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溫玄被令戰場行
江季白看到這裏,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白癡!”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江季白給溫白的信用的也是大白話!
江季白翻了個頁,繼續看到:“回味居出新品了,百合蓮花羹,買的人可多了,我就不喜歡,我還是喜歡綠豆糕。”
“我上次在湖邊看到羅玉緋了,肥頭大耳的,我耍了個心眼兒把他踢到了湖裏,廣成伯來我家告狀,我哥訓斥我說:‘你踢他屁股幹什麽?屁股上都是肉,踢着又不疼,你朝他臉上踢啊,他又沒臉!’廣成伯氣鼓鼓地走了,你是沒瞧見,可有趣了,不過我還是跪了一夜的祠堂!”
“我見乘月了,她頭發長長了,她生辰來着,我送了她一根發帶,如今我們兩個在天淵城可是惺惺相惜來着,我們經常一起說你,自然,還有阿三兄!”
溫白信裏前言不搭後語的,就好像是想起了寫一些,又想起了再寫一些,溫白還寫了很多繁瑣小事,整整十幾頁,江季白看的心情異常舒暢,看到最後一頁時,不自覺地愣住了,胸口裏好像有一只蝴蝶在亂飛,輕輕的,柔柔的,卻又不能自控。
最後一頁只有兩三行字,和前面比起來字跡很是潦草,似乎是想快些寫完完事,上面寫着:
“江季白,我前幾日出去游玩,自言自語了半天,回身才發覺你不在,真是好笑。”
這是變相地說,我想你了嗎?
江季白腦海裏不自覺地出現了溫白,有溫白俊眉舒展,明朗笑着的樣子,還有他身着裏衣熟睡的樣子,微微長敞開的領口,在昏暗中若隐若現的鎖骨,勁窄的腰身,線條流暢的腹肌。
江季白由于溫白的一句話,心裏頓起千層浪,有些無奈地仰躺到了椅子上,江季白把溫白的信蓋在了臉上,認命地嘆了口氣。
我…也很想你…
不久,遠在天淵城的溫白也收到了江季白的信,驚異于速度快的同時,也明白了江季白和他肯定都是過了兩個月憋不住了,同時給對方寫信來着,好笑的拆了信。
“我不給你寫信你就不知道給我寫嗎?本小爺快忙死了,連一句慰藉也沒有!當時走得急,忘了跟你說了,現在跟你說啊,我走了。”
“沒人罩着你,你可別再惹是生非了,少去春江花月夜,畢竟也不是什麽正經人去的地方,也別和許姑娘走太近了,畢竟人家也名花有主了,你現在功名未立,先別忙着找媳婦兒,先立業後成家,懂嗎?”
“有什麽事一定要跟小爺說,別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日子不是這樣過的,算了,你也就這樣了,那就好好巴結巴結小爺我,說不定小爺日後還能提攜提攜你…”
江季白也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好幾頁紙都是在磕碜溫白,最後還不忘警告溫白要經常跟他彙報!
溫白無語地笑了,說話還是這麽欠,溫白對江季白的埋怨頓時煙消雲散了。
江季白多好啊,肯定是當時有什麽難言之隐才走的急的,這不安定下來了,立馬就給自己寫信了?滿意地又哼起了曲兒,練劍練得勢如破竹,把常文政吃驚地還以為他吃錯藥了。
虞國太子季呈徵暗中回國,聯合舊部,潛入宮中,不費一兵一卒,軟禁了虞國皇帝,以太子之名親自監國,整頓朝堂,罷免權貴,親掌兵權,更是出兵攻攻了郢國邊境的幾座縣城,不僅震驚了虞國朝堂,更是震驚了郢國朝堂。
這虞國太子是有病嗎?虞國兵力和郢國兵力相差懸殊,如此挑釁,不就是主動挑釁嗎?
虞國諸多大臣惶惶不安,都覺得這虞國要被季呈徵搞垮了,反觀季呈徵,不慌不忙地命令下屬去安撫被攻陷地的百姓,又暗地裏給常文政将軍送去了書信,表示了求賢之意,不料信件卻被弘道帝安排在常府四周的暗衛給截獲了。
郢國朝堂
弘道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殿下就虞國出兵郢國的事争辯的幾派人。
陳邦上前,大義凜然道:“臣認為,此時派常将軍出兵最為合适不過。懇請陛下,解除常将軍的軟禁,讓陳将軍帶兵前往邊境!”
許文遠也上前一步,反駁道:“臣認為不妥,常将軍禁閉尚未解除,若強行解除,國家律法何在?”
“你這是置國家危機于不顧!”陳邦吹胡子瞪眼道。
許文遠反唇相譏:“不過是幾座小縣城罷了,陳太尉如此想要常将軍出征,寓意何為?!”
滿朝文武看着丞相和太尉争論不休,弘道帝心中自有打算,也看熱鬧似的看着兩人争辯,他自然不會讓常文政赴往前線,常文政是把利刃,他自己不用,自然也不能便宜齊國那個毛頭小子,萬一常文政就答應了齊國的要求呢?這個險他不會冒。
許文遠說的對,不過是幾座小縣城罷了,無足輕重,弘道帝不動聲色地暗嗤了番,虞國只能貪圖些蠅頭小利了。
不過…這倒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一個收回另一把利刃的機會,弘道帝眼光看向了朝堂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溫玄。
這些年,他也旁敲側擊過溫玄,要他交出觀影,可總被溫玄四兩撥千斤地糊弄過去,這孩子太精明,太出色,若是一般人還好,偏偏還是個國公世子。
近年不少人對他的皇位虎視眈眈,他不得不防,既然不肯好好聽話,那就別怪他采取一些手段了,用幾座無足輕重的小縣城來搞垮溫家,這筆買賣劃得來,弘道帝不動聲色地盤算着。
幾派人還在争辯着,弘道帝驀地就開口了:“朕記得…溫愛卿是先懷遠将軍的外孫,鎮北将軍的外甥吧?”
朝堂頓時以前沉靜,溫玄不卑不亢地出列回答道:“回陛下,是!”
弘道帝雲淡風輕道:“朕尋思着,幾座縣城的确不值得鎮北将軍大動幹戈,都說虎門無犬将,溫愛卿不妨替常将軍走一趟?”
溫玄還未開口,四周就有竊竊私語起來了:“溫大人可是刑部尚書啊…”
“是啊是啊,那刑部怎麽辦?”
溫玄淡淡道:“臣,領命。”還能拒絕不成?
弘道帝滿意地捋了捋胡子,道:“傳朕命令下去,自即日起,溫玄由三品尚書升為二品定遠将軍,三日後,帶兵動身陵岳。”陵岳郡是郢國對虞國的接壤地,也是丢了幾座縣城的地區。
“謝陛下!”溫玄伏身謝恩。
四周還是有些驚愕,許文遠十分不滿,幾座縣城多好收拾了,他原本還想扶持自己親信呢,倒被溫玄撿了個便宜!
弘道帝繼續指點江山道:“崇安王江越為随行監軍,一同前往。”
溫玄:“……”真真兒是坑人!
四周又是一片嘩然,死對頭啊。
弘道帝滿意地眯着眼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江越來謝恩,沉聲道:“崇安王呢?”
“陛下!”有位官員怯怯道:“王爺身體有恙告假了。”
弘道帝心下奇怪,昨日還活蹦亂跳的呢,随口問道:“多久?”
“三年了。”那個官員視死如歸道。
弘道帝:“……”三年?還真是不求上進!
四周官員:“……”都三年了,今天才發現,崇安王殿下存在感是有多低啊。
弘道帝面色無波地對那個官員道:“你代為轉達。”
“臣領命!”
出乎弘道帝意外的是,江越很爽快的答應了,聽完去通知江越的人的複命後,弘道帝還是有些将信将疑,就派人把江越傳召了過來。
江越風度翩翩地站在弘道帝面前,游刃有餘地笑着:“皇兄有何吩咐?”
弘道帝心下奇怪:“朕還以為你會拒絕!”
江越端正态度,一臉嚴肅,侃侃道:“瞧皇兄說的,俗話說的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好像不太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也不太恰當,總而言之呢,能為皇兄分憂,臣弟自是萬分榮幸啊!”
弘道帝挑眉問道:“你可知誰和你一起?”
“溫玄溫大人!”江越笑的人畜無害。
弘道帝琢磨道:“你們不是對頭嗎?”
“事有輕重緩急嘛,皇兄這樣做自然有皇兄的用意,但憑皇兄吩咐。”江越說的那是冠冕堂皇。
弘道帝被哄得心情不錯,捋了捋胡子:“的确是有事交代你。”
江越順其自然道:“皇兄吩咐。”
弘道帝道:“你要盯好溫玄,別的事你不用操心。”
江越心思婉轉:“哦,盯好溫玄…皇兄是對他…有戒備了?”
弘道帝不動聲色道:“話不可亂說,事不得不防!”
江越“刷“的收起扇子,義憤填膺道:“不滿皇兄,我也懷疑!”
“你?”弘道帝奇怪:“你為什麽懷疑?連個早朝都不上,知道什麽啊你!”
江越振振有詞道:“看他天天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要是沒有什麽,為何如此嚣張!”
弘道帝心想,你不就是公報私仇嘛,随便敷衍了他幾句,就把他打發走了。
晚間
溫玄滿臉陰鸷地坐在大廳裏,自己一個人想着些事情,直到餘光瞥見了蹑手蹑腳從門口回來的溫白,正好沒有人撒氣,溫玄沉聲道:“過來!”
正準備溜走的溫白認命地站住了,立定回身粲然一笑:“兄長晚上好啊!”
溫玄打量着溫白,身上沾了些泥土,臉上還有些泥印子,手上也不幹淨,感覺到了溫玄嫌棄的目光後,溫白欲蓋彌彰地咳了咳,雙手連忙搓了搓,把那些泥土搓掉,嘿嘿笑了笑:“兄長還沒休息?”
“你被人打了?”溫玄問道。
溫白埋首看了看自己,笑道:“那倒沒有,今天從常府出來的早,就去報國寺幫乘月種了些菜,噢,我還帶回來了些,放廚房了,明日讓張嫂燒些。”
溫玄冷哼道:“最近少惹事。”
溫白心道,自己也沒惹事吧?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我要去陵岳了,你在天淵城給我安分些!”溫玄想起來就鬧心,語氣不好道。
“去陵岳?聽說那裏開打了,現在去不好吧?”溫白貼心地給溫玄分析道。
溫玄氣不打一處來:“平定戰亂!”
“噗嗤”溫白不厚道地笑了,看到溫玄刀子似的目光後,連忙收住了:“那叫戰亂?幾座縣城,掀不起什麽風浪吧。”
忽然,溫白就發覺不對勁了,收起了嬉皮笑臉,不安道:“陛下是…故意的?”
溫玄對溫白的敏銳還是比較滿意的,但仍然訓斥道:“這種掉腦袋的話再讓我聽見,打斷你的腿!”
溫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讪讪道:“那你就真的往坑裏跳?”
溫玄不以為意道:“大不了回來再降個一官半職的,聖上不會沒有分寸,這次他就是想敲打敲打溫家吧。”溫玄并不想溫白替自己操心,因為沒什麽用!
“未必!”溫白皺眉分析道:“他若只想敲打,大可在朝堂上,為何将你派往陵岳?肯定不會很簡單,指不定回來就給你定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或者…”
溫白越想越可怕:“若是…你回不來呢?大哥你不得不防!”
溫玄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不知道為何,看到溫白如此緊張,溫玄寬心了很多,從容道:“放心,只要你沒咽氣,我就肯定回得來。”
溫白:“……”
溫玄繼續道:“溫家有你,我不放心!”
溫白:“能成為兄長的信念,愚弟倍感榮幸!”
“知道自己愚就少說話,免得暴露缺點。”溫玄惬意地呷了口茶。
溫白嬉皮笑臉:“缺點暴露了,才好得到兄長的指點不是?”
“最近太給你臉了是吧?”溫玄斜眼睨道。
“可不是!”溫白一本正經道:“我可是見好就收的。”
溫玄鼻子裏出了口氣,不知是嘆氣,還是松了口氣,溫白再一次捕捉到了,溫玄的…些許不安…
猶豫了半晌,溫白終是開口了:“指不定是陛下老糊塗了才派你去的,說不定啥事兒也沒有,總而言之,哥你謹慎才是,家裏…嗯…我不會惹事的…“
溫玄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又胡言亂語!”
“下不為例!”溫白笑道。
溫玄輕哼:“那你的下次可真不少!”
溫白笑了笑,溫玄心情也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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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