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鬼市報案惹嫌疑
“溫白!”江季白不确定地又叫道,怎麽就突然消失了?
江季白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溫白無奈的聲音:“江季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裏有個坑了?”接着,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溫白扶着牆站起來了。
江季白又往前走了兩步:“坑?這裏有坑?”
“你別動了,省的你也掉下來。”溫白摸了摸牆壁,濕漉漉的,看來剛挖不久。
“你沒事吧?”江季白摸索到了坑口,沖裏面叫道:“沒受傷吧?”
溫白繼續摸索着:“沒事,我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麽石頭,墊着我好上去。”正說着,溫白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怎麽凹凸不平的?溫白又摸了摸,還毛茸茸濕漉漉的?
溫白蹲下湊近瞧了瞧,什麽玩意兒?接着,溫白吓得往後一坐,呼吸急促起來,不期然地又摸到了一個同樣觸覺的東西,低頭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溫白慘叫起來。
“怎麽了?”江季白心都跟着緊了。
“江季白,有鬼!牆上長出個人臉!地上、地上也有,江季白,哇啊!我後面還有!”溫白在下面吓得不輕,亂撲騰了一陣,自己又跌倒了。
江季白心道,哪有鬼啊,溫白估計又是自己吓自己,這裏也沒人,那要怎麽救溫白啊。
“江季白,你在嗎?”溫白聲音都變了:“你可別走啊。”
“我在我在。”江季白忙把頭探進坑口,觀察了下:“這坑不過一丈左右,你跳出來。”
“江季白——”溫白拉長聲調,無奈地笑了:“我把把腳崴了。”
“你還有心思笑?”江季白皺了皺眉,心裏後悔不跌:“嚴重嗎?”
“不嚴重!”溫白冷靜道。
妥了,這是吓傻了,以江季白對溫白的了解,溫白越冷靜越緊張。
算了,這就叫自作自受!江季白認命地想,然後,輕輕一躍,就跳了下來。
溫白吓了一跳:“你怎麽下來了?”
江季白皺眉:“我再不下來,你就要哭了吧?”
“去你的!”溫白笑着推了他一下:“夠兄弟!”
江季白從腰間的錦囊裏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大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半個坑洞亮了起來後,江季白蹲下查看溫白的傷勢。
“啧啧啧!禦賢王府就是闊氣。”溫白看了看四周:“呦!”溫白看清了四周是什麽東西。
江季白正在看他的傷勢,沒有理會他,只聽溫白松了口氣,道:“江季白,原來這不是鬼。”
江季白擡頭看:“我去!”江季白也吓了一跳,原來這是被嵌進牆壁和地裏的屍體,只露出了個頭,怪不得會把溫白吓成哪樣。
“哈哈哈哈…”溫白不厚道地笑了:“你也被吓到了?”
江季白冷哼:“我好歹沒叫!”
溫白觀察可以了下:“一二三…三張臉,三具屍體,我們得報官。”
“那也得先上去啊。”江季白活動了下溫白的腳踝,溫白猛地抽了回去,抱怨:“痛啊,江季白,敢情不是你的腳啊。”
“對不起!”江季白突然道。
溫白愣了下,剛想說沒關系,大家都是兄弟,就聽見江季白又開口了:“剛剛就該把你摔死,省的你鬼哭狼嚎。”
“哈哈哈哈…”溫白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後悔了吧?晚啦!”
“那你就老實會兒。”江季白捏了捏他的肩膀,擡頭看了看,道:“你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我跳上去。”
溫白爽快道:“行!你先蹲下。”
“……”江季白無語,你不該含蓄一下,或者感動一下?
等兩人上去了,江季白讓溫白等在這兒,他去報官,倒是溫白死活不讓江季白離開,說什麽擔心江季白的安全,最後,江季白無奈地掏錢請人幫自己去報官了。
誰料到剛好碰上巡捕房的人在這裏辦公,不消多久,就到了,他們盤問了兩人幾句,沒什麽要問的了,兩人才離開。
江季白背着溫白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裏,溫白往上趴了趴,摟住江季白的脖子,有些不滿:“江季白,你能不能走慢點,我都快被你颠掉了。”
“那麽多挑三揀四,你下來!”江季白臉一黑,上半身直了直,溫白又要滑下來。
溫白死死摟住江季白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理直氣壯地耍無賴道:“我不下!我受傷了走不了路。”
江季白自認倒黴,微微彎了背讓溫白趴的舒服些。溫白瞧見江季白的肩膀處被自己踩出的兩個黑鞋印,這衣服真是可惜了,溫白順手幫江季白拍了拍。
到了昭遠公府後,江季白按照溫白的要求,就把他随便放在了門口,用溫白的話說:“我爹要是知道是你把我背回來的,非得把他氣死!”
江季白被氣笑了,沖他擺了擺手:“那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臨走時,江季白趁溫白腿腳不方便,迅速打了他一下,就匆匆跑了,溫白想還手,奈何腿腳不方便。
江季白走不遠後才發覺好像忘了什麽,對啊,不是要去看鲛人的嗎?咋就變成了看死人?
溫白一條腿蹦着,蹦回了府裏,蹦過大堂時,還看見了自己爹,溫白笑眯眯地看着他爹,招了招手:“爹啊,還沒睡啊!”
昭遠公放下手中杯盞,糟心地看了自己小兒子一眼,這渾身髒兮兮的,一條腿還吊着,昭遠公臉一下子黑了:“你又跑哪兒去野了?”
溫白又嘿嘿笑了笑,靠着柱子站好:“沒啊爹,我剛去替天行道了。”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能不能學學你兄長讓我少操些心?”昭遠公溫索瑜不鹹不淡道,也看不出有多生氣。
溫白原本就是溫索瑜一個外室小妾生的,昭遠公夫人當時鬧了好大一通,直到昭遠公夫人病逝,溫白五六歲才被昭遠公接了回來,昭遠公對他也沒寄予多大厚望,偶爾了,才會例行公事地關心他一下。
一開始,府裏的下人都對溫白沒什麽好臉色,可是溫白好像天生沒什麽脾氣,無論別人怎麽待他,他始終笑嘻嘻的,有時把人氣的半死!
溫白還是笑的樣子,哄道:“我知道錯了,爹,您別生氣,你快去歇着吧。”
“我等你兄長。”溫索瑜端起被子又喝了口茶,不以為意道:“行了,你下去吧。”
溫白做了個輯,微笑:“好!”
溫白還是一條腿蹦跶着,蹦到不遠處時,聽見府裏的大門又來了,溫白心想,定是溫玄回來了,沒有絲毫猶豫的,溫白加快了蹦跶的腳步,他可不想和溫玄打上照面,溫玄跟他爹差不多,對他可沒啥好臉色。
蹦到拐角處,溫白忍不住側臉看了下大堂那裏,卻對上了溫玄探尋過來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兩人同時避開了目光。
宗之潇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說的就是溫玄,字晏清,溫白的兄長,昭遠公世子,刑部尚書,世家公子排行第一。
世家公子排行是一些著名的文人騷客酒後調侃的,可是傳着傳着名聲就大了,世家公子排行前三永遠雷打不動,第一溫玄,第二陳卓爾,第三江衍。
至于溫白,不過是個外室生的庶子,但溫白也想的開,就算是個庶子,也是個家境不錯的庶子,雖然父親和兄長對他不冷不熱的,但好歹他吃穿不愁的,沒人管,也挺自在。
世家公子排行,要求面貌高,才情高,家世顯赫。溫玄吧,溫白不敢置喙,陳卓爾吧,交情不多,小心眼倒是真的,至于江季白吧,溫白是真心覺他也就還湊合,占個家世顯赫!
溫白躺在床上,給自己的腳踝處墊了個被子,雙手枕在腦後,胡思亂想着也就睡着了。
次日醒來,溫白覺得腳踝處涼涼的,睜開眼看了看,腳踝處用白紗包紮着,溫白撓了撓頭,難不成是田螺姑娘?
“冬月——”溫白扯着嗓子叫道:“冬月啊——”
“來了來了來了,公子怎麽了?”一個面容清秀的丫鬟匆匆忙忙地跑進屋,手裏還提了把修剪花草用的剪刀,手上還沾着片葉子。
溫白樂了:“冬月,你這是辣手剪草啊。”
冬月噗嗤笑了,頓時放松了,笑道:“少爺要起來了嗎?奴婢給您找找衣服。”
溫白從不要人近身服侍,自己住的院子裏不過兩個小厮和兩個侍女,平日裏也就搬搬東西,修修花草。
但是今天溫白腳傷了,找衣服不方便,冬月也就想着幫她找。
“不用不用!”溫白一個鯉魚打挺站到了床上,活動了下腳腕,笑道:“我傷好了,對了,你從哪裏弄來的藥,挺管用。”
“哦,是溫叔送來的藥,我見公子睡着了,就給你塗上了。”冬月回答。
溫叔是昭遠公府的管家,也是溫索瑜的人,看來他爹對他還算上心。
溫白穿好衣服,就準備出去野了,路過大堂時,瞧見了衙門的人和溫索瑜正襟危坐在大堂裏。
溫白笑嘻嘻地沖他們招招手:“爹,我出去了!”
“給我站住!”溫索瑜沉聲。
溫白及時停住了腳步,回頭粲然一笑:“爹,您還有何吩咐?是要回味居的綠豆糕,還是妃子笑的女兒紅?”
溫索瑜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只聲道:“過來。”
溫白走了過去,心想自己睡一覺起來怎麽又惹他爹不開心了。
看清衙門的人後,溫白略一思索,哦,這不是昨天晚上來挖屍體的那群人們,記得為首的捕頭是姓趙,溫白自來熟道:“趙捕頭,早上好。”
趙捕頭愣了下,這二公子的心可真大,被他爹訓斥,還是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趙捕頭站了起來,其他的官兵也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把溫白看的一愣一愣的,還不忘胡侃:“哎呦,你們這是欺負我沒見過世面啊…”
“你正經些,他們都是來找你的。”溫索瑜皺眉道。
“是!”溫白大吼一聲,迅速站直,嚴肅道:“趙捕頭有何貴幹!”
鑒于溫白表演的性質大于真心實意的性質,把不少官兵都逗樂了,捂着嘴輕笑。
趙捕頭無奈地出示一張文書,道:“溫二公子,您涉嫌殺人,我們奉命緝拿您。”
溫白愣了下,笑不出來了,然後納悶兒道:“我?殺人?你開什麽玩笑?我平日裏螞蟻都不舍的踩死一只,看個殺雞都看的我心怦怦跳的,還殺人?誰讓你抓我的?”
溫索瑜一邊點頭,一邊剛先開口為溫白說幾句話,就被趙捕頭堵住了話:“是刑部尚書大人!”
“……”溫索瑜。
“……”溫白。
刑部尚書大人是誰啊?溫白他哥!
溫索瑜慢條斯理地開口:“溫白啊,你就跟趙捕頭走一趟吧。”
“……”溫白無言以對,你這老頭偏心地也太明顯了吧。
溫白還是第一次來衙門,好奇地問來問去的,不一會兒就很一幫官兵打的火熱,摟着趙捕頭的肩膀叫趙哥。
溫白剛進審訊房就看見了一摸綠色的身影,興奮地又跳了起來:“江季白,江季白!”
一邊叫着,一邊過去攔住了江季白的肩膀,興致勃勃道:“你也過來玩兒?沒事兒啊,來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
江季白拍開他的手,不滿道:“你家才在這兒!”
溫白指了指趙捕頭,比了比大拇指:“我趙哥的地盤兒!”
江季白表情很豐富,還多了個趙哥?
趙捕頭不自在地咳了咳:“溫公子客氣了。”
江季白在這裏耗了一個時辰了,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風度頗好道:“他趙哥,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兩個是發現那些屍體的,我們可沒殺人,你見過有殺人犯報官的嗎?”
“對啊對啊,趙哥。”溫白不肯好好坐着,沒了骨頭似的靠在江季白身上。
江季白不耐煩地用肩膀頂了他一下,溫白還是繼續靠着,江季白就不動了,任他靠着。
“可現場只有你們二人的鞋印。”趙捕頭無奈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其中一對腳印和昨天晚上江世子肩膀處的那對一模一樣!”
“……”江季白。
溫白:“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我們要待到什麽時候?”江季白面露不滿。
“抓到真兇!”趙捕頭毫不猶豫道。
江季白一聽火氣蹭地一下竄上來了,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自己的火氣,江季白仍舊風度頗好道:“那你們要是一輩子抓不到真兇,我們就被關一輩子?”
“不,不會關一輩子!”趙捕頭認真道:“會秋後問斬!”
“……”江季白,“……”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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