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江家禍端有端倪
江季白難得結巴道:“太…太荒唐了吧…”
許娴道:“魅力太大,唉~苦惱!”
溫白調笑道:“怎麽覺得你還挺引以為傲啊?”
許娴美滋滋道:“我覺得我特牛!尋常女子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吧,我就不一樣了,幹脆利落果斷地拒絕了!這說明什麽!我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
“不對啊。”溫白靠近許娴道:“你不是說你要是沒喜歡的人就嫁一個有權有錢的人嗎?皇上還挺符合的,或者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你蠢嗎?”許娴叉腰沒好氣道:“那皇帝老頭比我爹都老,萬一哪天死了,我還得給他守陵?我大好年華守着一個糟老頭子?我有病啊我!”
拓拔嘉譽想了想自己姐姐的遭遇,忍不住開口道:“皇上沒那麽容易打發吧。”
許娴無所謂地搖了搖手:“管他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阿三的身體給調養好!”
溫白突然道:“呀!阿三兄,你臉色好差啊!”
許娴也緊張地坐在床沿,摸了摸季呈徵的頭:“怎麽?頭疼啊?”
季呈徵擡手把她的手握住了,放了下來,牽強地笑了笑:“沒事。”
許娴忽然湊近,懷疑地盯着季呈徵:“沒事嗎?你該不會摔傻了吧?”
季呈徵躲閃着許娴的目光:“沒有。”
“沒有嗎?”許娴撓了撓頭:“那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季呈徵思索了下,搖了搖頭:“我想休息一下。”
“困了?”許娴理解道:“行!那我們中午再過來!”
許娴說要在待一會兒,溫白,江季白還有拓拔嘉譽一同走了出去。
“哎!”溫白走在江季白和拓拔嘉譽的前面,面對着他們倒着走,神秘兮兮道:“你們發現了嗎?”
拓拔嘉譽糊裏糊塗道:“什麽?”
江季白用一種早已料到的語氣道:“不就是許姑娘待阿三不同,阿三也對許姑娘很上心嗎?”
溫白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會讓我說嗎?”
“不是你問我們知道嗎?”江季白回怼道。
拓拔嘉譽異常肯定道:“那不會!”
江季白和溫白同時看向他:“為什麽?”
“因為…”拓拔嘉譽一時語塞,總不可能說季呈徵是虞國太子,不可能喜歡上郢國丞相的女兒吧。拓拔嘉譽想了會兒,振振有詞道:“許大哥是下人,許姑娘是小姐,不會的吧。”
溫白用一種大人的語氣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麽啊?你知道女子的字只有親密的人可以叫的嗎?你沒聽見阿三叫乘月什麽嗎?”
江季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是也叫了?”
溫白解釋道:“我跟她是兄弟,她跟我是姐妹。和阿三可不一樣!”
拓拔嘉譽搖了搖頭:“沒聽懂。”
江季白思索道:“不過,剛剛許姑娘說皇上看上她的時候,阿三的臉色都變了。”
三人又嘀咕了會兒,拓拔嘉譽說要去給她姐姐請安,就先離開了。
等四周沒人了,溫白才拉住江季白,有些正色道:“季白,我前幾天在刑部聽說了一件事,我先告訴你,你別着急。”
江季白看他義正言辭的,調侃:“怎麽?你被升官了?”
“哎,別鬧!”溫白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說。”江季白帶着笑意道。
溫白瞄了瞄四周,悄聲道:“有人密奏禦賢王在江南地區有自己的私兵。”
江季白皺眉道:“開什麽玩笑?”
“先不說開不開玩笑,私自豢養軍隊可是大罪!你有沒有留意過你爹有什麽不對勁的舉動?”溫白問。
“你什麽意思?”江季白沒好氣道:“我自己爹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溫白有些無奈道:“可是無風不起浪…你還是回去問問禦賢王…”
“我爹要是對這天下有意,就不會等到今天!”江季白語氣生硬道。
溫白也有些急了:“我不還是擔心你嗎?萬一出事了,你不也得受牽連?”
江季白不甘示弱:“你說的輕巧,如果被這樣揣測的是你爹,你也這麽冷靜嗎?”
話音剛落,兩人都愣住了。
半晌,兩人對視了一眼,溫白從江季白身邊略過,輕聲道:“我和我爹對彼此都是無關緊要的,要是我的話,估計…會很冷靜。”
江季白這才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猛地回身想拉住溫白,卻發現溫白走遠了。
明明知道溫白在溫家的情況,還這麽出口無狀,江季白很懊惱,但為什麽自己這麽激動?因為溫白說出了自己許久以來一直擔心的事嗎?父親夜裏經常不見,姐姐也對此諱莫如深,他們一定有事瞞着自己!
溫白邊走邊自責,真是的,江季白那麽敬仰他爹,自己應該再委婉些,不輕不重地給了自己一耳光,剛好被從帳子裏出來的溫玄撞見,溫玄不冷不熱地開口:“呦!知道自己混賬給自己一巴掌?”
溫白讪讪笑了笑,忙得把手背後:“我…撓撓癢。”
溫玄瞥了他一眼,道:“收拾收拾東西,下午我們離開。”
“啊?”溫白莫名其妙道:“圍獵還有三天啊。”
“懷遠大将軍的忌辰快到了,他的牌位在濟安寺,我們準備去濟安寺看看他老人家,路程稍遠,來去要幾天,我已經向聖上辭行了,你打理一下。”
溫白心道,那是你外公,又不是我的,非得帶上我幹嗎?溫白也不想颠簸受累,磨磨蹭蹭道:“我會給你添亂吧?”
溫玄一眼看穿了溫白的心思,冷聲道:“你可以選擇自願去,或者被綁着去!”
“我現在就去收拾!”溫白麻溜地進屋了。
溫玄看他進屋後,一個人去了皇後的營帳裏,通報之後,溫玄就進去了。
皇後笑容慈祥:“晏清,今天怎麽想起來看看姑姑了?”
“今天下去要離開,特地來給娘娘辭行。”溫玄行了一禮道。
“哦?回天淵城?這麽快?”皇後有些訝異道。
溫玄淡淡道:“去濟安寺,臣外公的忌辰快到了。”
皇後溫和道:“晏清,這裏沒外人,都是一家人,我們就姑侄相稱吧。”
“禮不可廢,娘娘。”溫玄道:“況且,娘娘若真把我當成一家人,又如何會想着算計溫家呢?”
皇後心驀地一慌,尴尬地笑道:“晏清,你什麽…意思?”
溫玄雲淡風輕道:“臣沒什麽意思,只是希望若娘娘真心把溫家當做靠山,就別把宮裏那套用到溫家身上。”
皇後急忙站起來解釋:“本宮以為溫白與溫家不和才…”
皇後還沒有說完,就被溫玄打斷了:“他姓溫!”
皇後一時語塞,溫玄拜別:“微臣告辭。”
等到出發的時候,溫白猶豫着站着不動,看着獵場那邊,常文政猛地拍了下他,溫白差點沒站穩,回頭看常文政牽着馬,奇怪道:“常将軍,你要去哪裏嗎?”
常文政對着溫白道的頭就敲了一下:“你們去哪裏?”
“濟安寺。”溫白揉了揉腦袋回答,然後恍然大悟:“對了,懷遠大将軍是你爹,你也是去看他的吧。”
常文政誇張道:“哇!你這麽聰明,這都被你猜到了。”
溫白汗顏:“這可一點也不好笑,将軍。”
常文政将胳膊随意搭在溫白肩膀上,問道:“你在看什麽,還不上馬車?”
溫白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了下常文政,剛想開口,就被溫玄打斷了:“在看江衍吧。”
溫白沒有否認,常文政眯着眼想了半天,試探着開口:“禦賢王世子?”
溫玄嗯了聲,又對溫白道:“陛下舉行了圍獵比賽,他該是後山去了。”
溫白轉身,笑了笑:“那我們走吧。”
溫玄沒有動,溫白以為他還有事,看向他,溫玄沉默了片刻,開口:“你要去跟他道個別嗎?”
溫白一時失神,溫玄何時這麽通情達理了?略一思索,有些苦笑道:“還是別了吧,我們中午鬧了些矛盾,估計他現在也別扭着。”
溫玄道:“也好。”
溫白看了看身後的馬車,只有一輛?那不是要跟溫玄做一輛車?那自己一路都要不自在了,溫白笑道:“我要騎馬!”
“随你!”溫玄瞥了他一眼,對常文政道:“舅舅坐車吧,趕路要趕到晚上呢。”
溫白:“……”晚…晚上?
馬車走了會兒,常文政放下車窗簾子,問溫玄:“離你外公忌辰還有些日子,為何這般匆匆離開帝京?”
溫玄摩擦着腰間的玉佩,緩緩道:“天淵城,要變天了。”
常文政沉默了半晌,也嘆了口氣:“聖上終是沉不住氣了嗎?”
溫玄略顯諷刺道:“從舅舅軍權被削開始,不就已經沉不住氣了嗎?”
“溫家把棋子都壓在了太子身上?”常文政正色問道。
溫玄道:“他是最好的選擇。”
“你不怕聖上對溫家下手?”常文政目光深沉。
溫玄淡淡道:“溫家向來安分守己。”
常文政認為不然:“這無關乎溫家是否安分守己,你可知懷璧其罪?”
“舅舅是說,祖父留下的觀影?”溫玄不自覺地攥緊拳頭,關節咔咔響了幾個,接着道:“若非亂世,觀影不得啓動,這是祖父留下的話,況且,觀影是溫家之物,并非皇家之物。”
“若你是聖上,你會留着一只沉睡的猛虎在身邊嗎?”常文政問道。
溫玄沉默了,觀影,是溫玄祖父溫霆岳跟随先帝征戰四方時創立的一支軍隊,由四十人組成,四十個人在暗殺,情報,潛伏,格鬥方面爐火純青,曾經溫霆岳曾帶領觀影四十人沖入敵軍千人陣中救下先帝。
天下安定後,溫霆岳明面上解散了觀影,暗地裏不斷培養觀影後人,以備國家之急,沒想到會被當今聖上觊觎。觀影由溫家每任家主繼承,溫索瑜早在溫玄十六歲時,就把觀影令傳給了他。
溫玄眉頭緊皺,常文政接着道:“舅舅不會阻撓你的任何選擇,但希望你能想好後路。”
溫玄從容道:“我知道了。”
常文政輕松一笑,将頭從窗外探了出去,正好看見溫白正在跟侍衛唠個不停,将頭縮回來,常文政問道:“為何帶上他?讓他跟随大部隊回帝京不行嗎?”
溫玄掃了眼窗外的溫白,溫白正笑的開心,溫玄淡淡道:“怕他惹事。”
秋獵以後,天淵城漸漸的開始暗潮湧動了,弘道帝準許安定公拓拔嘉譽率齊國舊部前往原齊國故都北墉城,在朝上引起軒然大波。
一部分朝臣擔心拓拔嘉譽日後以北墉為基東山再起,另一部分則認為拓拔嘉譽不足挂齒。弘道帝認為将拓拔嘉譽調離帝京,帝京中對自己權力虎視眈眈的勢力就會少一股,況且,舒妃對弘道帝軟磨硬泡,終于定于拓拔嘉譽半月後離開天淵城。
夜深人靜,江季白坐在案幾旁,心不在焉地寫着策論,突然,筆尖一滴一滴墨汁滴在了紙上暈染開來,江季白心煩氣躁地把紙張揉成了一團随手丢到了桌子上,不料卻把紙丢進了硯池裏,墨汁濺了一桌子,江季白的衣袖上也沾了幾滴,江季白認命地把筆放下了。
沒心情!
溫白怎麽說都不說就去了濟安寺,還在生氣嗎?氣量怎麽那麽小,以前也鬧過矛盾,打一架不就沒事了嗎?還有,最近家裏氣氛異常壓抑,父親上完朝後,就一直跟他的謀士待在書房裏,想到這裏,江季白有些發怵,父親不會真有…謀逆之心吧?那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江季白猛地站了起來,不行,他要去問個清楚!
江季白剛走到拐角處就發現江昀書房裏的人已經出來了,貌似興致都不高,江季白躲在房柱後面,還是先看看吧。
那群謀士走的時候,愁眉苦臉地議論紛紛。
“怎麽辦?”
“王爺被囚禁在家,皇上是什麽意思?”
“還不是許文遠那個老匹夫搬弄是非?”
江季白聽了個七七八八,皺眉往父親門口走去,剛玩敲門,就聽見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江季白停手了,算了,天也晚了,還是明天再問吧。
許丞相府
季呈徵自從恢複記憶以來,一直很留心郢國朝中勢力的變化,比如說,許丞相和他的同僚商量事情的時候,他總能恰到好處地躲在某處,一字不落地将許丞相等人的談話收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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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