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牽扯不斷世家亂

“趙哥你真會開玩笑。”溫白呵呵幹笑道:“你問斬我是沒問題的,要是把江小世子問斬了,那禦賢王可就斷後了。

“你別貧了!”江季白往左邊挪了下,溫白沒了依靠,差點摔到地上,江季白一副你自作自受的表情。

“那你們多久破案?”江季白聲音和緩了些。

趙捕頭思考了下,決定實話實說:“這可說不準!”

“什麽!”兩人同時拍桌站了起來。

“我們還沒看鲛人呢。”溫白皺眉道。

“明天還要去騎馬!”江季白指着下巴,思索道。

“後天是春江花月夜的花魁月!”

趙捕頭汗顏,您二位可真是公務繁忙。

“趙哥,你們刑部辦案怎麽那麽久啊?”溫白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帶着些促狹的笑意瞅着趙捕頭。

“就是!”江季白刷的一聲打開扇子,不冷不熱道:“慢成這樣,直接移交大理寺得了!”

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把趙捕頭弄得一腦門的汗。

“把你們定罪後自然會移交大理寺!”門口出傳來清冽沉穩的男聲。

江季白和溫白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個從桌子上趕緊下來,一個慢吞吞地收起了扇子。

溫白看清那人後,有些僵硬地動了下,咧開嘴:“哥…”

趙捕頭也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尚書大人!”

只見走進來一個約摸二十餘歲的男人,雖是辦公期間,卻仍穿着自己的黑色廣袖輕袍,走動之間,衣袍上的流雲暗紋若隐若現,男人身形修長,面貌和溫白有五六分相似,多了些沉穩冷峻,眉目如古雕刻畫,精致的很。

溫玄無論何時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溫玄祖父随先祖南征北戰,成就卓然,到了溫索瑜,溫家就有些沒落了,雖為公侯世家,但溫索瑜太過避世,直到溫玄,十七歲狀元及第才有所好轉,如今他才二十三就已經位置刑部尚書,再加上當今皇後是他姑母,聖上又器重,性子難免有些孤傲。

溫玄對江季白點頭施禮:“江衍世子。”

江季白也點頭:“溫大人。”

“你們不想呆在這裏?”溫玄邊走邊道,斜了眼被溫白坐過的桌子,趙捕頭連忙為溫玄挪開椅子,溫玄坐下了。

“我們又不是兇手。”江季白語氣不善。

溫玄反問:“證據呢?”

江季白不甘示弱:“您有證據證明我們是兇手嗎?”

溫玄慢吞吞道:“那裏可只有你們兩個的鞋印啊。”

“敢問大人,屍體死了幾天?”江季白問。

“四五天。”溫玄道。

“鞋印可是昨天的!”江季白加重語氣道。

“江小世子,你同本官扯這些沒用。”溫玄一雙鳳眼裏帶了些調侃的笑意:“抓不到真兇,就只能将你們交出去。”

“你就是這樣結案的?”江季白質問。

溫玄漫不經心:“偶爾!”

江季白心下不滿:“大人這可是草菅人命!”

“季白。”溫白拍了拍江季白,安撫道:“不礙事不礙事,咱倆黃泉路上好歹還有個伴兒。”

“滾!”江季白沒好氣道。

“江小世子要是不信刑部的話,也可以自己去查案。”溫玄淡淡道:“三名死者是春江花月夜的女子,哦,說不定江小世子也認識呢,畢竟是常客,對吧?溫白。”

溫白:“瞧兄長說的,我才是常客,江小世子是被我壓迫的。”

“……”溫玄掃了他一眼:“這樣子說,你倒是有動機殺人。”

“兄長何出此言?”溫白笑問。

“愛而不得!”溫玄面無表情道。

溫白讪讪笑了笑:“兄長經驗老道啊。”

最終,溫玄帶着溫白和江季白一同去了春江花月夜,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老鸨,看來是已經盤問過了,老鸨請三人坐下,拿來了四張紙,小心翼翼道:“官爺,按照吩咐,奴家找出了失蹤的姑娘,都失蹤了五六天了,這是她們的賣身契。”

溫玄接過紙,皺眉:“四個人?”

溫白看向江季白:“我們是發現三具屍體吧?”

“嗯。”江季白點點頭。

老鸨有些難過道:“雲麗,悅如,穎兒,冬曲,都是服侍的不錯的人,唉~奴家本以為是跟某位爺回家侍奉了,誰曾料想發生這樣的事,唉~。”

“姐姐節哀啊~”溫白忍不住安慰道。

這時,房間的門被刷地推開了,聽見響聲,溫玄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不滿地皺了皺眉。

老鸨見狀,對着沖進來的女子罵道:“幹嗎呢?冒冒失失的,不知道這裏有貴客嗎?”

女子哭喪着臉道:“媽媽,不好了,崇安王來了,指名道姓地要聽穎兒姐姐彈曲兒呢,穎兒姐姐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崇安王?屋裏的三人俱是眉頭一跳。

崇安王江越,字泊言,二十有四。當今聖上最小的弟弟,幾乎被當今聖上當兒子養大,風流成性,我行我素。

老鸨跺了跺腳:“真是要死了!”說着,對三人陪笑:“官爺,不好意思,奴家先去處理一下。”

溫玄點頭默許。

結果,老鸨還沒跨出去,就聽見了一聲輕佻悅耳的聲音:“媽媽,你藏着穎兒不讓本王見可就不夠意思了。本王每年往你們春江花月夜砸了多少錢?”

話音剛落,一個穿的富麗堂皇的男子負手走了進來,男子面若冠玉,一雙桃花眼柔情似水。

“小皇叔!”江季白斜着眼睛,懶洋洋道。

江越聞聲停了下,一擡頭就看見江季白陰恻恻地望着他,江越轉身就跑,結果被江季白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後脖領子,然後江季白就用右胳膊拐住了江越的脖子,冷笑道:“小皇叔,你跑什麽?”

“大…大侄子。”江越被勒的喘不過來氣:“你這…成何體統啊!”

江季白松開他,質問道:“你上次為何向我父親告狀?”

“天地良心,本王可沒有,本王不過随口提了下,誰曉得你父親對你如此嚴苛,青樓都不讓去。”江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義正言辭道。

“就你還砸錢!下次我見到陛下定要跟他随口提一下。”江季白報複性地說。

“哎哎哎,大侄子,骨肉親情一場,犯不着這麽絕情吧。”江越瞥見了一旁看向他的溫白,尋找援助道:“對吧,小白公子。”

溫白笑着摟住江季白的肩膀:“我們家季白說什麽都是對的。”

江越不以為意地笑笑:“就狼狽為奸吧你們。”往溫白旁邊一瞧,呦,剛剛沒注意,這人模人樣的玩意兒不是溫玄嗎?

江越迅速抽出江季白腰間的玉骨扇,江季白剛要去奪,就被江越閃身躲開了。

“刷”地一聲打開,江越風流倜傥地開始輕扇:“呦!這不是溫大世子嗎?沒想到您也逛青樓啊?啧啧啧,溫家的芝蘭玉樹也不過如此…啧啧啧!”

江季白和溫白猛地想起來,對啊,這崇安王和昭遠公世子可是死對頭啊!

這事說來話長,江越自小風流成性,六年前在禦花園裏被自己調戲過的一個小宮女纏住了,江越好說歹說,還是擺脫不得,眼見那小宮女要以死相逼,江越随手拉住走過來的一個男人,對着人家的嘴唇就親了一下,還拉住人家的手,對那小宮女說:“你感動不了本王的,本王喜歡男人!”

小宮女傷心都顧不上了,滿臉錯愕地離開了。同時,滿臉錯愕的還有剛剛狀元及第的昭遠公世子溫玄。

溫玄那時才十七歲,就是進宮探望一下皇後姑姑,怎麽就被調戲了?還是一個男人!

江越見小宮女走遠了,松開拉住溫玄的手,樂呵呵道:“兄臺,多謝…”了,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尊貴無比的小王爺就被反應過來的世子爺來了個過肩摔!

“啊——”江越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禦花園,最後還驚動了聖上,聖上呵斥了江越一頓,說他不思進取,觊觎世子美貌,江越解釋不清,最後還被迫給溫玄道了個歉,自此,兩人的梁子就結下了。

溫玄十九歲成親時,江越看着滿街盛狀,端着酒杯感慨道:“這李小姐嫁給溫玄可真是紅顏薄命啊!”

結果,次年,這位紅顏薄命的李小姐生了個兒子,自己就咽氣了。

兩人的梁子算是拆不掉了。

溫玄擡頭,銳利的眸光劃過江越:“本官來辦案!”

“辦案你就帶兩個人?”江越笑意吟吟,随意地看了看溫白和江季白:“還是兩個半吊子!”

江季白和溫白:“……”

溫玄不語,片刻,來了一群官兵圍住了整個房間。

江越:“……”人還挺多,吓誰啊!收起扇子,江越不顧江季白讨要的目光,把江季白的扇子別進了自己腰間,本王的了。

江越看着老鸨:“媽媽,快把穎兒姑娘叫過來,我們不好打擾人家官爺辦案。”

老鸨剛要開口,就被溫玄搶先了:“你和穎兒姑娘很熟?”

“那當然,本王秉性高潔,穎兒姑娘更是出淤泥而不染,我們可是知己呢!”江越大言不慚道。

“小皇叔,臉呢?”江季白聽不下去道。

“王爺啊,你知己死了!”溫白同情道。

江越一臉震驚:“啥?死了?!”江越又感嘆道:“那可真是紅顏薄命,家門不幸啊。”

“悲傷嗎?難過嗎?要殉情嗎?”溫玄冷冰冰道。

江越幹笑了幾聲:“本王與穎兒也不熟的很…”

“來人!”溫玄沉聲道:“把崇安王抓起來!”

江越愣了:“抓我做什麽?”

“你涉嫌殺人!”溫玄淡淡道。

眼看官兵圍了上來,江越慌了:“你敢!溫玄!我可是王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溫玄回應道,不近人情地對官兵道:“押起來!”

“大侄子,小白,快!快救救本王!”江越病急亂投醫道。

溫白不以為意地揉了揉鼻子,語氣如常道:“王爺,別鬧,我們也涉嫌殺人。”

“……”江越呆了,不敢相信道:“溫玄你可真行,親弟弟你都抓!”

三人被綁着手,被官兵押着往衙門去。由于幾個人長得樣貌甚佳,路上引起了不少圍觀。

“你哥是不是有病啊?抓我抓季白就算了,你也抓?”江越納悶兒地問溫白。

溫白聳了聳肩膀:“溫子曾曰,成大事者,皆有病矣。”

“小白啊,這孔子,老子什麽的,本王倒是知道,不過這溫子是哪位先賢啊?”江越好奇問道。

溫白使勁憋笑,江季白看不過去了,随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越恍然大悟:“哦,你說你啊。”随即,笑了起來:“你心可真大,被抓了還能開玩笑,比我大侄子強多了,你看看他,從出來就沒個好臉。”

“你不鬧心啊,丢不丢人?”江季白又把頭低了低。

“本王看見他就鬧心!”江越朝前面得罪溫玄努了努嘴:“你說說溫晏清,得虧他老婆死的早,不然溫晏清這性子,非得把他老婆氣死!辦公時還穿自己的衣服,真當自己獨一無二啊,不過就是嘩衆取寵,啧啧啧,當初不過就親了他一口,被他記恨到現在,這男人的心眼兒得多小!”

“崇安王殿下!口下留德。”溫玄猛地轉身皺眉看向江越:“否則,本官不介意當衆把你的嘴巴堵上!”

江越犯怵了,但還是好面子道:“你就是公報私仇!”

“你和死者穎兒走的極近,理應受到懷疑。”溫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照你這樣說,許丞相的兒子許慕還和冬曲走得近呢,你怎麽不抓他來?”江越質問,絲毫不覺得自己出賣了某人。

溫玄頓了下,道:“馬上!”

“……”“……”“……”

最後抓來許慕時,許慕又供出了陳太尉的兒子陳卓爾和失蹤的雲麗走的近,最終,牢房裏的五個人碰面了。

溫白和江季白在搖骰子玩,另外的三人在狗咬狗。幾人争吵的同時,還不時夾雜着溫白和江季白的對話:

“大!絕對是大!”

“我賭小。”

“這次我贏了,我要你那個玉穗子。”

“你要輸了,明日騎馬我先挑。”

另一旁——

“王爺,你出賣我幹啥啊?”許慕哭喪着臉道。

江越義正言辭道:“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本王是在教育你!”

許慕才十六歲,也是個不成器的,天天把許丞相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許公子,你還說王爺,你不也出賣我了?”陳卓爾憤憤不平道。

“呃…卓爾兄,我就一順口…”許慕幹笑道,然後,十分硬氣道:“這個溫玄,太目中無人了,等我出去,一定要我爹好好收拾他!”

溫玄恰巧走了進來,聞言,淡淡道:“照你這樣說,那我就不能讓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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