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百轉曲折終脫險
溫白腦子異常清醒,剛剛回家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要是父親不答應,他就去劫獄!
溫白急沖沖地回到了自己房裏,一開門就愣住了:“哥!”
溫玄翹着二郎腿,悠閑地坐在溫白的桌子旁,本以為這小子精力這麽旺盛,房間肯定亂的很,沒想到倒也是挺整齊的。
溫玄道:“跪完爹了?”
“……”溫白走近了些,食指蹭了蹭鼻子:“你都聽到了?”
“沒聽多少。”溫玄随口道。
溫白在他面前站好,解釋道:“我不是置溫家不顧…只是我…我…”實在沒辦法了。
溫玄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道:“江衍被許丞相看得很緊,就算父親去,也救不出他。”
溫白下意識地攥了攥拳頭:“……”沒事,我可以劫獄,早知道就跟常将軍學幾招了,溫白在心裏奚落自己。
溫玄淡淡道:“許文遠是想把江衍賣個高價,也好中飽私囊。”
“不要臉!”溫白罵道。
溫玄從容地站了起來,右手還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木盒上,溫白眉頭動了動,怎麽沒見過這盒子?
溫玄食指和中指在盒子上敲了下,就把盒子往溫白的方向推了推,溫白遲疑着接了過來,溫玄的話也适時響起:“你自己也有不少私房錢吧?加上這些,也不少了。你又認識許家那丫頭,你們兩個裏應外合,該是可以把江衍救出來的吧。”
溫白打開盒子後,看見了幾沓銀票,百感交集地看着溫玄,不知道要說什麽。
溫玄斜了他一眼:“你還杵這兒做什麽?”然後,轉身走了。
“哥!”溫白叫道,溫玄停住了,回眸望着他,溫白不自在地用右手摩擦着盒子底部:“你幹嗎幫我?”
溫玄輕輕彎了彎嘴角:“你為何去找父親也不來找我?”
兩人相顧無言,溫白不找溫玄幫忙是因為怕他和許文遠牽扯上關系,日後受他鉗制,溫索瑜不是官場中人,若是日後許文遠拿這個說事,溫玄大可不認!這是溫白的小心思。
溫玄幫溫白,是因為知道以溫白和江季白的交情,若自己不出手,溫白哪怕拼了命也要去救他的。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卻都沒有挑破。
江允善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水,輕聲道:“多謝!”
旁邊一首領打扮的人單膝跪下請罪:“屬下來遲,郡主恕罪。”
江允善将水袋放下,舉目望去,原本買自己的那戶財主已經被趕走了,江允善擡頭看看天,秋天的陽光還是讓人睜不開眼,江允善看着那個首領道:“無妨,從江南趕到這裏也是難為你們了,有勞了,孟将軍!”
孟将軍紅着眼睛道:“只是王爺他…”
江允善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秀眉微蹙:“這也是父親的意思。時機為至,你們貿然進入天淵城,只會白白送死。這個仇,我早晚會報!”
孟将軍等人齊刷刷地跪下,一起道:“早晚會報!”
江允善對他們微微福身:“謝過諸位以命相随!”
“郡主,還有一事。”孟将軍深思道。
“将軍請講!”江允善道。
孟将軍自責道:“我們派去囹圄樓的人,沒有把世子成功贖出來。”
江允善眉頭皺的愈發厲害,雙手無意識地交叉緊握,指節泛白:“什麽意思?”
“按理說,我們的出價也不少了,可是,還有一位買家出價高的駭人,世子就是被他買走的。而且,那人與許家小姐走的很近,屬下擔心,會不會許文遠出了什麽險招?”孟将軍擔憂道。
“許娴!”江允善輕念道,思索了會兒,似乎是下定決心道:“沒死就成!我們現在起身回江南。”
“郡主。”孟将軍有些詫異道:“那…那世子?”
江允善利落地翻身上馬,拉住缰繩,目視前方,聲音不高卻有力量:“江衍是禦賢王府的人,不至于在天淵城活不下去,若是在天淵城活不下去,那他也沒有資格完成我父親的遺願,沒有必要參與我們日後的計劃。”
明明是女子,江允善柔弱的身子裏散發着不容置疑的強橫,目光望着江南地區是那樣的孤注一擲,江允善騎着馬先走了出去:“出發,回臨安城。”
臨安城是禦賢王當年平定江南地區時居住過的地方,培養的私兵全都藏在那裏。
“是!”侍衛們應道。
帶回江季白時,已經是下午了,溫白,許娴和季呈徵把江季白安置在一間客棧裏,輕輕掩了門,三人走了出來。
“累死了!”許娴捶了錘自己的前胸和後背,感慨道:“還好把他安全帶出來了,也不枉我周旋了一下午。”
“謝謝你,乘月!”溫白真心實意道,又看向季呈徵:“還有阿三兄,多謝了。”
季呈徵搖了搖頭表示應該的。
許娴一手捂着肩膀,另一條胳膊動了動,道:“唉,沒事兒,算給我們老許家積德了。”
溫白又擔心道:“你回去後,如何與你父親交代?”
許娴傲嬌道:“他?他才不敢動我呢,皇上現在惦記着我,他不敢招惹我,再說我抵死不認不就得了。”
季呈徵的臉色有些異樣,溫白注意到了,了然一笑地拍了拍季呈徵的肩膀,道:“也是,還有阿三兄保護你呢!”
許娴不解風情道:“是我保護他好不好?我爹總想找阿三的茬兒,要不是我保護他,阿三現在指不定怎麽了。”
季呈徵也笑了:“是,是乘月照顧我。”
溫白詢問道:“你們要吃些東西嗎?我下去叫些。”
“哎!”許娴拉住了溫白:“別去了,我們不吃了,估計江季白快醒了,我估計他也不想看見許家的人,我們先回去,你守好他就行了。”
溫白思索了下,點了點頭:“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保重!”許娴和季呈徵離開了:“我會留意郡主的消息的。”
溫白看他們離開後,就進去了房間,走到床頭,江季白還在昏迷,溫白拿出準備好的衣服,解開江季白的血跡斑斑的衣服,愣住了,一股無名之火竄了上來,江季白身上有許多傷,鞭痕,棍痕,烙印…
溫白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哪個王八蛋打的!老子都沒打過這麽狠的!
溫白用濕毛巾輕輕給江季白擦了擦身體,又小心翼翼地給他上了藥,蹑手蹑腳地給他穿上幹淨的裏衣。今天下午把江季白接出來時就看了大夫,大夫說外傷休養休養就行了,只是江季白心頭郁結,不知何時會醒來。
溫白忙完後,額頭上起了一層細汗,出去洗了把臉,又換了盆水,溫白走到床頭,看着臉色蒼白的江季白,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輕聲道:“江季白,我以後都不跟你鬥嘴了,你倒是醒醒啊。”
溫白一直看着江季白,不知何時竟然趴在床頭睡着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屋裏沒有掌燈,漆黑一片,忽然,江季白不安地動了起來,頭很慌亂地左右擺着:“不要…爹…阿姐…不要…”
溫白連忙睜開眼睛,直起身子,剛要開口詢問,江季白就猛地坐了起來大叫道:“爹!”手還不停地揮動着:“爹…爹…不要…阿姐,不…不…別動她!”
溫白拉過他的雙手,道:“江季白,季白!醒醒,醒醒!”
江季白似乎處于魔怔狀态,不停地掙紮着,力氣很大,溫白險些抓不住他,溫白怕他把傷口掙裂,猛地把江季白攬入懷裏,叫道:“季白!我是溫白!”
江季白聽到溫白的名字後,停止了掙紮,懷疑地輕喃道:“溫…白?”
“嗯,我在!”溫白放松了些力道,怕勒疼他。
江季白安靜了幾秒,似乎是确認一般,又叫道:“溫白!”
溫白語氣溫柔地哄道:“嗯,是我。”
江季白一下子放松了,癱到了溫白的懷裏,雙手環到了溫白的身後,死死地抓住了溫白的衣襟,将臉埋進了溫白的懷裏。
溫白覺得有些重,心想自己平時膩在江季白身上時也是這樣重吧,可是江季白從來沒嫌棄過自己,想到這裏,溫白又把江季白抱緊了些:“季白,你別害怕。”
江季白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趴在溫白懷裏,溫白也就這樣抱着他,突然,溫白感到了江季白身體在輕微地抖動,溫白以為江季白出了什麽事,輕聲道:“季白,這裏面太黑了,我先把燈點着吧?”
江季白把攥着溫白的衣服又攥地緊了些,由于臉埋在溫白的胸前,聲音有些悶悶的:“別點燈!”然後輕微地抽動了下鼻子。
溫白聽出來了,江季白這是哭了,他應該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吧,溫白壓低聲線,溫聲道:“好,我們不點。”
一片漆黑的房間裏,溫白感覺到江季白的肩膀不停地抖動着,偶爾漏出幾聲鼻子抽動的聲音,溫白動作輕緩地捋着江季白的後背。
不知又過了多久,溫白覺得江季白平靜下來了,江季白也把溫白松開了,溫白耐心道:“你一天沒吃東西了,下面有粥,我去給你盛些,你…自己整理一下,好吧?”
“嗯。”江季白也覺得自己是該整理一下,太難看了這幅樣子。
“那我去了。”溫白交代一聲,就下了樓。
出門後,借着走廊上昏暗的燈光,溫白看自己胸襟前濕了一大片,無奈地嘆了口氣,從未見江季白哭過。
溫白端着粥進來時,江季白已經整理好了,只是眼睛有些充血紅腫。
溫白把粥放到桌子上,笑道:“吃吧。”
“溫白!”江季白不安道:“我阿姐…”
“我回來時郡主已經不在天淵城了…”溫白小心道:“不過,我們都在打聽郡主的消息了。你放心,一定可以找到的,郡主那麽聰明,一定沒事的。”
江季白随口應了聲:“嗯。”就默默地吃粥了。
溫白擔心地看着他,忍不住問道:“你身上的傷…誰弄得?”
江季白這才注意到自己換了裏衣,想必是溫白換的吧,江季白似乎不願意這個話題,語焉不詳道:“牢裏弄的。”
溫白也清楚他是不想說,沒再多問,有些為難地開口道:“季白,我一會兒得回家,我哥這次幫了我大忙,怎麽說我也得聽些話,明天我得去刑部當值了。”
“你去吧。”江季白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我在這裏等你。”
溫白笑了:“好!那你明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先把身體養好。”
“嗯。”江季白随口應下了。
次日傍晚,溫白一出宮就往客棧這裏趕,手裏還提了一個飯盒,興致勃勃地推開了門:“江季白,看我給你…”
溫白發覺房裏沒有人,摸不着頭腦地放下了食盒,在屋裏左右轉了轉:“江季白?”
還是沒有人應,溫白尋思着估計是去方便了吧,就先把是食盒裏的飯菜拿了出來,擺了一桌子,然後,坐下等着江季白,溫白右手靠着桌子支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等着。
越等越不對勁,溫白伸長脖子往門口看了看,還是沒有回來,自言自語道:“這麽久?不會跑禦賢王府上的茅房吧。”
溫白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好好裝上一個上酒菜的小二,二話不說就拉住了人家:“哎,兄弟!問一下,這間房的住的人呢?”
小二摸了摸頭,想了想道:“出去有一會兒吧。”
“出去了?”溫白心下大駭:“去哪裏了?”該不會是報仇去了吧?
小二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哪裏管得着客人啊。”
溫白拔腿就跑了出去,越跑越急,真是的,明明知道江季白現在情緒不穩定,還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溫白心裏十分自責和懊悔。
江季白沒出去多久,應該跑不遠,溫白思索着,江季白是個有分寸的人,應該不會貿然尋仇,況且江允善還不知所蹤。
對了!溫白福至心靈的想到,江季白應該是找人幫忙打聽江允善的下落了吧。江季白如今身份特殊,肯定不會去人家裏面,那就是酒樓,酒樓?天淵城最好的酒樓,珍味樓!
溫白往珍味樓的方向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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