面有洪鐘的聲音傳來,好奇的問過跟随着一起出來的宮女,才知道,那是當今趙太後所居的,昭仁殿。

也才知道這位太後跟她所理解的電視上小說裏的樣子不大一樣,早在數年前,她就深居簡出,極少在皇宮中重要場合樓面,自從趙王去世,她更是抛卻了所有俗事,專心禮佛起來,因為趙王的阻攔,不讓她出宮入庵,所有她就幹脆在自己的宮殿裏,辦起了佛堂,從此,就更是沒有人見到她出過昭仁殿。

至于她的樣子,神情,以及性格,也只有宮裏頭那些稍稍上了年紀的宮女太監們才知曉,但對于這些,他們也都選擇緘口不言。

沈傾歡無法體諒她的心情,但試想,一個人能把自己幽閉的關在一座宮室裏,數年不出,大抵是真的對這個俗事沒有了半點眷戀了罷。

她也只是遠遠聽着那昭仁殿裏響起的洪鐘聲,便覺得身心清澈,能在這樣一個爾虞我詐的皇宮裏,獨僻處這麽一個清幽之所,趙太後也是一個厲害的人。

沈傾歡在心底感嘆,腦子卻沒有停止對周圍環境的思量,一上午,兩個時辰轉下來,在确定周圍的地形在自己的腦海裏已經初具模型,一個人走起來也不會迷路的情況下,沈傾歡才終于拖着有些酸軟的腿和春盈回到了錦繡宮,開始做下一步準備。

☆、176 準備潛伏

直接正面進入藏書樓當然是不可能,趙王已經下令禁止所有人出入,而她和春盈之所以還花費那麽多時間研究周圍的地形上,是因她們從宮女那裏得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訊息。

那就是,據說,藏書樓雖然守衛森嚴尋常人不讓接近,但每日到了黃昏十分,會有兩刻鐘的守衛空白時期。所謂的守衛空白時期,是指在那兩刻鐘內,藏書樓周圍的守衛會全部撤出,偌大的藏書樓裏不允許有一個人,而那個拿了春盈好處的小宮女還透露,曾經有其他宮女遠遠瞥見,趙王在那個時間出現在藏書樓。

至于他那時候為什麽會出現,而守備森嚴的藏書樓為何會在那個時候換下守衛,這些都不是沈傾歡關注的重點,她在乎的是那兩刻鐘。

如果她熟悉了周圍的地形,事先在守備從藏書樓內撤下之前在周圍藏好,等守衛都撤到外面的圈子守着,她不是就可以輕松的進去了?然後趁着裏面沒人,趕緊利用那兩刻鐘翻閱趙國皇族的卷宗,一定可以從裏面找出些蛛絲馬跡的,只要時間算的準,在守衛們回來之前,她再回到之前的隐蔽地方藏好,就可以安然無恙的退了出來!

想到這,沈傾歡都覺得有些激動,激動之餘,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沒有想到過進入藏書樓會這麽簡單。

不過,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與其待在這裏瞎操心,倒不如去試一下,即使最後身份被識破,她還頂着和親公主的身份對趙王宮的規矩不了解,趙王表面上也不會拿她怎樣,這對于她來說暫時也是一個免死金牌。

說幹就幹,中午沈傾歡回了錦繡宮,飽飽的吃了一餐,下午又補了一覺,快要到黃昏時分,才精神抖擻的從床上爬起來,她利落的換上春盈幫她找到的宮女衣服,又找到之前自己在衛王宮的時候假扮楚國太子身邊的女子身份的面具帶上,又帶了一塊黑色面巾揣在懷裏,這就準備出發,卻被春盈扯住了。

“姑娘,讓我去吧,雖然已經打聽清楚,等下侍衛撤出來,裏面不會有時一個守衛,但是我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萬一……”春盈看着沈傾歡,目光裏的擔憂寫的一清二楚。

沈傾歡擡手,輕輕拍了拍她扯着自己袖擺的手,安慰道:“沒有萬一,現在我的身手也是不錯哦,內力也練得挺好,劍術呢,也進步很快,所以,你放心,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而且我還是帶着面具,如果有萬一有意外,我就立即跑,不會用素素的身份涉險,但萬一事情朝另外一個方向發展,到時候随機應變,說不準還真要用到衛國公主的身份來個賴皮,但你要相信,就算再差,也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你就不同了,萬一你被發現了,沒有了退路,可怎麽辦?”

沈傾歡放下春盈抓着她的手,自己拿起桌子上的水果托盤,轉身對春盈盈盈一笑道:“誰叫我這面具下,還畫着跟素素一模一樣的妝容呢,所以有這個保命符,沒問題的,你乖乖的在外圍等我的好消息吧,如果有什麽風吹草動也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暴露了自己。”

說罷,也不等春盈回過神來,沈傾歡已經從她腰際拿過了皇宮裏特別頒發的腰牌,舉着托盤,讓自己的頭盡量顯得謙卑謹慎的低着,然後出了錦繡宮。

一路邁着小碎步出了錦繡宮,也沒有一個人盤問。一來衛國公主初到趙王宮,她身邊随嫁的侍女們也是才到趙王宮不久,跟趙王宮裏的宮女太監們都不熟,大家看着她也只當是衛國公主身邊的宮女,但要真的說出是誰誰誰,就沒有人認識,在過幾處由侍衛守着的宮門的時候,因為有了進出宮自由的宮牌,所以也沒有什麽人盤問。

只是在距離藏書樓最近的一處拱門口,遇到一對護衛,看到低着頭,向芙蓉宮方向前去的沈傾歡,把她攔了下來,那侍衛首領看到沈傾歡,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了幾圈,最終帶着疑惑的語氣道:“我似乎是沒有在皇宮中見到過你,你是哪個宮裏頭的?”

而那個侍衛首領的樣子,沈傾歡并不陌生,正是那一日在趙王都城門下,迎接她和秦辰煜的禦林軍首領,名字是什麽她忘記了,但看他那雙似是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也知道不是一個好糊弄過去的角色。

沈傾歡也不緊張,面色從容,但也帶着小宮女特有的謹慎謙卑,她紅着臉,低頭,怯怯道:“奴婢是新選進宮來的,被肖總管分去錦繡宮服侍衛國公主殿下,所以大人看到我才會覺得面生。”

錦繡宮的宮女确實是最近一批才進的,聽到她這麽一說,那人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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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